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九潇虽然没过多关注十一和瞿蕤琛之间的事,可最近程家的选婿风波确实造势颇大,想不了解都难。
“爷爷不会做这些。你父亲心虚,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他眼神向下,面色平稳淡然,甚至没什么波动。仿佛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我也是这么跟父亲说的。他也是太害怕,才……”南平小心解释道,后面那句即便不说,对面的男人也能懂是什么意思,刻意没有底气的熄了声。
樊九潇这才瞥她一眼。
“你心虚什么?不是如你所愿么。”
他语气不温不冷,甚至不带情感。南平瞧不出他的意思,也不确定他这话有没有敲打她的成分。于是,斟酌了一下,才问:“我不懂九哥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在程家也没有完全拥有自主的权力……”
“十一,你不想跟瞿蕤琛订婚。”樊九潇打断了她的话,直接笃定道。
“不用试探我,我支持你。”他低头拂了一下杯盖,抿了一口茶,再放到一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明明是再普通随意不过的一个动作。南平的视线却被他修长的指节吸引了半瞬。
有些微的出神。
甚至难以置信他的态度竟如此直白,毫不拖泥带水,弯弯绕绕。
“可是爷爷那……”
“爷爷年纪大了,只喜欢看美满的东西。你是独立的个体,同样也是当事人,你若是不愿订婚,爷爷也不会强迫做这个媒。这个道理瞿蕤琛也是懂的。他这些天放任魏淮泽这些动作,可能是有自己的成算。你犹豫的时间不多了。靠一个魏淮泽,以为就能片叶不沾身?”
樊九潇唇角勾了一下,笑容很浅,却有几分人气。
南平望着他俊逸矜贵的轮廓,握着茶杯的手指不免紧了紧,佯装云淡风轻道,“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消他的念头才是最好的,商人不都是这样,试图把损伤降到最小。我也不可避免。”
“感情的事不能总用计谋。你只要态度坚决,瞿蕤琛自己就会乱。”
樊九潇提醒到这便起了身。他今天的话已经说到了点上。再多就不合适了。
“喝了茶就走吧。后面遇到了真正的麻烦再来找我。”
说完,樊九潇就把管家喊了进来,给南平安排了车辆送回程家。
直到回家,南平的脑袋里都还没捋顺。她以前虽隐隐觉得樊九潇不喜瞿蕤琛,可却也顾及老爷子的面子,对瞿蕤琛也有几分照顾。
可今天这番对话,怎么也不像是赞同她两订婚的态度。甚至有站在她那边的倾向。她自嘲一笑,摇摇头,停止了这个想法。
人还是不能自作多情。
这趟至少没白来,起码结果都是她想要的。
到家回复了程温韦后,南平便回了房间。程景明生意的事她关注不大,也不太想纠结是谁去搞得鬼,总之没把火引到她身上,就不算大事。
隔天一早,南平简单化了个妆就出了门。想了一晚她才转换了思路,觉得樊九潇说的没错,她不想订婚或许可以直说,就算会惹怒瞿蕤琛,可樊九潇不是也说了么,有麻烦就去找他,怎么样,她也是有退路的。
有了这个底气,加上心里有一定的成算。
她直接去了瞿蕤琛的公寓,准备跟他摊牌。去之前她发过消息,昨晚瞿蕤琛才回的江棱,眼下正是在公寓休息的时间。
“你是想跟我分手?”瞿蕤琛深邃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试图想探寻到一丝真意。
“是的。”南平回望住他,顺势点头。
“理由呢?因为你父亲?”瞿蕤琛蹙眉,觉得胸口呼吸有些不畅,克制地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南平摇头,停顿之后,才似下了决心,道,“是我不想跟你订婚。我不想这么早被婚姻束缚。”
“好。不订婚。但是,也不分手,行么?”瞿蕤琛低声道。
只要细看,就能发现他眉间的隐忍。
可惜南平垂下头,没有注意。她只在想如何说,才能尽量显得和平一些。
当不成恋人,至少也别当仇人不是?
见她低头沉默,瞿蕤琛神色一滞,手掌握紧一瞬,遂又松开。
“我知道了,你给我点时间,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好好谈谈?”他语气低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嗯。”
南平答应下来,就先这样吧,不能再说什么绝情的话激怒瞿蕤琛了,不然恐怕她都不好出这个公寓门。
她起身,在开门之际,手被身后人拉住。
“你——”只是话只出了一个头,便听他又说,“算了,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短信。”便松开了她的手。
等南平离开了公寓。
瞿蕤琛才摊坐在沙发上,他双眼紧闭,脸色如纸,嘴唇有些苍白。胸口似乎有一股气绷着抒发不出来,他握拳拍打了几下,强大的呕感猛然朝他袭来,像是灌入身体的煞气一般,他躬身弯下腰,干呕了几下。
眼眸瞬间通红,布满斑驳血丝。
与此同时,正在电梯下行的南平,愣神的注视着她被瞿蕤琛握住过手心处。
似乎还残留着热意,五指张开,血痕愈发清晰。
“叮——”
地一声,电梯开门,拉回了她的思绪。
踏出电梯,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轻轻擦拭起来,只身路过垃圾桶旁时,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
“抱歉, 等很久了吗?”
灰白色长版型轿车刚停稳在南平面前,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年轻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开车门询问道。看上去似乎刚刚办完手上的任务, 手腕上还带着彰显身份的奢侈品。
南平顺势坐进车里,依稀还能闻到淡淡的男香, 有些冰雪消融后的清冷味,倒是挺适合他的,只是这身行头与初见时他的少年模样相去甚远, 却不违和, 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 就能习得一身成功人士的气质,甚至装扮完美。
这就是天赋。
南平只简单扫了一眼, 便收回视线,轻柔浅笑道:“我也刚到,你成熟了不少。看样子接手天马庄后,你管理的不错。”
“我只是顺势而为, 要不是您提醒,我可能没这么快进入正轨。这多亏了小姐。”沈裕川恭敬道, 言语之间的诚服既诚恳又得体,姿态在南平面前总是放得很低,明明比她小可以叫她姐姐, 却硬把自己放在一个忠仆的位置上,不得不说, 很识趣。同样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自作主张。
“你也别谦虚了,我知道你的能力。交代给你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南平摆手, 似乎不想再费口舌。靠在车内的软垫上,问起了正事。
沈裕川怕她靠的不够舒服,又贴心的把自己的取下来给她增垫了一个。边给南平整理边回答:“已经把东西让人放进去了,那边有我的眼线。小姐不用操心。”
“嗯,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南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车里放了高级香薰,闻着很让人放松,最近烦心事太多,这会倒是有些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处,又开口提醒:“邢少霖一直被瞿蕤琛管控着出不来,这会时机再好不过,你得抓住了,把位置坐稳,你也不想一直只当个二把手吧?”
见她有些疲累之态,沈裕川便给了司机一个眼神,给他开车的司机是他的心腹之一,自然默契不一般。遂点点有眼色的悄声退了下去。
“小姐的提醒我记住了,我会坐稳的。我看您好像很累,车上空间很大也隐蔽,不如我帮您放松一下?”沈裕川轻声道,清隽的眉眼间隐忍地带着心疼。只是南平双眸闭着,并未察觉不妥。
他一向体贴入微,会讨她欢心。
这是南平对他的认知。
她缓缓睁开眼微眯着,没有应声。双腿却枕在了他的身上,一身天青色的旗袍开叉顺着动作的浮动,向下垂了半尺。抬手取下发簪,如瀑的墨发自然的落在了软垫上,微微仰着脖颈,雪白的肌肤被晕晃的灯光照得发亮灼人,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沈裕川心领神会,轻盈修长的指节抚上了她的双腿,骨节曲张开,松弛有度地按揉着。这门手艺还是特意找的老师傅学的,有一套专门的手法。眼下派上用场,他很开心。
感觉到沈裕川的用心,南平便让他靠近了一些。有个人专门伺候就是不一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封建的旧社会,有这么个贴身奴仆。样貌好,手艺佳,还会给她办事。这种贵族上位者才能体会到的糜烂奢华滋味,确实很不错。
她似乎有些理解到了陆高鹤当时对她的那种心态。养狗嘛,开心了就给他点吃的,不开心就丢到一边。只可惜,她不是条好狗,会反扑咬人。但眼前的这位,却有当好狗的潜质。
“你---”按到一个地方,南平微愣,停顿了一下。
后愉悦道:“很不错。”
沈裕川对上她颇具欣赏的眼神,心跳如擂鼓,却强行隐忍住。只低头微垂,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南平满意的闭上眼睛,随即也不再言语。
车外不远处的司机抽到第十根烟的时候,余光瞥见南平小姐下车,立即丢掉了手里还未抽完的烟,恭敬的躬着身躯,眼神并不敢多看,怕自己的上司会宰了他。
待到那抹倩影消失不见,他这才直起身,快速走到车前,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规矩地坐着,等着上司吩咐。
“把贮备屉里的纯净水给我。”
身后一声清薄的声音响起,透着凉意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
“给您。”司机下属快速地拿出一瓶备用纯净水,转头恭敬的递给了后座的沈裕川。视线只刚停留了一瞬,便胆颤心惊的低垂眼眸,转回了身。
沈裕川拧开了瓶盖,瓶口埋入口中。舌.尖转动,清洗着口腔。半晌才吐到了备用纸带里,一并扔进了trash can。
不紧不慢地把衬衫扣子解掉的两颗重新扣好,伸手抚平了褶皱处,随后利落的穿上了休闲外套。又恢复成刚来时的不苟模样。他低头整理的时候,顺手解开了袖口的外扣,轻轻揉捏着手腕处,放松着肌肉。待感觉到血液不再翻涌时,才开始带上了手表。
“去京华。”他交代道,微凉的手指拂上一旁已经整理过的软垫处,还藏着些不可言说的燥意。
下属把车低调的开进了京华大学,停在了上司指定的男生宿舍不远处的树林下。他先行一步下了车,这是规定,只要上司跟他人有保密性质的交谈,他都会先在外守着。
到了时间。很快,沈裕川等的人,就出现在宿舍楼下,只见那少年探寻到下属的黑色身影,对视了一瞬,才匆忙上了车。
“怎么,考虑了这么多天终于想好了?”沈裕川松松垮垮的靠着椅背,修长的指尖落在一旁的软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也不看来人一眼。气势天成。
“想好了。我做。但是你得保证这能快速地让我获取金钱和地位。我的时间并不多。”林也盯着眼前这个年轻过分俊美的男人,看模样并不比他大多少,却权势不小。掩下探究的神情,低声允诺道。
“行,我们天马庄最讲究信义,你只要发挥出你的价值,我会给你同等的报酬。只不过,这次行动不太安全,你可能要训练一下。”沈裕川比了个手势,神色波澜不惊,眸间有着超出年纪的沉稳感,只是面色太冷,看上去疏离又客套。
“嗯,知道了。”林也点头应下。在沈裕川沉默着未开口的时间里,显得有些局促。仿佛与车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不自觉收紧了手掌,握着以后,才感觉到安心。同时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没什么,凭自己本事爬到他想要的位置,能光明正大的站到南平身边,他不觉得丢人。就像段暄铭不理睬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一样,同样不觉得屈辱。
他自始至终都把南平当成信仰。
沈裕川把林也的神态都一并纳入了眼底,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不配。从上一辈子他帮着南平的对手做事的那一刻,他就不配再接近南平了。不管最终是什么目的,即便像他所说那般一切都是为了南平,他也仍旧觉得这人就是个垃圾。
“下去吧。”他仰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再看一只会吸血的蝗虫,不加掩饰的厌恶。
林也触及到,立马低下头。也未多想,利索地下了车。
他知道这些上层人士的毛病,傲慢,冷血,还神经质,瞧不起他们这种底层出来的蝼蚁。
林也走后,沈裕川让下属开车回了天马庄在江棱的总基地。进入别庄后,他把软垫很爱惜的取下,抱在怀中。随后吩咐:“去把车内重新清洗一遍。香薰让佣人放到我卧室里。”车上林也的臭味太重,他一点都不喜欢。
“是。”下属连忙应下。
沈裕川踏入大厅,就有佣人上来迎接。管家在一旁躬身交代着今天庄子里的访客记录,“都按您说的,这些人都乐意合作。只是北野堂那边,还在犹豫。似乎觉得您给的条件还没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不急。”沈裕川换好鞋,放下软垫,先把外套脱了下来,佣人顺势接走准备拿去清洗,待还要去拿软垫,沈裕川伸手挡了一下,佣人便会意,只拿着外套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片刻,“再等一周,他们就会主动合作了。北野堂想洗白很久了,却苦于没有集团抛出来的橄榄枝,想做出成绩,必须要大集团的支持才行。他们不懂生意上的事。”
沈裕川再次出声,边走边上楼,管家也跟在一旁随他进入了二楼的书房。
到了书房内,待沈裕川入座,管家才开口回应道,“您说的是,那明天就照您的吩咐,开始避客不见么?”
沈裕川摇头,“再晚一天吧,总要装装样子。”
“是。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明天会有个大学生过来基地,你让人带他去练练手。靶子放远点,磨上几个小时再挪。”沈裕川斜眼上扬,面色冷淡地敲打着办公桌面,“另外,邢少霖不是还有几个心腹大将么,让他们去陪练。”
随后停顿一下,似乎觉得还不够
“下半场当人靶陪练吧。”
第197章 Chapter 197 合作
“父亲最近看上一块地, 打算让你来接手试试,毕竟生意上的事,家里恐怕只有你能胜任。我们找了一个合作方, 出手的条件还不错,只是目前还想再晾晾, 争取点更高的利益。你如今也快毕业,也该出来实习了。”肖仲辛望着面前还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弟弟,下达了父亲的命令。
段暄铭眉峰高扬, 眉眼间烦躁上涌, 不加掩饰, “让他聘一个人来做不就好了。怎么就非得我?”
他这态度, 身为哥哥的肖仲辛自然预料得到,也没有生气, 反倒心平气和地劝道,“这要真这么简单,我就不会特意喊你回来,何况父亲即便真这么做了, 我反而不会同意。洗白这事是父亲的夙愿,也是我想看到的, 我知道你心底虽然抗拒,但也是支持的,只是你不愿意被家里束缚, 你是我弟弟我了解,可你别忘了, 不是自家带出来的人,我们是不敢用的,这是道.上的规矩。如今, 这笔生意的重要性你不会不知道,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段暄铭沉默不语,显然也同意这番言论。他哥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支持洗白的,这样手上沾的事,至少干净很多,没有那么深的罪恶感。
见他垂眸沉思,肖仲辛便知道这是同意了,遂起身向办公桌走去,拿起桌上的文件,丢给了不远处的弟弟。
“你看看吧,了解好了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段暄铭抬手过肩,稳稳接住了文件,慢悠悠地翻看起来。瞧着有几分随意,可实际却看的很仔细。毕竟也算是他第一次实操,其郑重性不可言喻。
“你们这合作方靠谱吗?”他询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也是道.上的人,跟我们一样,准备洗白,等于就是自家的事,要知道自己的事肯定是十万分妥贴对待的。”肖仲辛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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