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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他可见(阿哩兔)


“我是借的别人的手机,马上要还给别人了。”絮林道,“明天你有空吗,要出来聚一聚吗?”
宗苧双秒应:“那怎么可能没空?我们在哪里见面?”
翌日,小照照常进行治疗,进观察室的时候,絮林拉住他,小声说:“我要离开几个小时,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这里好好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小照牵着身边Beta医生的手,乖乖地点头,道:“那你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好,拉钩。”絮林伸出手指和小照勾了勾,随即离开。
他借了一辆车驶出研究所。
出了山才意识到,他今天没有看到纪槿玹。
地下室。
房门紧闭。
汹涌的信息素在房间各处流窜。
纪槿玹蜷缩在小小的床上,怀里抱着一件衬衫,是絮林昨天留下的那件。他把脸埋进衣服中,嗅闻着上面絮林残留的信息素。
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像一个深埋在地底下,不见天日的棺材。
纪槿玹就在棺材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泥土腐蚀,被虫子啃食,靠着黑暗中一点熟悉气味的慰藉,才没有烂成一具骨头架子。
不过,也不远了。
纪槿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冷汗淌进他的眼睛里,刺痛使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揉着怀里的衣服,脸颊贴上去,轻轻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他好似听到了宗奚的声音。
在说着什么。在骂他。
“为什么不肯用,你在固执什么。”
“如果他的信息素用完了,我们就再想别的办法。总会有法子的。”
“你这样硬熬着,没有絮林的信息素,你的易感期会发作得愈发频繁,间隔也会越来越短,被标记的人得不到信息素安抚下场是什么样,你不清楚?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为了几支用完就没的抑制剂,不要命了?”
“你就不怕有一日,你会再也无法从昏睡中醒过来。”
“还是说,纪槿玹,你这么做,是因为你知道絮林不会再回头,不会再回到你身边,”宗奚问,“没了他,你就不想活了吗。”
纪槿玹闭上眼,抬起手,滚烫的唇瓣落在无名指的戒指上。
絮林踩下刹车,车停在路边。
他走进那家三年没有丝毫变化的大排档,在老位置上见到了那个好久不见的人。
“双双。”他喊。
宗苧双抬起头,见了他,眼睛登时红透,起身给了絮林一个熊抱。絮林被她突然抱住,怔了怔,下一秒,伸手在双双背上拍了拍。
“好久不见。”絮林道。
双双声音哽咽:“……好久不见。”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惹得店里客人频频侧目。
这才分别坐下。
双双给他倒了杯饮料:“当年你走之后,纪槿玹去找你,我担心的不行。后来听我哥说,你成功逃掉了。我这些年一直想办法想联系到你,可没能成功。”双双遗憾道,“我都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想帮你都没办法帮。”
絮林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派人找了好多地方都没能找到你。”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我听说纪槿玹也到处在找你。你小心点。”
絮林讪讪笑了笑,道:“他已经找到了。”
“什么!”双双一拍桌子,饮料从杯子里溅出来,声音过大,絮林冲她做嘘声的手势。
他解释起来龙去脉,将他当年跳海,后来进漠丘军区,最近小照的事情,一一和她说明。
“我说我来丹市有事情,就是为了帮那个孩子。”絮林说,“等他治好,我就回去了。”
“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宗苧双提到纪槿玹就咬牙切齿,“当时他上了船,没追到你,又易感期了,被我哥带回来,后来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关禁闭了,关了半年呢。”
“你不知道,纪槿玹就是个疯子。”宗苧双抱怨起他来总是很有劲,“我想偷偷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你的东西,做个念想也行。结果发现,那条通向别墅的小山路被堵起来了,堵得严严实实。一定是纪槿玹干的!有这心思花在其他地方不好吗?”
“噢,也不能这么说,他也挺会花心思的,你知道他爷爷吗?其实他一家都是变态。他爷爷痴迷科研,在纪槿玹很小的时候,用他做人体实验,当小白鼠,一定是那个时候他的脑子被扎坏了,不然他怎么会成现在这样?”
“为了扳倒他爷爷,他甚至和陈家那个Omega做了个局,在订婚宴当天,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只为了让他爷爷上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名声和荣誉全部付诸东流,这哪是一家人,明明是仇人。不过话说回来,要我被人绑着做人体实验,我肯定也有仇。”
“可这又怎么样,他遭受的这一切和你又没关系,他骗你,就是他不对!就是他的错!”
“还有纪槿玹的哥哥,那也是个疯子。”宗苧双哼了一声,“纪家人,各个都是互相残杀的主,唉,不提了!”
“不要和他们搭上边是正确的选择。”
絮林手指放在杯子上,满杯的冰块在玻璃杯壁上凝出一颗颗的水珠。
“絮林?”说了一大堆话的宗苧双才反应过来絮林久久没有开口了,轻轻喊了声。
絮林回神,揉着发硬,冰凉的指腹。
双双问:“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
他摇摇头。
“没有。”
“……没什么。”

第77章 我也想帮小时候的你
【我和我的爷爷,有一些私人恩怨,也算不上亲。今天这场订婚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彻底了结和他的一切。】
【订婚这件事是假的,是权宜之计,并不算数。我是打算在婚礼上和我的爷爷两清,他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了结了他,你的老师朋友才能安全,你才能安全。】
当时纪槿玹口中说的不好的事,是指人体实验吗。
【不要误会我。这场婚礼是假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已经没关系了。】
订婚宴。是他撞上的那场订婚宴吧。
“人体实验?”絮林舔了舔嘴唇,问,“什么人体实验?”
宗苧双喝了口饮料,润润说得发干的嗓子,道:“噢,你当时走得早,不知道也不奇怪。是这样的。”宗苧双便把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如数告诉了絮林。那段投屏公之于众的监控录像,录像里被绑在床上受尽折磨的年幼纪槿玹,以及众目睽睽下被监管局带走还在狡辩最终身败名裂的纪罔。
“纪家外面看着光鲜亮丽,里面从根都烂透了。”
“家不像家,人不是人。”
宗苧双感慨一声,搅着吸管,杯子里的冰块叮啷作响。
店内没有打冷气,絮林却浑身发了凉。
他当时目睹纪槿玹和别人订婚,心灰意冷,走的太早,原来后面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纪槿玹口中的恩怨,不是指什么家庭关系里的小打小闹,而是指这样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他之后和絮林解释时也只说了大概,并不详细,这些事情他一点都没有透露给他。絮林没想到其中内情是这样的。
加上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得知自己的婚礼是假的,纪槿玹一直在骗自己之后,絮林就以为纪槿玹从一开始在他面前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他对纪槿玹的信任也自那时如山崩塌,他否定了纪槿玹和他在一起的全部过去。
……所以,纪槿玹没有说谎。订婚宴是假的,那天所有的一切,也确实是为了处理掉他的爷爷而做。
宗苧双看他脸色不对,想到一种可能,皱起眉头问道:“不是,你不会是想原谅他吧?”
絮林被她这话一激,从沉思状态下脱离,他眨了眨许久未眨动的眼,眼睛里酸涩感涌上。半晌,他摇了摇头。
他说:“我只是,有点吃惊。”这些事情,他第一次得知,意外实属正常。
他没想到纪槿玹也有一段这样过去。
但是……
“他的过去,和他对我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他骗我是真,没有爱是真,给我的那场假婚礼也是真,我没有忘。”
“至于原谅,也谈不上。”絮林静静道,“我和他没可能了,既然没可能了,原不原谅的,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这话,宗苧双才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这就好,吓死我了,千万不要看他可怜就原谅他。你可怜他,谁可怜你!”
“如果你为此心软,我就要后悔和你说这些了。千万别啊!”
“我知道的。”絮林笑了笑。喉咙里却似有一团东西堵着,怪怪的。
两人又在大排档聊了会天,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絮林得先回去,便暂时和双双告别。
二人出了店,停在絮林的车子旁边。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双双问。
“具体时间不太清楚,不过应该还有一阵子。”絮林道,“你放心,我有空一定约你出来,不会再和你断联了。”
“那就行。”双双拍拍絮林的肩膀,要道别了,便又和他抱了一下。
这一抱,絮林突然听见双双咦了一声。
“怎么了?”他问。
双双在絮林肩膀处闻了闻,疑惑喃喃:“奇怪,好像有什么味……”
她闻着闻着,一惊,猛地扒开絮林的衣领,一下子看到了他后颈上贴着的抑制贴。
“你!”她也是Omega,一看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会……”
她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是他干的!”
他是谁,心照不宣。
絮林这才明白宗苧双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纪槿玹分化成Omega的事,他还以为宗奚早把一切都和她说了。看她情绪激动,絮林只能尽力安抚着她:“很久之前的事了,没关系了。”
“这怎么会没关系!”宗苧双爆了句粗口,怒吼:“那家伙怎么能这么对你!”
“都已经过去了。”絮林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宗苧双:“不可以过去!”吼完,又心疼地看着絮林,声音都抖了,“你当时是不是遭了很多罪,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点想到办法帮到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见不得她自责,絮林道:“你傻不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帮我很多很多了。”他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你看,变成Omega也没什么,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我比以前更好。”
宗苧双一时无言。
说不出话。也只有絮林,才会在遭受这样的经历和打击后还能坚强地过下去。换做是意志不坚定,或者是心理脆弱的其他人,这些事足以将他们劈得粉身碎骨,怎么可能熬得过去。
“难怪,难怪……”双双回想起纪槿玹当时那疯魔的样,庆幸道,“幸好你走得早。”
“留在他身边,你总有一天被他折腾死。”
回去的路上,絮林开着车窗,嘴里叼着烟,一团雾弥漫在脑子里,他想思考点什么,身体零件不听使唤,死机似的无法运作。
等车子回到研究所,停在了停车场,他低头一看,发现车载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蒂。
烟盒空了一半。
嗓子发痒。
没有注意到,抽的太多了些。
进了实验楼,他径直往小照那里去。
距离观察室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地能看到里面的情景,絮林忽地停住了脚步。
隔离室里除了小照,他还看到了一个人。
纪槿玹。
只是,纪槿玹的下半张脸,扣着一个黑色的止咬器。
絮林狐疑。
昨天易感期不是刚过,他戴着止咬器干什么。
走近了些,他看到里面,纪槿玹半蹲在小照面前,和他说着话。
小照时不时地点点头。
看样子,是纪槿玹在吩咐他什么。
小照嘴唇动着,似乎在问他问题,每问一次,纪槿玹都会回答,神情,瞧不出一点不耐烦。相反,他格外地有耐心。
絮林从未见过纪槿玹这样待谁。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故意做给絮林看的嫌疑,那絮林不在的时候,他就该原形毕露才是。
这和絮林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小照和纪槿玹说着话,眼睛一动,隔着玻璃看到了絮林,笑着挥臂和他打招呼。
纪槿玹也因此看了过来,看到了絮林。
他站起身,又和小照说了什么,打开观察室的房门走了出来。
他来到絮林面前:“他的情况不错,我准备明天给他测验一下过敏反应,如果一切正常,我准备给他加大药量,能更有效地刺激他的腺体生长速度。效果好的话,他很快就能恢复。”
絮林看着他的脸,良久,道:“好。”
简单的交代过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三秒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絮林:“为什么戴着止咬器?”
纪槿玹:“你去哪里了?”
又是同时沉默。
纪槿玹先开口:“昨天易感期刚过,有些不稳定,戴着,以防万一。”
絮林没出声。
“你呢?”纪槿玹问。
絮林道:“出去随便走了走。”
他和纪槿玹擦肩而过,说:“去见了双双。”
纪槿玹倏地睁大双眼。
回头,絮林已经抱住了从观察室里出来的小照。
没了再问的机会。
当晚,小照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还在轻轻地说梦话。絮林倚在床头看着他,替他掖好被子。
他走到露台,和前几天一样,点起一根烟抽起来。
抽着抽着,往下看了眼。
眼神一凛。
他折返回屋。
楼底下,银杏树后躲着的纪槿玹见絮林回屋,屋里的灯也关了。他在树下站了会儿,无声说了句晚安,便准备离开。
刚从树后走出,冷不丁的,撞上一个倚在大楼门口的人影。
絮林靠着墙,正冷冷地盯着纪槿玹看。
就知道。
上次没有看错。
一晃而过的人影就是纪槿玹。
他一直在楼底下看着他。每天晚上。
将纪槿玹抓了个现行,絮林直起身,朝他走近:“你在干什么,散步吗?”
纪槿玹不吭声。
“还是说,”他停在纪槿玹面前,一米远的地方,问:“在偷窥?”
“……”纪槿玹垂下眼帘,不和絮林对视。
须臾,他道:“对不起。”
“我,打扰到你了吗?”
他躲在楼下,偷偷地看几眼,这样也不行吗。
“如果我说是呢?”絮林道,“你会收手吗。”
纪槿玹愣了愣,低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尽力,去改。”
夜色深了,四周岑寂。
纪槿玹的那张脸白得像雪。
絮林定定地看着他,纪槿玹很乐意被他看,但他知道絮林这眼神的意思只可能是催促他赶紧走,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晚安,转身便要离去。
“为什么对小照那么好。”
转身时,絮林突然问。
纪槿玹看向他。
“仅仅是因为他人的请求?所以对他无微不至?”
纪槿玹收回脚步,扭过身子,整个人完完全全彻底面向絮林。
只要他伸手,就能将絮林揽入怀中。
但他没有。
纪槿玹沉声说:“我想帮他。”
“如果可以,我也想帮小时候的你。”
一瞬间,絮林听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夜风拂过,吹动纪槿玹额前乌黑的发,他直视着絮林,说道:
“但我无法回到过去,我也帮不了你。”
“我很后悔。”他的一双眼睛里,深深的,含着透明的潮气:“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轻笑。这是什么。
“为什么觉得我需要人帮呢。”他问,“因为小照和我有一样的病,你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吗?”
纪槿玹不语,默认。
“但纪槿玹,我和他不一样。”
一片银杏叶被风卷着,落在了絮林肩膀上。他摘下来,将金黄的小叶子捏在手指尖把玩。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需要人帮。在遇到我的老师之前,我是过得拮据,但我不认为自己苦。尽管我是一个Beta,我的老师仍然选择收留了我,抚养我长大。所以,当一个Beta也没什么不好。”
“后来我遇到你,毁了容,那个时候,我依然觉得自己不需要人帮助。”
静寂森寒的空气在他们周身蔓延。
接下来的话,絮林没有说出口。但纪槿玹又怎么会不明白。
絮林打小便独自在十三区生活,从孤儿院,辗转到养父母家,再到街头流浪。期间种种意外,他都是一个人面对。
那场爆炸引发的毁容,对絮林来说也不过是他人生中的又一次意外。或许如他所言,絮林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即便顶着一张烧伤的脸,他也能顽强地在十三区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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