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气极:“对,我是有打算,我还不是为了继哥儿,继哥儿没他兄长有本事,当不了官,我作为他的母亲不应该为他打算吗?那些钱我可是一分没往娘家带。”
这话一出韩璨态度平缓了许多,只是嘴里还是说道:“那你也不应该拿老大的东西给他,这对老大不公平。”
张氏:“怎么就不公平了?这些年我也没苛待过他。老爷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继哥儿说不上媳妇儿吗?老大是继哥儿的亲哥哥,我们让他给继哥儿谋个差事,结果他每次都要推三阻四,这哪里是亲哥哥的做派。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啊,想拿点钱为继哥儿谋差事。我自己可是一分也没花的……”
韩璨沉默了片刻,道:“这件事我会好好跟老大说的。”
一共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子发达了,次子一事无成,长子理应拉弟弟一把。可长子的性子又是个直的,不会为次子谋差事。
夫妻二人说完,韩璨去了外院。
范可儿:“大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姑母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听的。”
张氏立即变了副嘴脸:“他怎么就不是这样的人了?那小子就是这样的人,他才不会拉你表弟。你刚刚竟然还为他求情,你是不是忘了和谁亲了?”
范可儿心思百转,道:“可儿怎么会忘记呢?可儿自然是和二表弟关系更亲近。姑母,大表哥的性子旁人不清楚,您定是清楚的。咱们越是强硬让他做一件事,他越是不做。”
想到韩至多次拒绝她,张氏冷哼了一声。
范可儿见姑母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又道:“咱们不如试着换个法子。”
张氏:“什么法子?”
范可儿:“既然硬的不行,那就软的。刚刚可儿为大表哥求情就是想获得他的好感,好寻机会说服他帮衬二表弟。”
这话张氏爱听,她道:“还是你机灵想得多。”
范可儿琢磨了一下,又道:“我瞧着姑父也没有因为此事太生气,不如明日大表哥再来时您仍旧罚他站在外面。”
张氏倒是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你姑父虽没有太生气,但总归是不高兴了。再说了,那小子我看到就烦,不想让他进院子里来。”
范可儿:“姑母,您忘了刚刚可儿说的话了?”
张氏思索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博取他的好感?”
范可儿点头:“正是如此。这样做既能让姑母出了这一口气,又能让可儿博取大表哥的好感,还能为二表弟争取机会。”
张氏:“还是你疼你表弟。等我病好了,我定会让媒婆上门,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范可儿眼皮动了动。
好亲事?她无父无母,寄居在表姑母家里,能有什么样的好亲事?最好的就是嫁给表哥。她瞧着苏家大姑娘和表哥之间并不似新婚的小夫妻那般,她有的是机会。
只是这种话不好与姑母讲,免得姑母以为她是站在表哥那边的。
“多谢姑母。”
从正院离开后韩至回了如意院中,如意院中一切照旧。韩至不是一个会卖惨的人,没有说在正院遇到的事情。
苏宜家也佯装不知道没有多问。
晚上韩至又想亲近苏宜家时,苏宜家拒绝了他。
韩至心中难受极了。
哎,他怎么就这么惨呢,娘子说不理他就不理他。
接下来几日韩至又被张氏刁难了。
巧合的是每次张氏刁难韩至,范可儿都会恰巧出现解救他。
旁人都是英雄救美,他是美救英雄。
苏宜家渐渐察觉出来张氏和范可儿的小算盘了,觉得这二人的行为甚是可笑。
韩至这几日快要被折磨死了。
娘子到底为何又不理他了!
一天两天也就罢了,现在已经过去七日了,娘子都不让他碰一下。
他仔仔细细将那几日的事情思索了一遍,自觉并未做什么惹怒娘子的事情。不仅如此,他还做了许多讨好娘子的事情。在父亲面前顶替娘子告了母亲一状,代替娘子被母亲责罚,娘子不说要感激他,也总不能因为这些事而厌烦他吧?没道理啊。
韩至手中拿着公文,眼睛一瞥无意间看到了书架上的一个匣子。
这匣子里的东西是在边关时皇上给他的。那时他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却迟迟不肯成亲,家中给他安排的亲事他也躲掉了。皇上赏赐给他几个美人,吓得他好几日没回府中。皇上误以为他有隐疾,让人将这个匣子给了他。
难道娘子嫌弃他?
那晚娘子的确有几分不悦。
之前几日他表现得也不太好。
韩至心中有了定论,低头将剩下的基本公文看完,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架前,拿着钥匙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本书。
一个人坐在桌前细细看了起来。
这书据说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从前看时觉得很没意思,如今成了亲再看,个中滋味很是玄妙。
作者有话说:
韩至:娘子不理我一定是我不够好!
韩至苦读到深夜,回到了如意院中。
苏宜家今晚没给他留灯,他进去时屋里是暗的。幸而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便屋里没掌灯也能依稀看清屋里的情形。
瞧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韩至瞥了一眼净房的方向,朝着床边走去。
既然娘子睡着了,他不沐浴也没关系吧?
走到床边,想到娘子平日里对他不沐浴的态度,韩至一咬牙,又出去了。
罢了,她最近本就有些不喜他,若她明日知道他没沐浴,定然更加厌烦他。
怕吵醒娘子,韩至去旁边的厢房沐浴了,等洗好了才回到了正房中。
一上床他就将睡在里侧的人揽入了怀中。
瞧着怀中的人因酣睡脸颊微微泛起粉红,韩至眼睛都直了。娘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韩至鼓足勇气凑近了,轻轻亲了一下。
软软的,热热的,比以前在军营中吃到的刚刚出锅的大馒头还要松软。
韩至没忍住又亲了一下。
见怀中的人眼皮动了一下,他吓得立马闭上了眼。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怀中的人有动静,韩至又睁开了双眼。
这下他不敢再乱动了,生怕将苏宜家吵醒了。
哎,他怎么就这么难呢。明明他们二人是正当的夫妻,他是她的丈夫,他怎么过得还不如那些以色侍人的小妾。
苏宜家昨晚睡得早,第二日早早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韩至胡子邋遢的模样。
他这是几日没刮胡子了,胡茬都长出来了。
这些青黑的胡茬长在这一张黝黑又有几分刚毅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性感。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苏宜家吓了一跳。不,她不应该这样想的。他这般邋遢,她应该十分厌恶才对。
韩至睡觉本就浅,几乎是苏宜家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过来。他故意没睁开眼,就是想看看苏宜家想做什么。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见苏宜家有任何的动静。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到苏宜家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的下巴看。
“娘子看什么呢?”
韩至因为刚刚睡醒,嗓子有些低沉。
苏宜家却因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而这个声音在清晨响起又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瞬间她的心里有几分慌乱,眼睛再也不敢看韩至的下巴。
韩至以为自己声音太大吓到了娘子,忙放轻了一些声音:“娘子想什么呢?”
苏宜家:“你没刮胡子。”
韩至:……
一大早就嫌弃他。
韩至被嫌弃了几日,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他低头故意亲了苏宜家的唇。
饶是唇上的触感很快就消失了,苏宜家仍旧处于震惊之中,她抬眸看向了韩至。她与他说过了,她不喜欢他亲她的唇,前世今生她都说过。前世她说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敢亲过,今生她说的话他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苏宜家抿了抿唇,吐出来一句话:“韩至,你有病吧!”
韩至爽快地道:“对,我有病!”
对于韩至快速承认错误的行为苏宜家很不悦,哪有人做错了事还这般理直气壮的。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在挑衅她。
在苏宜家开口之前,韩至又补了一句:“相思病!”
苏宜家:……
韩至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低头又亲了一下苏宜家松软的唇。瞧着她眼中的怒意,没等她发火,快速下床跑了。
苏宜家气得不行。
心想他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韩至生怕苏宜家会追上他,很快就离开了如意院。走了一射之地,风一吹,头脑冷静了许多,在原地站定了脚步。略一思索,又折返回来。
守在门口的婆子本就是韩府的人,见他回来,笑着道:“将军,您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可需老奴去为您取回来?”
韩至脸色有些古怪,他将婆子唤到一旁,小声道:“若夫人往外面搬东西,你赶紧去外院寻人报于我。”
他刚刚只顾着招惹娘子了,没想过后果,此刻想到娘子的眼神,心里有几分担心和害怕。
婆子立即道:“将军放心,老奴一定跟您说。”
韩至这才放心地去上朝了。
对于韩至早上的行为苏宜家虽然有几分恼怒但也不至于将他的东西丢出去,她心中暗骂了他几句后就将此事放在了一旁。
吃过早饭,苏宜家接到了一个帖子,帖子是秦家发出来的,邀请她去赏梅。
这种宴席她不知参加过多少,名义上是赏梅赏雪,实则是大家族之间互相联络感情。
成亲前她不仅时常参加这样的宴会,也经常作为主家举办宴席,几乎每一次宴席她都会参加。等到婚后,她便鲜少去参加这种宴席了,到了后来一年也去不了一次。
婚前,她是世家的嫡长女,人人都捧着她,敬着她。
婚后,她是寒门媳,很多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怜悯。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也不愿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后来便不再去了。
如今许多事她都看开了,倒是没那么厌恶这样的宴席了。
毕竟,除了想看她笑话的人,她也有好多亲朋好友许久未见了。
前世这一次的宴席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去,原因在于秦家是武将,韩至也是武将。一个是受先帝重用的武将,一个是受新帝重用的武将。新帝上位,秦家备受冷落。两方多有矛盾。为了韩至的面子,她拒绝了秦家。
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还是去了。
“跟秦姑娘说,这次宴席我一定准时赴约。”
她早晚会和韩至和离,和离后她依旧会有自己的生活,既没必要活在别人的目光中,也没必要将自己困死在韩家后宅之中。况且她此次的确有些事想与秦大姑娘说。
将军府就这么大,秦家过来时苏宜家也没瞒着,因此秦家送来帖子的事情府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
这晚韩至去和张氏请安时又被罚站了。
范可儿再一次恰好出现在正院里,陪着韩至站在了一处。
韩至:“表妹,你身体不好,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你不必陪我站着。”
范可儿:“可儿不愿看表哥孤零零地站在这里,想陪着表哥说说话。”
韩至看了范可儿一眼,憋了许久,说道:“我不用人陪。”
他没觉得自己孤单,也不怎么想说话。本来他站一刻钟就能走了,范可儿一来他又得多站一刻钟。
范可儿陪着韩至站了一刻钟左右,里面的张氏终于发话了。
李嬷嬷出来,先看了一眼范可儿,这才对韩至道:“大少爷,夫人怜悯表姑娘体弱,怕她身子受不了,就不让您等着了。您可得记得表姑娘的好才是。”
韩至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对范可儿鞠了一躬:“多谢表妹。”
然后看向李嬷嬷:“请母亲保重身体,我明日再来。”
说完转身离去。
这几日每次来请安都是这般,站两刻钟,然后李嬷嬷出来放他离开。韩至已经很熟悉这一套流程了。
见韩至大步离开,范可儿连忙跟上了。
瞧着自己快要跟不上了,范可儿在背后说道:“表哥,你等等。”
韩至停下脚步看向范可儿。
范可儿加快脚步,来到韩至面前。
韩至:“表妹有事?”
范可儿捋了捋因跑太快而有些凌乱的发丝,道:“也没什么事。”
韩至:“嗯,没事我便走了。”
说着韩至便要继续朝如意院中行去。
见状,范可儿忙道:“其实可儿有些事想跟大表哥说,但又怕伤了表哥和表嫂的感情不敢和表哥说。”
一听事关娘子,韩至停下了脚步,脸上流露出来郑重的神色。
“何事?”
范可儿:“既然表哥想知道,那可儿就说了。今日秦家送来了帖子,邀请表嫂去参加赏梅宴,表嫂答应了。”
听了这番话韩至没说什么,不过脸色却不太好看。
觑了一眼韩至的脸色,范可儿继续说道:“那秦国公曾上书参表哥,告表哥的状,表嫂怎么丝毫不顾及您的面子,还去秦家参加宴会。虽说他们苏秦同为世家,但如今她既已嫁入了韩家,就应该顾全表哥的颜面才是。”
韩至瞥了一眼树后,抬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范可儿拦在了韩至身前:“表哥?”
韩至停下脚步,看向范可儿。
最近他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在路上有人跟踪,回到府中还有人跟踪。应该不是同一拨人,外面跟着他的人身手极好。有次他发现了那人,追了出去,结果却追丢了。府中盯着他的人身形笨拙,每次还不是同一个人。
外面应该是世家又或者是宫里派出来的人,府里的是谁派来的他心中也有数。
目前这两拨人还算有分寸,既没有跟他进衙署,也没有跟进书房和如意院,他姑且先不管他们。这样也好让里外的人放松警惕。
韩至收回目光。
“嗯,你刚刚说的事我知道了。”
范可儿说了许久就等来这一句话,心中自然不满意。
“我知道表嫂是世家出身,从小锦衣玉食,自然瞧不上咱们这些人,她……”
话未说完就被韩至打断了。
“你表嫂和秦家姑娘打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我和秦国公只是政见不合,不至于影响她们姑娘家的情谊。”
范可儿没想到表哥会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气闷不已。
韩至又说了一句:“你表嫂没有瞧不起咱们,你别想多了。”
说完韩至离开了此处。
范可儿心里有苦说不出。她本以为今日终于抓住了苏宜家的把柄,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韩至很快便回到了如意院中。
想到早上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瞥了苏宜家一眼,见她正在和婢女挑选衣裳没搭理他,这才坐在了榻上。一转头,他就看到了放在矮几上的帖子。
苏宜家一转头就看到了韩至的目光。
二人的目光恰巧交织在一起。
韩至:“娘子这是要出门?”
苏宜家:“对。”
想到前世二人因为这一张帖子发生的不愉快,她眼眸微动,轻启朱唇补了一句:“后日秦家大姑娘准备了宴席,她邀我去赏梅。”
韩至又瞥了一眼帖子,道:“哦。”
瞧着韩至不同于前世的平静反应,苏宜家大为不解。他是没听清她的意思吗?
她又补了一句:“秦国公府的大姑娘。”
韩至这次目光从帖子上挪开,问了一句:“秦大姑娘只邀请了娘子一人吗?”
苏宜家:“应该不是。”
赏梅宴怎么可能只邀请一个人。
她觉得韩至好生奇怪。前世韩至看到帖子后很是生气,不问青红皂白和她吵了一架,而她本在犹豫要不要去,一气之下说自己要去。
如今他为何只关注秦大姑娘邀请了何人,秦大姑娘邀请了何人又与他有何关系?
“你问这个作甚?”
苏宜家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不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至。
在她目光注视下,韩至脱口而出:“林青淮去吗?”
苏宜家:……
所以,他真正关心的只有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韩至:啊啊啊,娘子要去见情敌了_(:з」∠)_
一个预收《糙汉与娇妻》求收藏~
家道中落,苏暖茹随爹娘回了村子。她空有美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娇花。
面对斯文俊秀的秀才和人高马大眼神灼灼似要吃了她的种田汉子的求娶,她选择了前者。
后来秀才高中,又得知自己是侯府嫡子后,将她抛弃。
种田汉子去了边关杀敌,血战沙场,成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