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撩集团/陛下有毒/皇家一级注册画师 (百里涂鸦)
郁泱拿起案上的纸稿就往老人身上砸:“打过先帝你们还得意?罪加一等!”
老人:“小兔崽子,今天有你没我!”
丁鹭见局面混乱,挣脱差役蹲到了角落里。差役见丁鹭安静杵着,便站在他身后,看上头是否会改变主意。丁鹭从兜兜里抓出一捧瓜子,默默地磕着。
郁泱跟三个老头吵嚷,堂上乱哄哄一堂。孟鸢不断劝说:“陛下别闹!老头你也少说两句!”
许沿隶属于太后,站在太后的立场想,她老人家绝不允许这等丑事外扬。许沿抢过老人的拐杖,远远的扔到旮旯里,谈判道:“先生如何才能不计较此事。本官自然知先生为陛下好,但还请先生给个示下,适可而止吧。”
看许沿是个明白人,老人抖抖身子:“郁大人,你是大理寺卿,皇帝滥杀无辜,如何处置你比我更清楚。”
依大周律法,应杖打五十…
许沿不自觉握住腰间太后御赐的免死令牌,低声道:“先生心如明镜,律法不过书面文字尔尔。刑不上大夫,于皇室更不能当真。陛下龙体金贵,若打伤了,躺个两三月或一年半载,于社稷是得不偿失。”
老人:“文字尔尔?亏你为大理寺卿,此等话竟说得出口?”
许沿哑口无言。
老人:“陛下可以不杖刑,但免不了皮肉之苦,让皇帝好好长长记性。”
郁泱:“你们方才还称自己杀伐无数、战功赫赫,想必杀的人比朕更甚,手段更歹毒,如此还有什么脸在这跟朕声张正义?”
“大争之世,伐交频频。以流血牺牲换江山社稷,尔虞我诈、杀人死士本是兵家常事。而如今国泰民安,陛下竟为一己之私杀害一个女流,可见陛下心思都用在这种无聊的事上。老夫今日训斥陛下,不在乎陛下杀人,而在乎陛下蠢钝无知、目空一切!”
郁泱怒火更盛了,命令道:“以弑君罪处了这三个老头!”
孟鸢私心护着安逸的,毫无意识地扇了郁泱一巴掌:“陛下清醒点!你这不是给自己抹黑吗!陛下忍一忍这事就算过去了。”
那一巴掌打得他手掌都麻了,回过神时自个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身去。“陛下恕罪!”
郁泱挨了一巴掌,木愣愣地看着孟鸢:“你还敢动手了?”
孟鸢抱住自己的脑门:“陛下别打我脑袋!”
老人迅速地抢过差役手上的刀,架在自己项上,威胁许沿:“今天治不了皇帝,后果你们自己收拾!”
陈酉赶紧上前控制局面。老人退步,道:“你们别过来,这件事没得谈判。”
陈酉无奈:“那您老说,如何处置?”
老人还算宽容,道:“至少杖行三十。”
丁鹭吐了一口瓜子壳,插嘴道:“陛下还没生儿育女,这三十杖下去,万一断了香火咋处?”
老人又思索一番:“拶刑。”
丁鹭:“陛下书法大周第一,夹废了手岂不可惜。”
老人思定:“得,鞭笞五十!”
郁泱瞋目切齿:“谁敢动朕,朕咩他九族!”
许沿背脊泌出凉汗,眼睁睁看倔强的老头把自己的颈项划出了小口,流出血来。许沿怔了许久,没敢回头正视郁泱,默默扯下腰间的令牌,下令道:“皇帝杀害无辜,草芥人命,鞭笞五十以示惩戒。另外,解除丁鹭生死契,安逸无罪释放。班姝案以班姝误食毒物毙命定案,昭告百姓。赔偿班氏五千金、方氏六千金,以示安抚。大理寺善后,明日启程回都。最后,此事不得外传,特别是你丁鹭。”
这鞭子打下去,许沿能走多快走多快,及时向太后负荆请罪是好。
小吏止步不前,怯怯道:“大人,这…”
许沿四肢微颤,表面却冷血无情:“我有太后放权,你们立刻执行。”
两个胆大的小吏上前将郁泱摁在了长凳上。“陛下得罪了。”
但仍然无人敢动刑。
郁泱挣扎着:“放开朕,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你们不敢动手,我来!”老人见没人敢鞭笞郁泱,亲自抄上家伙,“把上衣扒了!”
小吏使唤不动,老人亲自扒掉郁泱的上衣,一巴掌死死摁住郁泱的脑袋。
老人鞭子狠狠打下去,毫不留情。上过沙场,老当益壮,鞭鞭见血。光洁的背脊马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郁泱紧咬住衣裳,面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流出大股大股的汗水,连气都快提不上来。
孟鸢吓傻了,连忙阻止道:“先生别打了,陛下受不住!”
“你身为驸马不思劝主行善,还为虎作伥,再捣乱连你一块打!”
孟鸢脑袋一缩,尾椎一紧。
丁鹭默默起身,离开府堂,转去大牢寻安逸。
牢头将安逸放了出来,丁鹭上去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关切道:“他们没给你施刑吧?”
安逸已形如枯槁,不似从前泼皮好动,异常的安静,笑得很浅很平淡:“没事。谢了老丁,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丁鹭嫌弃地整了整安逸乱糟糟的头发,脱下自己整洁的外衫披在安逸身上,牵起安逸往外走:“没有。你累了,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也好。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不必再问,并非我要瞒你,这事他们不允外传,他们放了你,我总该替他们保密。”
安逸会意:“也好。”
丁鹭:“大门口围观的人太多了,我们从后门出去。”
“好。”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安逸静静看着丁鹭的背影,不尽想说的话都沦为了无言。
第30章 谪仙图22
丁鹭带着安逸往客栈去,路过觅香阁,安逸再没挪开步子。丁鹭转过身看向笙歌之地,倚着栏杆的女子或温文尔雅、或美艳绝伦,尽是风情万种。伴随轻盈的嬉笑声,四五朵紫色的绣球花砸向了他俩,好似并不嫌弃他俩蓬头垢面。丁鹭不耐烦催安逸走:“你刚出狱,不胜腰力。”
安逸撇了撇丁鹭的手:“不说要沐浴吗,我瞅这里的环境不错。”
“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没开劝,安逸便走进了楼。丁鹭一边叨叨,一边欲拒还引地掏出兜里所剩无几的钱币,数了数:“你省着点,钱不够。”
安逸朝老鸨吹了声口哨:“来间有浴池的雅房,叫两个姑娘,拣漂亮的。”
老鸨不乐意道:“公子,开雅房很贵的,漂亮的姑娘就更贵了。你们刚从牢里出来吧?”
“也罢!”丁鹭不装正经了,挽起衣摆,撕开裤头缝合的小兜,取出体己钱来,款款大方地递给老鸨。“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
老鸨颠了颠小金块,值个五十两,笑道:“客官随我来。”
安逸惊愕:“你这私房钱藏得挺深呐,屯了多久?”
“五六年呗。”
雅间内弥漫着沉香,地上铺着毛茸茸的毛毯,陈设精致而典雅,每隔几步是粉色的帷幔和五彩的珠帘。浴池已满上了热水,撒满了红艳的蔷薇花瓣。
“我喜欢这里。”安逸情不自禁地趴下身子,一圈一圈地滚向浴池,像滑落山坡的蠢熊一般。
丁鹭几个跨跃,先安逸一步砸进水池,才解开衣裳。“呀,忘了没干净的衣裳可换。”
“打发小厮去买。”安逸滚进浴池,脱下衣服混扔,弄得干结的地毯湿了一片。
两个美姬走进来,托着一盘洗浴的香露。一个走向丁鹭,一个走向安逸。
丁鹭游开了几米,含一口池水回头朝美姬喷去:“别过来,家有恶妻。”
美姬会意地笑了笑,转向安逸。安逸大大方方靠在边上,闭上眼睛,享受女人的伺候。美姬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恼火地捋清安逸一头乱糟糟的发丝,滴上香露,愤懑地搓揉起来。另一名美姬抬起安逸的手,用浴巾擦拭,费心费力地给安逸掏净指甲里的泥巴。
丁鹭晃眼瞥见安逸的后颈窝上有一枚深色的牙印,比了比自己的后颈调侃道:“你这怎弄的,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咬到那儿?”
安逸反手摸了那道疤痕,随意道:“姑娘兴起,没把持住就咬了。”
丁鹭搓完了澡,裹着浴巾上岸,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拿起小剪子剪指甲。“你这身,长江都能洗成黄河。话说回来,案子结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安逸舒坦地舒了口气,对美姬道:“揉揉肩。”然后才回答丁鹭:“回汝县,看家里的老鬼挂了没有。”
丁鹭顿了一会,思索罢,继续剪指甲:“有个不好的消息,可能会影响你现在撩女人的心情。你义父去年过世了,不过你不用太伤心,老人家寿终正寝,皇家掏的钱办丧,走得风风光光。只是死之前一直念叨你,你知道的,他老人家早年净身,后继无人,你是他的继子,他只得图你供奉他了。”
安逸僵了一瞬,木木地拿开盖在脸上的浴巾,睁开眼时已是一副麻木的神态,不笑也不哭,只紧紧抿住了嘴,赤丨条条的从浴池里爬出来。
洗干净的身体如脱胎换骨,面目一新。剑眉星眸、俊美无涛,一凝眉竟有几分君王的英气。皮肤光洁白皙,一字锁骨恰衬体型,虽是男子,倒又有几分妖娆。重点是腿长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