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鹅”,戏志才看了看孙坚,还是没有吭声。
孙坚很愤怒,真想一巴掌拍死戏志才,可是人家面前放着汉少佩刀呢。虽然刘汉少已经不记得自己送出去了多少把刀,但是后来那些刀都有铭文,所以都叫“大兴刀”,而唯独戏志才这一把,没有铭文,所以就叫“汉少佩刀”。
就问你,这个牛叉能装否?
就算你们敢不把总参谋长放在眼里,也总得给汉少佩刀一点面子吧?所以戏志才怼曹性的时候,曹性连个屁都不敢放,更别提什么心生怨恨。现在又一个不搭理,无声地怼了孙坚,虽然孙坚很想给戏志才来那么一下子,但是,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哈哈,哈哈……”
尴尬的会场上突然传出一阵狂妄至极的大笑,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中,只听袁绍向戏志才说道:“志才贤弟,依你看来,愚兄是否够份量前往高陵?”
袁绍明明说的很客气,但是众人却感受到一股霸气蓬勃而出,就是戏志才也连忙把冷峻的小脸挤成一朵菊花,陪着笑说:“本初兄乃是政议院议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扬海内,天下敬仰。只是……”
拍了一连串马匹,却又突然话锋一转,说到这里戏志才似乎显得有些为难,其间的道理谁都明白,接替陛下,守御高陵,那是要面对胡奴二十多万兵马的,搞不好就得把自己陷里边。
“汉少说过,军中没有皇帝,只有统帅!如此,军中也没有政议长,只有袁督教!只要戏总参觉得绍可堪一用,尽管下命令吧!”
之前假装的那一点客气也没有了,此时的袁绍绝对的霸气侧漏,令人仰慕。
这个作战会议,打根起就是戏志才想给袁绍挖个坑,把他撂进高陵里边去的。因为戏志才可是“知晓天机”之人,所以对袁绍、曹操、孙坚这仨人也就不可能手挽着手,心连着心。虽然汉少选择留下他们,还把仨人哄的挺高兴,但是戏志才则是能坑就坑,并且坑他们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
然而此刻,袁绍说的掷地有声,却让戏志才有些懵圈。袁绍可不是个傻子……好吧,就算是,也不会傻到不知死活的地步!眼前的形势危急,可是不等自己给他挖坑,他便主动提出前往高陵,难道这些人真的已经灭了枭雄之志,变成了对汉少死心塌地的狗腿子?
那他们可就是大汉大大的忠臣了呀!
戏志才闪出一丝为难的表情,迟疑地说道:“本初兄,胡奴二十余万大军尽出,此去必然凶险……”
连戏志才都搞不清楚,自己说这些话,究竟是想给袁绍提个醒,还是想试探于他。哪知,戏志才话没说完,袁绍便抬手阻止了他。
“汉少不以绍愚钝为意,名为君臣,实待绍如知己、如兄弟,使绍思来,常感卑贱,唯一死,不足以报天恩于万一。汉少有言,袁本初是敢言者,绍既骄且愧……今有胡奴寇境,汉少尚且不顾安危,亲往敌前,绍又怎能藏身长安,落于人后?今日前往高陵,便是要报答天恩,也好叫汉少得知,袁本初不仅敢言,亦敢战!”
别人感动没感动,不太清楚,但是袁绍自己却是眼圈红红的,并且还一脸的“肛烈”之色。
说着说着,袁绍抚案而起,向戏志才敬了一个不算太标准的军礼,又大声说道:“督教袁绍,向戏总参谋长请战!”
“军需孙坚,向戏总参谋长请战!”
紧跟着,孙坚也再次起身,向戏志才敬礼请战,然后似乎怕再次被拒,又急忙抱袁绍的大腿,笑着说道:“本初兄,愚弟愿做前驱,随兄长共赴高陵,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好,好哇!文台毅勇,天下皆知,今日你我兄弟便携手杀贼,定叫胡奴闻风丧胆!”
这个坑好像不用戏志才来挖,人家袁绍和孙坚自己就跳进来了。
第248章 刘辟遭伏落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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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种角度来看,袁绍可是政议院老大,戏志才私下里再怎么有实权,也不是军府老大,甚至是右相王允看见人家袁绍也得客客气气的点点头。现在人家袁绍只是以一名督教的身份,向你戏志才请战,算是给足了面子,你还好意思说不答应吗?
一瞬间,戏志才心头闪过一丝歉疚,好像自己不够光明磊落,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戏志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所谓君子,兵者诡道,处处讲究光明磊落,还当个屁的参谋长啊?直接改名叫二傻子得了。所以,甭管是戏志才挖坑,还是袁绍主动跳进来,戏志才首先要考虑的是达到目的,更何况事关汉少,别说是一个袁本初,就是天下千万人,该坑也还是得坑。
反正这事袁绍和孙坚已经定了,戏志才也不再多言,起身向着二人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然后大声喝道:“袁绍、孙坚听令!”
“到!”
“命你二人即刻前往高陵,替换统帅回长安,坐镇指挥高陵战斗!”
“是!”
紧接着,戏志才又依次下令说道:“命二十二旅、二十三旅各抽调精锐兵士两千,交予乔山团。团长乔山听令!”
“到!”
“你负责保护袁督教、孙军需前往高陵,他们战死之前,你先死!”
“是!”
“旅长梁兴、张横听令!”
“到,到!”
梁兴、张横是头一回开作战会议,虽然听得热血澎湃,但是猛然被喊到名字,俩人还没回答整齐。
“命你二旅立刻整顿兵马,随乔山团之后,开赴渭北,确保高陵、长安路途畅通!”
“是!”
“传令参谋!”
“到!”
“立刻前往谷口,传令二十一旅,命阎行、韩丹率军靠拢池阳,接受王师长调遣!”
“是!”
随着戏志才一连串的命令下达,眼看着团长、旅长都有活干了,就算曹性被怼过一次,现在也坐不住,壮着胆子起身说道:“报告总参谋长,我……我的任务是啥?”
“坐下!”
戏志才一声断喝,登时就把曹性吓坐下了,然后又冷冷地说:“统帅回到长安之后,若是出现半点差池,我斩你的头!”
“是!”
曹性立刻起身领命,然后又迅速无比地坐了回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了这位总参谋长,不是被怼,就是砍头,也许这就是孔子曰的爱之深,恨之切吧。
眼见作战会议就要结束,燕大娃急忙说道:“戏总参,我等奉统帅之命,保护袁政议长,此次也要随同前往。”
燕大娃可是燕云近卫团的人,燕云近卫团不隶属军府,所以戏志才就算攥着汉少佩刀,也无权指挥他们,再所以,燕大娃也只是告知一下戏志才,自己这帮人要干吗去,而并没有请战的意思。
再再所以,戏志才也只回了一个字:“好。”
…………
自从吕布将自己的大兴刀作为信物,留给张扬,北上之后,张扬便快马加鞭,赶往河东,拜见刘辟。
能够以大兴刀作保,说明吕布对张扬是足够信任的,又看过张扬带来吕布的亲笔书信,刘辟便接纳了他。当然,这个“接纳”不是说刘辟要把张扬当成自己部下使唤,只不过是认定他与自己是一伙的罢了。
既然张扬愿意投效朝廷,刘辟至少可以放心大胆的将河东北部兵力转至西部皮氏、蒲坂一线。随后,刘辟又看着地图,研究战事,琢磨了半天之后,让张扬带兵抢占西河郡藺县,然后再派人前往圜阳,联络高节的第一军,听从其调遣。
藺县虽然属于西河郡,但是却在大河以东,距离河东并不远。当初郭太、于夫罗等人由太原前往上郡,便是经此处渡过大河。刘辟已将自己的防御重点布置在了大河以东,如果现在再加上西河藺县的话,可以说是补上了这个缺口,让刘汉少弄的那个炉子不再漏风。
…………
河东解县在蒲坂以北,汾阴、皮氏以南,如今刘辟便驻扎于此,一来算是养伤,二来也是居中调度。而吴匡则驻扎在汾阴,负责与皮氏之间的防务。
今日收到回报,说是有胡奴大军沿蒲津关道向河东杀来,但是,这个大军好像只有几千人马。
蒲津关道自古便是关中通往河东的大道,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旁的不说,汉高祖刘邦邦迎战匈奴冒顿单于,史称“平城之围”那一回,汉武帝刘彻彻反击匈奴,其中三次大型战役中的两回,都是走的蒲津关道。
因此,刘辟在蒲坂陈兵四个团,属于大河防线重中之重,原本是要抵御胡奴大举进攻的,可是现在人家就来了几千人,到让刘辟有些懵圈。
粗话的,你们就来这几个人是几个意思?嫌哥的功劳不够大,再来送几个人头?
蒲坂至皮氏这条大河防线南北两百里,每天都有侦察参谋骑马巡视,连城回报,除了蒲坂这一路几千人的胡奴兵马之外,别处皆无异常。越是搞不清胡奴意图,越是惴惴不安,于是刘辟暗想,不如自己前去蒲坂察看一番。
招来众将商议,有的说师长伤势未愈,不易奔波,愿代其劳,有的说如今大战将至,恐胡奴施鬼蜮伎俩,师长应率大军护卫。他们各自说的也都有些道理,但是现在胡奴举动异常,非得自己亲往察看方能心中踏实。再者,己方兵力有限,若大军轻动,反而中了胡奴调虎离山之计,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