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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枕上溪梦)


齐最的手机因着动作从口袋中掉落,摔在地上,“啪”的一声亮开了屏幕。
当看见屏幕中那个被无意触开的病房视频时,齐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抬头在堂内扫视一圈,心脏骤然沉入谷底。
陈澈呢?
陈澈呢?!!!
感受到胸前的拉扯感,齐最低头望去,怀中虚弱的女子薄唇微张,纤弱地手指颤抖着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齐最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将怀中女子轻轻放下之后,大喊道:“送她去医院!”然后猛地一拉把手,从后门冲了出去!
“遥遥!!!”身边好像有人在叫她。
闻叙遥迷迷糊糊的想:不,我叫方玥。
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染湿了她的鬓角发丝,迷迷糊糊间,闻叙遥好像感觉到有一只手向她伸来······
戴着眼镜的男人笑容灿烂,口中的两颗小虎牙泛着微光,轻柔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宠溺道:“哭什么?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我说过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闻叙遥忽然笑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握住那个人的手······
带我走吧······小亦······
意识骤然停滞,浑身如同睡在棉花上一般,随着最后一滴眼泪落下,方玥悬空的手,猛然坠落在地······
而此刻的齐最如疯了般冲出后院,近乎疯狂的在园中寻找,却在路过一颗参天绿树之时,蓦然停住了脚步。
恐惧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天旋地转,顷刻之间,便剥夺了他所有的感官······
空旷的草地之上,没有杂草丛生,唯有一只灰色壳子的手机,静静躺立其中,上面的画面停滞在绿色字体的坐标之上。
而这个坐标······就是闻家庄园。
灵堂内,视频还在播放,昏暗的病房之中,只被拍到背影的高大男人,缓缓扯掉了床上人的呼吸机,低头呢喃片刻,不知道说了什么······
“哥,逃吧,远离这片淹没你的苦海······”

“醒来,不要跨过那道分隔你的弥渡······”
铁锈味、发霉味,潮湿的触感,与刺骨的寒凉······
这是哪?
意识渐渐回笼,闻叙白的身体微僵,因着寒冷本能的蜷缩起来,可寒意顺着地板,以势不可挡的架势穿透他薄薄的衬衫,直直钻入皮肤间隙,深入骨髓······
好冷······
“好冷······”
他想触摸自己颤抖不已的肩膀,想要将自己滚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以此来抵御寒凉······可他下意识一动,才猛地惊醒!
黑暗之中,静谧无声,闻叙白感受到双手的束缚感,手腕与脚腕都被麻绳所捆,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哪?!
混乱的思绪在巨大的震惊中变的清晰,闻叙白尝试着奋力挣脱,可除了裸露的腕部被麻绳磨痛以外,没有丝毫作用。细细密密的刺痛感蔓延上心头,闻叙白忍不住心头一颤。
他想:肯定已经流血了······
手臂有些发酸,闻叙白改换动作,强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小心挪到一处障碍物之前,力气一松,仰头靠在上面喘起气来。
“咚”的一声脆响,听起来······像是个集装箱。
他费力的伸手,抹了一把地上的灰尘,在指腹间搓了搓。
灰层很厚,这里应该不常有人来。刚刚他撞上集装箱时,发出的声响有回音,说明这处地方很大······应该是个废弃的工厂或者库房。
“有人吗······?”闻叙白试探性地问道。
除了撞到墙壁弹回来的无数道回音以外,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实在太暗了,没有一丝光亮,闻叙白不确定有没有躲在暗处的人,更不确定绑架他的人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大脑飞速运转,闻叙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数个身影在他脑海中滑过,却最终没有一个停留。再度回溯一遍,闻叙白无力地靠在箱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太多了······
无论是以前的“闻叙白”,还是如今的“阮叙”,都得罪了太多人,想要他命的人不计其数,更别谈还有与他那些“兄弟”有仇的人,找不到正主,找他报仇也是有可能的······
脑海中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将所有可能与他有怨的人样貌一一浮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愤怒、狰狞、痛恨······蓦然,却停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之中。
齐最······
闻叙白出神的想到。
齐最发现他不见了吗?还是在忙着应付宾客?
如果发现了,他现在会不会很着急、很担心?会不会······已经在来找他的路上了?
他艰难地挪动手臂,粗糙的麻绳拽的他手腕生疼,别扭的姿势弯曲着他的肩胛,好不容易触碰到胯旁的口袋,心却顿时凉了一截。
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早该想到了······把他带来的人,怎么会蠢到连身都不收呢?
闻叙白无力地闭了闭眼。
下一秒,却忽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找这个吗?”
“啪!”的一声,眼前骤然亮起,一道巨大的灯光直直照向他的脸庞,将闻叙白惊的一避。
适应了黑暗光线的眼睛,被骤然亮起的白光照的刺痛不已,闻叙白下意识想抬手去挡,可一动,才猛然想起现在自己是双手被缚的状态,只能艰难偏头去躲。
一道高挑的身影站在白光之后,似乎也不着急,就这么默默等着他适应。
知道那股刺痛感消散之后,闻叙白才堪堪转回头,一眼,就看清了来人嘴角的笑意。
“闻叙适······”他叫道。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闻叙适嘴角的笑意更上扬了几分你,似是心情极好一般,将那猛烈的灯光调低了几分,然后缓步移动到闻叙白的身前,蹲下身来。
玻璃镜片反射着微光,闻叙适眸光沉沉,与闻叙白四目相对,笑道:“你好啊,小白。”
闻叙白细眉微蹙,下意识想往后退去,可无奈身后就是集装箱,他避无可避。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冷冷对视上去。
可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叮”的一声,闻叙适将什么东西甩在了他面前,柔声道:“将这么危险的东西随身戴在身上,可不是好习惯哦?”
那是他的刀······
闻叙白心头有些发颤,他抬眸看向闻叙适,男人的眼睛分明是笑着的,可眸光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
看见他的表情,闻叙适有些不满地挑了挑眉,忽然一把捏起了他的下巴,凑近他,一字一句笑道:“我太了解你了,小白。”
他的手逐渐顺着他的下巴下滑,一路摸的喉结,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又往他胸膛摸去:“你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想法······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戴什么样的首饰?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还有,喜欢把防身的东西放在哪,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感受到男人渐沉的目光,闻叙白愤怒道:“滚开!”
“呵,滚开?”男人的眼神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眸中闪着寒光,不气反笑:“小白,你忘了吗?以前是你拉着我的手说你需要我,说你不要我走,难道就这么短短的几年时间,你就全部忘了吗?”
说着,男人的视线更冷,眸中杀意四现,“是不是那个闻叙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是不是他在你面前挑拨我们的······”
“够了!”闻叙白怒然打断道:“他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与以往无二,如今却倍觉陌生的人,心脏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涩。
“哦?那他是怎样的人?”闻叙适嘴角没了笑意,“他要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小白,你我才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我······才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人!”
儒雅的面具在此刻全部破碎,只剩下狰狞的面孔,与近乎疯狂的眼神,他一把拽过闻叙白,捏住他的脸,恶狠狠道:“小白,无论是你的心,还是你的人,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等等我,等我杀了闻庭屹和闻叙远,等我完全掌握了闻家之后······”
“够了!”闻叙白震惊道:“林溪······闻庭屹······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可以杀害的人,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闻叙适,你太狠了!”
“狠?”闻叙适似觉好笑:“闻庭屹可以为了往上爬杀妻杀女,阮行可以为了巴结上流将自己的妹妹拱手相让!我又为什么不可以?!”
说着,他眸中似有受伤,摸着闻叙白脸的动作也轻柔了几分,痛苦道:“可我没有想过要害你啊······?”
“没有想过要害我?”闻叙白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下甩开他的手,愤怒道:“江辉死的那天,是谁推我下的江?闻叙适,你真的以为我全然不知吗?!”
闻叙适一下慌了,如同被戳破心思一般,猛地按住闻叙白挣扎的肩膀,着急道:“不!我没有!小白,我只是想让你先走,暂时先离开闻家!只有你走了,我才可以完全没有顾及的整垮闻氏,我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大施拳脚!”
闻叙白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人,“所以你的在意我······就是连一丝富贵都不愿意分给我,连一丝信任都不肯分给我吗??!难道我只是你想圈养的一只鸟儿吗???你欺骗我,驱赶我,现在还想囚|禁我······这就是你说的爱吗?那我宁可不要!!!”
“那你要什么样的爱?!闻叙迟那样的吗???他既愚蠢又无能,如果不是阮行和闻庭屹的托举,完全一无是处!他到底有哪里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闻叙白心中酸楚,任凭闻叙适发疯般地拽着他的衣领,冷笑道:“至少······他不会违背我的意愿,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闻叙适骨节泛白的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他明显看见,男人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恰在此时,一个下属跑了进来,小心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在得到问叙适的默许之后,覆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他刻意遮挡了嘴型,故而纵使离着这么近的距离,闻叙白也没能成功猜出他说了什么。
说完后,手下恭敬的退到一边,闻叙适的表情也冷静了几分。
忽而,他冷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笑闻叙白,然后缓缓松开了拽着闻叙白的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袖口,然后边扣袖子边道:“没关系,小白,你我还有很多时间,只要我们之间没了这个麻烦的阻碍······就一定还能回到最初的关系的。”
闻叙白猛地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第85章 定位
“喂?闻叙迟!到底怎么回事??!”阮行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暴跳如雷,“你人去哪了?!知不知道现在警察在到处找你?!”
“你这样会被算作畏罪潜逃你知不知道??!”
昏暗的车厢内,一个男人佝偻着身子,双臂架在身前的方向盘上,眉头紧闭,似在忍受极度痛苦一般。
前座上的手机还在不断传出声音,阮行的怒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喂!你听见我说话没?!喂!还有,你把闻叙白拐哪去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通缉犯!你这样会害了他的你知不知道?!······”
“不是我······”弓着身子的男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刚经过一轮追逐的齐最忍不住捏了捏刺痛的眉心,疲惫异常。
“什么?”
齐最强忍住发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眼前阵阵发晕,一字一句道:“不是我。带走闻叙白的不是我,杀死闻庭屹的也不是我······”
之前老听人说,人在过度恐惧的时候会出现类似低血糖的眩晕症状,以前他不信,现在却切身体会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阮行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沉声道:“那你知道是谁吗?”
齐最想了想,平静道:“我猜是闻叙适······”
阮行握着手机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郑民,默默走到另外一边的树下,压低声音道:“你确定吗?有没有可能是秦雅琳或者闻叙远?”
“不会。”齐最摇了摇头,声音越发颤抖:“闻叙白已经脱离闻家,对闻叙远构不成威胁了,至于秦雅琳······”他揉了揉眉心,“她现在自顾不暇,没有时间管别人。”
停顿半晌,齐最忽然道:“你在闻叙白身上有定位器吗?”
阮行愣了一下,咳了一声,淡淡道:“有。”
“发给我。”齐最直接道。
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闻叙白的安危。
“你要去?”阮行皱眉道:“不行,你先回来配合警方接受调查,我去找他。”
“来不及了。”齐最头猛地撞向后座,紧闭双眼,隐忍道:“外面都是警方和媒体,你出不来的。”
刚才若不是他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趁着警方还未来得及布控,提前逃脱,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还完好无损的坐在车里给阮行打电话。
“你当我是谁???我出不去,难道还没人在外面吗?”阮行显然对他的轻视很不满,又开始喝道:“你先回来,我派人去······”
“来不及了!”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车内涨红了脖子的男人猛然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大怒道:“现在闻叙白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静心配合警方调查?!阮行!你也知道闻叙适是个怎么样的人,要是阿澈出了什么事······”
戛然而止的话语卡在喉咙深处,带来一阵猛烈的窒息感,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算我求你了,阮行,发我······”齐最颤声道。
他快要发疯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阮行握着手机站在树下,望着电话屏幕中的那个名字,竟忽然有些奇怪的讶异,他没有想到,闻叙迟竟然真的那么在乎闻叙白,在乎到连自己的名声和安危都全然不顾了。
习惯了尔虞我诈之中装出来的刻意感情,阮行就算是看到再感人肺腑的深情感言,也从不会被触动半分,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谁都能做到。可若是真的有大难临头,那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对方不拖自己下水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还奢求着对方对自己出手相救,那就完全是痴人说梦了。
曾经他以为,齐最和闻叙白之间的感情,一定多少也是参杂了几分利益的。就像是闻叙白为了自由抛弃齐最,那么如今,齐最也一定会为了安危放弃闻叙白。
可如今看来,他好像是误解了······
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好像要远比他想象的所浓烈深刻的多。
“哈。”阮行忽然轻笑了一声。
就像是当初的闻叙白,明明可以直接找闻庭屹交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闻家,可他偏偏绕了个弯子来找阮行。他原本以为,闻叙白是想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的好处,毕竟两头吃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闻叙白是害怕,怕齐最的身份最先暴露在闻家,闻家那帮如狼似虎般的人,会对齐最不利。别说站稳脚跟了,可能在回到闻家的第一天,就会被捂死在被子里了。
而闻叙白找自己,不过就是想借他的手,保护齐最的安危。确保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闻家,并且借助他的托举,迅速壮大自己的羽翼······只不过是他算漏一点,他没有想到,闻家竟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阮行的心情变的有些复杂,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竟然有些不理解这种奋不顾身的爱情了。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拿下手机,熟练地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无奈道:“发你了。”
“多谢。”只匆忙的一句,电话就被迅速挂断。
阮行:“???”
不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不懂礼貌的吗???
高速公路上,齐最迅速跟着显示的定位飞奔而去,后视镜中倒映出的男人表情严肃沉寂,脸黑的如同墨水一般。
齐最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来回扫视观察着前后车辆与路况,另一手迅速打开手套箱,把手机里的电话卡折断扔了出去,然后利落的换上另一张电话卡。
如果警方真的在追踪他,那么此刻,他原本的电话应该已经被监控了。
警方迟早会找到他,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闻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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