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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香(叶蓁蓁)


面具人同样双手合十还了一礼,“无论如何大师的恩情没齿难忘。大师的圆满我求不到,我只求我的圆满。”话中坚定之意不容丝毫动摇。
“家人在寺中多有叨扰,还请大师关照一二。”
无悲大师还礼,“凡入我门,皆是佛祖化民。”言外之意,所有人一视同仁,都是佛门信徒。
面具人心知他性情如此,但有这句话在,家人出事无悲大师也不会坐视不理。谢过之后便告辞离去。
广清禅房里的木鱼声一下下响着,无悲大师看着墙壁上的“禅”字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
众生向佛,佛渡众生。
面具人出了禅房后脚下不停直接往山下走去,出了山门不久就有人迎了上来。来人身形纤瘦窈窕,看着是个女子,身上穿着件玄色披风,容貌隐在斗篷下无法细观。
“公子。”声音有些沙哑。
面具人点点头,“都安排妥当了?”
女子应“是”,“公子放心,绝对不会被察觉。”
面具人颔首,“你办事我自然放心。”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女子想起寺中看到的人,忍不住感叹。远在异地时总觉得日子过得慢,今日见了,竟觉得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今夕何夕。
面具人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动容,不过终究没再说什么,“走吧。”
“是。”女子跟上。
不一会儿主仆俩就消失在了山门外。
用过晚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儿行过针后耗了气血,早早便沉浸了梦乡。沐清溪睡不着,又不想待在屋子里看经书,于是命春雁取过衣衫换上,让珠玑留下陪着客儿。虽然智空说过客儿会睡得沉,打雷都不醒,沐清溪却怕他梦魇。珠玑带着他的时候长,有她在能安抚的住。
春日昼渐长,夕阳落下,西边的天却还霞云交辉,呈现出一片橘红的暖色。一轮明月悄然爬上了另一边的天空,因为天色还有些微微明,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沐清溪带着春雁一路穿过长廊小径,寺里的迎春还未开败,木兰也在枝头悠然绽放,在微暗的天光里竟有种特别的味道,比之白日观赏多了几分神秘。
“小姐是要去哪?”眼见得路越走越偏,人声渐无,春雁有些担心。
沐清溪却不在乎,“随便走走,哪里清净就去哪里。”
见她满脸不赞同,又解释:“这是在宝严寺里,还能有什么歹人不成?”
春雁想说那也未必,还是小心些好,不过看小姐的样子是不打算听的,只好按捺下来,行走间却更加警觉地打量四周。
走着走着,却见沐清溪忽然停了下来。春雁向前看去,只见旁边一侧的青石路上远远一道深色的背影,隐在微暗的天光里看不清。她家小姐却怔然望着那道背影出神。
是认识的人?
“小姐?”
“嗯?”沐清溪回头,就见春雁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摇头笑笑,“没什么,有些像故人。”
“要不要奴婢去问问,说不定就是呢?”看她神色失落,春雁提议。
沐清溪怔了怔,随即摇头,神色带着深深的怅然,“不必了,不可能是他。”
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见她神情不愉不想多谈的样子,春雁闭口不再追问,心下却好奇起来。
沐清溪朝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再看了一眼,那道久违的熟悉的身影那么相像,有一瞬间她竟然以为真的是他。
可是,怎么可能呢?记忆里那个为她遮风挡雨,把她护在身后的人早就化为一抔黄土,再也寻不见了。
“走吧。”沐清溪淡淡地说道,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刚走几步,春雁忽觉脸上落下几分凉意,抬手一抹,指尖湿润,竟是下雨了。就这么一会儿夜幕低垂,竟然变天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京城春天少雨,她们出门没有带雨伞。
沐清溪却不想现在回去,她更想去高处、去开阔的地方透透气,把胸腔里那些无处安放的郁气都交给广阔的天地。
“不必,这样的雨下不大。”否则哪里来的“春雨贵如油”?
春雁劝不住,只好继续跟着,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回去了一定要记得给小姐喝一碗姜茶,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沐清河来宝严寺是临时起意,春闱过去近一个月,京中的风声渐渐平息下来,人员安排也都已经定住。原本他这样的名次顶多外放到偏远之地做一二小官,托赖沐家和柳家的面子,到底是把他留在了京里。
但是这并不让他觉得欣喜,科举榜上那么多人都被外放,他这个倒数第三却得以留京,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的猫腻。所以,他才想拖得一时是一时,晚些回京,也到佛前清清心。
雨丝打在脸上的时候严章就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这是打算学那些酸腐文人对着风雨伤春悲秋?读书也就罢了,学那些书呆子作甚?”
沐清河哑然失笑,“自然不是,你想多了。这雨来的意外,不过是恰逢其会。”
“我说你省省吧!”严章满不在意地道,“京里那么多人,谁会整天盯着你看?别人未必放在心上,你倒是自己放不开,跟个娘们似的!”
沐清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先时还觉得他一路陪着,有几分兄弟情谊,这话一出真恨不得让他闭嘴。
“严兄不必科举,自然不懂其中的……沐清溪?”沐清河看着前面亭子里的身影,这算不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108章 雨夜
沐清溪想事情想得出神,并没发现前面有人,被春雁提醒才发现自己又遇上了不想见的人。
上辈子最大的梦魇,所有苦难的屈辱的开始。
雨似乎开始变得细密起来。
“堂哥,严公子。”沐清溪压下心底翻腾的厌恶,淡淡地打招呼。
严章拱手算是还礼,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沐清溪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小东西好像比上次见面时长开了一点,还是一脸的冷漠,却让严章无端地身上窜起一小股激灵,从后背直冲脑袋,让他整个人都觉得舒爽至极。
她越是这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就越想看她哭着喊着梨花带雨痛苦求饶的样子。
那该是——何等的美妙?
“二妹妹也来这里上香?”沐清河无视沐清溪的冷淡,温声道,笑得十分亲近,似乎他们平日里的关系多亲密似的。
沐清溪不喜欢徐氏,不喜欢二房的每一个人,更不想应酬他们。她从来都没学会要委屈自己对他们和颜悦色摇尾乞怜,所以她冷淡地回道:“托二婶婶的福,病了一场过来散心。”
沐清河顿时被这话堵得脸色微僵,他虽然不在府上,却不代表对府上的事一无所知。沐清溪如何晕倒,母亲如何设计,老夫人如何处置……甚至包括明华公主和景王的插手他都一清二楚。
无论明华公主和景王的插手是临时起意还是真的欣赏沐清溪,都更加坚定了他想把沐清溪嫁给严章的想法。严家背后有柳家,沐家和柳家虽然也算搭上了线,但到底不够亲近。
若是明华公主和景王真的看重沐清溪,沐清溪嫁给严章,而严章是个扶不起来的。沐清溪想要在婆家站稳脚跟,必然要依靠娘家人,也就是说,明华公主和景王给的机会到头来还是会落在他头上,落在沐家,岂不是一举多得?
所以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极快地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一刹那的僵硬只是错觉,“二妹妹这是什么话?可是对母亲有什么误解?母亲一向疼你,日日把你挂在嘴边上,连清菀都要退居其后,你可千万不要听信小人之言,伤了真正疼你的人的心。”
这话端得是语重心长,沐清河说完还可以看了一眼沐清溪身后的春雁,别有深意。
春雁被那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听懂了言外之意,心底着急,这人不怀好意,分明就是想离间夫人和小姐,小姐可千万别上当才好!
沐清溪当然不会上当,她十三岁又不是三岁,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哄了去。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沐清河,想看看这人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才能厚到这种程度,说瞎话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脸红!
看了半天直到把沐清河看得下意识地整理衣衫了,沐清溪才收回了目光,然后不得不承认,沐清河这张脸皮的厚度大概是完美地继承了沐驰和徐氏,一点都没浪费!
真不要脸!沐清溪在心里臭骂了一句。
“大堂哥放心,”沐清溪说,他喊她二妹妹,她喊他大堂哥,远近亲疏一听即知,沐清河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傻?
“妹妹虽然愚笨,但是谁对我好我自问还是看得清的。那些雪中送炭的自然是真心真意,至于火上浇油、当事后诸葛亮的,自然就是假情假意。这,还要多谢大堂哥和二婶婶教会我分辨呢。”沐清溪冷冷淡淡地说道。
沐清河脸上登时一热,他哪里听不出来话里的嘲讽?这个沐清溪,怎的如此伶牙俐齿!
“表妹这话是正理,听说你病了,可是大好了?可别说哥哥我是假情假意,我若早知道,定然早早就去看你了。表妹不只人长得漂亮,更是冰雪聪明,哥哥对你当真是朝思暮想,妹妹当能明白哥哥我的心意是不是?”严章看着沐清溪调笑着说道,越看她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就越是心痒难耐。
“严公子请慎言!”沐清溪被气得说不出话,春雁挡在沐清溪身前怒声斥责。
这位严公子实在无礼,这些话哪是能对深闺小姐说的,传了出去岂不叫人误会小姐与他有私情!
居心实在可恶!
“你是哪来的丫头?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沐清河呵斥春雁,他早就看怀宁侯府的这两个丫鬟不顺眼了,若不是她们时常通风报信,一个小小的沐清溪怎会如此难以掌控。
“沐公子有时间教训我的丫头,竟然听不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的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不成!”沐清溪憋住一口气怒道。
她恨严章,更恨推波助澜的二房人!都是一群混蛋!
沐清河此时最恨别人拿读书来说,登时火冒三丈,口不择言张口就说:“这有什么,他本就是母亲给你定的……”
“沐清河你闭嘴!”沐清溪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徐氏的打算,可她万万没想到沐清河竟然这么早就知道,甚至还想在此时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让说的?”严章忽而笑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沐清溪的不情愿,越是不情愿才越是好玩,这世上有几个女子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他竟然有点期待沐清溪嫁给他以后得知真相时的恐惧、怨愤,越是难受他就越是开心。
“严章你闭嘴!”沐清溪怒喝。
严章却浑然不听,优哉游哉地笑着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表妹父母双亡,姨母为你做主也是一样的。我与表妹也算亲上加亲,表妹放心,等你嫁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说着竟然突然间倾身上前,一把抓住沐清溪的肩膀就要非礼。
沐清溪被吓了一跳,随即立即开始挣扎,严章那张令人恶心的脸近在咫尺,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抖。
不可以,不行,不能,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啊——快住手!登徒子!你放开小姐!”春雁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帮助沐清溪。
可是春雁和沐清溪到底是女子,严章只有一个人却是个男子,就算两人拼尽了全力也没办法让沐清溪从严章手中逃脱。
沐清河施施然作壁上观,乐见其成,甚至看到严章被春雁所阻,竟然还上前把春雁拉开,看戏般看着沐清溪被严章轻薄。
“小东西、小东西!给我亲亲,给我亲亲!别跑——”严章语无伦次的话响起在耳边,沐清溪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周旋,却依然躲避不了他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小姐!小姐!你放开!你混蛋!”春雁着急得低声吼叫,却被沐清河牢牢制住不能动弹。
挣扎渐久,沐清溪渐渐无力,她不敢高声呼救,眼前的情形万一引来外人撞见,她就是跳死在护城河里都洗不清。
严章打得就是这个主意,沐清溪不喊,就要被他欺负,如果喊了人来,那更好,说都不用说,明天全城都会知道沐清溪和他有首尾,不嫁给他除非死。
真的不行吗?还是要重蹈覆辙吗?
沐清溪睁大的双眼里渐渐渗出泪花,却依然死咬着牙不肯屈服。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就算是死……不,她还有客儿……
一瞬间走神,没拦住,“撕拉”一声,肩头的衣服被扯破,白皙柔嫩的肩膀曝出在空气中,严章看见那一片带着光晕般娇嫩的肌肤,眼都瞪直了,低头就要啃上去……
就在这时,“嗖”一声,破空之箭忽然袭来,直直插进了严章的右肩。
眼看挣扎不过的时候,身前的人影忽然间轰然倒地,沐清溪被带的一歪。沐清河见状连忙冲上去看严章的伤势,春雁甫得自由,立即跑到沐清溪身边扶住她,为她遮掩好衣襟。
“谁!什么人!给我出来!”沐清河一边查看严章的伤势一边看向四周大喊道,再顾不上沐清溪主仆二人。
沐清溪虚弱地偎在春雁怀中瑟瑟发抖,紧紧闭着嘴,颤抖的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哎呦,不好意思,手一抖!”夜幕中,响亮的声音格外清晰。
春雁一听,险些掉出泪来。这声音分明就是景王殿下身边的龙一!她们有救了!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沐清河气得大吼,“还不报上名来!”在宝严寺中公然行凶,胆子未免太大!
龙一把玩着手里的弓笑得吊儿郎当,从高处跳下来,弓往身后一背。
沐清河的视线顺着他落地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树丛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那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身形修长挺拔,步伐渊渟岳峙,每一步都像是带着煞气。
随着人影走出,月光一点点自下而上照在来人的脸上,待看清了那张脸,沐清河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景、景王……”
赵璟的目光略过脸色苍白的沐清溪,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龙一见状立刻捧着景王的披风走过去,对春雁小声道:“先给小姐披上吧。”
“还认得本王,不算笨。”景王收回目光冷冷地看着沐清河和严章,仿佛这两个人已经是死人。

这话听着寻常,落在沐清河耳朵里却无异于当头一棒!
沐清河突然想起府中下人所传的,沐清溪病重昏迷之际,景王闯入侯府后院将人救走。
一位王爷为了救个女子擅闯别府后院,或许,他低估了景王对沐清溪的看重……
“殿下……殿下……恕罪!”沐清河抖着声音跪倒在地,深深匍匐在地磕头示弱。这位初初回京,圣宠在身的景王,风头无量,就算他在此时此地将他杀了,大概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沐清河万分后悔先前对沐清溪的轻视,若是早知景王对她如此在意,他就是脑袋被门夹了也不敢如此放肆。
赵璟脸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龙一却从他的捻动的手指中发现,自家王爷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
“小姐?”春雁紧紧护着颤抖的沐清溪,却见沐清溪双目无神,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就算、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不能、在京城……随意杀人!”严章忍着疼逞强,背后的箭刺入很深,若不是没中要害,现在他大概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何况,我与表妹两情相悦,景王难道还要管别人家的家事!”严章梗着脖子申辩。
春雁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到了这时候还意图攀扯小姐,败坏小姐的名声,若是景王信了……
“殿下,他说谎!根本就是他们二人不怀好意……”春雁连忙解释,却被一旁的龙一拦下,劝道:“放心。”他家王爷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过,龙一觉得奇怪,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早就寻死觅活,痛哭求救了,沐家二小姐竟然硬生生忍着,试图自己反抗。就是现在景王在前,也没有任何请求。
到底是吓傻了还是太镇定?
赵璟的目光落在沐清溪毫无血色的脸上,他淡声问道:“你想怎么处置?”仿佛严章和沐清河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只要沐清溪开口,任她处置。
沐清河万万没想到景王竟然如此肆无忌惮,让沐清溪处置他……沐清溪现在有多恨他,沐清河想都不用想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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