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是洗漱过后就坐在桌边画到夜里两三点钟,匆匆爬到床上睡着没一会儿,就又会被很早的闹钟吵醒,催促他去上班。
根本没有精力做早餐。
平日里都是裴殊池在做,但祁珩既然想要接手这个在祁澜面前频繁露脸的活计,起得就要比裴殊池更早。
刚好裴殊池这几天也很忙,没空跟祁珩光明正大地争宠,有时还会借着祁澜的光,一起吃情敌做的早餐。
Brimming传媒总部,漫画出版部门。
祁澜来到公司,为的就是让自己找到工作状态,尽量不要像在家里那样,时常在累了的时候就抱着数位屏窝进床里写写画画。
这样的效率真的非常低。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就算来了公司,似乎也还是没办法好好工作——
“77呀,能跟我说说你和夏执许现在是什么关系嘛?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哇?”
Grace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在旁边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
她问完问题,腿上一个用力,就扒拉着自己的椅子滚轮“嗖”地一下到了祁澜的桌边。
“现在办公室里没人,你偷偷地跟我说好不好?”小姑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祁澜说道。
这件事情自然也怪不得Grace,人人都爱吃瓜,也没人能做到自己身边放着一个天大的瓜而视若无睹、不闻不问的。
那简直不是一个会哭会笑的正常人。
当然啦……除了77之外。
他是真的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过强的好奇心。
你说他就听,你问他就说,不多问也不多说。
情绪稳定得犹如一只卡皮巴拉,让Grace一度怀疑就算往他的头顶堆橘子,他都不会生气的程度。
“我跟……”祁澜涂完色才停笔,抬头看向Grace,露出吃惊的表情,“夏执许?”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他跟夏执许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又谈何进展啊?
Grace伸出一根手指头,笑嘻嘻地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不许装傻!快快从实招来!”
祁澜迷茫地舔了下嘴唇。
……他可能不是装傻,是真傻。
Grace在说什么,他为什么完全听不懂。
“你跟他的血型一样,给他献了血之后,没有什么进展吗?”Grace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还有在节目上,他对你就很不一样啦,你难道压根儿没有感觉的吗?”
祁澜诚恳摇头。
他只知道在节目一开始的时候,夏先生的脾气不怎么好。
后面变得好一点了,可能是觉得他没劲,所以懒得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你也是夏先生的粉丝吗?”祁澜有限的大脑只能想出这个可能性,他轻声问Grace道,“需不需要我后面帮你要一下夏先生的签名?我尽量。”
虽然很担心自己会被夏执许给轰出来,但Grace如果真的想要,他怎么也要帮小姑娘努力一下,完成这个愿望的。
Grace:“……”
他怎么会这么理解?
看得出祁澜的表情并不像在装糊涂,于是Grace惊讶地看了他半天后,带着满腔的疑惑和遗憾滑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紧接着,她戴上耳机接着看网友剪辑的《祈愿小栈》里祁澜和夏执许的独处片段,开始细细研究了起来。
祁澜连坐姿都没变,目送Grace回去之后,重新拿起笔准备继续工作。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祁澜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
但那一排66、88的数字让他直觉对方应该不至于拿着这么有记忆点的手机号码来对自己进行诈骗。
祁澜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小祁?你在忙吗?”
果然不是诈骗,是景嘉临的声音。
祁澜微微坐直了身子。
想着自己现在是在公司里,他便没有叫“景董”,只温声说道:“您好,不忙的。”
“奥奥,那就好,小祁啊,殊池喝醉了,”景嘉临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在骗人,“我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能过来接他一下吗?地址我用他的手机发给你。”
祁澜担忧地握紧手机,毫不犹豫从座位上站起身:“好的,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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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满满:(水獭担忧)喝醉了很伤肝的,要小心肝才行啊[可怜]
池子:(小狗惊起)我好像听到满满叫我小心肝[撒花]
哥哥:(垂死挣扎)没什么大不了的,满满以前经常这样叫我[愤怒]
学长:(举手作证)我可以证明,小七以前说“小心肝”的原话是“哥哥你要小心你的肝脏”[摊手]
【按照池子的尿性,很难不怀疑他是装的[闭嘴]】
祁珩病的时间不短, 但康复之后,不过做饭的手艺是半点儿都没忘。
他想着自家满满很辛苦地在外面工作,自己却只能待在家里等着满满赚钱回来养自己, 实在是感到很挫败。
祁珩不是没有尝试过重新拿起画笔, 帮满满分担一部分的压力, 可他现在的精力属实不足以支撑高度集中地完成一幅原画作品的程度。
不给满满添乱就已经算得上是在帮忙了。
他只能尽可能地在下班时间之前,做一桌满满喜欢吃的菜,等他……和那个碍眼的裴殊池回家。
“咚咚咚——”
入户门被人敲响。
“werwerwer~”
趴在客厅咬小球的出去玩率先大声地驴叫起来。
祁珩俯身摸摸他的脑袋,小声安抚道:“听话, 不叫哈,我去看看是什么人。”
出去玩虽然性格很不稳定,但是如果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是祁澜或者裴殊池的时候,并不会发出这么警惕的声音。
因此祁珩不由也非常重视他的反应。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中年大叔的声线。
“祁先生,我是保安刘队长, 有一位你的朋友来看望你, 我送他上来的。”
祁珩每天买菜的时候见过刘队长,伸手打开门。
“您好,是什么朋友……”祁珩顺着刘队长的手,偏转过头,看到一名时尚靓丽的年轻男人。
沈俞也盯着站在门里面的祁珩,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详着。
半晌, 才歪着脑袋“诶”了一句:“你是小祁的哥哥吗?”
祁珩不认得他, 但条件反射地照着这句话给出了回答:“是的没错。”
刘队长见他们看上去确实认识,于是说了声再见, 转身下楼了。
“你好,请问你是……”祁珩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年轻人, 疑问道。
沈俞大方地做起了自我介绍:“祁哥好,我叫沈俞,是小祁的好朋友。”
不管是朋友还是好朋友,祁珩都看得出沈俞不是坏人,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满满还没回来,你先坐在沙发上等他一会儿吧,我给你倒水,喜欢花茶还是橙汁?”
“橙汁~谢谢祁哥,满满是小祁的小名儿吗?好可爱啊。”
沈俞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祁澜的哥哥居然不是他的亲哥哥,致使他为了套近乎,反倒说出了让祁珩两眼一黑的话。
“祁哥,你跟小祁差几岁呀?你真的好像家长诶,就是那种放学去找同学玩、不但不被骂还会有饮料喝的开明家长。”
祁珩:“……”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不说的。
“祁哥,听说你之前生病了,”沈俞捧着杯子跟在祁珩身边,观察着他的状态,问道,“你现在康复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关于小祁的终身大事,你是不是很有话语权呀?”
前面的都是礼貌关心,最后的一句才是重中之重。
偏偏这最后一句又问到了祁珩的痛点。
他把锅里的菜盛出来,语气很淡:“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只有他自己才能决定。”
沈俞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捧着水杯坐回到沙发上安静地继续喝起了饮料。
“咚咚咚——”
入户门又一次被人敲响。
“werwerwer~”
出去玩又一次大声地驴叫了起来。
这次是沈俞去开的门。
门口依旧站着认真负责的刘队长以及访客……姜白初?
“诶?小白?你怎么来啦?”
沈俞暗自欢呼终于有一个认识的人来陪自己说说话,一起等小祁回来了。
姜白初拎着猫粮和猫玩具,笑吟吟地走进来换鞋:“我跟小祁说好了,今天来给他送猫粮的。”
十分正当的理由。
沈俞噘了噘嘴,表情变得不自信起来。
姜白初跟祁珩打过招呼后,也得到了一杯跟沈俞一样的橙汁。
俩人大眼瞪大眼地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等祁澜回来。
祁珩对祁澜的这两个朋友并不讨厌,问过他们的喜好之后,还依照二人的口味加了两道菜。
在厨房里把锅碗瓢盆抡得几乎快要冒出火星来。
直到入户门再次传来声音。
“咚咚咚——”
祁珩:“???”
沈俞:“???”
姜白初:“???”
团结一致的三人一同去开门。
期间还不忘用腿挡着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勇猛恶犬、不停地“werwer”的出去玩,以防他真的攻击门外的来客。
“……伊戈尔?怎么你也对小祁有想法?”
沈俞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什么话,瞬间住嘴。
紧接着,他转头望向齐齐朝自己看过来的祁珩和姜白初,小脸一红。
“口误,口误。”
急匆匆地从公司出发赶去景嘉临发过来地址的祁澜当然不知道自己家里此刻发生了什么。
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刚到一楼大厅,就有公司的坐班司机朝他走过来:“祁老师,您是要去绮梦酒吧吗?”
祁澜的记性不好,但听着司机说的这个地方确实是挺耳熟,赶忙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对对,您怎么知道?”祁澜权当这是公司内部对当红艺人隐私行踪的安排。
司机语气一滞,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弄错步骤了。
但祁先生看上去似乎没有察觉,便礼貌一笑,维持着难绷的表情:“我碰巧要到绮梦酒吧那边接一位高管。”
祁澜有点懵。
什么高管大白天的在酒吧里待着?
转念一想,连董事长都在酒吧,高管就算在那儿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祁澜满脑子都是裴殊池喝醉之后会不会吃亏,也就没空细想为什么公司的司机会这么“碰巧”地来问自己是不是需要用车的事情。
不过好说歹说,总算是到了。
一推开酒吧大门,祁澜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要是想顺利接到裴殊池,他就必须往里面走。
没想到刚打开手机,按照对方发来的包厢号码寻找的时候,祁澜就听见有人叫住了自己。
回头一看,是景嘉临。
“……景董?”
景嘉临看到祁澜,咧嘴一乐:“对咯,我在这儿呢,走吧,我带你去接殊池。”
居然劳动景董亲自给他带路,祁澜一时有些紧张。
这条通道很长,长到祁澜忍不住开口问道:“景董……”
景嘉临漫不经心地偏过头看他:“嗯?”
“为什么不是公司的司机直接出发来接殊池,”祁澜由衷感到疑惑,“而是多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我过来接他呢?”
裴殊池的咖位应该不至于会沦落到司机不愿意把他送到家里、半路把人丢到道边的地步。
所以景董让他过来接人的这个方式是不是有点儿……
“脱裤子放屁,”景嘉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长长地“嗷”了一声,向祁澜比出一个大拇指,“我脱裤子放屁了,还是小祁聪明!”
祁澜:“……”
景董自己说出来的。
不是他说的。
景嘉临身上的酒气比较重,却不难闻。
萦绕着不会被忽略掉的葡萄香气。
但闻不出究竟是身上的味道,还是他喝完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祁澜不禁更加担心起了不知晕在何处的裴殊池。
“殊池在哪里呀景董?”
景嘉临难得看到祁澜的脸上露出在意自家兄弟的表情,不禁大喜:“你很挂记他呀?”
祁澜微怔,继而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的。”
景嘉临没想到祁澜会这么坦诚,被噎得一愣,心里话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你喜欢他啊?”
酒吧里的灯光很暗,浅紫和魅蓝交织,看不清祁澜稍稍泛红的耳尖。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感知到颊侧正微微发热。
“……我没有。”
祁澜咽了下口水,摇头否认道。
他和殊池只是联姻的关系,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萌生出感情。
所有的情绪都是错误的感知罢了。
“好吧好吧,”景嘉临耸耸肩,“我开玩笑的。”
他没有替人表白的爱好。
……当然,也是因为不敢。
要是他真的替裴殊池把喜欢祁澜这句话给说出来了,明天横贯市中心的河流里就会出现一个麻袋。
麻袋里面装着他。
祁澜跟着景嘉临走进一个私密性非常好的包厢。
门一关,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裴殊池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
祁澜也顾不上跟景嘉临道谢了,就赶忙朝裴殊池走过去。
“殊池?”祁澜双手托住裴殊池的脸,半跪在他面前,仰头轻声唤道,“殊池?”
景嘉临及时为兄弟送上解说。
“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多喝了点,”景嘉临叹了口气,“估计这会儿正头痛呢。”
闻言,祁澜轻咬了一下嘴唇,直接抬手按上裴殊池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地按揉着,想要尽量帮他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裴殊池身上的酒气比景嘉临的要重。
可因为给他按揉太阳穴而凑近他的脸一些的时候,祁澜却觉得酒气反而变淡了。
实在是让人感到很奇怪。
心里这样想着,祁澜又不由自主地凑得近了些。
景嘉临默默为兄弟捏了把汗。
贴这么近……不是要赏耳光就是要接吻。
裴殊池这小雏鸟能扛得住这种程度的诱惑吗?
他当然扛不住。
演技再好都扛不住真情流露。
葡萄香气蒸腾在二人的鼻息间。
祁澜嗓音温柔,哄孩子一般:
“殊池,醒醒,我们回家了。”
只这么一句。
裴殊池当场就i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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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满满:(水獭搓脸)这屋里真的好热啊[可怜]
池子:(小狗栽赃)你在碰我的手上涂了什么,好热[猫头]
满满:(水獭真诚)早上不小心抓到了出去玩的便便,抱歉啊殊池[可怜]
池子:(两眼一黑)[害怕][害怕][害怕]
【池子,你真的是好福气啊(咬牙切齿.jpg)】
【红包包~】【炒鸡感谢宝们的营养液~】
伊戈尔是个自来熟的。
从沈俞和姜白初的口中得知了屋中的男人就是祁澜的亲哥哥之后, 立即就冲上去表现了起来。
沈俞和姜白初对视一眼,同时向对方表达了自己对伊戈尔的行为感到不理解的心情。
难不成他也喜欢小祁?
不应该啊。
在祈愿小栈共处这么多天,伊戈尔要是喜欢祁澜的话, 按照他那冲动的性格, 早就应该露馅儿了才对, 怎么可能直到现在才舍得让别人知道呢?
“哥哥,这个真的很好吃,”伊戈尔大大方方地享用着祁珩提前从锅里给他盛出来的软炸小酥肉,感叹道, “你的厨艺太棒了,小祁就是遗传了你吧?”
却不知道这句话直直地击在了祁珩的痛点上。
……遗传。
没有人知道他和满满根本就不是亲兄弟。
可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个的这段关系,无论是不是亲兄弟,都让祁珩感到无比的痛苦。
伊戈尔神经大条,没有注意到祁珩骤然变差的脸色, 还有工夫回头招呼沈俞和姜白初:“你们两个要不要吃点儿?”
沈俞很注意控制自己的体重来保持身材, 闻言摇摇头拒绝了伊戈尔的邀请。
姜白初被香味儿俘获,忍不住应声走到厨房,跟伊戈尔一起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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