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没有接话,只是大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长臂,环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柳若烟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挣扎不开,直接放弃,她脸埋在他的大氅中,闷声问:“你去赤海做什么?”
“找星轮,花了点时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连续了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度劳累。
她扒着他的右臂,手按在上面时,感觉到一种恰到好处的灼热,心底有一种很奇妙的说不出来的滋味,“你找星轮干嘛?现在封魔结界已经开启了,想再多办法也不可能出魔界的。”
“想要我不出,只要你同意那个交易。”他问过几遍,她并没有同意这个交易。
柳若烟傲娇哼了一声,“我就不来,有本事你出去抓我。”
他沉默住,忽然问道:“还疼吗?”
“什么?”柳若烟不解。
“他刺了你好多刀,现在还疼吗?”他松了力气,双手握着她的双肩,细细打量她的神情。
“当天就好啦!我师父找了好多医修给我治,连手指都接上了。”柳若烟把手拿出来显摆,她指着断裂处的伤口道:“也不知道你是拿什么东西给我做的躯体,连伤痕这种东西也能和我自己本来的身体同步。”
谢无瑶打听了柳若烟的伤势,知道她伤得很重,可是探子没能探听到更多的伤情,他不知道她的手指头还断了。
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他小心翼翼抓着那两根手指,完全不敢用力。
盯了许久他才哑声道:“手变得好丑。”
“再丑能有以前被血月照过之后起了满手水泡丑?”柳若烟默默甩给他一个白眼,那时候他也说她的手丑。
被他说丑了,她也没兴趣继续将伤痕摆出来给他看,结果在她抽手的时候,他还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
“丑你还看?你不是只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吗?那双,修月的手,不比我这好看几百倍?”她皱眉,鼻子上被挤出几条可爱的纹路、
“不一样。”他摇摇头,松开了她,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
精瘦的腰被烛火切割出美丽的线条,晃得人移不开眼。
他满打满算才二十岁,个子生得高大,一身衣服的褶皱都折在腰带里,浑身都是年轻有劲的气息。
柳若烟假装毫不在意地偷瞄两眼,扭过头去,又用余光看了好几次,耳畔红了几分,心情跌宕起伏。
烛火猛地灭了。
她哑然。
喂,看两眼怎么了,又没脱里面的衣服,关什么灯啊!
烛火灭了,她才发现了那件早就该发现的事情。
血月和烛火一样熄灭了。
她快步到窗边,望着浩瀚群山之上的灰色月亮,震惊迷茫,“月亮怎么不亮了?”
“用了星轮,逆转了血月。”黑暗中谢无瑶的声音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你干嘛?!你疯了!”柳若烟扭过头来,大脑中一片乱糟糟的思绪在翻涌。
“你这样做,会毁了魔界的,没有血月就无法产生魔气,魔众无法修炼,你想让那些魔人全死吗?”
“只是几天,他们没那么脆弱。而且,血月无法产生魔气,自然会有修仙界的魔气被自发吸入魔界来补充维持平稳,这是两个世界的天道法则。”他慢悠悠道。
柳若烟要被他的猪脑子气死,“你忘记月圆之夜你被那些魔人追杀了?现在这种状况和月圆之夜没什么差别,你还要逆转几天,没有足够的魔气压制你后脑勺的伤口,你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谢无瑶嗤笑,“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换衣服是干嘛,我长腿了,又不会等死,马上就下山。”
柳若烟噎住,好吧,是她思路狭隘。
先不问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谢无瑶又去收拾了一下召唤柳若烟灵魂所需要的阵法,两人赶在众魔都在睡觉的时候,悄悄下山。
第一次在这种夜色下行走,柳若烟有些新奇地在雪地上跳来跳去。
“喂,谢无瑶,我还没问你逆转血月干嘛呢。阵仗这么大,什么事情值得你担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这样做啊?”她探过头来打听。
谢无瑶淡淡瞥着她,只道:“修仙界魔气会全部涌入魔界,那么受伤的李青峰就无法治疗了,他势必要回魔界休养生息。但是他睚眦必报,在回魔界之前,可能会反扑,你近几日要小心。”
“嗯嗯,好的,我会注意的。你别讲李青峰了,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呀,你逆转血月究竟想要做什么呀?”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看着他。
寒风刮过,两人身前的松针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弯了腰。
大片的雪哗啦啦往下跌落,溅起了无数的雪尘。
在弥漫的寒气里,谢无瑶挑眉,“我刚刚那句话就是答案。”
“答案?”柳若烟皱眉,什么答案,李青峰因此要回魔界就是答案?
谢无瑶继续往前走了,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还是有些没懂。
他做的事情和李青峰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他决定向李青峰复仇了,满级大佬被害变人类小孩,历经苦楚终于重回巅峰,他要找到当初害他的人,一个个弄死,拿回属于他的荣耀?
但是无论如何,谢无瑶这次看起来是真的要好好治理李青峰。
她求之不得!
“你打算杀死李青峰呀?”她蹦到他身旁,细问。
他懒懒道:“看心情吧。”
“那你现在心情一定很好,对不对!”她厚着脸皮道。
“交易你又不同意……”他似笑非笑看向她。
柳若烟咬牙微笑,“谁说的!我同意啊,不来我的灵魂在一个多月后不也得一直留在魔界吗?”
“你自己说的。”他语气轻快,带着几分得逞的轻笑。
自打知道了是师父在阻挠他查案,萧楚流就停歇了查案的进程。
“师兄,还有几个人当年和萧家有来往,我们还去拜访吗?”柳若烟问。
“师父来了一趟,城主他们全部都封嘴了,更何况其他人,怎么会留线索给我。”萧楚流摇了摇头,“不查了,等过两日回去亲自问师父。”
过两日是玉泉剑尊的寿宴,纵云山脉的众多峰主为他举办宴席。
玉泉山算是纵云山脉中的一份子,李悦山不会驳了那些峰主的面子。
这种场景,他一般只出席一面就走,不会过多停留。
萧楚流打算在宴会上去截住师父。
“小师妹,你先去休息吧,我这里还有一些手札没看完。”他扬着手里的册子。
那是萧兰城留下来的一些类似于日记的记录,讲了很多关于萧家的旧事,其中就包含了月灵草以及其会变异的特性。
据柳若烟推测,李青峰就是看到了这本册子,找到了月灵草,将其种满了血月之渊,准备复活他的母亲。
但是不巧,他的父亲李悦山抓住了他,将他封印在玉泉山下。
被魅魔救出来后,他还没意识到萧楚流就是当初他漏杀的那个孩子。
等他意识到后,他立刻赶往凉州城想杀死萧楚流,没杀成,他另生一计,将月灵草交给了和萧楚流有仇的齐家主手中,利用齐家主布下了一盘针对萧楚流的局。
照李青峰自己说的,他原本想的是以萧楚流的血饲养那些月灵草,接触到变异月灵草的尸体就会一点点蚕食掉萧楚流的身体。
世间最有意思的事情莫过于看父母吃掉孩子,那种极致的残忍会让李青峰心生爽感。
结果最后,这中间插进来一个她。
在封魔战场上她利用李青峰母亲死亡的秘密欺骗了他,他恨她恨得牙痒痒,就将她抓取饲养月灵草了。
如果她被师兄的父母吃了,这对师兄来说也是一种难以磨灭的痛苦结局。
还好,李青峰这该死的阴谋没得逞。
现在她要预防李青峰反扑,尽量不和师兄分开。
她像是小兔子一样抱住大师兄的手臂,摇啊摇,甜甜撒娇,“不嘛,我不回去,我想和师兄一起睡。”
萧楚流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向她,薄薄的面皮染上了红晕。
“不行!”他立马拒绝,心跳如打鼓,视线飘忽,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
“不嘛不嘛,师兄最好了,我们一起睡,我一定很小声,不打扰你看书的。”她举着手掌,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认真保证。
“不可以,男女——”他急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男女授受不亲?”见他垂下了羞涩的眼,她倍感好笑笑了一声,还真是这句话啊……
她仰起脸,与他挨得极近,手指慢慢摸向自己的额头,他曾经浅浅吻过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男女授受不亲,师兄就不该亲这个地方。”气若幽兰,她勾起唇,声音压得十分低。
刹那间萧楚流的耳朵红得简直可以滴血,他睫毛颤抖,定定看着她的手指指向的位置。
那是他暗潮汹涌时隐藏不了的欲.望,是他一本正经的时候不敢轻易承认的私心。
见他还不言语,柳若烟自己也被这暧.昧潮湿的氛围冲击了头脑,她又进了一步,手指沿着他的衣衫虚虚下滑,隔空点着藏在下面的剑柄。
“如果真的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之前摸到了这里,可怎么算?”她自己说完脸也红了几分,当初羞耻的记忆重新涌上脑内。
萧楚流在那一刹那,看见她手指着的地方,整个人爆炸了,脸滚烫至极。
她还偏偏加了个软软的尾音,“嗯?”听得他一瞬间就感觉自己不太好了。
“现在还不行,你还太小了,声誉很重要,我们还没成婚。”乱七八糟的借口像是最苍白的反驳,根本没有说服力。他说完这话,脸红得像秋日蜜桃,诱得人想一口咬下去。
“你是封建老古董吗?”柳若烟撅嘴,“不想和我一起睡就直说,我还不想和你睡呢!”
“不是……我怕……”萧楚流犹豫再三,小声道。
“你怕什么?”柳若烟清澈的目光看向他,等看清他眼角隐忍的红色,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一丝异样来。
嗯……年轻真的很气盛啊!
她脸色也跟着红了,像是喝醉一般,急忙从他身上起来,她支支吾吾道:“你、你先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
萧楚流喘着粗气,犹豫再三,“真的要?”
柳若烟急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个,就只是和衣共枕,嘶——你看起来很难受,要不,明天再说吧。”
她往后退了两步,想先溜。
谁知腰被身后的大手捞住,她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方下巴抵着她的耳朵,压抑着喘息了好久。
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就已经让柳若烟无法自处,心脏乱跳了。
“师兄,要不要……”踌躇再三,她咬着牙问:“我帮帮你?”
这话问完,她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
“老天爷是派你来惩罚我吗?”他冷吸了一口气,抱她抱得更紧了,“这样,就已经在帮我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柳若烟不敢动弹,小声喊了一句:“师兄?”
“喊我名字好不好,喊萧楚流。”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又低又欲。
“萧楚流?”柳若烟尝试喊了一声,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简直离谱,为什么更不对劲儿了?
此刻, 柳若烟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后悔。
她为什么要问帮不帮他,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喊他的名字……
追溯到最后,她发现她就不该和他讨论男女授受不亲!
背后的怀抱热到她额头渗了一层细细的汗, 她喉咙收紧, 不敢动作。
烛火燃尽, 光线明灭闪烁几下后彻底陷入了昏沉。
在寂静的秋夜里, 在黑暗的房间里, 她听见了温煦的野风卷过庭院时发出的簌簌声, 还有大师兄混乱的呼吸。
奇妙而又疯狂, 她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等下真的就会做点什么了。
于是, 她小声建议, “师兄, 我帮你打点洗澡水怎样?”
萧楚流气笑了, 下巴蹭着她的耳尖, “你刚刚说帮帮我,是这个啊……”
这个姿势, 她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也看不到黑暗之中他脸上的羞意。
柳若烟装傻,眨着无辜的眼睛, “昂。”
他从胸膛处漫出了一声闷笑,小师妹什么也不懂,他也没继续在这话题上讲下去。
“好了, 满足你的愿望。”萧楚流拦腰将她公主抱起, 大步朝着床走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是沉稳的臂膀, 柳若烟脸庞滚烫,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个这个……满足她的愿望?
不会真的要……
她被轻轻放到床被上, 宛若一根羽毛缓缓落下。
腿缩起来,柳若烟睁着泛着荧光的宝石眼睛,湿漉漉盯着大师兄。
她还没有伸出手去反抗他的靠近,就见他垂下眼,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声音低哑,“不是要在这里睡吗,你等我一下,我洗完澡就回来。”
柳若烟:……
这个“等”就说得很微妙。
她飘忽着视线,胡乱敷衍了一句,“那师兄洗得快点吧。”
萧楚流点头,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听见小师妹又补了一句,“也不用太快了,太快了好像不太好……”
他额头青筋一跳,脚步踉跄了一下,往外逃的速度加快。
柳若烟躺在萧楚流的床上,用厚重的被子将自己的脑袋捂住,重重呼吸着。
能在花市连载《万人迷在修仙界努力开张》,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平日面对自己能插科打诨的闺蜜好友,那必然是荤段子信手拈来。
刚刚似乎太过分了,将大师兄纳入了她可以开玩笑的范围内。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萧楚流擦着头发,踏着月色,一身水汽,从外面走进屋内。
黑暗的房间被重新点上烛火,四周荡漾出了暖洋洋的温度。
瞧见床上那团成小小一圈的身影,他俊眉拢起。
怎么睡成这副模样?也不怕着凉。
而且整个头都闷在被子里了,这样不闷得慌吗?
他走过去,将压在她头上的被子取下来,瞧见床角已经睡得香甜的小师妹。
她鬓边碎发还粘在脸颊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合上之后,整个人就像暗夜里娇艳的山茶花,安静而美丽。
萧楚流松了口气,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视线落在外面这半边空荡荡的床——明显就是小师妹给他留的。
他无声笑了一下,转身朝着桌子走去。
逃亡的日子里,谢无瑶又拿出了黑色的染剂——某种魔界山野常见的野草做的。
柳若烟看到他坐在破败的茅草屋前染发,欲言又止。
“你又不是没有法力,直接变幻一下不就得了,非搞这么原始干什么……这东西染了被打湿了白发就被发现了。”她小声嘀咕着。
谢无瑶瞥了一眼她,“所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那晚你看见水打湿我的头发了?”
他猜得速度还真快,柳若烟耸肩,“三个月我都没发现,我是够傻的。”
他染好了,她才兴奋从椅子上跳起来,“走!”
血月的消失只影响了修炼的魔人,还有许多普通魔人不修炼,他们不在乎那个破月亮,依旧过着自己的平常生活。
最近刚好是魔界的破火节,两人虽然是逃亡,但也挡不住柳若烟好奇的心情。
她提议伪装一下去魔人的镇子上参与一下破火节,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份光景。
谢无瑶没反对,他也没参加过这种节日。
两人慢悠悠走到镇子上,一向平静安宁的城镇在节日的这几天十分热闹。
十里八乡的魔人都赶赴这场盛大的集市。
四处张灯结彩,万家灯火不灭。
有几个小孩举着面具笑着从两人面前跑过,柳若烟指着其中一个道:“有点像稻青哎。”
“你把他送哪里去了?”谢无瑶看着她的侧脸问。
“凌天宗啊,你用这种表情看我几个意思,总比留在魔界好吧!”柳若烟回头,瞧见他臭臭的脸色,悄悄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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