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道不相同。”陈瑾和司徒晋之间或许有相同之处,但从根本上,两个人并没有一起谋划的可能。
“我一直以为公主殿下希望大齐江山蒸蒸日上,这同样也是我的理想。公主殿下既道我们道不相同,难道是我看错了公主殿下?”司徒晋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东黎和莫忧身上。
这两位是顺帝的人,他比陈瑾还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激将法吗?我的心里有没有大齐的江山,要不要让大齐江山蒸蒸日上,不是只凭你司徒安之一句话就能抹杀的。”陈瑾不慌不忙的回答,压根不中司徒晋的计。
“可是公主殿下以为除了我司徒家,其他氏族从今往后便会对大齐真正的俯首称臣,心存陛下吗?”司徒晋只是希望陈瑾能够公正的面对,这世上的所有氏族都是一样的心思,除了一个司徒家总还会有其他氏族。
难道陈瑾能把全天下的氏族全部都杀光?
就算陈瑾不在意后果,不代表顺帝也会不在意。
心存仁厚的顺帝只想要天下太平,而断然不会允许陈瑾以一己之力,挑起氏族和皇权相争。
如此争夺不休的后果,只会让天下大乱,而不会让大齐或者陈氏从中得利。
“我从不认为你们氏族会一心一意为大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我也绝不允许你们心中没有大齐。
“看看你们司徒家从上到下,谁把我这个大齐公主当回事了。如果你们以为是足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足以无视于帝王,我总得想想办法让你们知道,你们以为的帝王无需放在眼里,究竟是不是。”
陈瑾的确不满于司徒家们的态度,尤其那一个个眼高于顶,趾高气扬的姿态,都是陈瑾不喜的。
“公主知道,我可以配合公主,让天下人知道皇权凌驾于世族之上,为君为臣都得牢记本分。那么公主该如何奖赏我才是?”司徒晋毫不掩饰,他前来这一趟另有目的。
“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你司徒家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难道还需要我告诉你?”陈瑾从来不会任由司徒晋说的天花乱坠,便相信他,一心一意只为她的人。
这个男人的心里有着权势,在他看来,得到陈瑾,只不过因为他从未真正得到过。
因为得不到,更是要费尽心思非得到不可。
陈瑾从不认为自己在司徒晋的心中有多少分量。
或者更贴切的说,因为陈瑾的能力让司徒晋不敢轻视,最终也只能想方设法将陈瑾留在身边,以此达到控制陈瑾的目的。
控制住了能干的人,就能保证这个人,无论做任何事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司徒晋对陈瑾的控制欲,从来没有掩饰。
可惜了,陈瑾从来不愿意束手就擒,任由司徒晋摆布,上辈子如此,这一辈子依然如此!
“纵然没有公主殿下,我也照样可以解决我司途家如今所面临的困境。陛下想要的和公主想要的总有些区别,而决定我司徒家生死的人,是陛下,而不是公主。”
司徒晋在这一刻不忘提醒陈瑾,千万千万不要忘记,她虽然是公主,并不能掌控所有事情。
“既然如此,那司徒郎君来此所谓何事,你该早早的去拜见我父皇才对。”司徒晋说得再把顺帝放在心上,却在半夜摸到陈瑾的房间,其中是何缘故,司徒晋自己清楚。
陈瑾不说破,仅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公主纵然不放在心上,我却必须要来这一趟。”司徒晋没有一丁点羞涩的提醒陈瑾,千万千万不要忘记了,今晚是什么好日子。
陈瑾冷冷的一笑,“司徒安之,你是想让天下人道你一声色迷心窍吗?还是要让天下人骂我红颜祸水?”
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目的,包括在司徒家生死关头,大半夜的摸到她的闺房。
“果然还是公主知我。”
这样的一声称赞, 陈瑾气的更想甩他一个耳光。
“陛下将公主交到我的手中,这一生公主都是我的妻,我会庇护公主, 也会与公主白头到老。
“公主不在意是否能与我白头到老,但我还是希望在这新婚之夜能与公主共处一室, 永不分离。”
司徒晋似是完全听不到陈瑾方才的一番话, 仅是趁此机会, 向陈瑾表明他的心意。
“司徒安之,你不是蠢货,更该清楚, 我并不像你所希望的那样一生与你纠缠不休,甚至我更希望, 你能在我眼前永远消失。”司徒晋非要说这些情意绵绵的话恶心陈瑾,陈瑾也无需再客气。
有些事情陈瑾容不得, 也不会愿意。司徒晋一而再, 再而三的在她面前装作深情款款。
“比起你说着喜欢我, 不管你的家人阻止、我的不喜也要娶我,你为了安定我父皇的心,向我父皇示忠,只是为了达到将来,你能位极人臣,大权在握的目的,这样的话反而更有说服力。”陈瑾提醒着司徒晋, 不要戏做得太过,反而让自己落于下风。
司徒晋和陈瑾双目对视, 沉吟了半响后,露出了笑容道:“殿下聪明, 更应该知道想达到一些目的,细节上更得装得像模像样,尤其像对待公主和陛下这样的聪明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陛下容得下旁人的野心,公主也容得下,但有一样,为臣也得记住本分。那就是不可聪明太过,也不可将野心昭示于天下。”
在这样的前提下,司徒晋当然得装得对陈瑾深情款款,非陈瑾不可。
唯有如此欢喜,才能不顾家族不同意,甚至连陈瑾表现得不将司徒家的人放在眼里,他还得上赶着往陈瑾的身边凑,就是为了让顺帝知道,他分得清自己和家族之间的关系。
凡事有利有弊,曾经作为司徒晋助力的家族,或许有一天也会成为司徒晋的阻力。
“司徒郎君果然是聪明人。”陈瑾夸赞一声,也是对司徒晋的肯定。只有这样聪明的人,才会知道如何取舍。美人和权力有时候并不冲突,只不过在于,想要得到这两样的人如何运作而已。
“公主殿下难道不想利用我吗?虽说殿下已经抓住了司徒家的把柄,但我对公主而言,你我今夜大婚,我和公主同床共枕,任是谁也指摘不出我的半点不是。
“公主该知道我深夜来访,只是不想引人注目,但若公主容不下我。
“公主对我司徒家用的阳谋,难道以为我司徒晋不懂,用不了?”
司徒晋这是在提醒陈瑾,凡事不可过度,否则莫怪他手下无情。
现在陈瑾占尽了上风,更应该乘胜追击,更进一步才是。最不该的是自乱阵脚,坏了她一手打出的局势。
司徒晋的好言相欠何尝不是在警告陈瑾,如果陈瑾果真丝毫脸面都不留,那司徒晋也只能想方设法,一一回敬。
“既然驸马不介意,那就在外间睡下吧。”司徒晋懂得取舍,陈瑾当然也懂得。
不就是让司徒晋住下吗?他想住只管住就是。
司徒晋听着陈瑾要把他赶到外间,当然不能答应。
“容我提醒公主,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虽然因司徒家之事,无论是公主和我都没有心情,但也没有让我和公主分榻而眠的道理。”司徒晋对于自己的权利那是握得紧紧的,绝不会给陈瑾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陈瑾抬眼瞪了司徒晋一眼,司徒晋笑得如沐春风的道:“公主难道想把你我之事昭告于天下?公主该知道我向来不在乎颜面,你我夫妻床第之事,若公主想让旁人评头论足,我并不介意。”
“无.耻。”提及床第之事,陈瑾更是想起了上辈子司徒晋用的种种手段,更甚者,让人绘下了合.欢图。
司徒晋从来不在乎他跟陈瑾之间的恩爱传遍天下,或者更是有意为之。
从前的陈瑾不明白为何司徒晋如此,但这辈子知道了陈荡的心思,陈瑾隐隐有些明白。但司徒晋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用两人之间的事威胁陈瑾,陈瑾只想骂他两个字:无.耻!
司徒晋挨了骂,却不以为意,反而离的陈瑾更近地道:“公主并非第一日认识我,该知道我对公主,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一语双关,不过是在提醒陈瑾,上辈子陈瑾拒绝过他多少回,可最终又是否达成。
从前既然不能,如今陈瑾也是不能的。
“伺候驸马更衣。”陈瑾哪怕胸中积攒了无数怒火,却也清楚司徒晋说的是事实。
不就是让司徒晋躺在身侧吗?最难熬,最不愿意忍受的日子,她都熬过去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是陈瑾过不去的。
陈瑾这一声声驸马唤得,专往司徒晋的心上扎刀!
夫妻多年的人,最是清楚对方喜与不喜是为何。
司徒晋只喜欢旁人唤他司徒丞相,却不喜欢旁人唤他一声驸马。可是陈瑾却总是这样唤着驸马,提醒着司徒晋。
东黎两人听着陈瑾和司徒晋的交锋,心都悬起来了,好在这两位终于达成了共识,陈瑾一声令下,她们赶紧上前要为司徒晋更衣。
“不必了,你们自行退下,我自己来。”司徒晋却不喜欢旁人的靠近,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养成了自己照顾自己的习惯。
甚至在更多时候,司徒晋也不喜欢旁人照顾陈瑾,而是愿意自己亲自动手。
陈瑾不理会司徒晋,反正该吩咐的她已经吩咐下去,司徒晋自己的事,自己有数。若是嫌弃公主府的人伺候的不够好,爱上哪去上哪去。
丢开司徒晋不理,陈瑾已经上榻,盖好了被子。
司徒晋压根没指望过陈瑾,因此利落的收拾好自己,这就在陈瑾的身侧躺下。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这一对夫妻,纵然方才大婚,有着上辈子的经历,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也心知对方不会无声无息的离开。
陈瑾曾经无数次想象过,用什么办法能让司徒晋离得自己远远的,最终却都是无果。纵然不喜欢司徒晋躺在身侧,可她清楚,如果想活着,她就必须接受司徒晋在旁边的每一时,每一刻。
司徒晋不愿意放过陈瑾,似乎只有不断的控制着陈瑾才能让他安心,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愿意给陈瑾机会逃离他的掌控。
逃不掉,挣不开,到最后陈瑾除了让自己接受适应司徒晋的存在,好好的活着,又怎么还有其他的办法?
一夜安眠,陈瑾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司徒晋不在了。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回来,没有司徒晋的存在,她一直安睡,再一次和司徒晋共处一室,她未必能安眠。
看来上辈子的训练还是有些用,哪怕司徒晋忽然出现,她还是能够好好的睡着觉,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寝食难安。
“司徒郎君上朝了,临行前吩咐我们不可打扰公主休息。”容未起来,听说司徒晋半夜摸进了公主府,拧紧了眉头。但在听到司徒晋离去前,还记得叮嘱他们不可打扰陈瑾,给了司徒晋一个温柔的标志,但这只是开始。
“今天的早朝一定很热闹。”陈瑾起身洗漱,同时也明白今司徒晋上朝面临的将是什么?
“司徒家既然敢怠慢公主,无视君王,自该让他们付出代价。”容未觉得司徒家的人都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他们胆大妄为,连陈瑾这位当公主的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祸事?
“司徒家毕竟是司徒家,有一个司徒晋在,司徒家就没那么容易被人打倒。”不得不说,顺帝的确是位仁厚的皇帝,从未想过对世族们赶尽杀绝。只要这些人守住他们的本分,不越雷池一步,顺帝会一直容忍。
现在的司徒家虽然露出了丁点的马脚,但对顺帝来说,只要司徒家知错能改,不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他依然可以容忍他们。
“还是陛下仁厚。”纵然对司徒家动手的后果,对大齐而言并不是好事。
可如果一个多疑的皇帝在位,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世族,纵然明知道杀了他们之后,对大齐同样也会是灭顶之灾,如同陈衍,未必不会提前发生,后面引发大齐动乱的事。
容未称赞顺帝一声仁厚,这也是真心之言。
陈瑾点点头也认同了,顺帝的确是一位仁厚的皇帝,也正是因为他的仁厚,纵然顺帝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也依然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却没有想到他的一念之仁,反而为大齐带来了灭顶之灾。
现在其实陈瑾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对司徒家动手?看司徒晋就知道这不是一位安分守己的人,现在的安分守己不过是为了以后多做准备。
一旦大权在握的司徒家,必然会像上辈子一样把持朝堂。
或者更会像上辈子一样犯上作乱,取而代之。那时候,是不是也会如同上辈子一样,陈瑾无力回天。
身为公主,其实陈瑾受到很大的约束,很多事情纵然陈瑾想去做,也有太多的人阻止,不会乐意让她插手太多。
第099章 汾阳公主遇险
可是想要改变这个世道, 或者想要让大齐不会再步入,曾经她所经历过的那一世的后尘,她像上辈子一样就算有朝臣相助, 没有兵马在手,终究还是只能落败。
“公主殿下, 二皇子前来拜访。”陈瑾在这个时候思考着, 没有想到她这大婚第一天, 上门来拜访的人,竟然会是她的兄长,二皇子陈待。
“二哥来了。有没有说为了什么事而来?”陈瑾微微一愣, 还是抬头询问一句,毕竟同样的事有过一回了。
耿昌想了想陈待的神色, “奴观二皇子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挺着急的。”
哪怕没有说什么事, 那样的脸色也能叫人看出来, 必然是出了大事, 否则怎么会在陈瑾大婚的第二天,便急急忙忙的上门。
“请。”虽然不清楚陈待为何而来,那也不妨碍陈瑾果断的朝一旁的人下令请陈待进来一趟。
很快陈待火急火燎的赶进来,一看到陈瑾,陈瑾还想跟他福身见礼,他却一个箭步走过来,急忙的抓住陈瑾的手, “你快救救汾阳。”
陈瑾一愣,万万没想到, 陈待此来竟然是让他救人,更是救的汾阳公主。
“二哥这话从何说起, 姐姐出了什么事?”陈瑾一脸莫名,就算汾阳公主最近确实不怎么给司徒家脸,也没有闹得不可开交,何至于你死我活。
“你听我跟你说......”陈待立刻到陈瑾的耳边说了一句,陈瑾听完之后脸色大变,一脸震惊的看向陈待,想要确定这则消息是否准确。
“千真万确。事不宜迟,你赶紧赶过去,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陈待急的不行,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又怎么会在陈瑾大婚的第二天,便赶忙上门,焦急的请陈瑾出面。
人命关天的大事,这还是他们至亲骨肉的性命。
陈待纵然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也很少管外面的闲事,但自家人的事还恰巧让他碰上了,他断然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大的一件事,他纵然出面也未必能拦得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第一时间急急忙忙的赶来,请陈瑾务必出面。
“二哥回府,这件事我来办。”在陈待的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陈瑾如何能迟疑,请陈待立刻回府,她这就赶到汾阳公主府去。
陈待暗松一口气,只要陈瑾愿意出面,就没有陈瑾办不成的事。
陈待想向陈瑾倒一声谢,陈瑾却朝他挥挥手道:“在二哥的心中,那是你的妹妹,在我的心里,汾阳姐姐也是我的姐姐,纵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却是父皇的孩子。
“平日里就算有争斗吵闹,那也不过是我们兄妹私下间的事。再吵再闹,生死攸关的大事前,又怎么能袖手旁观,视若无睹。”
多余的话陈瑾也就不说了,只管登车赶往汾阳公主府上。
陈待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又往自家的府上去。
想想顺帝平日里的确偏心,对陈衍那是恩宠有加,看看都是皇子,陈待比陈衍还要年长几岁,可是至今尚未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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