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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香(叶蓁蓁)


六皇子面现不悦,“阁老岂会不知?”承安帝下了旨意之后,乾清宫上下铁桶一般,针插不进,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是王阁老等人日日出入大正宫,岂会不去乾清宫请旨,王阁老分明是在故意推脱。
“臣当真不知,还请殿下莫要为难于臣。”王阁老叹着气。
“那你……”
“王阁老,六皇子。”
六皇子还待追问,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两人循声看去,只见来人朗眉星目,凛然丰姿,正是景王赵璟。
“见过王爷。”
“景王兄。”
赵璟颔首,又对王阁老拱拱手以示尊敬,“阁老如何在此?”
“偶遇六殿下,殿下对皇上的伤势十分关切。”
“哦?”赵璟转而看向六皇子,后者自赵璟出现后就有些不自在,“我担心父皇,故而想问问王阁老。”
赵璟“嗯”了一声,随口告诉他:“不必担心,皇上已经醒了。”
六皇子闻言大喜,“真的?太好了!我去见父皇!”说完匆匆告辞。
王阁老看着六皇子离去的背影,捋着一把白胡子道:“六皇子真是少年心性。”对皇帝已经醒来的消息一点也不吃惊,显然是早就知道。
赵璟却并不纠缠这个话题,“阁老要回府?”
王阁老摇摇头,“衙署尚有些事务要处理,不打扰殿下,臣告辞。”
“阁老请。”
王阁老向宫外走去,走到一半却突然回首,赵璟的背影在阳光下看起来清晰无比,王阁老微微眯起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赵璟的身影被宫墙所隔,才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摇头离去。
驿馆中,娜多雅冷眼瞪着扎尔扎,若目光有实质,扎尔扎大概早已被戳成个筛子。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自从围猎归来他们就被“请”回这座驿馆,周围可见的多了许多侍卫,名为保护,实为看守,进出不得。思及入京以来扎尔扎的种种迹象,她实在是不相信他没在其中插一脚。
扎尔扎把玩着一柄弯刀,整个人看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头也不抬,“这是大梁京都,你觉得我有那个能耐渗入皇家猎场和皇子身边?嗤——”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如果扎尔扎真有这么大能耐不会等到现在才刺杀,尤其如今使臣还在京城,一旦查到刺客与北狄有所勾连,扎尔扎很有可能会回不去。
“真的不是你?”娜多雅狐疑地看着他。
扎尔扎摇摇头,眸光泛着森寒的冷意,“我没那么蠢。”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总不能大梁皇帝一日不醒他们就一日被困在这里,那大梁皇帝要是死了,他们岂不是还得陪葬?娜多雅想想就觉得憋屈,她来是为了与景王和亲,谁料大梁上下竟这般不识抬举,和亲不成,反而搅和进大梁的内斗里,若让她知道景王的王妃是谁……
“静观其变,等大梁皇帝醒了再说,你莫再惹是生非。”扎尔扎寒声警告。
娜多雅不置可否甩手走人,隔间里转出个青年文士,正是扎尔扎身边的谋士文先生。
“带她来京果然是个错误,成事不足。”扎尔扎声音微冷,任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不好。
文先生却摇摇头,“有公主在前混淆视听,我等亦便利许多。”
扎尔扎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娜多雅这个疯子瞎胡闹将别人的注意力引过去,对他们的关注反而少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娜多雅是个累赘。
“这次的事看似是中原人内乱,我却担心身后的几个弟兄手伸得太长。”他面带忧色,北狄汗王子嗣众多,他不过是其中一个,盯着汗王之位的人大有人在。“先生可有办法打听进展?”
“这……”文先生略一犹豫,他们在京城的布置有限,未必能查得那么详细,“我尽力而为,此番和谈未必能顺利进行,王子还需尽早准备退路才是。”
“先生说的是。”扎尔扎道,目光微不可见地沉了沉。
娜多雅气冲冲地回到房间,身边的侍女立刻凑上前悄声回了几句话,又将一张纸条递到她手中。娜多雅接过展开,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普通寻常,是大梁通用的馆阁体。其内容却让娜多雅倏然震怒,抬手就把旁边的茶盏砸了出去。
沐清溪,景王的准王妃竟然是沐清溪!
“殿下请慎重,来人三番五次故意给您送消息,却没有任何要求,其居心难测,还是莫要轻信为好。”另一个侍女瞥见落在地上的纸条,忍不住劝道。
上次也是有人在宫宴之前悄悄递了消息,言称沐清溪会在宴上出现,而这次的消息同样与沐清溪有关。与其说是为了帮娜多雅,更像是跟沐清溪有私仇,所以处处针对,在明知娜多雅对沐清溪有成见的情况下,故意催动。她担心公主被人当枪使,卷进大梁人的争斗里坏了汗王的大事。
幕后之人的打算如此昭昭,娜多雅并非看不出来。可是即便看出来她也没办法放着不管,假装没看到。不远万里从北狄来到大梁,为的就是赵璟,眼看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凭空冒出个沐清溪,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殿下请三思,如今驿馆守卫如此森严,此人居然还能将消息送进来,说明其地位不低。且她处处针对沐清溪,恐怕……多半也对王爷有所觊觎,公主贸然出手处置了沐清溪,那幕后之人躲在暗处岂不渔翁得利?”侍女继续劝。
娜多雅听得不耐烦,冷眼一扫,“要你来多嘴!”明知道这是个借刀杀人的陷阱,她也忍不住想往里面跳。再不动手,等沐清溪成了景王妃还有她什么事?娜多雅眯起眼,她动得了沐清溪自然也不会输给幕后之人。
侍女见她拿定主意志在必得,心下不由焦急,想来想去最终下定了决心。
承安帝醒来以后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彻查猎场行刺和三皇子受伤,第二件事则是向北狄使臣施压,以最快的速度将和谈一事确定下来。京中一连几日的紧张在看不见的地方逐渐消弭,然而熟知内情的人却没人会觉得事情就此过去。一场行刺,一只黑熊,彻查下去谁都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事情。
扎尔扎一行人的脸色说不上好,驿馆依然被围,每日前往衙署的途中都有大批侍卫护送,而他们却到现在都不曾查到其中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为何会被牵连。
“在下无能,有负王子重托。”马车里,文先生自责请罪。
“先生不必自责,此次他们分明是有备而来,我等在大梁的布置本就不足,非是先生之过。”扎尔扎沉声说道,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样囚徒般的对待令他窝火,可又束手无策。
“眼下这般情形,汗王所吩咐之事怕是不能完成了。”文先生忧心忡忡地道,和谈之约若是不能按照汗王之意签订,扎尔扎回去之后必定会被汗王责怪,这一趟可以说是费力不讨好。
“也不尽然,先生别忘了,他们梁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扎尔扎语气里尽是不屑,“梁人从来不缺贪财卖国的狗。”
文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厉光,极快地隐去,附和笑道:“王子说的是。”说罢,随手打起马车的窗帘,装作不经意地朝一旁的酒楼看去。
酒楼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带着半张面具,女子带着帷帽。看到文先生,男子不动声色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换来文先生极轻地一点头,紧接着车帘放下。喧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这一幕谁都没有注意,只除了隐在暗处的一双眼睛。
景王府书房里,赵璟接过暗卫递上来的消息,唇边牵出个玩味的弧度。
“去查查这个文先生。”
“是。”暗卫应声而去。
贺子琦凑上来,满脸不解,“这个文先生既然是扎尔扎的心腹谋士,又怎么会跟金沙帮的人扯上关系?这次行刺的人全都是北狄死士,清一色拿着北狄弯刀,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北狄主使的,扎尔扎有这么一群兄弟,日子大概也不好过,啧啧!”
“行了,快把你那幸灾乐祸的脸收起来。”龙一忍不住吐槽,“殿下,老程派人送信来,边关有异动。”
沉思中的赵璟眸光暗沉,“怎么回事?”
“狄人频频调动军队,看似是往南西域,但是军队集结在大梁边境和南西域边境的交界处,一旦南下便是兵指大梁。”
“北狄汗王是不是疯了?!他儿子女儿还在京城和谈呢,就不怕大梁一个不高兴直接给他送两颗人头回去?”贺子琦道。
赵璟脑海中风云变幻,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他没疯,他只是儿子多死一个不心疼罢了。”
“噗——”正在喝茶的杨老先生一口茶喷出来,指着赵璟摇头失笑。

第192章 我们
贺子琦和龙一因为这猝不及防地冷笑话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以后差点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鬼,景王殿下居然会讲笑话——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赵璟却不管他们受到的惊吓,“猎场行刺未必是北狄之手。”
“殿下是怀疑有人故意假扮北狄人?”杨老先生道。
“不错,北狄在京中没什么根基,而皇家猎场守卫森严。这些人虽然不曾经过战场历练,还不至于无能到随便什么人都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生事。承安帝并非昏君,握在手中的势力他一定会严加调教,变成可以如臂指使的利刃。”
贺子琦对此倒是很有感触,“不错,我近日在九门提督处混了不少日子,京畿卫见血少,但是军容整肃,操练一日不落,就算比不上北境之师也非无能之辈。由此推而广之,皇家猎场的守卫关系到帝后安危,所受训练应该更加严格。”
“行刺者和放熊者,姑且看作两拨人,田猎当日的路线并非提前制定,在偌大猎场中精确找到皇帝所在并布置偷袭需要对猎场地形十分熟悉,而且对皇帝的打猎习惯有所了解,这些都不是北狄人能轻易打探到的。”杨老先生接着道。
“如果他们买通了守卫呢?如何能断定他们是两拨人,动手的时机如此巧合,同伙的可能性岂不更大?”贺子琦反问。
赵璟却不解释,而是看他一眼简单道:“再想想。”
贺子琦从那一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嫌弃,顿时觉得心灵深受伤害,然而自己想了半天又着实想不明白,不敢去赵璟面前卖蠢只好捏着鼻子去问杨老先生。
幸而杨老先生脾气温和又好为人师,于是耐心地为他解释,“北狄使臣自入境之后一举一动皆掌控在殿下的眼线之下,此前不曾发现有人前往猎场布置,此其一;猎场之行并不是固定行程,可能去也可能不去,谁去谁不去狄人无法事先得知,此其二;扎尔扎没那个胆子,也不会自寻死路,此其三。排除扎尔扎之后,那些不在京中的北狄王子手伸得再长也只是布下眼线罢了,没有够资格的人来谋划这种事。”
“最重要的一点,行刺的目的并不在于刺杀,而在于惹出事端,确切地说是嫁祸。皇帝所中之毒并非不可解,甚至也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的毒药,若是北狄有心行刺,定然会做得更绝更彻底。”
“至于为何是两拨人,三皇子如今不过是个皇子,狄人没必要算计他,真要对宗亲动手,首当其冲的也是殿下,还轮不到他。可偏偏他受了伤,那么这件事就别有内情了。”
杨老说完,贺子琦茅塞顿开,“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三皇子受伤虽重却早早就醒了,承安帝如今也已清醒,北狄使臣眼看着就要被打发走。使臣一走,就该关起门来清查内鬼了。
“龙一,本王要会会金沙帮这位帮主,你来安排。”赵璟吩咐,眸光沉沉,已有决断。“传令程琦让他把边境看紧了,失了一寸土本王惟他是问。”
“是,属下领命。”
“另外,当年安国公父子的事可有进展?”
“尚未。”龙一疑惑,怎么好端端地又说到安国公了?
赵璟没有解释,“盯着徐家和柳家。”
龙一和贺子琦相携而去,杨老先生不紧不慢地开口:“殿下是在怀疑安国公父子的死?”
赵璟也不瞒他,颔首回道:“先生知我。”
“事出蹊跷,当年的事老朽也有许多疑惑。安国公父子为国尽忠,是该好好查查。不过,”杨老忽然话锋一转,眼中染上笑意,“老朽更好奇未来景王妃是哪位?”
赵璟冷肃的面容忽然软化了一点,眉梢竟罕见得带上一抹温柔,“不日即见分晓。”
外面兵荒马乱暗流汹涌,沐清溪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一连数日不出门。侯府里没了徐氏作威作福,沐清河被打发去了河南,沐清菀忙着待嫁也没来招惹她,整日里撸毛逗虎,外加带着客儿读书,小日子过得倒是十分清闲。只是时候一长,这清闲里难免生出一种不真实,正是因为太安逸,反倒让她不习惯了。
“小姐?小姐?”
“啊……哎?怎么?”沐清溪看向锦绣,她刚刚说什么了?
锦绣满脸无奈,这位主子自打围猎回来就经常魂不守舍的,时常做着点什么就走了神,一发呆就是大半天,问她想什么却总回“没有”,没有才怪了!
“元瑜郡主送了帖子过来,邀您去画南别苑骑马。”
锦绣说着递过来一张帖子,沐清溪接过看了,落款确实是曹元瑜的名号,这个时候去骑马?京城里的行刺案还没个着落,她怎么有这样的闲心?
“小姐,您去不去?”
画南别苑不止是个风雅之地,还有个大型的马场,又是曹元瑜带着,借此机会学学骑马也好,免得下次再有这种场合丢了脸面。至于行刺案,曹元瑜既然有心情邀她骑马,事情应该已经有眉目了。恐怕等使臣一走,京里就要变一变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溜出去玩。
“去,自然去,郡主盛情相邀,岂能不领情?”拿定了主意便让锦绣为她准备出行的装束。回禀过沐庞氏带着人出了府,马车行得稳稳当当,半路上碰到了曹元瑜。曹府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倒像是特意等她似的。不等沐清溪问,曹元瑜就嚷嚷着让她与她共乘,沐清溪只好把锦绣留下,让车夫自己先回府。
“这是要去哪儿,神神秘秘的,亏得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教我骑马。”一看她这副打着小九九的样子就知道去画南别苑是假,大概是借着名头要去什么地方玩。
熟料她这次却是猜错了,曹元瑜轻哼一声,“我可不是去胡闹的地方,你等着吧,到了就知道了。”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沐清溪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毛毛的,总有种要被卖了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两刻钟后,沐清溪站在景王府的后门,顿时有种捶胸顿足的冲动,为什么是景王府啊!
曹元瑜眨着眼凑近了去看,“哟哟哟!脸红了啊,跟猴屁股似的,是谁说对我小皇叔无心来着,是谁来着?”
沐清溪又羞又恼,“郡主,我来此处于理不合,您自己去吧,我先走了。”
转身想溜,却被曹元瑜一把搂住,“不许走!”你走了,小皇叔答应我的事岂不是不算数了!
一个想走,一个不让走,丫鬟婆子们俱不敢上前劝,拉拉扯扯间忽听得有人道:“成何体统。”
沐清溪听着熟悉的声音蓦然回首,来人一袭玄色暗竹纹松江布直裰,长身玉立,眉眼清隽却脸色淡淡,眉间几不可见地皱着,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小皇叔!我把人给你带来了,答应我的事可别忘!”曹元瑜一面松开沐清溪一面说,竟是一溜烟地跑没了人影,她一走,曹府的丫鬟婆子自然也跟着走了,徒留沐清溪主仆二人站在原地。锦绣认得面前是是谁,连忙行礼,心底不由得埋怨曹元瑜坑害人,把沐清溪丢在这与景王独处,传出去小姐还怎么做人?
沐清溪脸颊发烧,想起自己刚刚跟曹元瑜闹做一团的样子竟被他看到了,顿觉大失颜面,没脸抬头。行了个礼,随他进了王府,耳边听得他吩咐人把锦绣带下去安置,察觉到锦绣忧心忡忡地目光,颔首示意她不必担心。院子里只剩了她和赵璟,心忽然间“砰砰”跳得极快。
脚步声响起,一个高大的黑影遮挡了眼前的视线,沐清溪下意识地想后退,腰后却被一条强健的手臂牢牢揽住。
“看来这段日子过得不错。”赵璟细细打量着她,满意地说道。小姑娘最近似乎涨了点肉,个子也长了一点点,已经快到他肩膀了。玉白的小脸还带着婴儿肥,此刻染了红霞,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过来的时候波光流转,明眸善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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