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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观影从景帝开始(浮笙闲)


【太子时年幼,不知有兄。及长成,念孝悌之情,屡为请封,宣宗不许。及继位,兄薨,世宗泣而追封沂王,谥悼,是为沂悼王。以长子见濬为嗣。】
宣德一十年
朱瞻基翻着手头的文书,听见外面逐渐走近的脚步声。随后一个笑意盈盈的年轻人从门口探出头来,看着就是一派春风得意的模样。
于是朱瞻基也被他感染地唇角上扬,放下朱批的墨笔,语气温和地发问:“看完儿子了?”
那年轻人当然是在后世人剧透之后被他立为太子的朱祁钰。
抱上长子的大明太子眉眼弯弯地点头,脚步轻快地走进书房,很自然地伸手测了测桌上茶杯的余温,发现已然凉透后,重为朱瞻基沏了一杯。
双手端着茶杯递到朱瞻基的面前,朱祁钰看着他抿下一口茶水润喉,心中的雀跃随着话音一起流泻而出:“那孩子看上去身体还算不错,我一过去眼睛就睁开跟着我转……”
朱瞻基听着初为人父的儿子滔滔不绝的表达,在朱祁钰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而羞涩起来的时候,终于看着他红了的耳根大笑出了声。
“父皇——!”
“哈哈哈哈好,好了,不笑你了。”
朱瞻基咳了几声,儿子长大之后就没以前好逗了,难得能看见几回他这幅模样,转而问起另一个话题:
“你想好给那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他平静地看着朱祁钰的眼睛,表面是轻描淡写的轻松,实际上却暗暗绷紧了神经。
平心而论,朱瞻基多希望那朱见深这回能成为朱祁钰的亲生儿子。毕竟比起不知定数,甚至可能早夭的朱见济,他内心自然偏向的是后世人言下之意是个不错皇帝的朱见深。
但他踌躇了半天,还是没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比如说等长子生下那朱见深之后把那孩子抱给祁钰当儿子——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祁钰又不知道后世人的事情,不觉得天崩地裂才怪了!
他也想过要不要强行给祁钰的长子起个朱见深的名字,可是这样的话到底不过是掩耳盗铃,真假无从得知,不过是给他自己些微的安慰罢了。
所以他最后把决定权交给了不知道一切的朱祁钰,等待着他给出命运最后的裁决。
而朱祁钰的回答,果断地不假思索。
“为君者,所做无非济世安民。”
“父皇觉得,叫朱见济怎么样?”
大石落地了。
朱瞻基复杂地怔了一会,他选择了祁钰也许就注定了那未来的成化皇帝登不上帝位了。可是为了堡宗不再有机会祸害国家,他必须得坚定下这个决心。
可惜吗?恍惚吗?
好像都有点吧,可是朱瞻基却说不上一句后悔,怅惘中只带着点早有预料的淡淡感伤。
他看着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情绪,于是有些茫然与疑惑看过来的朱祁钰,沉默了一会,然后笑着点头。
“是个好名字。”
他都活到现在了,可见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后好好拉着儿子和孙子锻炼,叮嘱朱祁钰关注好朱见济的身体状况,早夭的事情应该也就不会发生了。
再好好教导着……总会有办法的。
实在不行的话……朱祁镇到底还是活着娶妻了的。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朱瞻基随口又问了一句:“那以后的儿子你又打算起什么名字?济世安民里头可只有一个济能用啊。”
这回朱祁钰倒是低头深思了一会。
“嗯,小儿子不需要继承大统,那么我希望他能过得轻松一点,他不需要承担起太大的重任……”
“但我希望他能心有沟壑,不张不扬却能活得安然自在。”
他想到了,语气缓缓道出那个名字。
“静水流深,朱见流不是很好听。”
“叫朱见深怎么样?”
他笑着问朱瞻基。
【世宗践祚,笃任贤能,重于谦而任商辂;纲纪修明,开言路而制小人;励精政治,以徐珵治黄河之难;文武兼济,信武勋定四方之乱。】
【绍祖宗之功,继仁宣之德,承平俨然有治世之象,朝序清宁,民物康阜,帝之洪业可知矣!】
【语出《明史·本纪·卷十一》】
洪武三十一年,南京
晋王薨逝的消息,随着王府前来报信的人踏入京城的城门,便像插上了翅膀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很快传遍了朝廷上下的耳中,在朝臣们的心中仿佛投下了巨石一般激起了层层波涛。
这自然不仅是因为顾忌头顶上那位再度痛失爱子的皇帝陛下的脾气,更是因为自当年懿文太子离世以来,洪武皇帝对于皇位传承堪称暧.昧的态度。
原本大家以为,太子逝后,秦王为长却行事暴烈,无人君之象。而太子长子却可以继承父亲的政治遗产,再加上皇帝对于懿文太子的感情,这太孙的位置差不多就该定下来了。
谁知道他老人家在刚展露过一丝苗头之后,整体的态度却因为当年燕王的入京朝见而发生了变化:他虽然依旧对懿文太子的遗孤们照顾有加,却绝口不提册封太孙之事。
相反的是,他找了各种借口把燕王留在了京城,并且安排着参与甚至领头了一些朝政,比如说近些年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开放海外贸易和货币改革,俨然一副器重之象。
再等到皇帝因为北境未平而把燕王派出去领兵打仗,却又把燕王妃和燕王世子等人,陆续寻了个由头也召到京城,甚至把燕王世子时常召在身边教导几句的时候,再迟钝的大臣都能察觉到这其中的言下之意。
——皇帝有意立燕王为储君。
这个人选,说朝臣们完全不能接受倒也不可能:燕王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就算原先只知道他的武功之盛,随着这几年他对朝政的参与,大家也能发现这位殿下的精明能干。
但是他们纠结的点,相信也是皇帝这些年来,哪怕对燕王的培养几乎不加遮掩,却也不曾真正言明想要立燕王为太子的原因,就在于:燕王上头还有秦王和晋王这两个同母的兄长。
都说继承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秦晋燕三王都是嫡出贵子,身份并无高低,怎可越过秦王晋王先立燕王呢!
秦王德行有亏并且走得早,很快也就不成为了朝臣们担忧的对象。
可是秦王死后居为最长的晋王,偏偏也是一个颇有才干的人选。又素与燕王不睦,性格骄傲,不能指望他在这种情况下很知进退地主动提出退位让贤。
但眼下晋王也在皇帝之前薨了,燕王上头再无兄长……
头脑灵活的大臣此刻已经忍不住有些感叹:这恐怕是上天都在庇佑燕王吧!
储位的归属,因此可以真正落定了。
朱元璋在看到奏折的时候,向来坚毅如钢铁般的男人,此刻也沉默了下来,感觉到的是一阵杂糅着痛苦和悲戚的复杂情绪。
他在听完后世人的叙述之后,就定下了立朱棣为太子的决心。
可是朱樉、朱棡不死,他立朱棣就没有合乎法理的支撑;而想要让朱棣的继位名正言顺,就意味着他要坐视另外两个儿子死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让朱元璋如何做出抉择呢!
于是杀伐果断的朱元璋都为之静默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在朱棣的谏言之下,决定派人去看着两个儿子的身体状况。
他自己知道未来之后精神好了不少,再把朝政甩给老四一部分,整个人身体硬朗绝对可以再多活些时日。那这两儿子,能多活一会还是多活一会吧!
可是秦王是被毒死的,朱元璋没能预料到这种情况;晋王的病是多年前落下的病根,他自己却偏偏不甚在意,老朱派过去的御医,最后也只能得出个药石罔效的结论来。
等到最后的结果还是按照后世人预言的那样发生的时候,朱元璋也只能发出一声五味杂陈的长叹。
天命既定,宁复有他?
【太宗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讳棣,太/祖第四子也。母孝慈高皇后。洪武三年,封燕王。十三年,之藩北平。】
【洪武一十五年,懿文太子薨。王入朝,太/祖留之,领宝钞海贸事,颇有建树,是以益加信重,而朝野上下慕望王名。】
【洪武三十一年,以秦晋一王俱薨,王嫡出,最长,立为皇太子。改故藩北平为北京,始行一京制。】
【洪武三十六年,太宗践祚。】
【语出《明史·本纪·卷五》】!

景泰皇帝的眼睫微颤着,他在满室的静默之中抬起头来,开口是极淡漠的。
“今日议事且到此吧,诸卿请退,于卿留下。”
这不是皇帝陛下往日里有商有量的宽厚态度,可是在座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平:今天发生的事太过复杂了,肉眼可见将会在朝野上下掀起波涛汹涌。
于谦被留下来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景泰就算是个性格宽和的人,也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能够忍受手底下藏着一堆二五仔。
他们怀揣着些许对石亨等人带着厌恶的轻蔑,深信自己接下来已经不可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了。
而当最后一个臣子消失在门边,朱祁钰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复杂的目光落在面前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于谦。
“兴安。”他突然开口,喊得却不是之前更为他重用的金英。
心里咯噔一下,没等金英对这突兀的转变做出挽救的举措,一旁往日里向来安静的兴安此刻却反应极其迅速。
他毫不犹豫地“咚”得一声跪了下去,响亮地仿佛双腿不是自己的一般,声音洪亮且迅速地压过了金英的声响:“内臣在。”
这是他压过金英的机会,而兴安不准备拱手让人。
既然金英自己展露了对上皇的偏向,失了陛下的亲近,而自己又在后世人口中不惜为了陛下改换太子而质问群臣,那就别怪他趁机将这个竞争对手打压到底。
宦官的权势,到底是依附于皇权的!
“曹吉祥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朱祁钰不在乎他们二人之间的竞争,语气是轻巧地冷淡:
“你带着金英,再去挑上几个得力的人选,把他处理了吧。”
怎么处理,为什么要带着金英去处理?
他没说明白,可是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说得明白。
金英感觉自己的后背逐渐被冷汗濡湿,而兴安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果断地应承了下来,随后满脸笑意着拽着金英一起起身,向着门外出去了。
于谦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拉扯着离开,他知道这是皇帝对金英的敲打,也知道此去曹吉祥的性命定然不保。
可是如何处理宦官是皇帝的私事,于谦没必要、也不打算对朱祁钰的安排提出异议。
他所忧心忡忡的是天下,是皇帝对于未来的夺门一党,乃至于太上皇的处置,将会对社稷江山造成如何的影响。
室内眼下终于只剩下两人了。他面对着朱祁钰的注视,最后起身,庄重着神色准备下拜。
可他的动作被对面拦了下来,年轻人原本平静的神色逐渐被心底里真实的情感撕裂,流露出其下压抑着不曾在众臣面前爆发的,沸腾着的绝望与苦痛。
“于卿想要劝我不要大开杀戒,大规模株连,维护着朝堂的安稳吗?”
他的眼圈跟着脖颈一起红了起来,接近咬牙切齿,字字都带着泣血般的悲愤。
“可是凭什么呢?”
他反问于谦:“正如后世人所说,是我亏待石亨了吗?是我不曾给徐珵施展才干的渠道吗?”
“成王败寇,若是大明在他的手上重又恢复辉煌,那我哪怕谥号为戾也不足惜!”
“——可是他又干了什么!”
心头所有的忿怒与怨气从喉口倾泻而出,他嘶吼着,接近震耳欲聋般的质问回荡在空气之中。喉咙痛到沙哑,太阳穴一阵用力过猛后,连带着神经的嗡嗡作响与时时抽痛,头晕目眩着的恍惚。
“他又干了什么啊!”
他喘不上来气,心口连着肺部抽搐着刺痛,仿佛火燎一般灼烧着胸腑。可更恶心的是胃,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坠着,在他试图控制住的时候,反倒逆流而上逼迫着他干呕起来。
他弯下腰去,伸手捂住下意识张大的口腔。
他听见于谦好像语气紧张地说了些什么,可是他听不太清。然后有一只手安抚着轻拍在他的脊背之上,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该是什么请罪之类的话。
“……臣不觉得陛下会是那般的君主。”
声音依旧不是很清楚,可是朱祁钰模糊辨认出了于谦的用词。
“陛下是社稷主,是知人善用,心怀天下的明君。”
“夺门一党,陛下若心有芥蒂,弃置不用,臣也并无他言。”
温和着的语调一点点地安慰着朱祁钰的火气,等到皇帝的情绪逐渐变得安稳,不再表露出先前那副痛苦到伤身的模样的时候,于谦才开口继续说下去。
“可是石亨方才立下赫赫战功,武勋的势力又大为折损。臣忧虑贸然贬黜,会激化文武的矛盾。”
“徐有贞虽品行不良,可有实干之才。黄河水患已然恶化,后世人又称今后天灾频繁,臣担忧非此等人才不能解决。”
他叹息着,在景泰的眉心也跟着他的叙述紧蹙起来的时候,终于不受阻拦地拜倒下去。
“臣深知陛下心中之恨,臣亦为那夺门之后朝堂的腥风血雨而感到痛苦。”
于谦抬起了头,让朱祁钰可以看见他同样通红的眼眶。
“臣有罪,希望陛下能为天下苍生考虑,忍受这样的折磨。”
“请陛下徐徐图之。”
朱祁钰的眼泪终于随着他最后的一句话掉了下来,哽咽着握住了于谦的手。君臣相对,竟是无语凝噎。
“……我会的。”
朱祁钰没办法对于谦说不,因为他确实没办法对肆意妄为之后对大明的伤害坐视不理。
可是,“除恶务本。”
他的语气这次是坚决而无法动摇的冷酷。
“若无祸首,那么小人自然没有缘由了。”
于谦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可是他默认了这样的处置。
【徐珵,字元玉。为人短小精悍,多智数,喜功名。凡天官、地理、兵法、水利、阴阳方术之书,无不谙究。】
【尝急于进取,自创南迁议为朝野讪笑,士人不齿。而帝性宽,不以珵寡德,择才而用。命擢左佥都御史,治河沙湾之决,又平山东水患,进左副都御史。】
【然珵不思修身,负文武才,为人有缺。景泰九年,以贪贿下狱,帝念其功,乃放归乡里。时人皆叹帝之仁,而卑珵之鄙。】
【语出《明史·徐有贞传》】
景泰四年,南宫
“皇兄为何避而不见呢?”许久不曾有访客到来的地带,朱祁钰自顾自地走了进来,面带微笑地对着蜷缩在榻上不愿面对着他的鼓包。
而回应他的是昔日的正统皇帝接近嘶嚎的反抗:“你来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
“滚出去,滚出去!”
当年儒学大师们教出来的涵养此刻已然荡然无存,被囚禁在此数年的朱祁镇接近疯癫地喊叫着。
他原本以为回到大明,以自己曾经君父的身份,朱祁钰这个庶弟不敢对他下手的。他肯定会害怕朝堂物议,害怕自己的名誉受损。
可是自从他被迎回的仪式极不符合常理地,仿佛要昭告天下朱祁钰对他是真心尊敬一般的隆重之后,一切的发展都没按照他所预料的发展。
他被关进南宫,阻断了与外臣的交流。原本以为会引起朝野的反对之声,却从母后私下派来通风报信的内官口中得知,只有中下层的官员最初提出了疑问。
而最高层的六部九卿们却都一言不发,在朱祁钰对着朝堂信口雌黄说他反省自身罪过,愿意终生不问外事的时候,甚至还有不少朝堂大员为他撑腰。
——王直呢?胡灐呢!
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朱祁镇是被气得浑身发抖到破口大骂的:王直和胡灐都是朝堂的老臣,后者甚至还是当年他的辅政大臣。结果却都先后背叛了他。
可是等到后来,连传递消息的内官都被朱祁钰派人在他面前处理掉,南宫内外的联系彻底被切断。孤身一人的朱祁镇终于开始感到绝望。
他逐渐认清了真相:朱祁钰已经完全掌控住了这朝堂上下,管制住了这外朝内宫了。
“你个犯上作乱,狼子野心的混账——!”
朱祁镇极尽全部词汇咒骂着他的兄弟,仿佛不曾血缘相连一般的恶毒与狠辣。
可是朱祁钰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好似什么都不曾听闻到一般的宽和。
朱祁镇想继续骂下去的,可惜跟在朱祁钰身后,一直乖顺地低着头的存在没给他这个机会。面容柔和的宦官悄无声息地闪到他的身边,伸手用白布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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