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柚香遇无迹(碎叶冬青青枝洛)

轻手轻脚地起床，顾兮景踮着脚溜进厨房，生怕吵醒沈星寒。打开冰箱，食材一应俱全，是沈星寒昨晚提前买好的。他按照教程，先把排骨放进冷水里焯水，然后捞出沥干。接下来是调酱汁，生抽、老抽、料酒、白糖、醋，教程上说按比例放，可顾兮景对着调料瓶犯了难，凭感觉倒了大半瓶生抽，又舀了满满两大勺白糖，最后干脆把半瓶醋都倒了进去，搅拌均匀后看着黑乎乎的酱汁，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起锅烧油，顾兮景倒了不少油，等油热了就把排骨倒进锅里。“滋啦——”一声巨响，油星子飞溅出来，吓得顾兮景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橱柜。他小心翼翼地用锅铲翻炒排骨，可排骨像是故意和他作对，要么粘在锅底，要么翻到锅外，还有几块直接掉进了灶台和墙壁的缝隙里。
好不容易把排骨炒得表面金黄，顾兮景把调好的酱汁倒进锅里，瞬间升腾起浓密的油烟，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慌忙打开抽油烟机，可油烟像是被施了魔法，不仅没被吸走，反而弥漫到了整个厨房，甚至飘进了卧室。
沈星寒是被油烟呛醒的，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焦糊味。他猛地坐起身，以为是厨房着火了，连忙冲进厨房，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顾兮景穿着他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得高高的，脸上沾着几点油污，头发被油烟熏得有些凌乱，正对着一口黑乎乎的锅手忙脚乱，锅里的排骨已经变成了焦黑色，酱汁糊在锅底，发出“滋滋”的声响，旁边的灶台和墙壁上溅满了油渍，一片狼藉。
“顾兮景！你在干什么？”沈星寒又气又笑，连忙走过去关掉煤气灶。
顾兮景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挠了挠头：“我……我想给你做早餐，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
沈星寒看着焦黑的排骨，又看了看旁边已经打好的鸡蛋，还有被顾兮景切得歪歪扭扭、有的还带着皮的番茄，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哪是做早餐，分明是拆厨房啊。”
“我按教程做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顾兮景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像只做错事的大狗狗，“他们说我只会粘人，不会做饭，我想证明给你看。”
沈星寒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油污：“傻瓜，我从来没觉得你只会粘人。做饭这种事，我来就好，你不用勉强自己。”
“可是……”顾兮景还想辩解，就被沈星寒推着走出厨房，“你先出去等着，我来收拾残局，顺便给你做早餐。”
顾兮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沈星寒熟练地清理灶台，处理焦糊的排骨，心里有些不甘心。他凑过去，小声说：“我帮你打下手。”
“不用，你在旁边看着就好，别再给我添乱了。”沈星寒笑着说道，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他重新拿出排骨，清洗干净后焯水，然后起锅烧油，熟练地翻炒，动作流畅而自然。没过多久，厨房里就弥漫起了诱人的香味，和刚才的焦糊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兮景看着沈星寒忙碌的背影，心里既羡慕又不服气。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做饭，下次一定要给沈星寒做一顿像样的早餐。
早餐做好后，两人坐在餐桌旁。沈星寒做的糖醋排骨色泽红亮，酸甜可口；番茄炒蛋金黄诱人，香气扑鼻。顾兮景看着面前的美食，再想想自己刚才的“杰作”，脸上有些发烫。
“尝尝，看好不好吃。”沈星寒夹了一块排骨，递到顾兮景嘴边。
顾兮景张开嘴，吃下排骨，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比他以前吃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好吃。“好吃！”他眼睛一亮，连忙夹了一块番茄炒蛋放进嘴里，“这个也好吃！”
沈星寒笑了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满是满足。“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吃完早餐，沈星寒收拾碗筷，顾兮景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档综艺节目，嘉宾们正在进行“幼稚游戏大比拼”，其中一个游戏是“两人三足赛跑”，看得顾兮景跃跃欲试。
“沈星寒，我们也来玩两人三足赛跑吧！”顾兮景站起身，朝着厨房喊道。
沈星寒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两人三足赛跑？你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怎么就幼稚了？”顾兮景挑眉，“这是考验默契的游戏，我们肯定能赢。”
“赢谁？就我们两个人。”沈星寒无奈地说道。
“我们可以比谁先跑到阳台，输的人负责打扫卫生一周。”顾兮景提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沈星寒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啊，输了可别耍赖。”
两人来到客厅中央，顾兮景的左腿和沈星寒的右腿用绳子绑在一起。“准备好了吗？”顾兮景问道。
“准备好了。”沈星寒点了点头。
“三、二、一，开始！”顾兮景大喊一声，率先朝着阳台跑去。
可刚跑了两步，两人就因为节奏不一致，差点摔倒。顾兮景跑得太快，沈星寒跟不上他的步伐，被他拖着往前冲，身体失去了平衡，下意识地抱住了顾兮景的腰。
“顾兮景，你慢点！”沈星寒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快点啊，不然就要输了！”顾兮景丝毫没有减速，反而跑得更快了。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又跑了两步，就一起摔倒在了地毯上。顾兮景压在沈星寒身上，两人的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碰到鼻尖。顾兮景的呼吸带着早餐的香味，喷洒在沈星寒的脸上，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你看，都怪你，跑得那么快。”沈星寒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却没有真的生气。
“明明是你跟不上我的节奏。”顾兮景反驳道，却没有从他身上起来，反而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沈星寒的脸颊瞬间红了，伸手推开他：“起来，继续比。”
两人重新站起来，调整好节奏，再次开始赛跑。这一次，他们配合得默契了许多，脚步一致，朝着阳台跑去。可就在快要到达阳台的时候，顾兮景突然想耍小聪明，故意加快脚步，想要超过沈星寒，结果又一次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摔在了阳台的地板上。
“顾兮景！”沈星寒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就是想赢嘛。”顾兮景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星寒看着他，也忍不住笑了。两人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笑得前仰后合。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好了，不玩了，”沈星寒站起身，伸手拉顾兮景起来，“愿赌服输，你负责打扫卫生一周。”
“凭什么？我们都摔倒了，不算数。”顾兮景耍赖道，不肯起来。
“怎么不算数？是你先提议的，也是你耍小聪明才摔倒的。”沈星寒挑眉，“快点起来，不然我就挠你痒痒了。”
顾兮景最怕痒，一听这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打扫就打扫，谁怕谁。”
看着顾兮景撅着嘴，拿着扫帚开始打扫卫生的样子，沈星寒的心里满是甜蜜。他知道，顾兮景虽然有时候很幼稚，很霸道，却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
打扫完卫生，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顾兮景靠在沈星寒的肩膀上，看着电视里依旧在进行的幼稚游戏，忍不住说道：“下次我们还玩这个游戏，我肯定能赢你。”
“好啊，我等着。”沈星寒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腰，“不过，下次输了，可不能再耍赖了。”
“我才不会耍赖呢。”顾兮景哼了一声，却往他怀里缩了缩，心里满是踏实。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客厅里弥漫着温馨而甜蜜的气息，偶尔传来两人的笑声，格外动听。
他们的爱情，既有双强并立的锋芒，又有幼稚搞笑的反差；既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又有突如其来的惊喜。虽然会因为做饭翻车而尴尬，会因为幼稚游戏而打闹，但这些点点滴滴的小插曲，都让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甜蜜回忆在等着他们。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都能笑着面对。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满满的欢乐和爱意，朝着更美好的未来前进。

第17章 人间烟火气
秋意渐浓，清晨的风裹着梧桐叶的清冽，透过公寓的纱窗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沈星寒醒时，身边的位置已微凉，指尖触到床单的褶皱，耳边却传来阳台方向的轻响。他披了件薄外套起身，走到阳台门口，便见顾兮景站在晨光里，身形挺拔如松。
顾兮景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后背线条流畅利落，手里正拿着喷壶给窗台的绿植浇水。晨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驱散了往日的冷冽，只剩几分难得的温润。阳台的栏杆上摆着几盆绿植，是沈星寒前段时间养的，绿萝藤蔓垂落，多肉饱满圆润，顾兮景浇水的动作轻柔，指尖避开叶片上的晨露，生怕碰坏了娇嫩的叶瓣。
听到脚步声，顾兮景回头，眼底瞬间漾起暖意，声音放得轻缓：“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起得这么早？”沈星寒走过去，并肩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被打理得生机勃勃的绿植上，嘴角弯了弯，“还知道帮我浇水。”
“看它们有点蔫，就浇了点水。”顾兮景放下喷壶，伸手替他拢了拢外套领口，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眉头微蹙，“风大，别冻着了。”
沈星寒顺势靠在他肩上，鼻尖萦绕着顾兮景身上淡淡的信息素气息，温和而安心。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云朵被晨光染成浅金，楼下的梧桐叶随风轻摇，偶尔有早起的鸟儿掠过枝头，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啼，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满是岁月静好的温柔。
“今天没训练，也没课，想去哪里？”顾兮景低头，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语气带着询问。
沈星寒想了想，抬头看他：“去书店吧，想买几本专业书，顺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编程类书籍。”
“好。”顾兮景点头，眼底满是纵容，“听你的。”
两人洗漱完毕，没去外面吃早餐，沈星寒在厨房煮了粥，煎了两个溏心蛋，还切了盘清爽的黄瓜丁。顾兮景坐在餐桌旁，目光一直追着沈星寒的身影，等早餐端上桌，便自然地拿起勺子，帮沈星寒舀了一碗粥，递到他面前：“小心烫。”
沈星寒接过粥，低头吹了吹，温热的粥滑进喉咙，暖意蔓延全身。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偶尔对视一眼，眼底都藏着细碎的温柔，没有多余的话语，却满是默契。
吃完早餐，两人并肩出门。秋日的阳光不烈，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晨练的老人慢悠悠走过，或是背着书包的学生匆匆赶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清新宜人。
顾兮景的手自然地牵住沈星寒的手，指尖相扣，掌心传来彼此的温度。他比沈星寒高出半个头，走路时刻意放慢脚步，配合着沈星寒的节奏，偶尔侧头，能看清沈星寒被阳光照亮的侧脸，睫毛纤长，轮廓柔和，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
书店离公寓不算远，步行十几分钟便到了。推开书店的门，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店内安静得只剩翻书的轻响。书架整齐排列，摆满了各类书籍，从专业教材到文学小说，琳琅满目。沈星寒径直走向金融类书籍区域，顾兮景则跟在他身边，目光在书架上扫过，偶尔拿起一本编程相关的书翻看，却始终没离沈星寒太远。
沈星寒站在书架前，认真地挑选书籍，指尖划过书脊，偶尔抽出一本翻看几页，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顾兮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等沈星寒选好两本专业书，转头时，便见顾兮景手里拿着一本编程进阶书，还有一本他之前提过想看的散文集。
“选好了？”沈星寒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书上。
“嗯。”顾兮景点头，将散文集递给他，“你之前说想看这本，刚好看到了。”
沈星寒接过书，指尖触到微凉的书页，心里暖暖的，抬头看向顾兮景，眼底满是笑意：“谢谢。”
“跟我还客气？”顾兮景挑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两人走到收银台付款，走出书店时，阳光已渐渐升高，暖意更甚。沈星寒手里抱着选好的书，顾兮景则提着书店送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两人的水杯和刚买的小零食。路过街边的花店，沈星寒停下脚步，看着店里盛放的向日葵，眼神亮了亮。
顾兮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他的心思，拉着他走进花店。“老板，要一束向日葵。”顾兮景朝着店主说道，语气温和。
店主笑着应下，挑选了几支开得正盛的向日葵，搭配上几支尤加利叶，简单包扎好递过来。金黄色的向日葵迎着光，灿烂夺目，像极了此刻两人的心情。沈星寒接过花束，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两人抱着书，提着花，慢悠悠地往回走。路上遇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顾兮景停下脚步，买了两串山楂糖葫芦，递了一串给沈星寒：“尝尝，酸甜口的，应该合你胃口。”
沈星寒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山楂的酸甜在嘴里散开，带着糖衣的脆甜，格外爽口。他侧头看向顾兮景，见他也咬着糖葫芦，嘴角沾了一点糖渣，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触感。
顾兮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低头在他的指尖轻咬了一下，眼神带着几分狡黠：“比糖葫芦甜。”
沈星寒的脸颊微微发烫，假装没听见，转头看向路边的风景，耳尖却悄悄红了。顾兮景看着他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牵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回到公寓时，已近正午。沈星寒将向日葵插进客厅的花瓶里，摆在茶几上，瞬间为客厅添了几分生机。顾兮景则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经过早上的“翻车事件”，他没敢再尝试复杂的菜品，只是简单地炒了两个青菜，煮了一碗番茄鸡蛋汤，还蒸了两碗米饭。
虽然菜品简单，却也做得有模有样，没有再出现焦糊的情况。沈星寒走进厨房时，刚好看到顾兮景端着菜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尝尝，应该能吃。”
沈星寒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口感清爽，味道刚好。他抬头看向顾兮景，笑着点头：“好吃，比早上的排骨强多了。”
顾兮景的脸上瞬间露出释然的笑容，像是得到了肯定的孩子，心里满是欢喜。两人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吃着午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照亮了饭菜的热气，也照亮了两人眼底的温柔。
午后的时光格外慵懒，沈星寒坐在沙发上看散文集，顾兮景则坐在他身边翻看编程书，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凑过去问沈星寒，沈星寒耐心地给他讲解，指尖划过书页，声音温和。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翻书的轻响和偶尔的低语，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沈星寒看着看着，渐渐靠在顾兮景的肩上睡着了，呼吸平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顾兮景察觉到他的动静，低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在一边，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他低头看着沈星寒熟睡的容颜，眼底满是宠溺，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窗外的梧桐叶随风轻摇，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没有激烈的争执，没有热血的比拼，只有寻常烟火里的温柔相伴，却胜过世间所有的喧嚣热闹。
他们的爱情，早已褪去最初的针锋相对，沉淀成了细水长流的温柔。在每个寻常的朝暮里，彼此陪伴，彼此温暖，于烟火气中细数时光，于沉默默契中诉说深情。这样的日子，平淡却珍贵，简单却甜蜜，足以抵过岁月漫长。
夕阳西下时，沈星寒渐渐醒来，睁开眼便撞进顾兮景温柔的眼底。他动了动身子，在顾兮景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刚睡了一个小时。”顾兮景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食材。”
沈星寒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想动，就想这样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