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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眉(一寸舟)


小影攥着被子摇摇头,“没有,我自己要来的。”
“胡说。”唐纳言忍不住笑了一下,“没人安排你进都进不来。”
小影还是不敢讲,嗫喏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唐纳言抬手说:“好了,既然你喜欢这里,今晚就在这儿住。”
他拿上手机,检查了一遍没有落下任何东西后,快步出了房间。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指责谩骂她一句。
就连那声胡说,语速匀缓口吻轻柔,也像情人间的呢喃。
轻而易举就让女人生出不该有的痴心妄想。
在这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交集了,直到魏家倒台,她也没再见过唐纳言。
今晚碰到他很意外。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背着个小姑娘在胡同里走,实在难以想象,他看起来那么沉默刻板的一个人,也会做这样浪漫的事。
他背上那个女孩子,脸上的神情天真又纯净,半分都没被世俗浸染过,一双眼睛像洁白的月色,看人的时候很温柔。
小影提着包走远了。
回家后,庄齐喝着唐纳言端来的温水,她问:“我们看电影好吗?”
唐纳言说好,他把客厅里的灯调暗,挑了一部悬疑片放。
他们原本各自占据沙发一端。
庄齐抱着薯片在吃,不时还要喝一口果汁,发出吱吱的声响。
唐纳言听得耳朵不舒服,他说:“这个晚上吃东西啊,尽量不要选热量这么高的,尤其这种膨化食品,少吃。”
“我吃饱了。”庄齐丢下包装袋,用湿巾擦干净手。
眼看就要坐到他身边,唐纳言手臂都张开来迎她了,但庄齐只是嗔了他一眼。
她又坐回了自己那一头,“哼,我才不和你抱抱。”
“为什么?”唐纳言失望地垂下了手,他问。
庄齐把脑袋一扭,“你刚才啰嗦我了,把我弄得心情不好。”
唐纳言笑,“现在说都说不得一句了?”
她强词夺理,“你说啊,你可以说我,但你说了我就不和你亲热,怎么样?”
“不怎么样,谁让我们嘴不好,得罪自个儿太太了,只能忍着呗。”唐纳言往后躺下去,枕着自己一只手。
剧情到了最紧张的部分,色调都暗了下来,主人公行走在地下室里,后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时,庄齐啊的尖叫了一声,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唐纳言身上。
唐纳言用毯子裹住了她,笑说:“那么怕?”
“那个是人是鬼?这男的怎么还活着?”庄齐在他怀里发抖。
唐纳言摸着她的头发,“这是悬疑片,不是恐怖片,没有牛鬼蛇神那一套。”
她就这么蜷在他身上看完了。
趴在唐纳言胸口,一颗小脑袋从毯子里探出来,看到吓人的地方又缩进去。毛茸茸的发尾堆在他颈窝里,弄得唐纳言痒死了。
他不时就要拨开她的头发,还得忍受她冷不丁退下去,蹭到他的那份勃动。
电影还没结束,唐纳言把她拉起了一点,克制不住地和她接吻。
他吻得好凶,像忍了很久,手指掰开她的唇,就把舌头喂进去,一点余地都不留地搅动她,清亮的口水涂满了他的脸。
庄齐只穿了一条吊带,很轻松地就被他扯了下去,她被唐纳言包在毯子里,像一条刚捞起来的红鲤鱼,身体滑溜溜的,在手里握都握不住。
她不停地蹭着他,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上瘾,唐纳言含着她的耳廓,呼吸又热又重,“你信不信,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你能就这样把我蹭到涉出来,涉满你的小P鼓。”
“你不可以什么都不做。”庄齐耳边拢着一层湿热,红着脸轻喘,“我好难受,你现在就禁来好不好?”
唐纳言揉捏着她的后颈,“不好,你自己来。”
她来得很慢,一下一下的,像坐手动的摇摇车,后背上的汗沿着脊柱滴下来,滴到唐纳言的身上,但只是这样,庄齐还要咬着他的唇说垨不了。他吻着她,牢牢地把她摁在怀里,就着这个方位,猛地一下子斜檫进去,不过十几秒钟,就听见了沙沙的小雨声。
电影早就放完了。
庄齐闭着眼,浑身无力地偎在他身边,“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
唐纳言回想了下,拍着她说:“你那老同学魏晋丰,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唐纳言说:“他家正风光的时候,他爸爸魏克绪在京里拉帮结派,当时的情势已经不容乐观了,每个人都很小心谨慎,不敢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老魏想把我拉拢过去,派了个这么女的来。”
庄齐听不大懂,“他想要你站队,那直接跟你说就好了呀,干嘛送个姑娘来?非逼着你犯错误就好?”
“对,就是要逼着你犯错误,而且是原则性的错误。一个太正派,浑身没有把柄的人,他们是不敢用的,用着也不放心。”
“那这姑娘是投名状了。”
“差不多吧。”
庄齐没作声了。
那两年的动荡她也听说了一些。
但她从来不担心唐纳言。
他为人内敛低调,唐家又有老爷子坐镇,唐伯平也是个精明角色,绝不会有什么风浪。
可没想到,事情也不是她预料得那么顺利。
庄齐把脸贴过去,亲了下他的唇,“那两年你过得不好?”
“不能这么说。”唐纳言纠正她,很严肃地说:“事实上,我没有一天过得好。”
这几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动了撂挑子的念头,懒得提着精神和这帮人来往周旋。
他次次都强迫自己忍下来,总是在黑暗的书房里抽着烟,望着袅袅升起的雾气想,风浪会平息的,小齐也会回来的,夜不会总是这么长,这么冷,他也不会总是一个人的。
庄齐吸了两下鼻子,“可怜。”
“怎么也不问我,最后有没有和这个姑娘发生什么,这么信得过我啊?”唐纳言揉了下她的头说。
她笑了下,“要真是有什么事,你早就被收拾了,还用问吗?”
唐纳言抱着她说:“脑瓜子转这么快。后天唐伯平要请你妈妈吃饭,你去坐坐吗?”
“嗯?”庄齐突然把脖子竖起来,“为什么呢?”
唐纳言说:“说咱们俩的事情。当然,你把老杨送去住院,这动静太出名了,不排除老头儿已经听到消息,也知道我们结了婚。”
庄齐没有意见,“早晚都要说的,去吧。”
“你呢,就只管把姿态放高一点,一副我求着你结婚的样子,以后他们也能收敛一点,知道了吗?”
“非这样不可吗?”
“对,非这样不可。”
“那行。”
周日中午,唐纳言开车到了万和,牵着庄齐进去。
双方家长早就到了,四个人谈得正高兴。
连夏治功都着意打扮了一番,头发是新染的,浅蓝衬衫配着西裤,胡须也剃过了,看着气势就快要压过唐伯平。
蒋洁把她拉过来坐,“来那么晚呢?”
庄齐喝了口水,压压惊,“路上有点堵,唐纳言不敢开太快。”
“这个时间点就这样。”夏治功接过话来说,“纳言啊,你还总是自己开车啊?”
唐纳言点头,“周日嘛,又不是工作时间,就不麻烦司机了。”
夏治功说:“你这也太仔细了一点,事必躬亲啊。”
唐伯平看了眼儿子,“他还年轻,凡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等到了我们这把年纪,他就是想做也做不动了,你说呢亲家?”
这句亲家喊到了夏治功的心坎上。
他连连点头,“我这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那体检报告上,去年的指标比今年好,前年的指标比去年好,只能多保养了。”
唐纳言笑了笑,凑过去问唐伯平说:“结婚的事你知道了?”
姜虞生听后,咬着牙说:“我们最后一个知道,你的嘴真是紧哪。”
他手里掐了支烟,靠在椅背上没说话,笑着看向对面的庄齐,她坐在妈妈身边很乖,母女俩低声说着什么,偶尔笑一下。
菜都上齐了,服务生关上房间门,唐伯平举了下杯,“齐齐,过去多有亏欠的地方,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望你多体谅。”
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庄齐有些吃惊,差点碰倒面前的杯子,她端起来说:“不会,伯伯都是为我们好,我明白。”
唐伯平说:“都结婚了还叫伯伯啊?”
“爸爸。”庄齐红着脸叫了一句。
唐伯平早有准备了,大声哎了句,从身后摸出个红包来,“拿着。”
姜虞生笑着说:“这回真是爸爸了,看来早晚是我们家的人,所以才那么有缘。”
庄齐接过红包,望了眼唐纳言,“是啊。”
他神色自若地坐着,唇角是笃定又散漫的笑容。
蒋洁问起婚礼,“你们打算在京里结婚,还是有更中意的地方?”
唐纳言说:“我无所谓,看小齐喜欢在哪里,挑个好日子就是了。”
庄齐说:“就在这里吧,朋友同事都在身边,去别处也不方便。”
说到结婚,姜虞生的干劲儿又来了,接下来有一阵子好忙的。她高兴地说:“那好,具体的细节我们再商量,先吃饭。”
唐伯平怪她自作主张,“总是这样武断,你也不问问孩子一会儿是不是有事,能不能和你回家?”
姜虞生拿眼神去试唐纳言。
唐纳言还是靠在那儿,摆了下手说:“你不要盯着我看,我在家里说不上话的,你问你儿媳妇。”
听得蒋洁忍不住要笑。
这种话在家哄哄人就好,怎么还拿到外面来说?
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了。
姜虞生瞪了他一眼,真的去问庄齐:“齐齐啊,等下回家里去坐坐,我们讨论一下婚礼,好吗?”
“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庄齐说。
刚说完,就看见唐纳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唐纳言在心里叹气,她还是乖顺惯了,特意教了都教不会,叫她把架子端起来,就是要跟着人家走。
从万和出去,回大院的路上庄齐说:“他们要我们住下来怎么办?”
唐纳言握着她的手说:“不可能,到了点我们就走,没那么多话好讲。”
“你现在都这么不讲情面了吗?”庄齐转头看着他,好奇地问。
他点头,“早就是这样了,从你走了以后。”
庄齐离开这个地方太久了。
偶然梦见,也只剩一个郁郁葱葱的轮廓。
但和印象里差别并不大,只不过这些年姜虞生有空闲,把这些花草打理得更鲜活了。
微风吹动着门前那两株金枝槐,浓密的绿叶涌动成壮阔的河流,成排地往一个方向去。
庄齐进了门,坐在客厅里讨论了一阵婚事。
请大师算日子,准备几套礼服,她单位要请多少人,摆多少桌酒,姜虞生都问了一遍。
唐纳言看庄齐都打哈欠了,及时制止说:“妈,她刚吃完饭,我带她去楼上休息一下,一会儿下来聊。”
“那好吧,你们先去睡会儿。”
庄齐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间,还是老样子没有动过,她的书都还有不少在这里。
她又去了唐纳言的卧室,这个她钻进来很多次的地方,也是一样没什么变化。
庄齐走过去,看见床头柜上摆了一本书,是她喜欢的那本《深歌集》。
她拿起来,打开书页翻了翻,那片写着少女心事的枫叶还在,大概被唐纳言用特殊方法处理过了,它已经被做成了一个精致的书签。
但上面的字迹仍清晰可见。
「不要哥哥怜悯我,要哥哥非常爱我。
最好,也不要他像爱妹妹一样地爱。」
「哥哥很爱你,不只像妹妹一样。
没能让你感觉到,是我的错。」
这是他们的最开始。
庄齐看着看着就笑起来。
她再翻了一面。
后头又多了一行小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心坚否?齐眉相守,愿得从今后。」
“来喝水。”唐纳言从门口进来,温柔地说:“说了那么久话,不渴吗?”
庄齐点头,把书签收进诗集里,“来了。”
(正文部分完)

周六早上起来,庄齐洗漱完化了个淡妆,独自吃完一份早餐。
阿姨问她说:“太太,午饭在家吃吗?”
“吃的,晚饭就不吃了。”庄齐说。
她去衣帽间,换了一件柔软透气的针织上衣,下面穿到膝盖的白色百褶裙。
今天静宜约了她打羽毛球。
如果说婚后有什么变化,除下唐纳言调离了原来的单位,就只有日渐上升的体重了。前天晚上她一上秤,发现自己比婚前胖了整整五斤,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球场外风很大,她到的时候都没开始,静宜和且惠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坐在太阳底下喝咖啡。很久没天晴过了,身体需要晒太阳,但脸不行。
庄齐一模一样的打扮,坐过去叫了一杯果汁,她问且惠:“读博的人今天也有空?”
且惠有气无力地说:“身体要紧,我现在免疫力越来越差,还是锻炼少了。”
“高院长很严格吧?”静宜搅着咖啡问,“还打算读博后吗?”
且惠坚定又痛苦地摆摆手,“不了,博后时间太短,必须尽快出成果,否则也留不下来。现在学校对博后也不是培养的逻辑,完全是把一群人放到笼子里去竞争,谁卷得过谁胜出。大家毫无尊严可言,好比待在学术缅北。”
庄齐听出来她在谦虚,“你还留不下来啊,你的导师可是业界大拿,不是马上去哈佛访问吗?”
“是啊。”且惠喝了一口美式,她叹气:“看命吧,实在不能留校就只好另谋出路了。”
静宜又问:“哎,你这周没去看你老公?还是纳言哥回来了?”
庄齐说:“他回来什么呀,今天去了下面走访,说白天都不在,我这么早跑去干嘛?”
且惠眨了下眼,“沈宗良在家里说,从小到大,没看老唐在别的事上争先恐后,结婚急成这样。说到底,还是你能牵动他的神经。”
提起来庄齐还是不高兴,“能牵动就好了,他也不会一结婚跑外地去。”
婚礼过后没多久,一个工作日的中午,庄齐在食堂吃饭,电视屏幕里放着换届的新闻,杨庆山坐过来就朝她道喜。
庄齐嚼着青菜问,“您老笑什么呀?”
“这一次洗牌洗得凶,你老公要调走了吧?”杨庆山问。
庄齐瞪大了眼睛,“没有啊,他说都没跟我说,要调去哪儿?”
杨庆山点头说:“不远,就燕城吧,开车回来一趟,也就三四个小时。”
“这还不远?!”庄齐气得饭也吃不下,用筷子戳了几下餐盘,又自言自语:“老东西肯定早就打算好了,难怪一直要结婚呢。”
杨庆山没听清,仍说着他的看法,“这你要支持他,别这么大情绪嘛。”
当着外人的面庄齐不好讲什么。
她点头,用力把口中的菜梗咽下去,“支持,我支持。“
等下班回去,庄齐还是一肚子的火气,换鞋的动静比平时大多了。
她洗完澡,系着真丝浴袍去翻冰箱。
庄齐拿了一瓶酸奶,一盒抹茶冰淇淋,架着脚坐在桌边吃。
唐纳言回来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仍笑着问她:“今天这么早回家了?”
庄齐没理,仍面无表情地用小勺挖着冰淇淋。
他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看了眼她说:“不是快来例假了吗?别吃这么多冰东西。”
“还晓得我快来例假了?”庄齐掀起眼皮,也目不转睛地看他。
唐纳言笑着坐过去,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你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庄齐重重地哼了下,“是啊,我的事每一件你都清楚。但唐主任的事情就是保密级别的,像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不配知道。”
说话这么冲。
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生气。
唐纳言低了低下巴,脸上仍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心里大概猜到了。他说:“今天刚公示,我正打算晚上回家告诉你,谁知道夫人消息那么灵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庄齐睁大了眼,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结婚前你就料到了!”
唐纳言握住她的左手,指腹在泛着金属光泽的对戒上摩挲两下,“我知道要调走,但不知道会调去哪里。这是惯例,老规矩了,谁都不能在京里待太久,燕城算近的,这还是我主动......”
庄齐撅着唇问:“你主动什么?”
“没什么。”唐纳言在她耳边轻声道歉,“总之是我的错,刚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太太,她都不嫌弃我年纪大,我还敢跑到外地去上班,真是该死。”
好像也罪不至此。
庄齐一下子被冰淇淋噎住了。
她收回视线,自己先结巴上了,“倒......倒也没那么严重。我只是生气你不告诉我,还要从老杨的嘴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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