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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依旧在(枕月长终)


晚上回府的时候,她将今日的事同祖母一一说了。
祖母周氏虽不问世事许多年,但到底也是名门出身,这些事比明熙要熟知的多。
听祖母所说,渔阳的口岸生意是这些年李阕拉动经济的主要来源,而市舶司是朝廷专门下设在渔阳的职称,早年因朝中经济不好,李阕十分看重渔阳对外的往来贸易。
孟大人还是从汴京的文官中下放到渔阳,相当于钦差的待遇。
进出船舶货物的检查、征榷、抽解、贸易诸事,统统都由市舶司说了算,而提举更是其中说一不二的位置。
祖母听闻了刘鸢的话,笑着摇头:“当今官家最为忌讳的事,便是商户人家掌权,就算是从渔阳的书院里选一个书生来,这官位都落不到他们那些人手中去。”
虽听她这么说,但明熙还是觉得,这事传得如此沸沸扬扬,若是假的,知府早便要杜绝了,怎么会任由其发酵到如今的模样。
她虽不想承认,但心里还是认为这事儿是真的。
吃完了饭,坐在灯前,久违地没有练字,反倒是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将自己的思路乱写一通,好像这样就能理顺自己繁杂的思绪。
李阕下这样的命令,究竟是为何呢?市舶司提举虽不说是个多大的官,但也对朝堂的经济起了一定的作用,用这样草率的方法决定,不怕筛出来个草包吗?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一定没表面上这么简单,自己和慕箴还是不该赴这个险。
决定不去搅合这件事的明熙,第二日便听说慕家的公子看上了一块透亮的天山翠,跑去问刘澈公子要了个义卖的席位。
叶明熙:……
她面无表情地拉住刘鸢:“义卖的位置紧不紧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
最好是跟慕箴挨着的,能让她问清楚,他那个聪明的脑袋瓜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第41章 翻墙
刘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没问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只是点头:“可以啊,那到时候我让我爹给你留个位置。”
她想了想:“其实如果你想跟慕箴在一起, 你可以直接去找他,澈哥给他安排了个厢房的。”
刘鸢跟她说,此次义卖地点就定在了金鸪楼。
金鸪楼不管是规模还是装修,都是最适合的,到时候台子就直接放在大厅最中央的地方,往上每个厢房都可以清楚看见。
又问了具体的时间, 就在三日之后, 明熙才收了心思, 认真上课。
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刘家兄妹两终于清闲了下来, 加之明熙脚伤恢复, 中午她预计叫上这一伙人, 赶在金鸪楼停业的这天请他们好好吃顿饭。
除了玉杉阿鸢, 刘澍她也叫上了。
刘鸢的这个弟弟,总是懒懒散散的, 前阵子忙的时候,他根本帮不上忙, 也跟着请了假, 四处去玩。
虽然对待课业总是不认真, 但天赋却是极好, 不好好学也能考的很好。
刘家的三个孩子,性格品性天差地别。
中午散学的时候, 他们去甲子班等人,得知慕箴今日没来后, 明熙短暂地失落了一会。
她本来还想着趁着这会功夫问问他对这场义卖的想法。
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去了金鸪楼。
今日是最后一天营运,大堂的桌椅被撤了个干净,小二将他们带到高楼的厢房,上好茶点了菜后又退了出去。
今日人少,没一会菜就上齐了。
渔阳虽富庶,但官家却清贫,刘家和罗家虽不愁吃穿,金鸪楼却不常来,他们也不客气,好好地吃了一顿。
饭后,他们就坐在厢房内闲聊,刘澍坐不住,又要跑出去玩,罗玉杉训斥他:“请客的主人都还没说话,你提前走,像什么样子?”
刘澍也皱眉:“要你管我?”
二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玉杉就跟明熙告退,随后揪着他的耳朵出了厢房。
明熙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刘家兄妹,他们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小澍幼时被家中长辈惯坏了,谁的话都不听,后来说多我们也烦。”刘澈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有罗姑娘自小就管着他,一管就到了如今。”
刘鸢打了个哈欠:“他二人自小就吵闹,又偏偏都喜欢钓鱼,一边吵一边又整日黏在一起,也只有刘澍,能把玉杉那样的好性子激得一点就炸。”
明熙觉得挺有意思的。
刘澍和玉杉也算青梅竹马,但他们与自己和慕箴平日里相处不同,像一壶沸腾的热水般激烈。
反观他们,明熙想了想,他们相处时基本都是明熙在说话,说的也不多,基本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慕箴附和两句。
就像是山野间缓缓流淌的泉水,平和安稳。
明熙有时候也会羡慕玉杉他们这样热闹的相处。
后面几天,明熙一直没再见到慕箴,问了刘澈,他也不知道慕箴在忙什么。
她心下惴惴,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义卖前一天,还没蹲到慕箴的她实在等不了,叫品秋送了封信去慕府。
确认安好与否是一回事,跟他商量明日义卖能不能带上自己一起又是另一个原因。
等到夜色昏昏,品秋还是没有回来。
明熙坐在院中,心神不宁地捣药。
阿鸢这几日累的一直咳嗽,她磨了几个药方准备带给她。
拿着药杵一下下捣着,叶府此时万籁俱静,院中只剩下自己捣药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品秋还是没回来,明熙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
明熙动作一顿,她惊诧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见慕箴站在自己院墙之上,笑眼盈盈地望着自己。
她惊了,丢了药杵巴巴地跑到墙角:“你怎么来了?”
慕箴动作轻巧地从院墙上跳下来:“见你在信中担忧,我便跑一趟叫你放心。”
他拍了拍本就整洁的衣角:“这些时日忙事不少,让你担心了。”
慕箴的动作让她想到很久之前在汴京的时候,慕府和侯府挨着,院墙那边就是慕箴的院子,那时候应天书院的功课极难,明熙学不会,又不敢去问向来严厉的姐姐。
她就总是顺着墙角的海棠树往上爬,用他送的骨笛吹两声,慕箴便会过来。
明熙将作业扔给他,慕箴就坐在树下,将答案和思路给她在草纸上写一遍,再站在椅子上递给她。
在汴京侯府的院子中的那棵海棠树,是梅昔苒生前亲手种下的,后来树木长得高大,树干长在她的院中,树枝却大部分伸到了慕箴的院子里。
这棵树,就像是河上的桥,海上的船,连接着他们二人无忧无虑的年幼。
明熙看他确实面色疲累,于是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慕箴安慰道,“就是最近经济不好,又暂且关了几个铺子。”
他望到院中的石桌上的药杵,猜到她方才可能在磨药,于是又说:“不过风茗药堂我会一直留着的,你若是想进药可以去那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明熙难免有些吃惊:“你这段时间关了多少铺子了,好像从我来渔阳之后你就一直在忙这些,今年生意这么不景气吗?”
市场上的东西明熙不懂,不过她见渔阳依旧很繁荣啊,街上好像也没几家店面受影响,怎么到了慕箴这,感觉家底都要关没了。
慕箴摇头:“没事的,就是做一些调整,而且店面太多,我每次查账也挺累的。”
明熙不懂他这方面的负担,沉默一会儿后,又问他:“明日的义卖,你一定要去吗?”
见她满腹心事的模样,慕箴笑了:“怎么你好像很忧心这场义卖?”
“我只是这事觉得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将传言说给慕箴听:“如今坊间关于提举的传闻已是沸沸扬扬,我祖母也说,官家是不会将官位放给商户的,官家这一举动究竟想干什么,我们不清楚,就别凑热闹了吧。”
耐心听完她的长篇大论,慕箴低眉垂眼,望着她的眼神闪烁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没有必要担心,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能让我身边的人无忧无虑。”
他说到这,眼睛里又盛满了笑意:“不过我都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些事吗?我那没心没肺的小明熙,什么时候开始思考官家的心思了?”
声音尾调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的俏皮,明熙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去理会他的问题:“一定要去吗?”
慕箴点头:“怎么办呢,那块天山翠真的特别漂亮,真的很想要。”
叶明熙:……
她真是服了这人了。
明熙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带我一起吧。”
“你之前说过的,可以带我一起去玩的。”
慕箴知道,她还是担心自己会出问题,见说服不了自己便要求一起。在固执这一方面上,他二人意外地相像。
他答应了,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慕箴要走的时候,他又望了一眼明熙。
收敛起笑意,他目光灼灼:“真的,明熙,别怕,也别再忧心。”
如水的月色下,慕箴声音坚定:“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前,所以,不要怕。”
第二日临出门时,明熙将品秋一起带上了。
到金鸪楼的时候,她扶着品秋的手跳下了马车,却没想到在门口还遇到了熟人。
程兴杵着一支木拐,右腿像是没恢复好般微微向外扭曲着,他看见明熙的时候,眼睛里淬出的恶光像要将她凌迟。
品秋率先挡在她身前,更加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今日义卖,没有哪一家能和我们程家抗衡。”
在家闷了许久,程兴的声音哑得厉害,他阴恻恻地望着明熙:“等过了今日,我爹便是市舶司提举,到时候,你洗干净在床上等着吧。”
他冷笑一声:“小爷我玩不死你!”
明熙没有搭理他,程兴走过来,虽拄着拐,但右腿到底是断过一次,走起路来有些跛。
他气焰极为嚣张,好像官位已经到他爹头上了一样,撞了挡路的品秋一下,这才进楼去了。
品秋被他撞,当即就要拔刀上前,明熙一把拉住了他,摇摇头:“算了,跟这种人计较什么。”
她不想在今日多事,带着品秋也跟着进楼。
若是在前两天,听了程兴这番言论的她一定会惊慌失措。但慕箴昨晚特地跑来安慰了她,程兴说的这些她昨晚想了一夜,已经心如止水了。
进了金鸪楼,见大厅正中央摆了个大圆桌,想必一会儿义卖的东西都会陈列在这张桌上。
大厅中还有些零散的座位,但一般都是想着蹭热闹买些货品的,真正角逐这场狩猎的商家大户们,都在四面楼上的厢房之中。
厢房只开了扇对着大厅的窗户,也就是说,坐在下方的客人看不见楼上的人,而坐的越高的人反而看得越清楚。
明熙跟着小二一路爬楼,几乎到了顶层才停在了一处厢房门口。
她推门进去,见里头宽敞的房间就坐着慕箴一人。
桌面满满登登都是点心和茶水,悠闲地就像是来郊游,不像来参加义卖的各家富商,各个神色凝重,恨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见她来,慕箴朝她招了招手:“来。”
明熙在他对面落座,慕箴给她递了个玉牌,她拿在手里看,跟上次他送给自己来吃饭的那块很像。
“看中了什么就举牌。”慕箴说道,“下面的人会看见的。”
她明白这是待会用来喊价的物件:“这么放心我?若是我看中的东西很贵,给你叫破产呢?
慕箴知道她又在拿自己开涮,于是也跟着笑笑:“那你可得悠着点,若真是太贵,只能把你押在这我自个回去讨钱了。”
“切。”
明熙没再跟他多说,就算他让自己随便叫,她也不敢啊。
不考虑慕家财产的问题,总不能真给慕箴买了个官回去吧。
想到这,她紧张地挺直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动作。
义卖会刚开始的时候,她看到一件又一件的奇珍异宝被摆上台。
南海的珍珠玛瑙,北朔的虎皮大氅,还有几件见都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往往老板只是刚拿上来报了个名字,就听得身旁三四个小厮望着阁楼,嘴里不停地报价。
刚开始,大家还试探性地一百两一百两地喊,见拉不开差距,竟是不用牌子,直接喊出报价。
即便是寻常一些的东西,都能随意卖到上千两的高价。
明熙只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口干舌燥。
她灌了自己一整杯茶,才从震惊中缓了出来。
“渔阳的富庶,果然还是我无法想象的。”
慕箴始终都捧着杯茶端坐着,一会望望明熙,一会看着下面被叫卖的珍宝。
好似一点儿没被影响。
“咸宁回泉树林中的九丝白鹤草三根,底价七百两!”
明熙的动作一顿,她低头望去,果真见台上的锦盒中放着三根模样绮丽的草,根茎通直,花叶绽开,就像白鹤亮翅般散着九根丝穗。
九丝白鹤草,她只听晋修说起过,听闻入药调养身子有着奇佳的效果,但绝迹许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前世晋修说这味药治她身子最是好,找它找了许久也没有找见。
如今竟然被公然摆上台叫卖,还一卖就是三根!
明熙本不想多事,但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她看了这么久,知道加价都是一百两起步,她盘算了下自己的小金库,于是郑重地对慕箴道:“我先喊,回头我再把钱还你。”
慕箴只是笑着饮茶,并未言语。
她听竞争的声音已经没几个,可能大家都没听过这个草药,不以为然,价格最终喊到了二千三百两。
这价格对明熙来说负担有点重,但慕箴这样好的人,她分期分个几年凑凑也不是还不起。
于是明熙自信举牌,二千三百两,换三根世间难求的奇药,值得!
没曾想,楼下的小厮看见了她手中的玉牌,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而后声音嘹亮地叫喊:“北109厢房,五万两!”
全场一瞬寂静。
明熙一瞬间以为自己失聪了,或是失心疯了。
楼下的小厮刚刚喊得多少?
五万两?!
明熙错愕地惊在了原地,她这才看见楼下那些喊价的人,手中拿的都是木牌子。
只有自己手中的,是玉牌。
这才明白,木牌喊价是一百两,玉牌直接就是五万两。
明熙瞬间有点崩溃了,五万两!她分期两辈子都还不起!
慕箴见她这样,倒是轻快地笑出了声。
他对上明熙石化的脸,眼中笑意满溢:“慢慢还,我不着急。”
明熙:……安阳侯叶府,要一夜破产了。

义卖容不得她后悔。
五万两的高价买三根草, 众人都纷纷往他们的厢房看来,想看看是哪家的疯子。
不认识的草药拍到了天价,自然没有人跟着明熙一起疯, 没人再往上喊。
没过一会的功夫,底下的小厮便恭恭敬敬捧着锦盒上来,端正放在二人面前。
一句话都没说便走了。
明熙掏钱的动作顿住,她望着慕箴:“不收钱吗?”
慕箴此刻也好奇地捻起一根九丝白鹤草,正好奇地打量着:“等结束之后,账单会一起送到慕府。”
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账单的问题, 只问她:“这是什么药?”
明熙有些郁闷:“那五万两, 我慢慢还你好了, 我每月的月银只有二百两,每年大概能还你两千两。”
她掰着手指头算, 如果自己足够节衣缩食最快多久能还清这笔钱, 她很快就算明白, 眼睛里突然又有了光:“25年!”
明熙高兴道:“我还以为这辈子还不清呢!25年就能还完啦!”
慕箴始终安静, 带着温柔笑意地望着她:“所以,明熙还会跟我在一起25年。”
他点点头:“听上去挺不错的。”
明熙有点不乐意, 她这边紧张兮兮地分析,好像都能看见自己过得紧巴巴的小日子了, 怎么这人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什么嘛, ”她撅起嘴, “就算不欠你钱, 我们以后各自娶妻嫁人,也不至于不联系吧?说得我活像个负心汉, 把钱还清之后就与你断交了一样……”
明熙越说越小声,因为她想起自己上辈子, 别说嫁人,只认识了季飞绍之后就确实把慕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后知后觉有些心虚。
而慕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意也淡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调整好心情,重新问她:“这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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