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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香(叶蓁蓁)


龙一见她没有打开的意思,只好提醒,“还请小姐打开一看便知。”
这么神神秘秘的,有古怪?
锦绣将锦盒打开,待看清了盒中之物,登时倒抽一口冷气,失声喊道:“小姐,是白玉琉璃珠!”
“什么!”
沐清溪站起身一把抢过盒子,只见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里,一颗光华流转的玉珠置于其中,底下是明黄色的锦缎,那珠子有成人男子拳头大小,是以整块的蓝田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而瑰丽的光晕。更妙的是,珠子中心处以粉色琉璃嵌入,绘制成一株灼灼桃花树,飘扬的花瓣点缀在白玉中,栩栩如生。整块的蓝田玉本就价值连城,而琉璃在大梁朝尚是稀罕物件儿,可谓有价无市,更别提如此高超的技艺手法。这样的白玉琉璃珠整个大梁朝怕也找不出第二颗,但是,沐清溪对它熟悉得很。
“怎么会在你手中!”
这珠子是汉代工匠大师鬼工生平最为得意之作,后来因缘际会之下被她的外祖家杜家得了。当年外祖父对母亲极为宠爱,见母亲喜欢,便将这珠子做了她的嫁妆之一。成亲当天要从新娘子的嫁妆中取出几件摆在新房的院子里一天,以示夫妻成为一家人,一体同心。这颗珠子当初便被摆在父亲和母亲的清晖院中,后来被好事者传扬出去,不知惹得多少人艳羡,直到如今提起来怕也没人不记得。
她幼时贪玩,时常拿着这颗白玉琉璃珠踢着玩,有次不小心伤了脚才被母亲收了起来不许她再胡闹。后来能玩的物件儿太多,她就把它抛之脑后了。不想,再见它却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二小姐容禀……”
沐清溪听完前因后果,咬着牙笑得讽刺,徐氏和沐驰这两个畜生!母亲的嫁妆十成十在二房手里,不必说,父亲的遗物也一样。只不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徐氏糟蹋了多少!
她的好二婶和好二叔,竟然穷到了这个份上,靠着当她父母的遗物过日子!
沐清溪想起及笄礼那日沐清菀和徐氏穿戴一新的衣衫首饰,险些把嘴唇咬破——她一定会让她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代我多谢景王殿下,”沐清溪淡淡地说道,“不知此物价值几何,总不能让王爷破费。”
龙一岂会跟她要银子,回去还不得被一鞭子抽残,“在下并不知晓,此物乃王爷带回。”
不待沐清溪开口再问,龙一又道:“沐小姐,在下此来另有一事。”
沐清溪只好随着他转开话题,“龙侍卫请讲。”
龙一看了眼春雁,后者低着头不肯看他,他眼底闪过轻笑,对沐清溪道:“在下对春雁姑娘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特向春雁姑娘求亲,还望沐小姐允准。”
即便先前有点猜测,沐清溪也被他这番话惊着了。
“你、你跟春雁?”谁来告诉她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看对眼的?清音阁里?沐清溪看向春雁,恰好看到春雁抬起的脸霞飞双颊,目光落在龙一身上一触即离。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根本就是两情相悦啊!
“春雁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是婚姻大事你情我愿最好,此事我须问过她,待日后再给龙侍卫回复可好?”沐清溪道,没急着答应,她觉得还是得先问问清楚得好。
龙一本也没想着今日得了准信,是以也不曾失望,告辞过后便离开了。
沐清溪拉着春雁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早在宝严寺龙一就对自家丫鬟动手动脚了。赵璟三更半夜跳她窗户,他家侍卫就干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她家丫鬟,果然是仆肖其主,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春雁明显不是无意的样子,沐清溪也不会做那打了鸳鸯的棒槌,只是,总不能这么容易就算了!
春雁退下之后,她才沉下心来开始琢磨父母遗物之事。手边的白玉琉璃珠光华熠熠,触手温润,跟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它曾被摆在楠木架子上受人追捧,却不料这么多年过去,明珠蒙尘,被人从当铺中赎回辗转回到了她的手上。
有些人鸠占鹊巢久了,便以为那巢真是自己的,该让他们醒醒了。
她不自觉地咬咬唇,总觉得赵璟是故意的。这颗白玉琉璃珠是母亲遗物,她根本无法拒绝。只是一旦收了这颗珠子,就意味着她又欠了赵璟一次。之前的事尚未理清,反而牵扯越来越多,她已经离初衷越来越远了。
龙一回到景王府,心情好了,步调轻快,被路过的侍卫看到,还以为他捡了几万两银子回来。入得书房,恰遇赵璟刚刚议完事,景王府属臣鱼贯而出,龙一入内复命。
赵璟看着自家侍卫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甚觉刺眼。
“北狄使臣将至,你跟贺子琦前去迎接。”赵璟淡淡地说道。
龙一顿觉眼前一黑,北狄使臣走了好几个月还在路上,他这一去接得啥时候才能回来,他还想早点娶媳妇儿呢!

及笄礼后的第三天沐清菀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沐清河下的药是从青楼中弄出来的烈性药,算准了时机和用量洒在那儿。这药有个特点,遇到玉簪花花粉发散得极快,沐清菀到的时候正是药效最强的时候,及至后来的人再去的时候药效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青楼中的药大多是为了调教不听话的女子,因青楼女子不必担心子嗣,这药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尤其沐清菀身上的药性并不是用应该用的法子解的。不管是严章的拳头还是后来的冰水,几番折腾下去,身子是彻底毁了。
徐氏养着的那个医娘子亲自来看,一见之下大惊失色,吞吞吐吐地告知沐清菀有可能无法有妊,徐氏一个承受不住昏了过去。女儿被折磨成这般样子,徐氏再心疼儿子也忍不住把人喊来臭骂了一顿。
沐清河阴着脸,“母亲,这事必有蹊跷!”按着他们的计划,沐清溪绝对逃不掉,可为什么最后受罪的成了沐清菀?
“蹊跷!蹊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徐氏看着沐清菀苍白的脸色,一想到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要嫁给那个不能人道的侄子,心里刀割似的疼。
“不,母亲。我们还有机会。”沐清河突然抬起头说道。
徐氏惊讶地止了哭,“什么机会?”
沐清河冷笑,“王奕。”
“你是说……”徐氏皱眉,“不可能,你妹妹现在已非清白身,那王奕就算再喜欢她岂能忍得下?”
沐清河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在他看来妹子终究要嫁人,嫁谁不是嫁。虽然嫁不了王奕,但是还可以利用她来做点什么。
“母亲不必操心,此事儿子自有主张。”
徐氏张了张口,她忽然想到,此事发生之前,沐清河跟沐清菀商议好了来知会她的时候两个人似乎也是这么说的——母亲不必操心,我们自有主张。
可现在,她的女儿受了侮辱,没了清白,躺在这里……甚至以后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不,其实能不能生孩子都无所谓了,严章是个天阉,女儿就算好好的也不可能会有孩子……
远志客栈后的小院里。
着红色斗篷的女子和戴面具的男子相对而坐。
女子的面目隐在斗篷下看不清楚,声音里却隐含担忧:“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小姐怎么样了。她是女儿家,日后总要嫁人,被沐清菀如此连累,可如何是好?”
戴面具的男子却显得从容许多,“不必担心,难道你忘了她身上还有桩婚约?”
“自然记得,可我担心王家会因为此事退婚。何况……老爷和夫人过世之前两家为了避嫌便已经少有走动,王家那边……”
面具下的唇角抿起,沉思片刻道:“王家……当不至于。”
“但愿吧,公子所查之事可有进展?”女子问。
男子起身负手而立,道:“虽有眉目,却始终缺了什么。当年我们与大军分开走的事十分隐秘,知晓之人无不是可信之人,可偏偏就是这些可信之人走漏了消息。”
“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男子哼笑一声,“我从不信这世上有巧合,何况,这一次巧合除掉了我安远侯府。”
“侯爷身死,北狄受益最大,而且刺杀之人确实用的是北狄的身法和兵器。如果真是有亲信之人泄密,此人暗中通敌,又尚留在世间,朝中岂非……”
“虹霓”,男子转身看向女子,“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其实安远侯府式微受益的不仅仅是北狄,还有朝中安远侯府的政敌,甚至也包括御座上的那一位。”
“公子,您该不是怀疑……”虹霓听出他言外之意,心下大惊。
男子却浑然不觉自己说了怎样大逆不道的话,只是望着院中的一株槐树,微微出神。
“怀宁侯府的事你盯着,必要的时候帮上一把。”
“是,公子放心。”女子应道。
沐清溪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安,仿佛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却偏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直到春雁从怀宁侯府回来告诉她陈黎已经赋闲在家,她才猛然惊觉这不安从何而来。
只是,怎么会这么早?
上辈子怀宁侯府出事是在她出嫁前夕,当时徐氏和沐清菀算计了她,姨母还曾打上门来,只是木已成舟事成定局改变不得。那时她已经十五岁了,可现在她分明还不到十四岁,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年半!
难怪她一时没有想到。
很多事情只是模模糊糊听丫鬟闲谈而来,她所知并不详尽。上辈子怀宁侯府确实是因为山东之事受了牵连,姨父和两位表兄的前程都受到影响,直到安远侯府被满门抄斩之时姨父也不曾官复原职,只是顶着个侯爷的头衔。
这京城里公侯伯爵从来不少,区别只在于有无实权。有实权的,即便是个伯爷也能横着走;没实权的,国公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姨父怎么会牵扯进山东案里?
沐清溪想来想去,忽然间灵光一闪,她记得当初入京在怀宁侯府小住的时候,姨母说过姨父和两位表兄刚刚从山东回来,可那时候姨父不是奉命去查山东税粮案的吗,又怎么会跟旱灾案牵扯到一起?
越想越是混乱,朝廷上的事根本插不进手,她所知又着实有限,若是能找个人商量就好了……
左思右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琉璃来报说是双鹤堂那边来人请她过去。沐清溪心下狐疑,总觉得这时候沐庞氏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怀宁侯府。
陈黎上折请罪,承安帝二话不说就准了。许多人觉得自己摸准了皇帝的心思,一股脑儿地冲着怀宁侯府去了。陈黎和那边老夫人之间的旧怨又被人翻出来,御史言官纷纷参奏陈黎不遵庶母,欺凌幼弟,一来二去的,那声势看着竟然比参方知那会还要大。
杜欣在府里气得团团转,“这群言官好好的不去关心朝廷大事,整日里盯着别人家的后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里嘴碎的婆子!”
陈黎顺着夫人的话想象了下一群婆子站在朝堂上骂街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被杜欣狠狠瞪了一眼。笑,还笑!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老爷,你给我说说,这事能到什么地步?”她心里没底,这么多年怀宁侯府一直安安稳稳,便是有那边小陈府这个闹心的事也动摇不了陈黎在朝上的地位。可这次,皇帝的态度叫人心凉。
“夫人放心,就算真要追究左不过是办事不利,有失职责。我又不曾与那方知同流合污,清者自清,陛下总不会冤枉忠良。”
这番话多少让杜欣悬着的心放下了点,只是思及那边小陈府时眼色骤冷。这么多年宽容,真是让他们长脸了。非但不知恩图报,竟然还在此时落井下石,侯府里那些事下人传出去是一回事,可有些分明不可能是下人知道的,那老东西既然如此不安分,就别怪她翻脸!
陈黎心里想的远没有说出来的那么轻松,这件事分明有人在背后刻意推动,将矛头指向他。他任职户部,素日处事虽说不留情面,但也不至于处处树敌,此番倒像是一力要把他钉死在山东案上,着实叫人意外。
那日景王提醒他“小心”,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还是……这其中有景王的手笔?
他猜不透,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双鹤堂。
“祖母的意思是要给客儿请个先生?”沐清溪看向沐庞氏,眼中半是惊奇半是不可置信。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客儿了?
沐庞氏笑的温和,“不只是客儿,你也须得有个女师傅,离京多年有些规矩礼仪怕是都生疏了,过不久便是皇后千秋,若是在宫宴上有什么差池岂不污了我安远侯府的名声?”
原来还有她的事儿啊,沐清溪顿觉无语,安远侯府现在还有名声这玩意儿?确定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老夫人是心里多坚强才能这么……大言不惭!
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先生,哦,其中一个不能带回清晖院。
沐清溪心里郁闷地很,偏偏她还没办法拒绝,简直糟透了!
“小姐,老夫人既然要带您参加宫宴,请个女师傅也好。”葡萄藤架子下,沐清溪气呼呼地糟蹋葡萄叶子,锦绣劝她。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参加啊。”就安远侯府这一亩三分地儿都这么叫人头疼,进宫……想想都觉得麻烦。
“咦,那丫头是谁?看着面生,也是咱们院子里的?”沐清溪忽然看到个穿海棠红衣服的丫头,不由得问道。
锦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面露无奈,“小姐怎么忘了,这是木槿堂送过来的两个丫鬟之一,叫春篱的。”
沐清溪恍然大悟,“春篱啊——”想起来了,毕竟那个叫春露的刚刚“帮”她反算计了沐清菀,记忆犹新呢。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哼哼,她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沐清菀受了教训,沐清河可还好好的呢!

第162章 七夕
过不几日便是七夕,女儿家的节日。托过节的福气,沐清溪终于被解了禁足重获自由。当然,其实这段日子里她没少被拎去双鹤堂“聆听教诲”,只是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罢了。
这还是出事以后她第一次看到沐清菀,眼前人身量高挑,两颊瘦削,脸上没什么血色,衬得一双眼睛看起来大了不少,更有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今日打扮得素净,竟然穿的是秋香色褙子和湖蓝色马面裙,不施脂粉,发间只戴了几只珠钗,跟往日里妖艳招摇的沐清菀实在是大相径庭,沐清溪一见险些没认出来。
这是转了性子了?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打扮什么的都是表象,沐清菀还是那个沐清菀,只是变得更加偏执了。
七夕女儿节,女儿家可以光明正大地上街,不拘是三五成群去游玩还是坐在丝瓜架下乞巧,这种时候家中长辈都不会苛求太多。
沐庞氏的意思,沐清菀婚事已定,大概是嫁人之前在家中过得最后一个七夕,想让她们姐妹俩结伴出去培养感情。沐清溪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出了严章的事以后,沐庞氏是觉得她有多大度才能毫无芥蒂地跟沐清菀玩在一处?
何况,就算她乐意,沐清菀会同意?
恨不得杀了她还差不多!
熟料,她这里不做声,沐清菀那边却笑吟吟地答应了,见沐清溪迟迟不应,竟然故作委屈地问:“二妹妹可是嫌弃我名声有瑕?”说着手帕抹了抹眼角,声音哽咽,“我又何尝想如此……我们可是姐妹,若连妹妹你都嫌弃我,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说着竟然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沐清溪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再次认识到:论脸皮和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她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上首的沐庞氏欣慰地目送她们出双鹤堂,临走前还特别善解人意地问她,若是不放心客儿,可以把人放到双鹤堂来由她亲自照看。沐清溪看了看守在一边的徐氏,忙不迭地推辞了。笑话,把客儿放在徐氏眼皮子底下,那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不说徐氏原本就对客儿不怀好意,出了沐清菀的事,现在二房大概人人都恨她恨得要死,她又不傻!
因为本就是女儿节,这日出门女子都可不带帷帽,沐清溪乐得不被挡视线,沐清菀却默不作声地接过丫鬟递过去的帷帽戴上,把自己遮得严实。
沐清溪暗地里撇了撇嘴,既然没脸出去见人,干嘛还要出去?她要是沐清菀,这种时候就老老实实留在家里,京城里的闺秀谁不认识谁,路上但凡遇见个嘴碎的,沐清菀的事就得被人说道,何必自讨苦吃呢?
“二妹妹打算去哪儿?”
街上热闹得很,七夕夜里不禁夜,花灯、彩线将整个集市点缀的五光十色。听到沐清菀问,沐清溪摇了摇头,道:“本没打算出来的,随便走走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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