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韦光正“投降”,主动丢下左手的用剑,就是为了降低敌人的防备,好让自己接近黄祖,以图制敌。然而铁钩子的威慑使黄祖很不安,再加上他那个暴躁脾气,居然还想砍掉韦光正整条膀子,这也只能再给韦光正多添一条杀他的理由。
顺便说一下,因为韦光正没有右手,其实无法自行触发机关,平时想用“弹黄刀”的话,还得用左手帮忙,或者是借助外力触发。但是今天,那位荆州小兵兵不是奉命,想把铁腕给韦光正取下来么?
再所以,借他的力,韦光正才能顺利地弹出“弹黄刀”。
…………
黄祖肚子疼,或许有点像来大姨妈的感觉,但是韦光正的短刃还在他的肚子里插着呢,所以他也不敢喊,手里的佩剑是早就丢了,双手抱住韦光正的铁腕,只求他别插的那么深。
眼前得有千把号人,全是傻眼的那一种,就连“刀片连长”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了。刚才自己还直呼韦局长的名讳,大骂人家投降贼逆呢,可是眨眼之间,人家把“贼”给拎回来了。
“那个……我刚才骂的那一句,韦局长不会听到吧?”
“你觉得呢?”
“粗话的,这事咋整?”
别人能犯傻,韦光正可不能,刚才虽然一招制住黄祖,但是自己也被那些反应慢的荆州兵士砍了好几下,这会儿正流着血呢!所以,韦光正又命令“刀片连长”,要他勒令荆州兵士投降。
汉正军的招降口号一出,对面的千把号荆州兵士,有的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兵器,并且自觉地蹲在了地上,有的则犹疑不定,恋恋不舍,似乎还想找个机会,挣扎一下,然而还有一部分人,直接扭头就跑了,哪还管黄祖的死活啊?并且,最后这一拨人似乎还启发了别人,有的已经蹲下的也起身就跑,有的还没丢下兵器的也撩腿就蹿,转眼之间,千把号荆州兵士就剩下不到一半了。
一半是真的想投降,一半是真的不知道该咋办。然而,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韦光正却在黄祖耳边冷冷地说:“铁钩是陛下所赐,想摘下来,得先要了我的命。可是我又答应过陛下,他没死之前,我不会倒下去!”
韦光正每说一句,声音便冷一分,短刃插的也更深一分,后来连带着铁钩,整个都插进了黄祖的肚腹之中,那样子就像是钩着一口肥猪一般。黄祖想要阻止来着,但是手上越来越没力气,只能“啊、啊”地干嚎。
猛然,韦光正奋力向上提起了铁钩子,可能是将黄祖的肋骨也钩断了两根,然后铁钩子便从黄祖胸腔中“破肉而出”,其上还挂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脏器。
看到这一幕的陈登立马吐了,比“吞虾米、灌酒精”还见效快,对面所剩的荆州军也都投降了,甚至还主动把“蹲着投”改成了“跪着投”,可是韦光正推掉黄祖的尸体,自己却也向后趔趄了两步,险些栽倒。
陈登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这才发现韦光正的后背早已鲜血淋漓,失声问道:“光正兄,你受伤了?”
听到韦光正受伤,甘夫人再也顾不得避讳,想要从车里撩帘出来,却被韦光正喝阻。黄祖还在眼巴前死着呢,而且死的那么难看,这要是被甘夫人或者刘阿斗看见,非得吓着不可。
…………
即便韦光正身受重伤,必然也是余威犹在,已经投降的荆州兵士是真的不敢再反抗了,“刀片连长”指挥着他们,或是给黄祖挖坑,或是架火烧水,其间还不忘向他们宣传一下汉正军的规矩,进行一番说服教育。
帮着韦光正裹好伤之后,陈登立刻来到他面前,伏地而跪,行了一个大礼。陈登可是个讲义气的人,否则也不会“送死式”的,坚持投奔刘备。今天这事儿想想都后怕,假如不是韦光正热心相送,自己肯定是要死在黄祖手里了,然而比自己死掉还可怕的却是少主与夫人也必然落入黄祖之手。
阵中斩将,铁钩银划,韦光正仰之弥高,陈元龙自愧不如!
此时甘夫人也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带着刘阿斗向韦光正行礼,完事眼泪便“吧嗒吧嗒”,止不住地落下来。这么多的事儿,都是自己非要找老公,才惹出来的。先是高祖陛下,暗送玉玺,让自己母子保命,现在又是高祖二姑父,力拼敌将,舍命相救。自己为啥非要惹出这么多事啊?难道洛阳城夜市摊的烤串儿,它不香吗?
甘夫人只顾着自责与哭鼻子了,却没有想过,黄祖原本应该和她老公算是一伙的,怎么就变成了“敌将”了呢?
韦光正也是发愁,如果再往南送,自己受伤不轻,力不从心。如果就此北返,让他们自己往南走,陈元龙能压得住这些荆州降兵么?或者,自己再使出一些残酷手段,吓一吓他们,使彼辈不敢生出异心?
哎哟……话说……这个刘阿斗到底是不是汉少的种儿?如果不是,我费这个劲,作这个难,图啥呢?
第600章 莫因善小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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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夫人行止未定,陈元龙既忧且烦。便在此时,南边大路之上突然又出现一支兵马,旗帜猎猎,马蹄隆隆。韦光正见状,顾不得身上有伤,以剑拄地,霍然而起,高声喝道:“列阵,迎敌!”
“刀片连长”有点懵。
迎敌?
咋迎啊?
咱们兄弟就剩下几十个,俘虏倒是有三四百。万一这些俘虏看到他们来了帮手,再临阵反水,都不用敌人动手,这些俘虏就把咱们收拾了。
然而,让“刀片连长”更懵的是,随着韦光正一声令下,这些俘虏竟然纷纷拿回自己的兵器,毅然决然地排开阵列,挡在了韦光正身前。好像他们都是跟着韦光正一起来的,原本就该听他的一样。
“刀片连长”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刚才练了练口活,一番说服教育便让这些荆州俘虏幡然醒悟,重新做人了,而是人家韦局长阵中斩将的手段,让这些人心生敬畏,彻底拜服在了他的铁钩子之下。
不愧是酷狗局的局长,不愧是近卫团的团长啊,咱啥时候能有这样的手段呢?
与此同时,陈登已经护着甘夫人回到了马车上,然后返身执剑,与韦光正站在一处。陈登深知,韦光正是绝不会舍下甘夫人与刘阿斗,独自逃逸的,假如己方不敌来敌,他必然会战死当场。所以,陈登也是存下了这个心思,今天死也要和韦光正死在一块儿,不能让义士落单。
呵呵,按常理推断,自己应该与韦光正是敌我双方才对,又怎会料想得到,竟然有今日,会与他一同,慷慨赴义。北边那位皇帝哥,我陈元龙虽被你蔑视,但是能与你手下第一心腹一同战死,怕是连你也想不到吧?
一念及此,陈登豪气徒生,脸上竟然微微泛起了笑意。
…………
对面的敌人终于来到了面前,当中一将端坐马上,很是轻蔑地瞅着荆州降兵。土鸡瓦狗,你们是不是被人打昏头了?知不知自己应该跟谁一伙啊?居然还敢向俺举兵,是嫌小命忒长久?
然而,当来将的目光扫视到韦光正的身上时,忽然豹眼环睁,结结巴巴地说:“俺认识你!你,你……你不是那个燕云团的团长么?叫……叫什么来着?”
“在下韦光正。”
“对,对!韦兄弟!”
来将显得很是兴奋,乐呵呵地又说:“你不认识俺了?俺是俺大哥的三弟,张翼德呀!”
…………
张飞当初在洛阳偷酒喝的时候,韦光正已经受伤,“退居二线”了,所以二人并不认识。何况以张飞当时的身份,也根本够不着韦光正,只能把他当作一个传奇式的人物,用来仰望或崇拜。
只是后来,韦光正调任酷狗局长,张飞跟着刘备一起当叛逆。要是连刘备的结义兄弟,所谓的“后虎军中郎将”都不认识,韦光正还当什么酷狗局长?所以,现在反而是韦光正了解张飞更多一些。
看到张飞的第一眼,韦光正暗道可惜,张飞对于刘备有多重要,自不必说,要是能趁机除掉他,也能为汉少省却不少麻烦。可是张飞武力高绝,而自己此刻却受伤不轻,只怕今日非但除不掉张飞,反而要把自己搁在这里。
韦光正没接张飞的话茬,倒是身边的陈登喜道:“原来是三将军当面。”
张飞有点懵懵地问:“你又是谁?”
“在下,下邳陈登。”
“贼逆,你还没死?”
听闻陈登自报家门,张飞非但不喜,反而怒不可遏,说话之间,催马持矛,便向陈登杀来。韦光正手疾眼快,拉过陈登,一把甩出去,同时扬起铁腕,将张飞的长矛荡了出去,而后又左手持剑,摆出了战斗姿势。
阿西吧,厉害呀!
一抬手就把俺的长矛磕飞了?
果然是燕云近卫团的前任,团长,大人!
话说……他这个铁钩子好漂亮啊。要是俺的长矛上也能装个钩儿,会不会更厉害一点?
趁着张飞一愣神的工夫,陈登急忙吼道:“三将军,此间有隐情,你尚且不知!”
闻言,张飞收回长矛,耐着性子黑着脸,又多问了一句:“有何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