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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撩集团/陛下有毒/皇家一级注册画师 (百里涂鸦)


  陈酉:“你如何证明孟鸢认得此毒。”
  大理寺少卿道:“昨晚我等在暗处观察,驸马有一个诡异的举动。用烛火在唇印处烘了一会,才用布抹掉。”
  “为何要用火烘呢陈大人?无非他认得!”许沿从陈酉手中取回木板,用衣袖在上面擦了又擦,唇印没有一点消磨,然后递给属下。
  大理寺少卿照着孟鸢的做法,先用灯火烘了烘,再用布轻轻一擦,果然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牵来一只狗,将毒溶于水中,灌狗喝下,不到一刻,狗暴毙。
  许沿:“这足以证明班姝在抹上方槐的唇脂之前便已携了毒!”
  孟鸢无话可说,跪下了身去,悉听尊便。
  许沿绕孟鸢走了一圈:“从一开始的弄失物证,到来骆城询问安逸下落,勒令吏部下达罢免卢知州的文书,叮嘱班氏毁掉画作,编造毒物来自不夜城的谎言,再到昨晚毁尸灭迹。可见驸马对安逸用情至深呐。”
  陈酉怒起,上去一把掐住孟鸢的喉咙:“王八蛋,刑部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大爷!”
  陈酉不经手批案,但孟鸢是他的下属,他难辞其咎。好比自己养的狗咬了人,终是要赔钱的。
  “你早看出了猫腻为何不禀报我(好歹我可以跟你一起咬人啊)!”
  小吏连忙拦住躁怒的陈酉,劝道:“大人息怒,公主的人我们动不得!”
  一提郁渊,陈酉脊椎一冷,松开了手。那女人不好惹。
  有人问道:“哪怕驸马爷认得此毒,又怎么证明该毒是安俾直所调?”
  “那自然得问驸马爷了,‘同床共寝’那么多年,大抵知道些。驸马若不愿解释,传安逸来审也是一样的。”许沿十拿九稳。
  郁泱这会终于开口道:“我证明,安逸著有一本《色染集》,记有制作该毒的方法。孟鸢的木吒便是死于该毒,名为‘鳞漆’。”
  孟鸢的木吒便是郁泱那条土藏獒的二哥了。
  阶下的证人没人知道说话的人是大周的皇帝,只从他的气度判出他是达官显贵,并不惊讶。吃惊是的陈酉一干人,竟有些措手不及。
  郁泱之前还嚷嚷撤案,当矛头指向安逸,他二话不说站出来指证,那是有多大的仇?好歹同学一场!又不是许沿负压在身,哪怕含蓄一点呢。
  退一万步来讲,郁泱与安逸那点恩怨,能有安逸与孟鸢的杀狗之恨深?
  许沿都替安逸感到心塞。那年安逸背地里只不过说郁泱变声时的声音难听得像被蹂丨躏的老鸭,孰能料这一句话竟惹得郁泱恨了他半辈子,今天都还要挖坟鞭尸。
  旁人没少说郁泱闲话,郁泱也没少听,可对于安逸,郁泱特别较真。
  真是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受是ps高手,自带美颜相机


第13章 谪仙图5.0
  鳞漆这个名字是安逸起的,取自一种红腹蝴蝶的翅膀,辅以胶液等材料研磨成汁后有漆的光亮,所以取名“鳞漆”。
  郁泱:“他本意在提炼一种颜料,而后才知道有毒。鳞漆质地细腻莹润,用来描点绎唇再合适不过,像唇上覆盖一层糖一样。除了他和与他相干的人,不会有人知道是什么毒,所以你们查不到。”
  《色染集》算不上一本书,是安逸制作颜料的日记。安逸第一好玩女人,其次好玩颜料。世间的颜色不下千万,每发现一种颜色的制法他都能亢奋好几天。由于有这门子爱好,他还结交了一群道士,专门收集炼丹用剩的残渣。
  这本日记至今还扔在翰林院书库的一个角落里,无人问津。
  若不是郁泱提起,许沿还无从考证,本想通过审问安逸得到答案,这会倒省事了。
  陈酉反对道:“即便毒是安逸调的,也是他用在画上的。可班姝为什么会抹在唇上?这里面还有原因。”
  郁泱:“班姝有个怪癖:借画上的美为己用。她寝房挂有四美图,其中西施及贵妃像少了些粉黛。这幅《谪仙图》若是原封不动的话,上面的唇染不应该那么浅,安逸不会把女人的唇画得那么糟糕。班姝唇上的胭脂应是从这幅画上刮下的。”
  众人再往画像细看,发现班姝的唇果然有瑕疵,染色不均,好似有人在墨水未干时挑弄过,与她身后的荷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花瓣着墨尚且细致均匀,何况是女主人的唇呢。
  许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西子最美眉尖若蹙,贵妃最美两颊生红,凡懂四美的画师定不忘着重刻画各美的特点。而班姝房中的西施像淡了眉黛,似有人用湿棉一点一点的晕了下来,贵妃像则淡了脸上的胭脂。倒是貂蝉及昭君像完好,这一点难明白。”
  郁泱:“你若见过班姝,就知道她骨子里媚得像貂蝉,话说她还弹得一手好琵琶。见过班姝的人都道她集四美于一生,有过之而无不及,班府的老嬷说的,班姝每日会把四美图看上一个时辰,以好长相近。”
  郁泱看了柳姑一眼,柳姑会意,补充道:“的确。小姐学过琵琶,还请过艺馆的妈妈们教媚姿。小姐爱美,所以很早就仿效四美了。但是小姐有没有晕画像上的墨,我尚不能知。”
  郁泱肯定道:“她有晕了,并抹在了自己脸上。孟鸢叮嘱你们把班姝用过的东西烧了,想必把那些描唇晕墨的物件都烧了吧。若我没猜错,当初孟鸢搜查班姝的房间时,就发现了蘸有鳞漆的描唇笔。孟鸢,你最好从实招来,事已至此你也护不了安逸了。”
  孟鸢体察到郁泱在步步相逼,眉头紧蹙,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武粼儿细思了一会,道:“我早听姐妹们说过班姝有这个癖好,只当她们是拿她开玩笑罢。不想…真有这档事。”
  班夫人心口一抽,两眼一蒙晕了过去,万万没想到女儿的死因竟然是“自杀”。方常哭得愈发厉害起来,差役递给他一块手帕,令他捂住嘴。
  郁泱轻描淡写道:“所以安逸无心害她,她却有心抹了毒脂,不慎吞食丧了命。郁沿,这可怎么断?”
  许沿不敢苟同,道:“如果安逸有心呢?”
  陈酉:“怎说?”
  许沿:“这个问题不明显吗?安逸既然画出班姝肖像,说明他见过班姝。明知鳞漆有毒,他却执意以毒为墨。纵是送画,却不直接登门,而是通过修云寺转送到班府,然后销声匿迹。这里面,还疑云重重呐。”
  郁泱重新坐定,冷静旁观。陈酉有些按捺不住:“甭拐弯抹角,赶紧把安逸拖上来对质。”
  许沿不急召安逸,审问程序若乱了,一些问题会淡化下去。然而还没来得及阻止,刑部就把莫追拖了上来。
  莫追有点畏惧地打量堂上的人,概不认识,但无论是谁都他么俊俏。蹲牢的时候便听到说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及驸马大驾光临,三人都是翰林出生,孟鸢和陈酉还是翰林七贤。这会儿瞧见了,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帝都的读书人。坐在阶上的那位最一表人才,挺鼻薄唇、剑眉星眸,应该是驸马了,眼前穿着威严的两人,应该是许沿和陈酉,而身旁垂头丧气的小哥,乍一看也颇为俊朗,不知是谁。若不是铐着枷锁,莫追还以为自己到了哪家书院。
  莫追被押上公堂,丁鹭自然要跟过来,偷偷摸摸的站在堂外。
  莫追老实巴交地磕头道:“见过各位太爷。”
  观察了莫追两天,几人也明白他脑子出了问题。换做往常,安逸会给他们磕头才怪。陈酉一干人有点发虚,哪受得起他拜,好歹鹿都一枝花。
  郁泱:“你站起来说话。”
  “哦。”莫追愣愣地站起来,不用跪说明问题不大。
  安逸的性格陈酉是清楚的,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要么不回答,一旦回答绝不扯谎。便开门见山道:“这幅《谪仙图》是你画的吗。”
  画是安逸亲笔已不可否认,陈酉多此一问不过是客套的过审而已。
  莫追诚恳答道:“不是。”
  堂内忽的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汇集到他身上。他本来还挺自然的,这会被盯得发慌,迷糊起来,吞吞吐吐道:“不是吗?”
  陈酉:“除了你,谁能妙致毫巅、一笔传神?”
  莫追觉莫名其妙,耿直道:“那你们应该拷问安啥玩意去,你们不正逮捕他吗,还没逮住呐?听说他杀人了?他肯定杀人了,那德行迟早要杀人。”
  陈酉千言万语被堵塞在喉,更觉莫名其妙:“难道你不是?”
  嗯?!
  莫追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跟那个丁鹭一样误把他当成安逸了!“大人明鉴,我不是安逸!我脸上没有毒疮!”
  陈酉一把捏住莫追的脸:“少跟我装,你脸上何曾有过疮。”
  “没有?那也不是我呀。误会,都是误会!我这是眼疾,治好了就不红了,不是天生的,跟安逸不一样!”莫追手脚并用地解释。
  许沿暂作旁观,坐回到位子上。孟鸢撇过头去,没脸看。只郁泱还能矜持的正襟危坐。
  陈酉换两手捏住莫追的脸:“你还作?”
  脸疼!
  莫追很想咆哮,又不敢,婉约道:“大人大人,公堂上呢,人在看。”
  陈酉:“你还知道人在看?赶紧招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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