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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辍冬)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替我去来春楼一趟,再把财神请回来。”
甘衡甚至都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就觉得韩宁这是板上钉钉的玩笑话,他拿什么请?一穷二白的,让苛丑先把财神揍一顿,然后绑回来么?
甘衡:“你疯了吧。”
韩宁又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我都合计好了,你只用照做就是。”
甘衡发现这人是来真的,他便问:“需要我做什么?”
还不等韩宁说话,他又立马提条件道:“但是我先跟你说好了,这个事办成,我不要别的,你给我十万两黄金就行……至于这些……”他低头看了一眼两个铜板赢回来的钱,眼里全是不舍,十分艰难道:“我就不要……”
心都在滴血,但是没办法,这钱来得也挺歪门邪道的。
韩宁瞬间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放心,你赢的钱自然还是你的,事成之后,我还会另外再给你备十万两黄金。”
甘衡一听眼睛都亮了,也不多再多问什么,一拍桌子,“怎么个请法?”
韩宁歪了一下脑袋,略有深意地冲他笑了笑,“你猜这财神爷是为什么会去来春楼呢?”
甘衡无语,他哪知道。
然后他就看到韩宁那令人不爽的笑容越来越大了。
靠……甘衡直觉有些不妙。
…………
事实证明,甘衡的直觉还是很灵的,可能是人倒霉吧,直觉也跟着练出来了。
他三舅二姥爷的……来春楼……还能是什么地方?
嗯……字面意思。
来……春……
那狐仙财神爷是为什么会去来春楼也很好猜了,水灵灵的答案摆在甘衡面前。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即将得道成仙的狐狸精,脑子里想的只有那些事,因为好色所以被来春楼请走了。
这个世界别太荒谬。
甘衡出了四方赌馆,站在门口等了苛丑一会。
脑子里全是韩宁说的那句“色诱”。
“我色你大爷……”甘衡忍无可忍,咬牙切齿。
“什么大爷?”从身后出来的苛丑就听到这句话,疑惑地问他。
甘衡长舒了口气,随口道:“我跟人大爷逗着玩呢。”
苛丑显然不信,他低头看了看甘衡空无一物的手,眉头挑起来,“两个铜板都不剩了?”
甘衡顺着他的话说:“嗯,全赔了。”
苛丑没忍住闷声笑起来。
甘衡正好气不顺,瞪着眼睛瞅他,“笑个蛋。”
苛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没事,再赢回来就是。”
“一个铜板都没了,现在怎么赢?”
苛丑抵着下巴也深思了一下,大言不惭道:“不如干脆……”他咧起嘴,恶意乍现,“等那些赢了钱的赌徒出来,来一个抢一个,怎么也能凑到十万两黄金。”
甘衡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果然还是恶人有办法。
苛丑看到甘衡的眼神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岔嘴了,甘衡应当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他立马收敛起笑容,严肃道:“我开个玩笑。”
甘衡叹了口气,拍了拍苛丑的肩,“行了,我再去想办法,你跟小曰者就先在桥洞里等我吧。”
苛丑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什么办法,我跟你一起去。”
“哎……”甘衡眼珠子一转,“齐述你还记得吧,他现如今在奉先城里当差呢,我去找他借点银子,你跟着不太方便。”
苛丑冷着脸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甘衡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甩脸色给谁看呢?”
苛丑嘴硬:“我没有。”
“行了,等着吧,等我见到那老头了,就带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甘衡仰着下巴冲他哼哼笑了两声,那模样是说不出的骄矜。
苛丑伸手绕他挂在腰间的玉佩,“好……我等你。”
他垂着眼遮住了眼底的煞气,苛丑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来,他不能将甘衡逼得太紧了,这腰间不是还挂着他送的玉佩么?不管他在这奉先城的何处,自己都是能找到他的。
他看着甘衡离开的背影,眼神同这夜色一样浓郁起来。
他要一步步,就跟爬通天道一样,让甘衡全然信任他,对他毫不设防。
现在他不就是做得很好么?

来春楼大半夜的来了个闹事的纨绔。
这人长得其貌不扬,架势还挺大的,上来就指名道姓要点来春楼的头牌——花娘。
谁劝都不好使。
劝到后面这人甚至还哭了起来,一抽一抽的,他说:“我钦慕花娘已久,现如今就要离开奉先城了,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就只是想在临走前见花娘一面。”
一哭二闹三上吊,使出了浑身解数。
就在楼里的大汉要把人拖出去的时候,二楼的垂幕伸出来了一只手,有一个略微磁性的女声道:“让他上来吧。”
这人哼了一声,理了理被扯乱的衣服,得意道:“拦什么拦,还是不得放我上去?”
等人坐到了厢房内,先前嚣张的架势全无了。
他重重地舒了口气,手心里都在冒汗。
乖乖,这么撒泼在外面混是容易挨揍的,但好在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了。
他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还好,没有顶着自己这张脸过来,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这其貌不扬的纨绔便是甘衡,他一屁股坐到厢房的桌子前,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演泼皮无赖还真是辛苦。
他伸手摸进衣兜里,感受了一下那被他放在衣兜里的黑色手链,这链子不是什么稀奇物,稀奇的是上面坠着的铃铛。
通体漆黑,没有铃舌,怎么晃荡都不会发生声音。
他想起在四方赌馆的时候,韩宁将这个东西拿出来递给他同他道:“你只需要将狐仙引出来,而后将这链子戴在他手上就是。”
当时那铃铛就在甘衡的眼前荡来荡去,黑得诡异,韩宁温柔的声音响起:“这铃铛是我在木越殿求的‘同心铃’,有两条,只要戴上了,两人便会同心同德、同运同命。”
甘衡清楚地看到,韩宁垂下来的那条手腕上戴着的黑黑的便是另外一条手链子。
“他三舅二姥爷的还真是有病。”甘衡想着想着,没忍住骂了一句。
这时厢房的里间走出来一个人,端是隔着轻盈的薄纱,都能看出这人身段妖娆、柔弱无骨。
一把嗓子更是低沉又含着春水般,“不知道花娘是何处惹得公子如此钦慕了。”
甘衡在心里喟叹,你别问我啊,我也想知道。
紧接着花娘掀起薄纱,薄削骨立的身形,那细腰也不知是怎么将人撑起来的,薄薄一片的背,哪怕是穿着衣服都能想象到里头是如何一副单薄的身子。
实在是病弱美人啊。
甘衡抬头往上看去,然后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靠……这花娘……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生得一副雌雄莫辨的模样,竟然还有喉结???
花娘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垂眼笑了笑:“看来公子对花娘的钦慕实属当不得真。”
花娘缓步走过来,又替甘衡跟前喝完了的杯子里倒了杯水,那一举一动里都是被调教出来的风情,花娘故作伤心:“果然啊,你们男子的话就是做不得数,为了那么一点欢喜,什么假话胡话都编造得出来。”
甘衡僵硬地笑了笑,他收回他之前在四方赌馆门口吐槽的那句:没钱人进赌馆就跟太监进妓院一样。
他亲身验证了,感觉还是太监进妓院更尴尬些……虽然他不是太监……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觉得自己跟太监没差……
这是……他瞪大眼睛看着极其熟练就坐到他腿上的花娘。
不是……他又瞪大眼睛看着花娘将他搂住。
紧接着花娘呵气如兰摇晃着俯下脑袋来,就好似要同甘衡亲上般。
“花娘!”甘衡大惊,一下子将人推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甘衡喉间哽了一下,脑子疯狂在转,“我这人比较喜欢循序渐进,咱们要不先聊聊人生理想和诗词歌赋?”他说着还讨好地冲花娘笑了笑。
花娘细长的眉挑起来,他拨了拨额前散落的碎发,“原来公子喜欢玩这些。”
甘衡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但是现如今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哈哈,是啊。”
花娘一拍手,屋外就有人推门送进来了一把琵琶,花娘伸手接过,细长的手浅浅波动了一下琵琶弦,一阵音色响起,花娘抬眼看向甘衡:“公子,人生理想和诗词歌赋花娘是谈不来了,但是这曲,花娘倒是可以弹弹。”
花娘抱着琵琶,低眉垂首,脸微微贴在琵琶弦上,缓缓地拨动了一声,他问甘衡:“公子想听什么?”
甘衡疯狂在想,哪首曲子比较长。
花娘却没有想等甘衡的答案的意思,他轻笑了一声,“都说晏曲是琵琶曲的巅峰,晏曲花娘倒是会一首,这可是内阁的大人最喜欢听的,今日花娘便弹给你听。”
“公子听好了,这首曲子叫做《归》。”
第一个音弹出来,甘衡便觉得悲从中来,流水似急促悲凉的乐曲从花娘翻动的手指中倾泻而出。
她开口唱道:“长路漫、月光凉;才知何为跋山阻、涉水难;河畔无人喊渡船……”
那一声声合着琵琶凄凉悲楚的曲调,彻底将甘衡震慑住了。
“谁人愿载我的将军回乡?”
这是晏曲,是三百年前的古人作的曲,可现如今甘衡坐在这,听着这曲声和这歌声,只觉得其中的痛苦和难过仿佛跨越数百年感同身受到了。
“家国之事已逝,儿女情长情藏;远方战旗猎响,梦中长枪已断;我的将军啊……”
琵琶声骤缓,好似连绵不断的愁苦,“我何时才能带你归乡?”
突然琵琶声停下来了,甘衡微微发怔,这才发现花娘没有再弹琵琶了,而是有几分错愕地望着自己。
甘衡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不弹了,这才突然发觉自己喉咙沙哑,他抬手就摸到了一脸的泪水。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泪的。
花娘放下琵琶,“瞧瞧我,我就不该弹这么苦的曲子,先前内阁那位大人听的时候喜欢得很,却不想竟是将你听哭了。”
甘衡也觉得有几分丢人,他连忙摸了把脸,尴尬道:“是你曲子弹得太好了,我……一时情难自抑……”
花娘笑了笑,抱着琵琶朝甘衡走过来,他轻柔地点着甘衡脸上还残留的泪痕,眉眼里都是魅惑,他问:“公子不要想那些伤心的事了,我们照你喜欢的玩法玩……”
花娘凑近了甘衡,一声轻笑喷在他脸上,带着青楼里很寻常的香气……以及……
甘衡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这花娘身上有一股他很熟悉的气息,只是现在这会,正是危急关头!他还哪有心思想这些!!
花娘吐气如兰,他一边抱着琵琶往甘衡身上压,一边问他:“公子是想要这琵琶声急一点呢?还是想要这琵琶声缓一点?”
说着伸手就朝甘衡身下摸去。
甘衡实在是招架不住花娘这般热情,他死死地钳住花娘的手,勉强笑道:“方才的曲子还没有弹完吧?”
花娘拿那双眼睛打量了甘衡半响,紧接着轻笑抽身,“公子说吧,见花娘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甘衡也不再跟他卖关子了,他怕再卖下去,自己这有些什么东西就保不住了……
“我听说来春楼里拜了一位财神爷。”
花娘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明白甘衡是冲着谁来的了,他也不瞒着,直接就点头承认,“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来,其实真正想见的是这位财神爷。”
花娘笑了笑,突然就来了句:“等你许久了。”
甘衡莫名奇妙。
花娘解释说:“早些时候便有木越殿的童子给我带话,说不久之后会有人上来春楼点名要见我,但实际上是为财神爷来,让我务必应允,我已经等了许久了。”
甘衡听得眉心直跳,“木越殿的人给你带的话?”
花娘:“正是。”
甘衡怒火中烧,也明白过来点什么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骂荀樾那老头什么好,只得怒批了一句:“他们修道的竟然还逛青楼??”
花娘:“诶,男女欢爱人之常情。”
甘衡幽怨地盯着他的喉结,这算哪门子的男女欢爱……
花娘还有几分不确定:“只是那带话的童子说是个漂亮的青年……”说着目光尴尬地看了甘衡的脸一眼。
甘衡顶着一张易容之后的丑脸,大言不惭地问:“怎么?我不够漂亮么?”
花娘脸上堆起笑意,拿出他哄那些宾客的技巧,“这哪里是漂亮,那必定是英俊威武、容貌非凡啊。”
甘衡:“……”难怪说人家是头牌呢。
花娘问他:“你想见那位财神爷也是为了求财么?”
甘衡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花娘却突然站起身,先前总是带着勾引魅惑的脸上,难得有几分严肃,他认真道:“别多心,我只是想告诫你一句,求财可以,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甘衡皱了一下眉,没有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花娘垂下眼,开始细细同甘衡道:“财神爷……并非什么神仙,他不过是一只即将修成得道的狐妖。”
不用他说,甘衡其实也猜到了。
“我第一次在来春楼遇到他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五六岁。”花娘说到这笑了一下:“多稀奇,咱们做这行的竟然还能碰到这样的人物,无权无势,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架子,可他却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花娘皱了一下眉,他所学不多,会的成语也就寥寥数个,他想了半天,绞尽脑汁才想到如何去形容那人,他说:“莹莹如玉,就好似挂在天上的月亮……”
甘衡眉眼微动,不想这花娘同狐妖之间竟还有一段情,可等他想到那狐妖是个什么德行,又觉得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才不正常……
“只可惜,当时年纪太小了,不懂明月总归是要高悬的道理。”花娘自嘲地笑了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公子可千万不要学我。”
甘衡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却是好奇的。
花娘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他当即站起身来,转身背对着甘衡,将披散的长发拨到一边,“公子,可能有点吓人,你若是觉得难看,闭上眼睛就是……”
紧接着甘衡还没有反应过来,花娘就脱掉了一身衣服,那层层叠叠的衣物坠落下来,挂在花娘的手肘间,露出了整个背脊。
甘衡一愣,第一反应是,果真同他想象中一样的瘦,而后便缓缓地瞪大了眼睛。
那背脊上不是一般人光滑平整的肌肤,而是带着一根一根毛发从皮肤上破土而出的伤痕,渗了血却结不了痂,因为那伤痕之上是被人一根一根植上去的狐狸皮毛!
甘衡突然就想起为何会觉得花娘身上除了那股香气,还有另外一种熟悉感了!
那股味道他闻到过,在狐仙庙的普南和尚身上!

第47章 见财神(五)
花娘将衣服重新穿好,“我为了将他留在身边,自愿种下了这狐狸皮,也是如今才明白过来,他想要披上他皮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我。”
甘衡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什么。
花娘笑了笑,“一会我来请他,不管你求什么,他都会遂了你的愿的。”
甘衡俯身冲着他一拜:“有劳了。”
花娘微怔,“你何必拜我……”青楼中的人,不值得如此敬重的。
可这话花娘咽于唇舌之中,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叫眼前这小公子觉得自己在轻贱自己。
甘衡跟着花娘来到了厢房里间。
这儿摆着一方供台,供台上挂着的也是一张狐狸皮。
花娘点烛烧香,俯身叩拜。
好一会,有青烟从皮中冒出,紧接着一个调笑的男子声音响起:“花娘,今儿又是因为什么来请我?”
青烟化形,是个衣衫不整披散着头发的男人,男人仿佛才睡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要睁不睁着,抬手打了个哈欠。
“爷,是有人想见你。”
财神爷这才抬起眸子朝甘衡望去,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可能是被甘衡丑到了,连忙把眼睛挪开,眉毛都要蹙到一起了,本来刚睡醒被人请过来就烦躁,现在睁眼又看到这么个丑东西,财神爷有点恼火,“什么丑东西?”
甘衡:“?”
花娘也有些尴尬。
狐妖挥了挥手,“若是无事,我接着回去睡觉了。”
“诶……”甘衡拱手一拜,笑道:“财神爷,我就想求个十万两黄金。”
要是求到了,还有他韩宁屁事。
狐妖定眼看了甘衡一眼,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丑……实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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