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池俶然想起祁珩的病。
……可满满和祁珩根本就不是亲兄弟。
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样凑巧的事。
“我们去医院。”
裴殊池不愿意在祁澜的身上做出任何拖延的事情。
祁澜猛地从裴殊池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臂,力度大到是狠狠甩开裴殊池的地步。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祁澜无比抗拒那个诊断出他患有性瘾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以患者的身份踏入医院,坐在那个令他浑身发抖的就诊椅上,等候医生对自己无情的宣判。
——你怎么会得这种病?以后少给我出去丢人——
——我真的很怕别人知道我们程家认回来的亲生儿子居然患有这么变态的病——
——被外人知道怎么得了,太恶心了——
祁澜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这些尖锐的声音从大脑里面甩出去。
裴殊池担心他,伸手握住祁澜的肩膀:“满满?”
他很有必要带满满到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
“殊池,我……自己来就好。”祁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低着头,指尖摩挲着衣摆的血迹,不禁暗恼自己的粗心。
冲洗血迹的时候,居然不小心溅到了衣服上面。
今天的出血量有点大,弄得手臂上也沾了不少。
“索性直接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拿浴衣,”裴殊池帮祁澜拿起盥洗台边上的手机,“我帮你放在桌子上了。”
裴殊池的这个安排刚好合祁澜的心思。
他快速洗澡只是为了冲掉手臂上的血迹,以及出入酒吧染上的烟酒气,很快就从浴室出来了。
看到裴殊池坐在床尾等他,脱口而出:“殊池,你还头晕吗?”
裴殊池没想到满满从浴室里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竟是问自己还晕不晕。
这么好的台阶,他当然不会放过。
裴殊池顺势站起身朝他走过来,点点头:“嗯,还有一点。”
祁澜止住了血,反倒来扶裴殊池:“那你当心点,不要摔倒了。”
话音刚落,裴殊池就脚下一个不稳,很不小心地半揽着祁澜摔坐到了床上。
祁澜大惊失色:“!!!”
几乎是同时,未上锁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夏执许定睛一看。
祁澜正被迫坐在裴殊池的大腿上,清瘦的肩背被浴衣虚虚地罩了一半,露出小片的白皙肌肤。
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青年似是受到了惊吓,蓦地回过头。
不戴眼镜的时候,祁澜看不清很多东西,只能茫然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微微眯起那双雾意朦胧的眼眸。
淡色的唇瓣泛着水润的绯色,满脸窘迫地看着他。
“……夏先生?”
即便在夏执许身处危险时主动出手相救,祁澜也没有在后续的交流中生出什么希望夏执许报恩的想法,并继续跟他保持着礼貌疏离的关系。
夏执许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是用去洗手间的理由找过来的。
可当真的看到这一幕,还是接受无能。
“放开他。”“滚出去。”
二人同时开口。
裴殊池对夏执许突然的闯入感到极度不满。
他像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在寂寥夜色中缓缓起身,凝视着危险传来的方向。
而后微沉着眸色,轻轻咬住了怀中雌兽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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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满满:(水獭搓脸)为什么有人喝醉了喜欢乱咬人[可怜]
池子:(小狗心虚)可能狗都这样吧[让我康康]
小夏:有人夜里看海,有人月下徘徊,有人刚出院就遭受巨大挫败[爆哭]
【池子持续发力中】
比起疼痛, 更多的是刺痒。
他顾不上再去管站在门口的夏执许,惊讶的目光直直地回望着轻咬自己的裴殊池。
迷蒙的视线里充满羞赧的疑惑。
夏执许站在门口不肯离开,死死盯着被摁住的祁澜。
他很想走过去解救祁澜, 可又不知道对方与裴殊池到底是不是两情相悦。
夏执许一向没有做其他人play一环的爱好。
可面对祁澜, 他好像做不到转身就走。
“夏先生……”祁澜撑着裴殊池的肩膀想要站起来, 却因为室内拉着窗帘,看不清脚下的地毯,又崴回到了裴殊池的腿上,“……”
这一下正合裴殊池的意。
他稳稳地接住了祁澜, 很享受这恰到好处的福利。
裴殊池有底气装醉,抓着祁澜的手腕,偏头挑衅地看着夏执许。
可只要祁澜一转过头来看他,他的眼神就立马变得迷离,甚至还能泛着恰到好处的水汽, 像是委屈似的。
祁澜哪里还狠得下心来。
“夏先生, 您有什么事吗?”祁澜只想先把不太适合待在这个房间里的人送出去,而后再继续照顾裴殊池。
从小到大,夏执许就没听见过这种类似于逐客令的话。
不过今天听祁澜说,他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依旧执着地惦记着该怎么做才能让祁澜跟他站在一起,而不是满心满眼都是坐在床上的那个绿茶。
“他是装的。”夏执许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以为祁澜听到之后,要么会恍然大悟, 要么是勃然大怒。
然而让夏执许没想到的是, 祁澜听完,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 反而还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他:
“夏先生不要这样说,殊池喝了很多酒,现在身体比较不舒服。”
夏执许:“???”
那么明显的装货, 怎么会被判定成喝多了酒身体不舒服?
看到夏执许的表情似乎还是不太认可自己的说法,祁澜手撑着床站稳身子,拢紧浴衣领口重新解释道:“我们一会儿一起出去吧,让殊池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也就懒得做出这么多的解释了。
可裴殊池是无辜的,所以这样的解释是非常有必要的,不能让人白白冤枉了去。
“你为什么叫他殊池。”夏执许揪住每一个自己在意的点追问道。
祁澜一愣。
他居然忽略了这个问题。
可还没等祁澜回答,夏执许就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茬儿问道:“那你可不可以也叫我的名字?”
显然他最在意的点就是祁澜给裴殊池的特殊待遇。
“啊?啊,可以的,”祁澜心中无比感谢夏执许提出的这个请求,刚好可以覆盖掉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解释,“执许,我扶殊池躺好后我们就出去吧。”
有了缓冲的时间,祁澜也就想到了一个适合解释给夏执许听的理由:“然后,我哥哥住院的时候,殊池来帮了很多忙,所以……我们现在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左右裴殊池醉着,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就算乱讲几句,裴殊池也不会突然清醒来找自己算账。祁澜心中暗幸道。
“那段时间我还在住院,”夏执许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没有帮上你的忙。”
其实他也去为祁珩做了配型。
不过没有成功,于是便没对祁澜说。
“不不不,”祁澜抿嘴笑了笑,双手依旧捧着裴殊池的后颈,生怕他失去重心扭到脖子,对夏执许说道,“现在都已经解决了,我哥哥也痊愈了,执许你不要这样说。”
夏执许抬眼看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祁澜扶着裴殊池躺在枕头上。
他刚刚洗过了头发,这工夫水珠正顺着发梢时不时地坠落下来。
恰好砸在裴殊池的眉骨上。
裴殊池呼吸一滞。
差点儿就没忍住睁开眼睛看祁澜。
可这一切自然是瞒不过站在床尾的旁观者夏执许。
裴殊池的任何反应他都尽收眼底。
“来,躺着睡一会儿,”祁澜拿出自己以前照顾幼崽时期的出去玩的温柔语气,小声地哄着裴殊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哈。”
祁澜记得自己扶着裴殊池离开的时候,景董和秦特助分别对他的叮嘱——
“殊池(裴先生)喝醉了之后很容易生病的,拜托你务必要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要大意,一定要近身、守在他旁边照顾他才行。”
祁澜原本就是非常认真负责的性格,心里记着景董和秦特助的话,又被自己的责任心所驱使着,当然不会怠慢喝醉之后显得可怜巴巴的裴殊池。
夏执许有点生气地看着裴殊池,又转过脸来看祁澜:“祁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就是装的,你为什么要哄他呢?”
这样的语气听上去和小孩子耍赖的样子一般无二。
祁澜差点儿忍不住笑了。
所幸他想起面前的人并不是能够随意对其开玩笑的身份,堪堪压住了笑意。
但开口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几分温声哄人的意味:“执许,他是不是装的,我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我们不在这里吵殊池了,好不好?”
这一刻,装醉的裴某人心中涌上了一丝负罪感。
也顺带寻到了自己适时“清醒”的契机。
他假装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吵得睁开了眼睛,抬手在眼尾揉了揉,而后仰躺着看向站在他手边的祁澜,咧嘴笑了一下:“我没醉。”
夏执许:“???”
装个没完了?
裴殊池本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下台阶,跟满满一起出去,最重要的是可以监督坐在外头的那群饿狼,让他们尽早放弃对满满的心思。
于是便用手撑着手臂,想要从床上坐起身来。
不曾想直接被祁澜按回到了枕头上。
裴殊池:“???”
“殊池,喝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的,”祁澜轻笑了一下,抬手摸摸裴殊池的头,哄小孩儿似的,“听话,好好躺着休息。”
裴殊池哭笑不得:“我真的没醉,不信你让我站起来看看。”
这话说完,他自己也绷不住了。
前后两句加在一起,真的很像景嘉临喝多了之后叫嚣着大喊自己还能再喝十瓶的发疯言论。
祁澜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吸了吸鼻子。
要是强行按着裴殊池躺回到枕头上,恐怕不是很礼貌。
但是如果真的放任一个喝醉了的人到处折腾,他辜负了景董的嘱托不说,很容易导致裴殊池在明天早上起床之后头痛难忍,身体不适。
裴殊池最不愿意看到祁澜为难。
见对方一脸难色的样子,他瞬间放弃了方才的想法,准备循序渐进地“清醒”过来,而不是非要在这个关头执拗地跟着满满一起出去。
“好,那我听话,”裴殊池躺回到枕头上,甚至还乖乖地把两只手按照祁澜刚才帮他摆放好的位置放回到了肚子上,语气温顺,“我现在就睡觉。”
祁澜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下一秒,裴殊池又来了节目。
“满满,”他仗着自己还在“醉着”,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脑袋,问祁澜道,“要摸摸头吗?”
夏执许:“???”
裴殊池更有恃无恐了。
祁澜在扶他回来的期间摸了不少次,裴殊池主动要求倒还是第一次。
闻言,祁澜顺手就在裴殊池的发顶轻轻揉了一把:“乖,睡吧。”
祁澜喝醉过,很明白失去意识的阶段是等清醒以后也很难想起来的。
面对这样憨态可掬的裴殊池,他也就不再像平日里相处那么拘谨,难得地放松了下来。
“先躺一会儿,”祁澜担心裴殊池会发热,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等下吃饭的时候我再进来叫你,好不好?”
裴殊池乖顺点头。
祁澜说完就转过身来,准备带着夏执许一同离开裴殊池的卧室。
祁澜背对着床,夏执许却对床上的画面一览无遗。
他注视着裴殊池,裴殊池也颇为挑衅地回望着夏执许。
我承认了,他不信啊。╭(╯^╰)╮
夏执许只愿意把注意力最大限度地放在祁澜的身上,至于其他不相干的闲杂人等,他能无视就无视。
“我们出去吧,”夏执许这段日子也学会了不少手段,跟祁澜说话的期间,很讲究神态的运用,“祁珩哥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我刚刚也看了看,希望后面也可以学会这些菜,有机会做给你吃。”
祁澜没想到夏执许会说这类型的话,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和夏执许之间的关系是足够让人生成误会的程度。
于是保持沉默没有吭声,跟夏执许一同往外走。
裴殊池“睡”得很沉,祁澜回头看了他一眼,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这才轻声地问夏执许道:“执许,配型的时候痛不痛啊?”
他不止是转移话题,也是始终都惦记着这件事情。
这么多的好心人愿意帮助他和哥哥,他是绝对不能在这件事情发生过后就做到绝口不提的。
夏执许似乎对祁澜问自己的这个问题感到很意外,愣了一下才偏过脸去看他:“什么?”
祁澜有的是耐心,闻言重复道:“配型,你去帮我哥哥做配型的时候,痛不痛?”
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配型过程中采集血液样本时的动作。
夏执许喉结滚了滚:“不痛。”
“不管怎样,真的很感谢你的好意,”祁澜带着笑,对夏执许说道,“我后面请你吃饭好不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
夏执许直接不装了,再也不想在祁澜面前做出那副假正经的傲娇模样,直接握住祁澜的手臂:“真的吗?”
“当然啦,”祁澜最近的心情实在是非常好,说话的节奏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过于一本正经,“配型是很痛的,我想好好谢谢你为哥哥做的这些……”
祁澜的声音本来就不算特别大,随着他和夏执许背对着裴殊池走得越来越远,音量也就变得更小了。
裴殊池痛恨这个面积过大的卧室。
但同时也在庆幸这间卧室有这么大。
否则祁澜和夏执许他们两个人走到外面再说这些,他这个躺在床上熟睡的“醉汉”可就什么内容都听不到了。
裴殊池也并没打算把祁澜囚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放出去。
相反,他更担心祁澜会肚子饿,想要早点出去看看祁珩做的饭菜是否合祁澜的胃口。
如果满满不喜欢的话,他就重新再做几道适合满满吃的菜式。
“咔哒——”
卧室门被很轻很轻地关上。
下一刻,裴殊池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低头盯着腕表上的秒针,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裴殊池只想知道自己究竟还要在房间里面待上多久,才能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夏执许跟在祁澜身后从裴殊池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的心情是很好的。
不过当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俞手里拿着的手机后,心里头那点儿欢欣便减退了许多。
因为沈俞并没有选择结束这场直播。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总导演哭天抢地拜托他这样做的,而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通过直播的方式,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留在祁澜的家里了。
毕竟祁澜那么老实,性格那么软,只要听到是“需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乖乖听话。
果不其然,从裴殊池的房间里出来之后,祁澜就看到了正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对着屏幕说话的沈俞。
他去厨房端了杯水走过去,放在沈俞的手边,用口型很小声地说道:“喝点水吧,嘴唇有点干。”
听见祁澜的话,沈俞整个人都瞬间变精神了。
“谢谢77,你怎么知道我正好有点渴了呀?”
沈俞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神瞟向余光里纷纷对他投以嫉妒目光的其他人。
祁澜腼腆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往厨房走去,和哥哥一起给大家做菜。
【沈总,你不对劲】
【有些人看上去有点激动,实际上心里已经快要飞起来了】
【沈俞绝对心动了,太明显了hhh】
【他留在小祁家里直播也是因为可以多跟小祁待一会儿吧(doge)】
【别装了沈总,你那点儿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谁不想喝小祁送的水啊呜呜呜】
【羡慕哭了谁懂啊,小祁真的人夫感拉满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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