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各赐爵。
殿阁大学士皆赐终身县公爵,协办大学士赐终身县侯爵。
文安之、王之仁、张名振皆另有大功勋,已获世袭国公爵,便增赐实封食邑数。
六位殿阁大学士还赐坐蟒袍,六位协办大学士赐行蟒袍。
貂蝉梁冠,配上紫蟒,九节玉带。
文安之带领下,十二位新内阁大学士,向皇帝集体跪拜宣誓,正式就任。
殿上众臣们看着这一幕,也是各自心中感慨。
但今天却没有谁阻拦反对。
朱以海虽然才三十岁,可这位几年前还只是镇国将军,后来承袭鲁王流亡南下,却仅用三年多时间,就稳住局势,甚至已经中兴大明了。
其权威,甚至可以说在大明这近三百年中,已经达到了朱元章和朱棣的高度,这些都是皇帝一手打出来的君威。
有这等功绩,皇帝自然一言九鼎,真正大权在握。
大家甚至都已经习惯了皇帝的这套专制独裁。
旧内阁成员也开始外放授职。
前首辅宋之普授云贵总督兼云南巡抚,原次辅祁彪佳授四川总督兼巡抚,原武英殿大学士张国维,授两辽总督兼辽东巡抚。
文渊阁大学士陈函辉授两广总督兼广西巡抚,文昭阁大学士柯夏卿授湖广总督兼湖南巡抚,东阁大学士于颖授江西总督兼巡抚。
协办大学士陈潜夫授河南总督,虞大复授陕甘总督兼甘肃巡抚,沉辰荃授江南总督兼江苏巡抚,黄道周授浙闽总督兼浙江巡抚。
皇帝不仅把内阁全换了,还把总督、巡抚基本换了一遍。
也就山东总督兼巡抚黄宗羲,广东巡抚张煌言、福建巡抚张肯堂几个没换。
皇帝低着头,提朱笔在写名单。
他写一张,内侍接过便在金殿上宣读。
“原江南总督兼江苏巡抚马士英,授户部尚书,加内阁学士衔。
“原四川总督兼巡抚张岱,授礼部尚书,加内阁学士衔。”
“孙嘉绩授湖北巡抚,钱肃乐授安徽巡抚……”
“原江西总督万元吉授吏部尚书,沉犹龙授兵部尚书、刘宗周为刑部尚书,高斗枢为工部尚书。”
“徐石麒为左谏议大夫、蒋德璟为右谏议大夫,
王永祚为左都御史,洪承畴为右都御史。”
“沉文忠为通政使,余煌为大理寺卿。”
“杨文骢为河道总督,刘孔昭为漕运总督。”
……
方端士和潘映娄带着群人进来,向左光先与何如申贺喜。
“天使前来宣旨,二位赶紧接旨吧,恭喜高升。”
何如申被授为山东布政使,左光先被授为福建按察使。
两人正喝着茶,谈论着今天外面这大事,谁料到最后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两人一为江西道掌道监察御史,一为太仆寺少卿,没想到也在这次大调整中。
细论来,还都是升官了。
掌道监察御史,也不如一省按察使,太仆少卿一样不如一省布政使。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在大家的恭喜声中接下旨意。
“今天一定得好好喝两杯,好好庆贺下两位。”潘映娄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
正张罗着要到会馆食堂弄几个好菜庆贺,甚至是不是请会馆里的所有在京老乡们一起喝几杯,结果又有使者来宣旨。
浙江按察副使潘映娄升授鸿胪寺卿,这原是个正四品职,现在是从三品,比起四品的按察副使来,品级升了,而且毕竟是京官,鸿胪寺虽不是要害部门,也还不错。
而金衢严分巡方端士也升了,本是从三品小巡抚,现在升山东按察使,正三品,一省司法长官。
两个桐城出身的浙江官员,还张罗着为老乡升迁喝两杯庆贺,没料到自己也升了。
一个入京为鸿胪寺卿,一个调到山东做臬台。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第664章 攘外必先安内
总理处。
皇帝朱以海一边喝着姜桂茶,一边翻看着一份报告。
突染风寒,皇帝脑袋昏沉,还总是流清涕,怕冷。御医劝皇帝多休息,可二月倒春寒里,各项事务依然繁重。
姜桂茶里的锡兰肉桂加上广西老姜,配上祁门红茶,倒是让他稍舒服了些,连鼻子似乎都通畅了不少。
“去年的冬估预算,做的还是不够严谨,太过于保守了。”
朱以海手捂着暖暖的茶杯,一边抬头对阮大铖说道,阮大铖是内阁排名最后东阁大学士,不过他之前是户部尚书,所以现在内阁里,也是分票户部事务。
这届内阁暂且只有两位殿阁大学士授予了总理大臣的头衔,就是首辅文安之和次辅王之仁。
今天阮大铖来总理处,其实是奉召而来,并不是在此当值,新任的户部尚书马士英也被召来。
总理处,新一届的总理大臣、协理大臣也都到齐了。
除内阁两位总理大臣外,还有新任左都御史徐石麒,吏部尚书万元吉,左谏议大夫王永祚也加总理大臣。
新任京营总督王相、内阁协办大学士张名振、堵胤锡,通政使沉文忠、兵部尚书沉犹龙为协理大臣。
总共十人。
其余的总理处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则是从中书科中书舍人、内阁中书舍人、翰林院、詹事府、六部主事、员外郎等抽调兼职,奉旨承直。
分成四班,每班八人,日夜轮流当值,两天一轮。
总理处这十位大臣也都是兼职,每天早朝后,先要来总理处面圣,当面禀奏几件要事,而皇帝也会将前一日处置的一些军机大事,交由总理大臣阁看似旨。
若有需要大臣参谋商议之事,也会召集总理大臣会议,或针对事情只召见一二位。
如无特别事情,则总理处只留两位大理轮班当值,一位总理大臣一位协理大臣,晚上则不当值,由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当值。
总理处毕竟不能提前拆阅重要军机奏报,也不须要他们商议票拟建议,只是在总理处承旨办事而已,有时备皇帝顾问。
今天皇帝把十位总理处的大臣都叫来了,召开总理处会议,也还是针对预算问题。
去年皇帝搞分税。
把地丁的六成留给地方,其它好几样税收也都六成给地方,仅四成上缴中央。
给地方增加了留存后,地方上财政充裕不少,办起事来当然也会更便利,不过如何用好这钱也不简单。
除了地方官员俸禄、办公开支等这些固定开支预算外,还有太多不是固定的开支,诸如兴修道路、城墙、水利、救灾等等,既不能不给半点预留,也不能提前预留太多,如何把握这个度比较难。
地方上的冬估预算也需要中央户部审批,还得通过内阁和皇帝。
而中央也还得有自己的预算,除了常规的百官俸禄、养兵、驿站、办学等开支外,还有河道、水利、城防、边镇、团练等,又有战争开支,甚至还有宫廷开支。
今年要打大仗,还要修黄河,所以开支很大,预算做的多,可还是不能让朱以海满意,太过于扣扣索索,预算做的死,那么实行起来就会限制很多。
“钱不够,朕可以从内帑中拔一些,也可以从内帑中借一些给户部,甚至还可以发行债券,而不是做预算打折扣。”
“黄河今年得修,新河道现在一遇雨季,就又成三股,到处泛滥,危害几十府县,中原膏腴之地,不能放任不管。”
“还有就是赈灾救济的款项,预留太少了,得增加,无钱无粮,如何救济灾民,如何让百姓重返家乡,甚至是就地安家?”
“不把灾民安置好,只会损害更多。”
“军费开支预算也低了。”
朱以海很不满意,觉得马士英胆子太小,当然这预算主要还是阮大铖任户部尚书时主导做的,也有前届内阁的意思。
现在新内阁,新总理处,新户部尚书,朱以海希望能够重新调整预算。
“御营才完成了六镇的整编,太慢了,朕希望今年底,能够完成十八镇的整编,尤其是这披甲率至少得达到六成。”
“还有各镇炮标、骑标都要能够配置到位,十二磅野战炮、三磅营属炮,还有骑兵的战马,这些都是比较费钱的,不把预算做到位,御营如何完成整编?”
经过先前的一通大调整,皇帝以雷霆手段,把朝中那股收御营兵权的小苗头给直接掐断了。
谁也别想夺走御营指挥权,御营只能直属皇帝。
起码现在是这样。
为了握住御营的直接指挥权,皇帝甚至只让户部供应部份军费,他用内帑再解决部份,又仍坚持厘金收入专用于御营。
户部只出御营三分之一的军费。
可他们预算的还是太少了。
马士英再次回到中枢,虽然没能如阮大铖一样入阁,但能重返中枢,并担任户部尚书,他其实非常满意了。
他也知道很多人一直紧盯着他们,骂他们奸臣,可这两年在江南卖命做事,也是做出不少实绩的,当然,也确实又得罪了许多人。
江南本就是东林党大本营,这里还是皇帝起兵之初的基本盘,大量勋臣元老大臣都出自江南,可马士英还是顶着压力,在江南全面推行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