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带着勇蛮营冲进轻骑兵阵中大开杀戒,旁边还有匈奴弓骑兵在侧面放箭。他那些留守的手下血流成河,完全被一边倒的屠杀。
这个场面吓得左贤王肝胆俱裂,他知道匈奴旧王庭完蛋了,匈奴屠各部恐怕是必然衰落了。
不管他们还有多大的地盘,青壮没了,那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其他匈奴各部、其他胡人各部,甚至汉人都有可能洗劫他们。这就是草原上的规矩。
他一边跑一边落泪,不知是后悔自己的愚蠢,还是心疼自己的部众。
“老贼!哪里走!”
左贤王刚才边逃边思考,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侍从已经全部逃散。而刘豹却死死地盯着他,此时刚好追了过来。
他回头一看,只有刘豹一个人追了上来,眼看刘豹就要搭弓射箭,他赶紧喊道:“且慢!吾不跑了,还有话说。”
左贤王停了下来,单独面对刘豹。只见刘豹满眼仇恨,一身战袍早已被族人的鲜血染红,手中长枪指着自己,似乎随时都会刺上来。
左贤王说道:“你这个样子,看来是错把我当做仇人了,你想知道你父亲於夫罗是被谁所害吗?”
刘豹手上微微颤抖,目光却死死盯着左贤王,说道:“怎么?你是想说不是你做的吗?”
左贤王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右贤王怎么样我们暂且不管,但我这里可是一直想把你们接回来呢,特别是你,我想让你做单于。”
刘豹瞳孔一缩,但还假装愤怒,说道:“你想说什么?这种空口无凭,我才不会相信。”
左贤王问道:“刚刚我在阵前和呼厨泉说得话,他应该没有告诉你吧?”
他看了看刘豹,依然是一脸呆滞,看来都被呼厨泉这家伙骗得不轻啊。
他继续道:“我曾经怀疑,杀害你父亲於夫罗的是童逆。这一年多以来的变化,一直证实着我的分析。然而呼厨泉刚才的表现,彻底推翻了这一点。”
“他刚刚根本不关心是谁杀得於夫罗,而且转身的背影与那个时候求见我,离开的时候完全不同。”
刘豹似乎有些放松,略微急切地问道:“这,这能说明什么?”
左贤王说道:“去年春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呼厨泉神情慌张,不敢直视我和於夫罗,今日却趾高气昂,毫无畏惧。一个人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变化,除非……”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除非是他当时在准备着什么亏心事,今日才会一点不关心何人杀了於夫罗。所以,就是呼厨泉杀了你父亲!”
他看到刘豹微微吃惊,连嘴都不自觉的张开了。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他。”
突然,他抽出弯刀,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刘豹冲了过去。
霎时间,两人相距不足三尺,这个距离对于长枪来说太近了,很难发挥最大威力。而弯刀刚好可以施展各种招数,正好便于一击必杀。
左贤王弯刀斜劈过去,而那刘豹目光竟然还看着前方,显然被他吓傻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铛!”
激烈的碰撞声下,该飞出去的,终究是弹飞了。
“什么!不可能!”
左贤王右手震得几乎骨裂,他的弯刀在刹那间被刘豹瞬间抬起的铁枪挡住。
不仅如此,那刘豹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单手用枪杆一震,就把他的弯刀震飞了!
刘豹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没压制住,我这两年新练就的力量,吓到老前辈了。另外,刚才我的表现,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后面都是假的。”
左贤王已经惊讶地说不出来话,只是用左手指向刘豹,身子尽可能往后躲闪。一时没控制好重心,直接从马匹上跌落下去了。
刘豹笑了笑,说道:“你好歹也是老王中见过最多世面的,怎么这么没出息?”
左贤王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用,我还知道很多东西,我还……呃”
刘豹手中的铁枪刺穿了他的喉咙。
左贤王在意识渐渐模糊以前,听到刘豹说道:“你们都是我的猎物,要一个个来。告诉你,只有我和我的子孙,才能做匈奴皇帝!”
刘豹取下左贤王的首级,一脸欢笑地找呼厨泉领赏。
“单于,我终于为父亲报仇了!以后匈奴就没有这些老王碍事了。”
呼厨泉激动地落泪道:“父亲!兄长!终于啊,终于干掉了这罪人啊。”
“单于撑犁!”“右贤王撑犁!”
匈奴兵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呼厨泉和刘豹拥抱痛哭,这一成就实在来之不易,以后再没有另外的单于和旧王庭了。
徐荣也指挥屯田军骑兵迅速打扫战场,追捕落网之鱼,尽可能不让任何有生力量逃回西河郡。
至此,界休汾水战役胜利完结。
新西凉军大获全胜,以较为有限的损失,歼灭匈奴旧王庭主力,斩杀左贤王、右谷蠡王、左右渐将王等七名部落王。
仅有右贤王、左谷蠡王、右独鹿王三个首脑,和不足两万敌兵逃脱。
第二天,童远立刻汇合徐荣、耿清、胡琅儿、黄於、杨奉、去卑以及呼厨泉、屯田军等各部展开会议。
高效讨论后,留下损失稍大的黄於,和以及部分匈奴兵、屯田军打扫战场、看押俘虏,其余四万大军立刻展开追击。
主力已经沦丧的匈奴旧部根本无力抵挡新西凉军,各地汉人豪强武装和各族奴隶全都叛乱,导致匈奴人根本没有休整、守御的可能。
仅仅半个月时间,西河郡郡治离石城周围诸县,和左国城要塞全部掌控在新西凉军之手。
第二百二十章 收复陕北的计划
由于离石这一段黄河有大片浮冰,大部分老弱和几十万牲畜根本无法逃脱,最后全部被俘获。经过初步统计,共有匈奴人十万,牲畜四五十万。
最后,右贤王和左谷蠡王这一对冤家双双投降,整个西河郡南部再无战事。
只有那右独鹿王,带着两千人一直向北逃遁,先分散潜藏于雁门、定襄等地,然后往南匈奴曾经的王庭,美稷城去了。。
很快,从北屈县那边,也传来好消息。
黄河对岸进展超出预期,已经恢复上郡一半的土地,估计不久就能拿下故郡治肤施。到春天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安排大面积屯户发展。
童远大喜,连忙询问信使,对面战况的细节。
张录、张既、申隆、于毒、苏则、冯谋、薛夏,再加上全无种羌辅助,怎么看都是二流配置的感觉。
这其中有四人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少的记载,不过都不是那种极富人气,家喻户晓的类型。
其中最出名是已经委以重任的张既。而名气不高的苏则,也可以安定边疆,独挡一面。
不过,童远虽然对他们都不大了解,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能够看到几人身上的闪光点,大胆放权任用。他相信这样做,可以让他们书写出精彩的成就。
张既就很好的挺身而出,提出了他的战役设想。
“目前,从我们统辖的三辅这边,如果北伐匈奴,有两条大路可供选择。第一条,就是从夏阳出发,沿着河水和山脉北上。”
“这条路比较近,方便夏阳的物资运输,而且便于汇合我们的盟友,全无种羌部。可是它的缺点也非常明显,首先是地形多山,易守难攻,并且敌人也比较重视这个方向。”
“而最重要的是,这条路难以攻击敌人的腹地,即使北上百里,也只能光复一些乡镇,对于全局影响有限。”
张既说的时候,其他几人都聚精会神的倾听,生怕漏掉一些关键的分析。
他们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张既身兼并州治中和第三卫军勤辅将,这两个重要职务。更是因为张既做事亲力亲为,非常细致有效。
可以说,整个新西凉军无人不佩服张既的能力。
于毒性子略有些急,问道“第一条路是这样,那第二条路你也多给我们分析分析啊。”
张既点了点头,说道“第二天路是从祋祤县沿着秦直道与汉直道一路北上。这条路会经过主要县乡,可以深入上郡腹地。”
“它的缺点是左右两边都可以埋伏大军,如果我方孤军深入,容易陷入敌军包围。”
众人都安静下来,细心思考如何准备好预先规划的战役。
苏则这时说道“既如此,我方何不兵分两路,一正一奇,各走一条路,准备好相应的作战?”
张录说道“主公可能也有此意。现在祋祤这边已经向北修了几十里的石路,非常便于我军进军,以及军需转运。”
“而夏阳这个方向,也动员了一批郡县兵和大族武装,配合上全无种羌,正好可以兵分两路。”
张既补充道“主公这回让我们气吞万里,尽可能收复并州故土,我们乘着冬季,要把军屯、民屯尽力动员,争取在春耕以前,完成战事,开启新的县乡、屯队。”
申隆表示他这边尽管放心,开山铺路、过河架桥均不在话下,而且士卒全部配置两档铠、皮铠甲和冬装,即使专门作战,也可以以逸待劳。
众人按照童远给出的大体方向,和目前的物资、兵力情况做了充分的讨论。制定出了两路并进,高速推进的进军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