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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香(叶蓁蓁)


她神色清正,目光坚定,竟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气。那一瞬间,沐庞氏从她身上看到沐骏的影子,也同样看到了——杜氏的影子,她说不出话来。
“自然是认真的。婚约原为父母所定,清溪本不该不从,然则一来清溪膝下尚有年幼侄儿,立志将其抚养成人;二则,”她看了看王夫人,“王公子想必早已心有所属,清溪不愿做那恶人,更不愿做个可怜人。”
王夫人脸色一红,他儿子那些心思她何尝不知道,如今被个小姑娘当众点破实在叫她没脸。
沐清溪后一句其实多少带了怨气,这桩婚约她不知情多半是因为当时父母觉得她年幼不必早早知道。而王家,王奕若不知道,便是王家刻意隐瞒;若知道还与沐清菀暗生情愫,那么王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王夫人刚要答应。
“不行!沐清溪你给我闭嘴!”沐庞氏猝然出声,“王夫人,婚约之事自该长辈做主。当年婚约乃是贵府提出,如今贵府说要退婚便退婚,将我侯府至于何地,又将我儿至于何地!王家就是如此报恩的吗?!”
沐清溪心底叹气,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王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她到底是阁老府的儿媳,见惯了场面,面上平静,“老夫人说笑了,退婚一事乃是清溪所提……”
“那你今天来是为什么!”沐庞氏毫不客气地道。
王夫人眉峰紧蹙,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退婚。可有沐庞氏先前那番话在,此时再说是为了退婚而来,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沐老夫人,婚约之事却是是我王家对不住,您若有要求尽管提,但凡能够满足,王家定然不会推辞。”王夫人平静地开口,她来是跟公公婆婆商量过的,沐家的条件无外乎财权二字,只要不出格总能息事宁人。
可沐庞氏偏偏不想息事宁人,她算得很清楚,王家的儿媳和一锤子买卖哪个划算,谁都明白。
“若我要把婚约之人换成沐清菀呢?!”沐庞氏语气里满是讥讽。
王夫人的平静一下了被打破,脸色忽青忽白。咬着牙道:“老夫人莫要玩笑,沐清菀如今……哪个敢娶这样的儿媳回家,生了儿子还要担心姓什么!”
沐庞氏原本是话赶话气急了,王夫人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九丈,“夫人慎言!如此刻薄之语岂能随意出口!”
王夫人冷笑,再不说,要她儿子娶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回去不成!
僵持不下,沐清溪深感无奈,她走到王夫人身边,道:“夫人,可否把婚书和信物借我一观。夫人莫要怀疑,只是确定一下双方凭据是否一致罢了。”
王夫人对沐清溪印象还算好,虽然还是脸色不愉,但到底把东西交给了她。沐庞氏不知道她什么打算,不曾阻拦。
沐清溪拿出王家的婚书和玉佩细细看过,婚书一致,玉佩相合。沐庞氏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嗤啦——”一声裂帛声响,混着纸张被撕碎的声音。
王夫人反应过来时,那两封婚书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堂中的少女轻笑着一扬手,漫天碎片飘散而落,衬托得少女通身气派,浑似九天神明。
这还不算完,不等她出声,少女四下里一看,抓起一旁四方桌上的花瓶朝着那合起来的玉佩就砸了过去……

第159章 怀宁
王夫人走出安远侯府,退婚的事如此顺利她本该高兴,可这一路上总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浑像被人甩了个大耳光似的,没脸见人。回到府里,正撞上王奕缠着王绮追问沐清菀私会情郎一事的始末,越想越觉得羞愧,一向温和的人竟破天荒把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王奕心有不甘,灰溜溜地跑了,心思却没放下。
这厢双鹤堂,下人们哆哆嗦嗦地守在外边,主子不敢传唤没人敢进去。屋子里狼藉一片,沐清溪用来砸玉佩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玉簪花,是今早才换上的。为了让花朵娇艳不败,里面装了半瓶子水。好好一个官窑出的粉彩玉壶春瓶被她砸了个稀巴烂,那玉佩更是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碎瓷、碎玉混着瓶中水四下里飞溅,沐清溪一身狼狈,连额前发都被打湿了,贴在脸上,衬得脸色泛白。
沐庞氏看着这个孙女,简直生吞了她的心都有。若是按着她的想法走,这桩婚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坏了。可沐清溪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非但不配合,竟然主动退婚,这个蠢货!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你——”她指着沐清溪,手气得颤抖,“你好!你好得很啊!”
“多谢祖母夸奖。”沐清溪淡淡地答道。
沐庞氏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胸口发堵,忍了忍没忍住骂了起来,“蠢货!你知道嫁到王家是多大的福分!你如今无父无母无兄嫂,可知外人是怎么看你的!丧母长女、命硬克星!这桩婚约退掉,你想终生不嫁不成……”
沐清溪站在下首听着耳边的教训,听着沐庞氏一遍一遍地强调嫁到王家会有多少好处,她会受人称赞,被人羡慕,过上众星捧月无忧无虑的日子……忽然觉得真是没意思透了,拿这些话来哄她,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祖母,我一点都不稀罕。”她抬起头,打断了沐庞氏。
沐庞氏怒目圆睁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顶撞不是头一次,沐清溪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我说我并不稀罕那些羡慕,那是别人的,关我何事?”
“祖母,您是真的看不清还是装糊涂?王家不想认这桩婚事,您再拖下去只会让两家闹得越来越难看。到时候,不必王阁老亲自动手,只要他稍微透出那么点意思,自然有无数人争着抢着对付侯府,您觉得侯府经得起?”
沐庞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换言之,就算我最后嫁进了王家,又能如何?王家人不会喜欢我,我说话不会有分量,王阁老更不会因此帮扶侯府,您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祖母,我从来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安远侯府要靠着女儿家的婚事来提携自己,父亲和祖父在天有灵不知会作何感想……”她看过富丽堂皇的双鹤堂,想当年父亲和大哥在世的时候安远侯府是什么光景,再看如今,沐庞氏的美梦做得太久,久到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实。
“清溪言尽于此,您保重。”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去。
沐庞氏看着沐清溪远去的身影,半晌无声。
张嬷嬷走近小声的问:“老夫人?”
见沐庞氏要起身,连忙去扶,却不料起到一半人竟然昏了过去。
“老夫人!快来人!快来人——”
“你年纪不小,也该成个家了。祖母老了,只愿你平安顺遂,让我抱个曾孙。明华这段日子时常进宫,人选挑了不少,你不妨看看,若有合心意的只管说,祖母定然为你做主。”
赵璟从慈宁宫出来,脑子里还想着太后的话。那一瞬间,他想的竟然是“不知道长姐的人选里有没有沐清溪”,真是入魔了。
某些心思一旦起了,便再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可惜,如今他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稍稍出格一点让她缩回了壳里,连见都不肯见了,而他到如今还不知要如何打破这僵局。
沐家的风波沸沸扬扬,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委屈。
应该不会吧?
她那么伶牙俐齿又倔得很,应该懂得保护自己?
可想起前几次发生的事,赵璟忽然间不确定起来。她再怎么聪明也是个小女孩,真的不会被欺负?
“颜卿?”
温润的声音响起,赵璟回头,看到来人十分讶异,“惠王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赵瑀,承安帝皇长子,元后慧宁皇后汪氏嫡子,生而眇目,成年后即封惠王搬出宫中,平日里足不出户,便是宫宴上也难得一见,极少出现在人前。
“我还是喜欢听你喊瑀皇兄,亲近。”赵瑀温和地笑笑,稍微侧头示意赵璟看他身后,“我虽耳力好,却还不至于听足音辨人。何况,颜卿你今日似乎心绪不佳,若不是小庆子提醒,想不到会是你。”
惠王早早出宫开府,与大位无缘,是以他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不近亦不会太远。承安帝对个眇目的儿子也多有照顾,即便他不入朝参政也无人敢怠慢。
“皇兄要出宫?”赵璟忽略了他的后一句,因为脚步声的迟疑便能判断出他心绪不佳,这可比足音辨人难多了。这条路直通宫外,赵瑀总不可能是特地在此等他。
赵瑀点点头,“不错,刚从乾清宫出来,父皇派了人去慈宁宫传你,不想竟被我先碰到了。还好是我碰到,不然还要让你折返一趟。”
承安帝传召?
赵璟目露沉思,“既然如此,皇兄请,本王先行告辞。”
“皇弟请。”赵瑀抬手示意。
待人走得远了,小庆子跟上来引路,“殿下,您为什么……”他家殿下并不是要出宫,只是路上看到景王在这才过来,说是偶遇,不如说是特意过来提醒。
赵瑀轻轻叹了口气,“便算是结个善缘吧。”
小庆子不懂,恭敬地扶着自家王爷转了路折返回去。
赵璟到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乾清宫今日居然挺热闹,殿中站着不少熟人。三皇子、六皇子、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竟然都在。
承安帝唤他进来并不多问,而是接着先前的话问了下去。赵璟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今日这事其实还是跟山东旱灾案有关。方知和山东一干涉案官员早已押解进京,随着案情进展,怀宁侯奉密旨调查山东税粮之外的证据也翻到了明面上。
年初怀宁侯陈黎奉旨调查山东等地,所查证据颇丰,却独独漏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山东诸地所修水利十之八九皆是以稻草填充,根本无法蓄水泄洪。但凡这一二年中山东连降暴雨,那些堤坝顷刻便会毁于一旦。至于修筑水利的银子去了哪儿,自不必说。消息传回京城,举朝震惊,承安帝震怒,方知等人罪加一等,凡所有涉案官员,一律从重处置,任何人不得求情。此案本该告一段落,却不料朝中有人翻出怀宁侯旧事。于今日朝上当朝参怀宁侯心怀叵测,故意包庇方知等人,应以同党论处。
目下这里便是承安帝召了审理官员商议此事,至于三皇子为何也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全看圣心。怀宁侯当初奉密旨离京,承安帝并未交代要查什么,明面上的事又在税粮,若说有所疏漏也情有可原。坏就坏在方知捅的篓子太大,这件事影响极为恶劣,承安帝若是心有不满,怀宁侯府受株连简直是必然。
赵璟从头听到尾,不曾答话。待说得差不多了,承安帝挥手命人退下。赵璟方要一同退出去,不料承安帝忽然出声将他留下。因为这个,三皇子和六皇子走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六皇子更是一出门就忍不住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父皇的儿子!”
随行的几位大臣只作不曾听到。
移步换到东暖阁,炕桌上摆着一盘残棋,正是日前未下完的那一盘。承安帝入座什么也不说,起手落子,赵璟见状从善如流地应对。
白子争锋相对,黑子步步紧逼,双方各执一边,互不相让。
良久,承安帝忽然感慨,“颜卿果然是少年意气,锐不可当。”
赵璟八方不动,“叔父谬赞,若连这点意气都没有,侄儿拿什么统率我大梁雄兵。”
承安帝闻言大笑,“说得好!颇有乃父遗风!”
赵璟权当夸赞受了。
“陈黎一事你怎么看?”承安帝忽道。
赵璟下意识地就想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他一贯的立场。可是话到嘴边,想起怀宁侯府和沐清溪的关系,硬生生转成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承安帝来了兴致,“何以见得?堤坝水利乃是利国利民之事,陈黎身负密旨,去了山东必然会查看,可他非但只字未提,直到现在也不曾上折自辩,难道不是心虚?”
“陈侯爷未必不曾看,看到的却未必是真。方知瞒天过海的本事不可谓不高,他行事如此,朝中地方必定早已打点妥当。而叔父您如今只处置了山东诸地的官员,朝里那些大概有人沉不住气了,便想把陈侯爷推出来做替罪羊。”赵璟落子作劫,白字失却一片领地。
承安帝看着那片空出来的棋盘,良久轻笑:“言之有理。”

第160章 提亲
沐清溪又被禁足了,说来郁闷,她自从回了京不是被禁足就是差点被赶出去,这日子当真过得“丰富多彩”,一点也不沉闷。只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回想起兰溪村的平静时光,初时虽然也有沐驰和徐氏安排的人捣乱,却都被暗中保护她的人挡下了。及至后来,二房夫妻俩知难而退,生意上又有三叔的照顾,日子过得竟是难得的顺心遂意。
说起生意,最近事情多,她已经很久不曾过问酿酒的事,也不知道白璧和玄圭打理得如何。但从三叔那边送来的分红看,每个月都在增加,看样子新酿的酒应该行情不错。左右闲着没事,沐清溪开始寻思起她的生意。
这么一直依附于三叔并不是长久之计,最好还是要有自己独立的铺子。客儿渐渐年长,将来读书或是交际都需要银子,总得为他打算一二。她可不觉得沐庞氏和二房会有那么好的心思为客儿留出应有的产业,不说别的,母亲的嫁妆和父亲遗留下来的东西可都还攥在沐庞氏和二房的手里呢,她回来这么久也没人提要东西还给她。
求人不如求己啊。
只做酒铺的话经营的东西有限,若说与酒有关的,无外乎酒楼。三叔名下的酒楼本就不少,真要开酒楼那就是抢自家人的生意,没这个道理。沐清溪想的是把酒铺独立出来,然后把心底里琢磨良久的那个法子做起来,若是能成,她就可以安坐家里等着数钱了。只不过,现如今条件还不够成熟,只能慢慢打算着,先把酒铺做起来。
酒这种东西年份越久越是香醇,像她之前挑的桃花曲和荷叶曲归根结底都是讨巧的,胜在“新鲜”二字,真要跟陈年佳酿那就露怯了。思来想去,选了几种酒谱誊到纸上,唤来珠玑交给她,“把这封信送到小院去,嘱咐白璧和玄圭掂量着酿出来,不要坏了酒性。越快越好,酿出来先放着,这酒得养,日后有大用处。”
“是,小姐。”珠玑说完踟蹰不走,沐清溪疑惑,“还有事?”
珠玑为难地点点头,“春雁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清音阁的事之后她还真没见过春雁几次,想着她受了惊,歇息几天也好,怎么几天没见还出事了?
“我知道了。”沐清溪点点头,不等她传唤,人却自己来了。春雁今天穿着松花色的常服,不施脂粉,容颜称得上清丽,沐清溪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丫鬟都长得很好看。
“正要找你过来,怎么听说你最近都闷在屋子里不出门?身上不舒服?”沐清溪问。
“不、不是,回小姐,奴婢早就好了,今日过来,是、是……”春雁看起来难为情得很,暗地里把那人臭骂了一顿,这种时候,她为何要在场啊!
沐清溪越发好奇,她这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求她?
“有什么事你直说。”
“小姐,景王府侍卫龙一求见。”春雁还没开口,锦绣锁着眉进来了。
沐清溪下意识地看向春雁,只见她低着头,隐约可见面泛桃红,双手更是紧张地搅在一起。沐清溪顿时目瞪口呆,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按规矩女子不见外男,尤其沐清溪还没出阁。不过对象在换成景王府的人之后,这规矩就没什么人在乎了。沐庞氏一边埋怨景王做事不合礼数,一边叫人往清晖院通传。有心想询问几句,却被龙一不轻不重地堵了回去。只是,龙一这一来,她心里难免又打起了小算盘。
景王殿下似乎十分看重沐清溪?果真如此,王家那门亲事退掉也是好事。
清晖院里,沐清溪挑在正堂见了龙一,“龙侍卫过来有事?”想起龙一背后的主子,那尴尬的一夜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沐清溪多少有些不自然。
龙一奉命而来,将手中的一个锦盒递了过去,目不斜视道:“臣奉王爷之命将此物转交二小姐,请过目。”
赵璟送的东西?
沐清溪下意识地不想接,但是龙一把东西举着送到她眼前,她又不能不接,只好让锦绣接了。
“景王殿下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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