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默默点了点头。
她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耳闻目睹了许多,也觉得袁子虚属实是个奇才,不仅善谋善战,他拿出的那些东西更是神奇。
北凉自从南下,鲜少有败绩。却在晋州一再受挫,不仅没能拿下晋州,反而丢了郴州。如今更是连续吃败,近万精锐全部丧命。
哪怕号称十万铁骑,北凉这一次也得狠狠疼一回了,对晋州和郴州得掂量着来了。
想必北凉的那位南贤王这次一定记住了袁博文这个名字。
谢云溪推了他一把:“吃过了吗?快去洗手!”
袁博文洗漱一番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还是家里好啊!”
谢云溪笑着说:“你现在在郴州可是如日中天,要叫城里的人知道他们的袁大人私底下是这个样子,一定会惊掉下巴!”
袁博文也笑了笑。
他也没想到在晋州被围观了一次,回到郴州又被热烈欢迎了一次。
“你这次回晋州,见过庄静了吗?”
袁博文点头:“庄老夫人前几天病了一次,不过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大好了。”
“什么病?不要紧吧?”谢云溪连忙问。
“我觉得像是感冒,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人,一次感冒发烧,就躺了好几天。”
谢云溪对庄老夫人的印象很好:“不一定是感冒吧?庄老夫人的年纪也没多大。”
袁博文想了想,点头。
庄老夫人的年纪在这里的人看来是不年轻了,但在现代也就刚刚退休而已,比他们夫妇的实际年纪大不了几岁。
“这次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袁博文脸上的笑不见了,这次连续在郴州和晋州各打了一场,虽然在他的计划之中,但是也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
阵亡士兵的名单统计出来后,他已经让张时文和庄炜去了解这些人的家庭情况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信息就会出来。
“等这些人的信息统计出来后,他们当中如果有家庭困难的,我想给他们安排些事做。”
阵亡士兵的抚恤一直都有,但袁博文觉得太低,不过这事以前轮不到他说话,他便没管,只是轮到自己手下的兵时,他格外照顾了些,不好在物资上特殊,便对他们的家里给予一定的帮衬。
这些兵大多正值壮年,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人没了,他们当中有些家庭就会陷入困境。如果这些家庭的其他成员有了一份收入,情况就会好很多。
现在谢记的几个铺子里就有不少伙计是大刀营和新兵营的家属。
“好!”谢云溪点头,“我正想在郴州这边也开粮行和当铺呢。这里的市场比晋州大多了。军需粮食的售卖不能一直下去,现在应该可以停了。梧桐巷那边的几间铺子刚好能够用上。”
袁博文想了想:“还有何家矿山那边!以前的工人不知道何家从哪儿招的。如果咱们要跟上面合作,这些人就不能用了。”
不知根底的人,他不敢用。
不管是否跟上面合作,他都打算把现代的那些采矿机械弄过来,快点挖了快点了,早早把金子弄到手了,免得将来后悔。
现代化机械,那就更不能让不知根底的人接触了。晋州的人就不一样,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更相信他们。如果将来形势不好,这些人愿意继续跟着他,他就把人带走。不愿意的,他就多给点钱财。
谢云溪也觉得可行:“如果真招他们来做事,你想过怎么安置吗?郴州跟晋州可离得有点远,他们愿不愿意过来?”
袁博文想了想:“有地方安置!我前段时间让江虎把郴州城里的空宅和无故被霸占的房宅统计了出来,原本想着把这些房子推向市场,现在刚好可以挑几个地方出来做员工宿舍!”
谢云溪笑了。
员工宿舍?用在这里,也算应景。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在郴州和晋州之间开通一趟班车,方便两个城市的民众来往。”
袁博文愣住了:“班车?”
谢云溪点头。
袁博文眼睛亮了:“好!这个主意好!一时半会北凉人应该不会来了,军中的车闲着也是闲着,开通一趟班车后,就能连通晋州和郴州了。晋州的物资匮乏,但一些基本生活物资不缺,价格也不贵。”
“郴州是北地第一重城,虽然被北凉人占了几个月,但是一应商品俱全,唯独价格奇高,尤其基本生活物资,价高的离谱。两边要是连通起来,刚好可以互补!”
“以前没有车,晋州到郴州至少三四天,现在有了车,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来回一趟,……五六个小时!班车完全可以一天一趟!”
谢云溪也眼睛发亮:“前些时候晋州民众种了蔬菜,有的吃不完,刚好能拿到郴州来卖!你不知道,现在郴州的蔬菜有多贵!”
“咱们不是要郴州开粮行吗?也可以像在晋州那边一样,也在粮行里面售卖蔬菜水果!郴州的有钱人可比晋州多多了!”
袁博文点头。两人越说越高兴。
“我明天就跟张时文说这件事情!”
“对了,车票怎么定价?”袁博文又问。
谢云溪笑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张时文!他对民生比你我都清楚。”
“嗯!”袁博文赞同。
张时文确实是搞管理的一把好手。认真负责,心细谨慎。
“开通班车之后,不仅能连通晋州和郴州,也能给军中挣点福利。赚到的钱,还能填补军需物资缺口。”
谢云溪笑着。现在晋州和郴州在他们手上,需要操心的何止是军需缺口?不过,到底有哪些地方要钱?以及要多少钱?只能是到那一步了才知道。
“何家矿山那边,你回来后,去看过了吗?”
袁博文摇头。战虽然暂时打完了,但他的事情还是有一堆,不仅何家矿山那边,停靠在海边的游轮,他也没去看过。说好了,要学习开船的,现在相关资料他都没有开始看。
“游轮的事情不急,我前几天经常在那边,虽然没怎么动手,但是也有些感觉了。反正现在北凉人一时半会来不了,咱们慢慢摸索,这个有时间。”
“你们放在后院的东西什么时候处理?咱们不能一直住在府衙吧?”
袁博文想了想,府衙这里自然是不能继续住下去。如今,他把府衙事务全教给张时文在管。以前是图方便和安全,现在得把地方还给张时文了,后院的那些东西就不能一直放那儿了。
“要不,都给淼淼吧?”
谢云溪吓了一跳:“都给了淼淼?行吗?江虎那边不会有想法吧?张时文知道这件事情吗?”
袁博文笑了:“你放心!江虎他不敢有想法!那些东西,他抬过来,就是给我的。”
“至于张时文,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谢云溪还是有顾虑:“这么做,行不行?”
“怎么不行了?收缴的这些东西,原本知道的人就不多,怎么处理我说算!当初关正也是这么干的!我比他好多了!我收缴的这些都是北凉人的!”
谢云溪想到了他们现在在晋州的府邸,是关正收缴的原晋州连大人的宅子,后来把这栋宅院给了他们。
两下对比,袁博文的做法确实显得比关正要好。
一个是自己这一方的官,临阵脱逃被没收了宅院。另一个敌方的将,他们积累的财富的来自各种搜刮!
这两方辛苦积累了这么多财富,一句话就被关正和袁博文给收缴了。
在乱世里,手上有兵的人确实够横。
“你别担心了!都给淼淼!谁知道咱们还能在这里呆多久?淼淼这段时间,又是买船,又是买医药军械,这些难道不要钱吗?到时候,有人问起,我就说这批东西都用在了军需粮草上面!”
袁博文这么一说,谢云溪也觉得女儿袁淼这段时间付出的太多了,必须要弥补。
“吴锦丰和吴万乾那边,会听你的吗?”
“你说他们父子?放心!吴锦丰那老姜早就知道我有古怪了,他不仅一直没说,还多次帮我掩护。这次我把吴万乾带过来,他应该跟吴万乾透露过,对咱们拿出来的东西,吴万乾从始至终一句疑问都没有。”
谢云溪看着袁博文:“你把吴万乾带在身边,就为了让吴锦丰……闭嘴?”
袁博文笑了。他刚开始是有这个想法,后来试探几次,吴锦丰和吴万乾根本就没有想要要挟他的想法,只是一心做事,还多次主动帮他掩护和暗中提醒,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对父子管钱管物是一把好手,他已经决定,如果以后要走,就把他们以及吴家的人一并全部都带走。
谢云溪:“你要真这么决定了,那我明天就跟淼淼说了啊!”
袁博文点头。
谢云溪的心情一下子大好了。
“要不,你明天早点回来,我们一起跟淼淼说?她一直在担心你。”
“明天……不行啊,我已经答应了张时文,郴州商会准备明天宴请军中大小将领,我得去!”
“这次为了犒劳我们,郴州商会拿出了白银两万两,军需物资等共计约三万多两……”
谢云溪愣住:“郴州商会……这么有钱吗?”
她还是第一听说郴州商会。在晋州可没有听说有这个组织,当然,也有可能是刚打起来的时候晋州商会就散了。
袁博文点头。他听到消息的时候,跟谢云溪的反应一样,没想到北地都打成这样了,郴州都换了主,郴州商会居然还没有散。
不愧是北地第一重城。
“那你是得去。咱们在郴州还不知道要呆多久,这些人还是要认识认识。”
关键是,她马上要准备在郴州开粮行和当铺了,商会这样的组织,免不了要打交道。
袁博文摇头,笑着说:“这些吃吃喝喝的事情,我最烦参加了。”
谢云溪笑着说:“不喜欢,也要去。自打北凉人南下,军中的将士有多久没有放松了?你不喜欢这样的活动,他们未必。你要是不去,估计他们也去不了。”
“你忘记了吗?你以前当老师的时候,每逢毕业季,那些参加毕业活动的学生有多高兴!他们跟这些将士有区别吗?”
袁博文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答应的。
晋州被围了几个月,虽然不缺吃不缺喝,但是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后来虽然他带着军中的人离开晋州,但是一直在打,没有人敢放松。现在总算是告了一段落,确实该让军中的人放松放松了。
第二天,谢云溪就把后院收缴的东西清理了一番。她大着肚子,不敢大搬大挪,就把边上的几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分了一下类。
晚上的时候,谢云溪告诉袁淼,他们准备把后院的东西全部传给她。
袁淼愣了一下,连忙说:“不用了!我现在不缺钱!地下室也没有地方放!”
这些天她是用了不少钱,但是在此之前,她光卖黄金和白银就进账了十几亿。买船是最大的一笔开销了,但也只用三亿多。
地下室里面除了先前抬进去的几个箱子,后来又陆续接收不少当铺收到货,里面的空间已经显得逼仄了。
而府衙那边后院里的东西有三四十箱,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了。
“你不是新买了一栋别墅吗?那边地方大,就放到那边去!”
袁淼笑着说:“妈,我的人都没有过去住,就把东西搬过去,你觉得行吗?”
谢云溪噎了一下。
后院里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确实不能随便放。
袁淼的新楼虽然买了,但是刚装修好,目前正在散味中,至少得一两个月后,才能入住。
“要不,先给你传一部分吧?我们现在住的府衙得让出来了,那些东西不能放到后院了。”
袁淼也知道晋州军连续大胜的事情,听谢云溪分析,一时半会北凉人不会再来,他们继续住在府衙确实不太合适了。
她想了想:“等我明天把地下室收拾收拾后再说。”
“好!你挪点位置出来,先给你传一部分。剩下的等你搬到新房子后,我再给你!”
“你们把东西给我,真的合适吗?”袁淼又问。
她可没有忘记,父母后院的那些东西都是收缴的,金银已经大半都给了她。
“放心吧!”谢云溪回答的斩钉截铁。
袁淼将信将疑:“爸爸呢?”
她想听一听袁博文的意见。
“你爸今天晚上去参加宴席了。”
谢云溪把郴州商会宴请军中大小将领的事情告诉了袁淼。
袁淼点了点头。
人情世故处处都有。
谢云溪又拿过来一个匣子:“这里面都是珍珠,是我今天在后院的那些箱子里清理出来的,有一百多颗。你让珠宝店的师傅看看,是串成项链,还是做成其他。”
袁淼还在迟疑,匣子就已经传了过来。
她打开一看,愣住了。里面的珍珠洁白莹润,比一般珍珠大多了,光鸽蛋大小的都有不少。
这样的珍珠,一颗都极其少见,价值至少上十万,而匣子里面竟然有一百多颗!
“是不是很漂亮?里面还有两串项链,也在匣子里面,上面的珍珠大小几乎一样!你找一找。”
袁淼扒了扒匣子里面的珍珠,果然发现了两串项链,上面的珍珠饱满莹润,细腻如奶油,几乎一样大小。
“这串项链至少价值上百万!”袁淼看着手中的项链,凭借经验估价。
谢云溪笑了:“那你就放到博云珠宝去售卖!后院的那些箱子里应该还有。”
就在谢云溪和袁淼谈论珠宝的时候,袁博文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了宴席,被引到最上面的主位上坐下。
各营主将则被安排在下方的一边落座,另一边则是张时文和郴州商会的人以及城内几家声望颇高的家主们。
这些人袁博文大多数都不认识,但他见张时文与他们相谈甚欢,便也笑着脸应对。
所有的人都落座后,坐在张时文下手的郴州商会会长拍了拍手,两列女子端着佳肴款款上来了。
袁博文第一次参加这样活动,见下方的人一副自在随意的样子,料到他们应该见惯了,他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几旬酒后,乐曲响起了,宴席中间来了一群妙龄女子,翩翩舞蹈起来。
袁博文对这些不感兴趣,自顾喝酒吃东西,察觉有人看过来,他抬起眼,对上后,微微笑了笑。
那人连忙举起了酒盏。
袁博文与他隔空喝了一盏后,低声问身后的谷雨:“右手第四位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谷雨看了一眼:“老爷,他就是何记粮行的东家何有为!”
袁博文顿了顿。
何有为!真是久闻大名!
他轻轻笑了笑。
前些时候,原本他打算让何记粮行关门,结果忙起来,就忘记了这茬事。
看样子,何有为在郴州商会的地位不低。都坐在第四的位置上了。
一曲舞跳完,舞池中的少女们低着头站在了两边。郴州商会的会长抬了抬下巴,少女们便来到各营主将们的身边。
袁博文旁边也来了两个。他皱了皱眉,不过,看到左手边各营主将们兴致正好,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后,又咽了下去。
不过是多了两个倒酒的人而已,这样的场合,还是别少了大家的兴。
又几番推杯换盏后,袁博文有些上头了,忍了一会儿,瞧着约莫差不多了,他起了身。
回到营帐里后,袁博文闻了闻身上的酒气。
“谷雨!”
唤了几声,也没人应。想着谢云溪不喜欢闻酒味,袁博文又挣扎着起来,来到里间更换衣裳。
正迷迷糊糊解着衣裳,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幽香,下一刻手就摸到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袁博文心里一惊,醉意瞬间没了,一把紧抓了那只小手,一个肩摔,将人啪一声摔到了地上。
那人痛呼一声,还没起身,就被袁博文按住了。
他已经拔出身上的枪,抵上了来人的额头,眯着眼睛冷森问道:“你是谁?”
那是个年轻女子,不知道是摔痛了,还是害怕。细细颤抖着,竟然嘤嘤哭了起来:“大人饶命!奴家是连连!”
奴家?连连?
袁博文皱了皱眉。
他没听说过连连这个名字。
“你来这里干什么?若有一句不实……”
袁博文动了动扳机,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不料那女子竟然一把抱住袁博文的手,怯生生说:“大人!求您怜惜!连连只是想伺候大人!”
感觉到覆盖在手背上的柔滑,以及若有似无的磨蹭,袁博文一下子明白了,他立刻起身,放弃了压制,但手中的枪依旧指着女子。
“谁让你进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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