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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他可见(阿哩兔)


眼镜很不耐烦:“那你想怎么样?”
絮林说:“用你的一根手指做交换怎么样?”
对方一怔:“……什么?”
“你找到,我给你一根手指。找不到,你给我一根手指。”絮林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把巴掌大的折叠军刀,他用力往桌上一掷,锋利的刀刃寒光一闪,重重钉在桌面上。
他这熟练甩刀的动作,成功吓住了屋里的三个人,包括站在他这边的伊维。
“行吗?”他问。
眼镜男料定他是在虚张声势,吓了一跳后也没当真,梗着脖子回:“当然行!”
“好,”絮林冲眼镜男一扬下巴,道:“开吧。”
那两个Beta对视一眼,眼镜男受了对方的鼓舞,真的打开絮林的衣柜门开始翻找起来。
当然是什么都找不到的。
里面除了絮林的几件衣物和背包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寂静在宿舍蔓延。
开门的眼镜男“嘁”了一声,哐的把柜门关上。
“穷酸家伙。”
他低骂一声妄图找回点面子,骂完就要走,絮林侧身一步停在他面前。
眼镜男拧眉:“干什么你?”
絮林盯着他的脸,沉声道:“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
“……”另外一个骂他,“絮林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知道我有病还惹我?”絮林冷冷睨他一眼,对方被他的表情吓得立即闭嘴。
絮林拔出嵌在桌面上的军刀,桌板上已经留下一个深深的刀印。絮林抬起手,冷白的刀刃一下又一下拍在身前眼镜男的脸颊上,“选哪根手指?”
这个Beta额头渗出了汗,脸都白了,磕磕巴巴着警告他:“你!你少来!你要真敢对我做什么,学校肯定会开除你!”
絮林对他的天真嗤笑出声:“都到现在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学校默认的潜在规则呢?”
“什么?”
絮林说:“如果你是丹市本地人,我砍了你的手指,我一定会被开除。”他挑眉,低声质问他,“可你是吗?”
“在这个学校里,九区,七区,和十三区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外地的人内讧?谁会管?又有谁会为你主持公道?别对这里抱有太大的幻想,滤镜消消吧。羊圈里的羔羊,赢下来的才有价值,受伤了的,只会被扒皮抽筋,啃食到皮骨都不剩。”
“你,你敢!少在这危言耸听!你当丹市没有法律吗,你以为这里是你那无法无天的老家呢!你敢动我试试看!”眼镜男壮着胆子,声音越吼越大。
“絮林……”伊维担心他,小声地喊他的名字。
絮林见吓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是真想闹出什么事儿来,就想到此为止时,眼镜男却又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你以为你从十三区那个垃圾地方出来了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少做梦!我看你这没家教的德行准是有爸妈生没爸妈养,你成绩也肯定是作弊来的吧,十三区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一群在阴沟里翻滚的蛆,教你的老师肯定也是个没脑子的臭虫才能教出你这么个没素质的小杂种!”
话音未落,絮林瞬间两眼大睁,血丝顷刻间弥漫在他眼眶,他手指猛地攥紧,一拳将眼镜男打翻在地,眼镜男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哆嗦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吐出两颗掉落的牙。
不等他从剧痛中缓过神,就看到黑着脸的絮林拿着刀就朝他刺了过来!
“——絮林!!”伊维大叫着捂住眼睛不敢看。
过了好几秒钟,伊维听到没声音了,从指缝里往外偷瞄,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血腥画面。
地上,絮林骑在眼镜男身上,手里的匕首穿透了他眼镜的左眼镜片,镜片蛛网似的炸开来,被镜片卡住的那点刀尖距离他的眼球只有一厘米。
眼镜男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彻底说不出话了。
絮林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到脸前。
他拔出眼镜里的刀,刀尖挑开眼镜男染血的嘴唇,抵着他的门牙,目眦欲裂:“你他妈再敢给我狗叫,我割了你的舌头。”
眼镜男这下是真的服了,恐惧嘴里的刀,也恐惧面前这个不受控的疯子,不敢动,嘴里血液混着唾液横流,含糊不清呜咽着说:“知……道了,知道了,不会了,对不起,不会了。”
絮林起身,甩掉刀上的脏水,他用眼镜男的衣服擦拭着刀刃上残留的污渍,无声的,一下又一下,匕首冰冷的寒光折射在他的眼睛上。
看他脸上阴沉的表情,就好似一只充气过度忍耐到极限的气球,他们毫不怀疑,只要地上的人再说一个字,絮林就能立刻暴起剐了他的皮。
第二天,另外一个室友丢失的手镯在他自己的床缝里找到。
他俩自知理亏,也不敢声张。
经过这一次,那俩是彻底不敢再和絮林呛声,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絮林的脸颊被眼镜迸裂弹出的碎片割了道小口子。
不是很明显,留了道红痕。
再次见到纪槿玹的那天,这道口子已经结了痂。
那天晚上,絮林独自一人坐在河堤上,脚边散落着好几只他新折的纸蜻蜓。纪槿玹来的时候,他正在折新的。
他心情不太好,一个多月的等待终于等来了纪槿玹,最后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和纪槿玹打了招呼,——也仅仅只是打了声招呼,接着低头继续做他的事。
纪槿玹却站他身边不走了。
絮林抬起头,纪槿玹盯着自己的脸看,准确点,是在看他脸上的口子。
明明不明显,但是纪槿玹注意到了。
看来交换名字还是有用的,这次他终于记得自己了。
絮林摸了摸那道痂:“怎么,你好奇这个?”
纪槿玹没说话,絮林低着头,自顾自地絮叨着,把宿舍的这件事和他说了。
他摆弄着手里的彩纸,声音很低,如哝哝絮语:
“他说我有爹妈生没爹妈养我都没那么生气。他说我老师,我忍不了。”絮林折好一只纸蜻蜓,和脚底下的那堆放到一起。
蒲沙是他的底线。
他眨了眨眼,沉默半晌,才道:“我的老师是个很好的人。是我很重要的人。”
小时候,被蒲沙收养后,他也经常会在街头和其他的小混混打架。
有时是为了保护被人欺负的朋友们,有时,是因为听到他们在说蒲沙的坏话。也不是什么坏话,只是说蒲沙想要在十三区建个学校是痴心妄想,说他白日做梦,只会不切实际的幻想。收留满院子的学生有什么用,里面不会有一个人有出息。说他蠢,说他笨,说他天真,说他教导别人是浪费时间。
絮林听不得任何人说一点蒲沙的不好,往往都会冲上去拼命。
有的时候对方人多,他也从不逃跑,挺着一身反骨就是干,拼命的下场,是他经常挂着一身恐怖的伤痕回家。
蒲沙给他擦药,问他打架的原因,絮林抿着嘴不肯说。蒲沙不知其中原因,只能苦口婆心告诫他:“对方人多势众你就跑,明知道打不过会受伤,怎么还要上赶着去挨揍?疼不还是自己受了?”
“不疼。”絮林嘴犟。
蒲沙猜他打架的理由:“是不是别人骂你了?”
絮林摇摇头。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
他就是听不得别人骂蒲沙,听不得别人骂他的朋友。
蒲沙不止一次和他说:“以后不要再打架了。”
不要打架?有的架是非打不可的。
絮林什么事情都可以听他的,只有这个不行。所以絮林每到这时都只会回他一句:“拳头是用来保护重要的人。”然后该干嘛干嘛。蒲沙也管不住他,只能在家里多备点伤药。
他以为纪槿玹也会认为他和人打架不对。
谁知纪槿玹却说:
“拳头是用来保护重要的人。”
同样的话,一字不差,从纪槿玹的口中溢了出来。
絮林怔住,脖子僵硬得像是没有上油的老化机器,嘎吱嘎吱转动着,去看身边的纪槿玹。
纪槿玹望着远处,精致的五官浸在夜色中,倒映在絮林的眼睛里。
“你做得很好。”纪槿玹说。
“你没有错。”
那一秒,那一个瞬息。
絮林听到了自己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和那颗快要撕破自己胸膛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第11章 如果快乐不变质
有时候顶着风浪做一件很有争议的事,会站在你身边和你同一阵线的或许只有极少数人。
而在这些极少数人里,也许找不到一个能完全理解你,认同你,并默契得与你同频的人。
这类人很难得,是稀世珍宝。
絮林想他可能遇到了。
两块形状不同的拼图,拼凑在一起却能诡异地完整契合。
发现纪槿玹竟然和自己的想法在某个时刻不谋而合的一周之后,絮林第一次梦到了他。
梦中惊醒时,絮林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床上好似天都要塌了的震惊。梦到一个同性,于絮林而言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连蒲沙都没有梦到过。
梦里的纪槿玹消失了,现实的纪槿玹就会出现。
絮林觉得,他和纪槿玹的关系似乎稍微好了一点,只有一点点。
他俩之间多了一条无言的规定,仿佛校外那条河堤成了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的地方。
他不知道纪槿玹为什么会偶尔来这个不起眼的河堤,他没有问,按他俩现在的关系也不太能问。
纪槿玹每次来的时候都不固定,回去的时候也不固定,有早有晚,毫无规律。不意外的,他每次来,都能见到絮林。
他们没有太过熟络,也没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大部分时间,他俩都很安静,各自坐在各自的地方做各自的事。
他们坐得很远。
一人在河堤上,一人在河堤下。默契地分享着这块无人打扰的地界。
絮林要么叼着烟发呆,要么吃他的饭。纪槿玹则安静地坐在斜坡上,偶尔会低头划着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好像和谁发消息。
但不知是不是絮林的错觉,他每次吃饭的时候,哪怕不抬头,都能察觉到纪槿玹的目光。
——他好像很喜欢在他吃东西的时候盯着他看。
他仔细一思考,以为纪槿玹是馋他的饭,只是脸皮薄,又不好意思说而已。
絮林自知自己做饭的手艺还不错,被蒲沙收养之后家里的饭菜就是由他负责了,蒲沙和小胖他们都很喜欢吃。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于是某次他主动把自己没吃过的饭盒递过去,小声问:“你想尝尝吗?”
怎么说呢。他问出这话之后,看到了纪槿玹愈发诡异甚至带着点莫名的目光。
“不。”果不其然听到了他的拒绝。
也是,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瞧不上这些也正常。
絮林撇撇嘴,把手收回来,自己吃了。他今天炖了肘子,为的是让这道营养充足的硬菜补一补这两天筋疲力尽的身体,红烧肘子皮糯肉香,一夹就脱了骨。
絮林拆开一次性手套抓着就啃,啃了一半,一抬头,又看到纪槿玹的眼睛。
絮林吓了一跳。
纪槿玹见他看过来,无声扭过了头。一点都没有被人抓包偷看的尴尬。
“你干嘛看着我?”絮林舔舔嘴唇,问。
“……”
絮林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善解人意道:“你要是想吃,不要不好意思说,害什么臊,吃东西又不丢人。”
“……”
纪槿玹没再理他,坐到了他的老位置。
吃完了,絮林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湿巾擦完嘴擦完手,往草地上一躺,闭着眼睛吹夜风。
这阵子是盛夏最热的几天,河边满是馥郁的荷花香。
他忽然想到上次跟踪纪槿玹的那几个人,问:“对了,之前那些人你已经找到了吗?抓到了吗?”
纪槿玹话很少,少得令人发指。对絮林的疑问连回答都吝啬。
他只得又换了话题:“你不喜欢吃肘子吗?那你喜欢吃什么?是喜欢吃素食,还是喜欢吃荤啊?”
纪槿玹低头划着手机,絮林见怎样他都不开口,便也不说话了。
他静静地盯着纪槿玹的背影看。看着看着,嘴角就在夜色里悄悄上移几分。
他拿出彩纸折了一只纸蜻蜓,目的明确地朝纪槿玹掷过去,颤颤巍巍的纸蜻蜓撞到了纪槿玹的肩膀,摔落的那一刻,纪槿玹大概是身体本能伸手接住了。
蜻蜓落在他掌心里。
他接住了。
果然,只有纪槿玹会接住。
纪槿玹回头看他,对上的是絮林笑得愈发开心的模样。
“抱歉,不是故意的。”他摆摆手道歉,声音带着笑意。
完全就是故意的。
这个小动作,仿佛只是为了吸引纪槿玹的注意。
纪槿玹揉着手里的纸蜻蜓,没说话。
他起身离开,身后传来絮林不依不饶的声音:“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啊?”
等他拐过转角,絮林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
路旁等候的司机见到纪槿玹过来,立即帮他打开车门。
纪槿玹坐进车中,窗户降下,夜风涌进。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絮林吃东西的时候没有声音,吃相很好,不过每吃一口就会习惯性地用舌头舔嘴唇或者唇角,那颗银色舌钉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不高明的手段。
纪槿玹打开车载冰箱,取出一管白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垂手,空瓶落地。他将手伸出窗外,摊开五指,那只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的纸蜻蜓被风卷着坠在河里。
起初,它还能漂浮在水面上,很快,深色的河水浸湿了蜻蜓的翅膀,虫身,一点点硫酸般蚕食腐蚀着它的生命力,最终将它拖进不见底的深渊。
自那之后,絮林就带上了两个饭盒。他记得纪槿玹有洁癖,特意买了新饭盒新餐具。
他笃定纪槿玹是口嫌体正直,心里明明馋的不行,只是面上害臊羞得说而已。不然怎么解释他每次都在自己吃饭时盯着看?
既然他想吃,那自己给他做一份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每天同样的饭菜他都做两份,如果没遇到纪槿玹,他就自己吃掉。如果遇到了……
“这里!”
没过几天,再次在河堤碰到纪槿玹时,絮林一看到他就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他献宝似的拿出新饭盒,里面是炖得软烂的胡萝卜牛腩。
“你看看,这个你喜欢吃吗?”絮林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到饭盒盖子上递给他,“试试?”为了让他尝尝甚至还厚着脸皮自卖自夸起来,“我自己做的,很好吃的。”
可是纪槿玹只是看了眼饭盒,不接。
絮林愣了愣,默默又把手收了回来。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这也不喜欢吃吗?难道是因为胡萝卜?这么挑食怎么行。
“你不爱吃胡萝卜啊?”絮林还是很好奇,问,“那你喜欢吃什么?”
等了很久,他以为纪槿玹不会回答了,他却毫无征兆地开了口:“不喜欢。”
“什么?”
纪槿玹说:“什么都不喜欢。”
“……哪有人会没有喜欢吃的东西?”絮林在家乡的时候就喜欢和小胖他们围着一桌吃烧烤,十三区的好东西不多,烧烤就成了他们那一群人的精神食粮,闲来无事就习惯叨一口,那是他们最快乐的时间,有老师,有朋友,有家,有吃有喝。很简单,很快乐。不知道纪槿玹喜不喜欢吃烧烤……大概不喜欢吧,根本想象不出他撸串的模样。
这不吃那不吃的怎么行。絮林想了想,又把饭盒递过去:“要不你试一试?说不定就合你口味了呢。”
这么执着于让别人吃他煮的东西,他还只对蒲沙这样过。
“……”纪槿玹静默了许久,好像内心是在天人交战,絮林本没报什么希望,但纪槿玹却抬了手,接过筷子。
絮林的心仿佛也成了他嘴里那块牛腩肉,嚼啊嚼啊,都快被嚼碎了。
他轻声问道:“怎么样?”
纪槿玹默不作声,絮林的心一直晃呀晃的没坠下去。
“嗯。”良久,他闷出这么一个字来。
嗯,嗯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难吃的意思。那就是还可以了?算是合他口味了?
是满意的评价吧。
絮林抱着膝,两脚轻微晃动着,像是考了个好成绩而被夸奖的小学生,窃喜着低语:“那就好。”
“我就说嘛,你要是喜欢吃,下次我再给你做。”说到这里,反应过来了,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也要带饭的,顺带着做两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纪槿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他大概是不习惯在外面吃东西,手指上沾到一滴饭盒边沿的油渍,那熟悉的略带着嫌弃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脸上,絮林早料到,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准备好的湿巾,抽了一张给他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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