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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辍冬)


王贺一听他上套了,眼睛眉毛都挑了起来,“你这是说老百姓卖田错在朝廷?错在朝廷没有救济?祁朝二十年,那么大的天灾,你要朝廷拿什么去救?”
齐述皱了皱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祁俨一抬手,“好了,二位都不要争了,朕看两位说得都有理。”
齐述朝皇位之上的小皇帝看去,他们两人对上了视线,这年纪轻轻的小皇帝,全然不是那曾经被秦善林压制之下的软弱模样。
祁俨:“今日早朝就到这吧,土地买卖一事是否准行,改日再议。”
齐述心里略微有些不爽,这小皇帝表面上同他说得好好的,说两人一心,可这不允许土地买卖一事明明是这小皇帝的意思,不过是借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罢了,现如今又在这演起了一碗水端平的戏码,实在是拿他齐述当枪使,还生怕他齐述变成下一个秦善林,在这玩制衡呢。
可他齐述就算是再不爽,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没地去诉苦。
等下了朝,齐述准备从大殿出来的时候,王贺气还没消。
“齐述,你别以为你多了不起,老子在朝做官三十余载,就算是他秦善林还在世都要敬我三分面子!”王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敢在朝堂上跟老子叫板,翻了天了!”
一时间大殿里所有人都愣住没动,谁也不敢出声。
齐述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今儿心里本来就有火,现在又被人这样当众指着骂,心情简直是不爽到了极点,他也没给王贺好脸色,“是么?他秦善林是秦善林,我是我,你要想秦善林给你好脸色,王大人大可以去地底下找他去。”
这话说得狠绝。
王贺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狗日的杂种东西!竟然还敢咒老子早死!老子看你才是活着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到几时?且等着呢!老子迟早要你从这奉先城里滚出去!”
他说着还是气不过,伸手就将手里的笏板朝齐述背后扔了过去。
那一下重重地砸在了齐述背上,疼得齐述一激灵,那背后瞬间就见了血。
要不是周围还有几个拦着王贺,王贺铁定已经冲上去跟齐述打起来了。
齐述狠狠地皱着眉,也不愿意再多理会这疯子,径直就往外头走去。
待齐述回去之后,立马就屏退了下人,自己一个人脱了衣服查看起伤势来。
只见他官服退去,里面竟还有一层,整个背后都被层层叠叠的白布包裹起来,隐隐还能瞧见里头渗出来的血色,齐述咬着牙,死死地拧起眉头,那白布已经都同肉粘连在了一起,他现如今拿手撕开白布,就犹如在活生生地撕扯着自己的血肉一般!
等他废了好大的劲终于将白布撕下来,那背后整个情状也就映入眼帘了,只见那背后没有一处完好的肉,处处血肉模糊、血肉黏腻,现在将白布撕下来之后,流着脓的血水滴粘着,令人看得生疼。
可齐述也就方才撕白布的时候神色痛苦了些,现下顶着这一背恐怖的伤口,脸上竟没有丝毫表情,甚至还有几分无动于衷。
他垂着眼又想到了今日早上在大殿上,那王贺指着他鼻子骂的那一句:“老子看你才是活着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齐述心头火起,猛地掀翻了书桌上的东西,那双眼里压抑着怒火,下颌处被他咬得死紧。
他一抬眼又正好看到了正挂在书房墙上的《治国论》,那篇幅不短的一篇文章被裱框在里面,里头字迹漂亮得像是在同人炫耀,齐述甚至还隐约瞧见,那已经干涸的墨渍里银光点点,仿佛在一遍一遍提示着他,这文章到底是怎么写来的。
齐述死死地咬着牙,呼吸声粗重,下一瞬,他抄起一旁的砚台,猛地就朝那墙上的《治国论》砸去!
“嘭”的一声巨响,那篇文章终于是从墙上脱落下来,雪白的墙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坑以及到处都是飞溅的墨渍。
外头的小厮被吓得一惊,慌忙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滚!”齐述咬牙低吼。
…………
王贺今儿下朝也是憋着一肚子火,他这前脚刚到府上,后脚就有人上赶着过来巴结他。
这人叫高方,芝麻大的小官。
高方点头哈腰冲王贺笑了笑,瞧着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不过这人倒也确实如此,毕竟秦善林还活着的时候,他便是跟着秦善林的,早几天前都还跟在齐述后面屁颠屁颠的,现如今又跟到王贺府上来了。
王贺本来不想搭理他,他瞧不上这样的人。
高方连忙赔笑道:“王大人,今儿早上殿上的消息都传开了,都说那齐述不识好歹,爬上去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王贺听他说这话,这才抬眼看向他。
高方做了个手势:“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小的有要紧事同大人讲。”
王贺便给了他个面子,同他一起进府了。
高方也不卖关子,二话不说就跪倒了地上,“还请大人替秦首辅伸冤啊!”
王贺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方:“大人,秦首辅死得实在是突然,虽然都说是被人刺杀的,可前天夜里,是他齐述一个人送秦首辅回去的!虽说有下人替他作证,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
王贺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秦善林的死,他齐述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但是你要如何呢?什么都没有,光靠一张嘴可是说不赢的。”
高方跪着膝行朝王贺走了两步,“倘若小的说有呢……”
王贺微眯起眼。
高方:“小的买通了齐府里的一个小厮,听他说,齐府的那顶轿子,在秦善林死后不久,就被一把火烧了,那轿子里残留着血迹,他亲眼看到的……”
王贺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真?”
但随后他又皱着眉再次坐了回去,“可那轿子都已经被烧了。”
高方:“可大人,我知道的,远还不只这些事,他齐述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王贺这才来了兴趣,“坐起来,好好同我说说。”
高方便高兴地坐到了椅子上,细细同他道来:“之前有人要给齐述许婚的时候,他就百般推迟,后面实在是拗不过这才说出来自己在老家已经成婚的事实,还说什么早在来奉先城赴任的那一年,就把妻子一同接过来了,但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见过他妻子一眼。”
王贺狐疑地看着他,“所以呢?”
高方接着道:“大人你接着听我说,后面秦善林说是想见他妻子一面,却被他以妻子生了见不得光的怪病为由推拒了!大人,你想想这普天之下哪来的这般怪病!”
王贺点点头,“确实古怪。”
高方:“我收买的那小厮说齐府有一处别苑,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只说里头住着的就是齐述那所谓的女主人,可邪门的是,齐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通通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女主人!齐述到常常往那别苑去,甚至有时候还会宿在那里,那屋子里定是有问题的!”
王贺问他:“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高方笑了笑,“谁人都知道他齐述是靠一篇《治国论》高中科举的,可他后面做的那些诗词也都能看出来,他压根就不是能写出《治国论》这样绝妙文章的人,况且前不久在酒桌上,就因为有人夸了他《治国论》写得好,他便大发雷霆,叫所有人日后都不要提及,大人……你说那《治国论》会不会压根就不是他写的,那屋里藏着的秘密会不会同这文章有关?”
王贺眼神一下子就锐利起来,欣喜道:“若真是做实了这件事,那他齐述就是科举舞弊了!!别说是做首辅了,他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高方顺势捧道:“大人高见。”
王贺大喜:“快!让你收买的那小厮找个机会,好好瞧瞧他齐述到底在别苑里藏了个什么东西!!”

木越殿这几日,虽然甘衡人已经醒了,但还一直是晕晕沉沉的。
他不想一直在屋里昏睡着,便叫苛丑将摇椅搬出来,躺在外头,经常是吹着风,人就睡过去了。
苛丑很害怕他就这样一睡不醒,盯他盯得更紧了,时不时竟还会去探甘衡的鼻息。
甘衡第一次发现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他觉得苛丑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为了避免苛丑过度焦虑,甘衡便打发他去外头买些零嘴,只说自己馋得很。
苛丑这才不情不愿地出去,还一步三回头。
明明没多大的事,整得甘衡都无故紧张起来。
这天,他才打发走苛丑,被这秋风吹拂着,人乏力得很,眯着眼睛就睡了过去。
隐隐有黑雾状粘稠的东西从地上涌动过来,它们攀附在摇椅脚上,顺着一路爬上去,直至爬到了甘衡手边。
甘衡在睡梦中听到有谁在喊他,只是意识昏沉,实在是听不清对方喊的什么。
紧接着他就察觉到手边有什么冰凉的触感,蠕动着往他身上钻。
甘衡伸手推拒了一下,只以为是苛丑才出去又回来了,他声音轻飘飘道:“别闹……让我再睡会。”
那滩粘稠的黑雾状的玩意,这才安生了几分,它诡异地直起来,仿佛在细细打量着甘衡。
它瞧了甘衡半响,依恋地蹭着他,最后从他身上滑下去,再次消失了。
甘衡无知无觉,以为是睡梦中,苛丑回来过了。
那粘稠漆黑的黑雾一路爬进某处阴暗潮湿的地方。
“去哪了?”里头突然有个人出声问道。
那滩东西停下来,没有出声回复。
“就这么一刻都等不得?”
黑雾焦躁地蠕动起来,“他就在那!我只是想见见他!”
“见他?”那人在阴暗里冷笑了一声,“你见他是希望他能够记起你,还是希望他认识一个全新的你呢?”
黑雾不吭声了。
“过来。”那人伸出手命令道。
粘稠的黑雾便乖顺地顺着他的手爬上去。
“我倒不知道你对他是有什么好见的执念?你是想要他这辈子也恨你么?”
黑雾喃喃道:“太师……太师……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就好好的听我的,我不是答应了会重新再给你一副好的身体么?日后我让你做傀,做与这天地共生的傀,到那时候,便再也没有你做不到的事,且等吧。”
黑雾依恋地蜷缩在他手心里,“我都听太师的……”
…………
齐府别苑,那脸上生着痦子的小厮鼠头鼠脑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便悄声靠近了别苑的那间屋子。
这屋子四处建得既不透光也不透风,诡异得很,那里头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他悄悄靠过去,先是贴着耳朵听了半响,里头没有任何声音。
他便伸手捅破了那门上的油纸,试图往里头看去。
可让这小厮没想到的是,这门上竟然还遮了厚实的布!叫他如何都看不到屋子的情状。
小厮有些焦急,担心在这里耗久了,会把人耗过来,他便大着胆子,直接用火折子在那布上烧了一个洞。
这下他终于是能看到屋里的全貌了。
很简单的一个小屋,里头没有什么特别的物品,只有一方桌子、一张床,还摆着几把椅子。
那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只是里头灯火幽暗,叫他看不清那人生得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便扒着那个洞,又凑近了几分。
他瞧见床上那人坐了起来,竟是光裸着背,没有束着的头发泄下来,瞬间将整个后背遮住了,但这个背影还真叫人分不出男女来,只是那背脊消瘦得厉害,两片蝴蝶骨仿佛呼之欲出,在薄薄一层皮肉上,显得有几分狰狞。
那人下床,一阵“叮啷”声响,那细瘦的脚脖子上,竟是挂着一圈铁链子!
小厮惊骇得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什么齐府的女主人!这分明就是将人囚禁在此!
对方行动间铁链晃荡作响,这人拿起桌上未动的饭菜,缓缓地蹲下身去喂地上那只幼狗。
小厮这才看清对方的样貌,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子!!即便这人身量矮小、体格单薄!!但那样的容貌和长相,分明就是男子才有的!!
他骇得捂住嘴,连连后退,只觉得自己发现了齐府天大的秘密!
他慌得转头就跑,一路跌跌撞撞从别苑跑了出去。
屋里的人隐约听到了什么声响,他抬头朝紧闭着的门望去,却什么都望不见,他甚至都没有办法靠自己走出这扇门,因为那脚上链子的长度,根本就支撑不到他走到门外去。
晚些时候齐述来了别苑。
那屋里的人仍是不愿意见他。
齐述看了满满一桌子没动的菜,唯一动了的一盘还是用来喂地上的狗的。
他忍不住蹙起眉,“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么?”
一如既往的得不到回应。
齐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就停下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那地上竟明晃晃有个阳光透进来的光影!
在这被他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怎么可能会有光线照进来!!
齐述猛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布料上被灼烧出来的洞,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微微蹲下身子从那被烧出来的洞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屋子的外头。
他危险地眯起眼,轻声道:“看来是这府上,进了只老鼠啊。”
齐述回身,从桌上端起饭菜,“我说过,只要你好好吃饭,我什么都听你的。”
齐述一把将被子从那人身上掀开。
这被子于这人来说是什么呢,是自欺欺人,是试图逃避,他总以为躲进被子里就好,躲进被子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便不用面对这么多。
可眼下,齐述连这一层被子都替他撕开了,只叫他内心百般痛苦,如虫蚁食心一般的煎熬。
他瘦弱苍白的一张脸,了无生气,那双惯会笑着看人的眼睛里只剩一滩死水,就连脸颊的两个小梨涡都许久不曾见到了,像干瘪的空壳,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齐述原本是狠了心,想着他一直这样绝食,哄是没有用的,应当给他一点苦头吃吃,可现如今看到他这么一副情状,心里闷得厉害,喉间也泛起了苦涩。
他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心里越发的苦闷,那抱在手中的身体,仿佛只有骨头重,那样的轻、那样的硌手,他都害怕怀中这人就跟一阵青烟似的,哪天就消失不见了。
齐述没了法子,他狠不下心,又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他垂着眼低声祈求:“阿星,你吃点东西吧……你吃一点。”
他将糕点凑到那人嘴边,那是对方最喜欢吃的蝴蝶酥。
可怀中的人仍只是瞪着一双眼睛,嘴巴抿得紧紧的。
齐述咬着牙,“你不是想见甘衡么?只要你乖乖吃饭,我便带你去见他。”
怀中的人眼珠子这才有了动静,微微转动了两下。
齐述见人终于有反应了,便连忙将糕点又凑了过去。
糕点碎末撒了一床,却一丁点都没有进到那人的嘴里。
齐述眼神也有些冷了,他将糕点尽数咽进自己的嘴里,不由分说地吻上去,狠狠地将嚼碎了的糕点一点一点送进对方口中。
“呜呜呜……”对方猛地挣扎起来,狠狠地在他身上抓挠,那指甲深深地陷进齐述身体里,将他抠得到处都是血印。
齐述却丝毫不顾,他死死地摁着那人的脑袋,死死地将自己嘴里的东西顶进去,直至叫对方全部都咽下。
“咳咳咳……”对方被松开时,一张苍白的脸被呛得通红,他伏在床边死命的咳嗽起来,甚至还在干呕。
齐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底却只有一个念头,还好那些糕点都没有被吐出来。
那人趴伏了好一会,没有一丝声息的,眼泪水就这样从他的眼睛里掉了出来,一颗一颗,重重地砸在地上。
齐述见到那泪水,眼神也些松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应当还是要哄哄。
“阿星。”他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细细地亲吻他脸上的泪水,温柔道:“我的阿星,人人都说我是文曲星下凡,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才是我的文曲星……我的阿星……”
可文曲星只是冷漠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声音嘶哑粗粝道:“齐述,你就是个畜生。”
这是文曲星能骂的最脏的话。
齐述欣然接受,甚至隐隐还有几分激动,他亲吻文曲星脸上泪水的动作越发用力了,“阿星,骂吧,怎么骂都随你高兴……只要你别不什么话都不说……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行……”
文曲星将脑袋偏过去,眼底是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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