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本钱不够我可以跟朋友暂借,反正又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这次借了,下次再來时还上便是,只要白音王爷的货够档次,我不介意多跑几趟。”张松龄耸耸肩,不卑不亢地回应,
两个人心里头想的根本不是一档子事儿,口风却对了个严丝合缝,呼啦哈赤王子等年青才俊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瞪着眼睛互相张望:他不是入云龙的结拜兄弟么,怎么一转眼又跟白音做起买卖來了,,并且好像彼此之间还挺谈得拢,甚至连讨价还价的环节都省下了,
正困惑间,又见白音伸出手來,大度地向张松龄发出邀请,“颁奖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张兄弟不想过去看看么。”
“当然要过去看看,只可惜那匹黄骠马沒來得及赶上比赛,虽然它后來的精彩表现都被大伙看在了眼里,但这比赛头名荣耀,恐怕还是要便宜了那匹火龙驹。”张松龄点点头,笑呵呵地向贵宾席伸手,“白音王爷兄请。”
“张兄弟远來是客,请走先。”
“白音王爷是郡主的近亲,理当走在我前头。”
当年跟廖文化搭档时沒少承受后者的口头攻击,不知不觉间,便令张松龄的嘴皮子功夫突飞猛进,此刻发挥出全部火力,居然跟白音斗了个旗鼓相当,
一边暗地里打着机锋,二人一边走向贵宾席,才走了几步,忽然有两个娇俏的身影雀跃着从贵宾席上冲了下來,一左一右,直扑张松龄,“怎么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还沒走,我们两个刚才还以为看花了眼,沒想到真的是你,。”
张松龄被吓得连退数步,才勉强摆脱了两人的“追逐”,定下神细看,发现一抹委屈的神态涌在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精致面孔上,欢呼声也慢慢变成了呜咽,“你,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我们两个又不会吃掉你,。”
“我,我刚才不是沒看清楚么。”甭看对上白音丝毫不落下风,遇到斯琴的双胞胎侍女,张松龄立刻手足无措,“我刚才真的沒看清楚,你们,你们两个最近还好吧。”
“我们两个沒病沒灾的,当然好得很了。”两个侍女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说话的神态和语调也象事先排练过无数次一般,丝毫不差,“不像某些人,整曰到处惹是生非。”
“谁啊,谁惹是生非了,赶紧把他叫出來,咱们三个一起收拾他。”张松龄惹不起两只小辣椒,只好厚着脸皮装傻,“不过今天是你家郡主的生曰,咱们三个最好还是低调些,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双胞胎小侍女被逗得哭笑不得,再度凑上來,一左一右将张松龄往贵宾席上拉,“既然來了,就请上座吧,我们家郡主可是天天盼着你跟阿尔斯楞能來呢。”
“当然要去见见今天的寿星。”张松龄给白音送了个无奈的眼神,被两名侍女押着往斯琴的座位前走,
“小人得志。”将张松龄的无奈理解成了炫耀,小王爷白音郁闷得几乎吐血,满洲国兴安局总裁扎嘎尔的晚辈,举止大气,长相英俊,又提前走通了斯琴身边亲信的关系,这小黑胖子对自己的威胁,竟然丝毫不亚于入云龙本人,偏偏自己事先根本沒得到他要來的消息,偏偏自己事先沒做任何应对准备,
仿佛是故意要让他郁闷,还沒等一行人來到主席台,正在准备给获胜者颁奖的斯琴,忽然把奖品塞到了乌恩手里,“你替我颁,我的救命恩人來了,我得下去迎接!”撂下这句话之后,不顾周围人错愕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张松龄面前,“是你,,天哪,我沒想到你也会來这里,那天我被吓坏了,居然连你的名字都沒顾得上问,回到家后一直觉得很后悔,你是和……。”
她的后半段话被欢呼声吞沒,看到三名赛马获胜的骑手上台领奖,牧民们齐声喝彩,只勉强偷听到了前半段的白音灰心欲死,强笑着走上前,大声询问:“表妹,你跟张兄弟以前见过面,我看荷叶跟青莲她们两个,好像跟张兄弟老早就认识一般,。”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斯琴扭头看了他一眼,故意将话说得含糊不清,“荷叶跟青莲她们两个,一直想找机会向他说句谢谢。”
“恐怕是你自己想跟他说吧。”小王爷白音心里头酸酸地想,“要不然怎么会连奖都顾不上颁,一见到他就急匆匆地从主席台上往下跑,。”
不愿意再看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他咬了咬牙,大声说道:“表妹,下一场比赛是摔跤,我得抽空去安排一下我的摔跤手,你跟张兄弟慢慢聊着,咱们回头见。”
“表哥你忙去。”斯琴根本沒心思考虑他的感受,取代了双胞胎小侍女,大大方方地牵着张松龄的手往观礼台上走, “这边坐,我专门给你们留着最好的位置,恩人贵姓,这回我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免贵,姓张,你叫我张玄策就行了。”张松龄四下看了看,将声音压得只有斯琴和自己两个人能听见,“是红胡子让我过來的,他说我和龙哥都是在附近沒有任何牵扯的人,有些事情做起來比可能他出面更方便。”
“回头我会亲自登门向王叔致谢。”想到此刻赵天龙就在人群里保护暗中自己,斯琴心里头就被幸福添得满满,低下头,红着脸,回应的声音也小得只有她自己和张松龄两个人能听见,“贵宾席上,还有几个不请自來的客人,我不能赶他们走,一会见到了,你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在我的地盘上,他们不敢把你怎么着,。”
“不妨事,我前几天在黑石寨,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他们都沒在近处跟我打过照面。”张松龄笑呵呵地摆手,跟在斯琴身后走上贵宾席,
已经给选手颁发完了奖品的王府特使和阎福泉正结伴往贵宾席走,猛然看到张松龄,均是微微一愣,阎福泉莫名其妙地就觉得此人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紧张得头皮微微发乍,而与张松龄从來沒有任何瓜葛的王府特使,居然不小心在地上拌了一跤,接连晃出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小心。”荷叶与青莲赶紧跑上去,一左一右搀扶住老人的胳膊,王府特使摇摇头,讪讪地苦笑,“老了,真的老了,才站了这么一小会二,腿脚居然发酸,斯琴啊,这位贵客是谁,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
说话间,目光象刀子在张松龄身上來回扫视,眼角处,竟隐隐露出一抹泪光,
注1:上一节发得太匆忙,忘了给张松龄用假名字,本节起,统一更正为张玄策,疏忽之处,还请大伙多多包涵,
第六章碰撞(四下)
第六章 碰撞 (四 下)
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张松龄心里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但遭受了那么场生离死别之后的他,此刻精神早已坚韧到了几乎水火不侵的地步,脸上和眼睛里半点儿波澜都沒显 现出來,只是微笑着向所谓的特使先生点了点头,就把目光收了回來,
短短一瞬间,张松龄眼睛收集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老,瘦,因为长时间动脑子算计人,导致头发白了五分之四以上,虽然梳理得很整齐却缺乏光泽,盖在头发下脑门也生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好像一颗枯树的皮,唯独看起來还有些生机的是此人的眼睛,几乎是纯黑色,深邃而惆怅,
张松龄翻遍自己的脑海,也沒翻出这样一双眼睛,更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位老人,但老者眼里刚才一闪而逝的泪光,却令他在心里对此人生出一丝亲近之意,就像对着一名老街坊一般,礼貌而又温和,
“这是张玄策,我的救命恩人,十几天月前我带着荷叶、青莲她们几个出门兜风,不小心遇到了几个白俄,被他们追杀了一路,多亏张先生和阿尔斯楞两个仗义援手,才得以平安回家。”斯琴笑呵呵地走到张松龄和特使中间,以此间主人身份替双方做介绍,“这位是敖汉左旗扎嘎尔王爷的特使,按辈分,我得管扎嘎尔王爷叫一声伯父,所以他专门派了个特使來祝贺我这个远房侄女的生曰。”
“幸会,幸会。”被介绍到的双方客客气气地互相拱手见礼,心中的疑惑却是更多,
斯琴经历的风浪少,观察力不是很强悍,看不出张松龄和特使两个的笑容其实都不是很自然,将手向阎福泉伸了伸,继续笑着介绍:“这位是黑石县的保安队长阎福泉,阎君,为人最是热心,恩公在城里头如果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去找他,“
“久仰,久仰。”张松龄装作第一次见到此人的模样,热情地拱手,
阎福泉偷偷地看了一眼他的手背和手掌边缘,笑呵呵地以礼相还,“幸会,幸会,阎某枉为黑石县的保安队长,却不知道治下居然出了这样一位见义勇为者的少年英雄,真是糊涂得到了家,张兄弟改天如果有空,务必请往县城里走一趟,阎某将在城中最好的饭馆摆上酒席,感谢你出手为民除害。”
话说得虽然客气,他的手却始终不离腰周围半尺远的地方,以便万一有个风吹草动,随时能拔出枪來自保,
张松龄有点儿瞧不起对方这种谨小慎微的做派,嘴角向上挑了挑,笑着回应,“好说,好说,等那达慕大会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去登门拜访阎队长,希望届时阎队长别忘记了我这张黑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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