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国公府的人品出味儿来了,他们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大概是皇帝对陆清悦,貌似过于熟稔了。
老国公眼色满分,打圆场道:“悦丫头,你坐着吧。”
陆清悦:“是。”
她坐到了姜溪的身边,姜溪暗戳戳欣喜万分。
朝务繁重,燕聿不能在宫外久留,小坐了一会儿,便要回宫了。
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只可惜不能碰碰她。
众人来到府门口恭送皇帝,燕聿隔着人群望了陆清悦一眼。
“悦丫头,你与陛下…”叶氏一时想不出拿什么词来形容好。
陆清悦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我曾经与陛下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两日。”
姜溪知道她和陛下的关系,她如今扯谎骗大家,她心虚地不敢看姜溪。
姜溪其实不太在意,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受命于皇帝,也时常有事情瞒着大家。
叶氏:“怪不得陛下看起来对你很熟稔的样子。”
第二日,郡王妃收到了来自怀国公府的帖子,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大发雷霆。
“来人,去把孟素轻和段嫆给我拿了来。”
不多时,孟素轻和段嫆战战兢兢跪在郡王妃面前。
“你们两个蠢货,开罪人,竟敢开罪到怀国公府的头上。”
“你们这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我们郡王府坐得太高了,想把我们拉下来!”
京城里腌臜事儿多了去了,要是陆清悦没有靠山,这些事儿不被查出来,郡王妃也不会管。
但怀国公府都已经来帖子问罪了,她岂能坐视不理。
孟素轻求饶:“母亲息怒,我们是一时糊涂了。”
郡王妃指责道:“素轻,我向来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曾想你也与她混作一块。”
段嫆气急:“什么叫与我混作一块,此事还是她出的主意呢,与我关系可不大。”
她才不想替孟素轻背锅呢。
“你说什么?!”郡王妃瞪着眼,指着孟素轻,“你!你们一个两个真是气死我了!”
孟素轻恼怒地看向段嫆,听到郡王妃的话,急忙认错。
“母亲,我知错了,母亲怎么罚我都行,我日后指定不会再犯了。”
孟素轻是个识时务的,郡王府稍稍气消了一些。
“往轻了罚,我不好跟怀国公府交代,你们两个去跪祠堂,跪满一个月。”
孟素轻:“是。”
段嫆却是不愿:“母亲,我还怀着夫君的孩子呢。”
郡王妃厉声:“闭嘴,你以为你肚子里的是金疙瘩?还跪不得了?再多嘴,就跪满两个月。”
孟素轻给了段嫆一个眼色,让她见好就收,区区跪一个月的祠堂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
段嫆不情不愿:“是。”
“还有,我不管你们从前与陆清悦有什么怨,从今以后,都不许再去招惹她。”
“否则,怀国公府怪罪下来,我们郡王府也保不住你们。”
怀国公府历代忠君爱国,劳苦功高,现又各个身居要职,很得皇帝信任。
再者,昨儿个皇帝才亲临了怀国公府,看望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
试问京城里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殊荣,足以证明怀国公府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孟素轻和段嫆:“是。”
两人也不是傻子,陆清悦如今背靠怀国公府,她们也不敢再贸然得罪了。
陆清悦和陆回在怀国公府住了好多天了,两人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老国公等人依依不舍,叶氏拉着陆清悦的手。
“好孩子,我们年纪大了,就盼着府里能热闹些,你得闲了,多来我们这边走动走动。”
几人絮絮叨叨嘱咐了她好多话,尤其是叮嘱她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告诉他们,他们替她撑腰。
陆清悦一一应下:“哎。”
自从陆清悦的身份揭开之后,姜立和姜溪逢人就是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有了个妹妹。”
小时候看到别人都有软软糯糯,还会甜甜地追着喊哥哥的妹妹,他们羡慕极了。
现在他们也有漂亮的妹妹了,不用羡慕别人了。
但由于姜溪的官职在暗处,比较特殊,他没法与太多人炫耀自己的妹妹,快要把他憋死了。
姜立就不一样了,与他待得最多的赵砚受不了了。
“子初,你够了,你今日已经与我提了上百遍你妹妹了。”
姜立扬起高傲的脖子:“你这种没有妹妹的人是不懂的。”
赵砚:…
他不信邪:“她真有那般好?值得你夸那么久。”
姜立骄傲不已:“我妹妹才貌双绝,自然是极好的,你别忘了,你还拜读过她的诗。”
赵砚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但他知道怎么戳人肺管子。
“只可惜她所遇非良人,平白无故糟蹋了几年,若是她早几年与你们相认,想必能寻到更好的夫家。”
姜立一听,俊脸果真沉了下来。
是啊,如果早几年相认,妹妹她也不至于跳入段家这个火坑。
他是知道小姑姑的事情的,也知道陆清悦的身份。
只是祖父他们一直怨恨陆回,陆清悦无辜受了牵连,一直没能与他们相认。
后来,陆清悦传出了各种不好的传闻,他们以为陆清悦被陆回养歪了,更加不愿意承认她是小姑姑的女儿了。
直到他在千佛寺第一次见到陆清悦后,他直觉陆清悦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入流。
他开始忍不住关注她,发现她与传闻中确实不同。
再之后,少将军府出了各种事情,段衡还要娶平妻,可那时的她仅仅是一个商户女,孤立无援的她只能在宴上借酒消愁。
陆清悦一个姑娘,在这样的世道本就难安身。
偏偏她还是个商户女,高嫁进了少将军府,想来是受了不少委屈。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陆清悦救了姜溪,他们得以放下偏见,有机会与她相见。
他也查清了关于陆清悦所有的事情,才知道他们是被蒙骗了。
段家人既吸她的血,又在外抹黑她,令她遭受了那么多不明不白的白眼和攻击。
至于他们迟迟不认她,最主要的是祖父祖母他们还无法放下对陆回的怨恨。
他们原本只想在背后默默给她一些助力,但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她自己就足够强大了。
不仅挣了个诰命,还拿到了和离的旨意,逃离了段家。
再后来,她的诗和字触动了祖父祖母他们,再有谣言的事儿做契机,他便立马提出了相认的意思。
因为现在的陆清悦足够好了,她当得起小姑姑的女儿。
她对于怀国公府所有人来说,还是一味慰藉的良药。
而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越发庆幸他们与她相认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也亏欠了她很多。
白白看着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跟着旁人一起厌恶她。
他不敢想,要是他那天没有在千佛寺遇到她,要是她没有救到姜溪,那他们岂不是要误会她一辈子。
姜立沉默了很久,赵砚暗骂自己何苦多那一句嘴。
“不过,所幸陆夫人年纪还小,还能再重新寻一门亲,这回有你们把关,想必不成问题。”
姜立兴致不高:“嗯,但是主要还是要看妹妹的想法。”
陆回和陆清悦回到了陆府,两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老管家出门迎道:“老爷,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两天多少人挤破头想来咱们府里拜访。”
胡承接话道:“就如过江之鲫一般。”
陆回呵呵大笑:“如此说来,你们守家辛苦了,稍晚些,都来我这儿领赏银。”
下人们顿时齐声道:“多谢老爷,小姐赏赐。”
陆清悦无奈一笑,爹爹一高兴就爱散些财,让大家同乐同乐。
这些天在怀国公府不好发作,回到了自家府里,就迫不及待发作了。
陆清悦看出了红棉有事要跟她说,便与爹爹道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红棉:“夫人,少将军来找过你好多回。”
绿玉提了箱子进来,呸了一声。
“定是看到夫人成了怀国公府的外孙女,巴巴地想要吃回头草。”
陆清悦坐了下来:“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红棉替她斟了一杯茶:“王老夫人和温夫人也来过几次。”
“温知意?”
“是。”
陆清悦浅浅吟了一口茶:“她来找我做什么?”
红棉微微摇头:“见你不在,她就走了,几回都是这样。”
陆清悦搁下茶杯:“她若是有事找我,应该还会再来的,此事不用管。”
陆清悦和陆回一走,怀国公府刹那间少了许多热闹。
但常年笼罩在怀国公府的悲痛和阴霾在这些天已经散了许多了,老国公和叶氏瞧着都比以往精神了。
赵砚的话倒提醒了姜立,他回去便与大家伙商量了。
沈氏琢磨道:“悦丫头年纪还轻,是该再寻一门亲事才是。”
虞氏:“不过这也得问悦丫头才行,最好啊,我们来把关旁的,但选谁还是要看她自己的心意。”
怀国公姜樊提议:“那不如寻个机会,邀些年轻人前来,让悦丫头好好相看相看。”
沈氏笑道:“那岂不成了相看宴了。”
姜谢嗐了一声:“相看宴便相看宴罢,凭咱们悦丫头的才貌,挑谁挑不起啊。”
虞氏:“那也要看悦丫头愿不愿意呀,她才经历了段家那些糟心事。”
叶氏点了点头:“是啊,这事儿也急不得,日后寻个机会问问她。”
接着,她对着沈氏和虞氏道:“你们寻常没事,也多替她相看相看。”
尤其嘱咐虞氏:“溪儿的事儿也要抓紧些,老大不小了,还不曾定下亲来。”
姜溪在旁边装糊涂,虞氏教训姜溪:“祖母的话,你听到没有,赶紧去相个好姑娘回来。”
姜溪摸了摸鼻梁:“哥还未成亲,我不急。”
姜立瞬间拧眉:你小子…
叶氏闻言,转而叮嘱起了沈氏:“立儿的亲是定下了,何时成亲啊?”
沈氏娓娓道:“本来前年就该成亲了,奈何那孩子的母亲去世了,得守孝三年,只得等到来年了。”
“那孩子可是太傅之女?”
“正是呢。”
叶氏颔首:“嗯,如此倒也没办法,唯有等到来年吧。”
陆回和陆清悦回来之事,没有声张出去,但每日还是有不少人上门拜访。
这些人无一不是冲着怀国公府来的,想与怀国公府搭上关系。
但怀国公府那边,他们寻不到机会,这才纷纷来了陆府。
以免落人口舌,陆回该接待的通通接待了,只是但凡来求他走关系,他都不接话。
一来二去,妄想借陆氏搭上怀国公府的人少了些,但每天还会有不少新的人来。
这天,陆回见到了段衡,方才还红润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语带嘲讽道。
“不知少将军大驾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莫不是也想借我们搭上怀国公府?”
段衡立马辩解:“丈人,我并非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悦儿。”
陆回大喝:“你住嘴,谁是你丈人,你乱喊什么,还有,我孩儿的闺名岂是你能喊的。”
段衡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陆老爷,我想见见陆小姐。”
陆回瞧不得他惺惺作态的样子,不耐烦道:“我孩儿不见外男,你走吧。”
段衡大言不惭:“我与悦儿好歹几年夫妻情分,怎能算是外男。”
“什么情不情分,我孩儿已经与你毫无关系了,你自然就是外男,再不走,我可就命人请你走了。”
段衡面露苦涩:“我只是想见悦儿一面,丈人何必苦苦为难我。”
陆回嘿了一声:“少将军莫不是听不懂人话?”
段衡纠缠不休,陆回没惯着他,命人将他赶走了。
段衡走之前,还不愿意放弃:“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见悦儿。”
可惜他的说辞,陆府的人都不相信,打定主意,认为他是奔着怀国公府来的。
没想到一个堂堂少将军也是这般趋炎附势的人,实在是令他们开眼。
孟素轻和段嫆的惩罚太轻了,老国公等人甚是不满。
但郡王妃为她们两个求情了,还搬出了段嫆怀有身孕的事情,希望怀国公府能网开一面。
怀国公府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是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自从地青居士的身份揭开,墨香轩偶尔会差人来恳请陆清悦出诗作。
谁让她的诗卖得最好,最赚银子。
但陆清悦没有闲心作诗,她日常忙着管理铺子。
爹爹顾着和胡承忙起了医馆的事情,将其他产业也暂时交给了她打理。
她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天空闲时间与兰婳等小姐妹会面。
西市的首饰铺子来了一批新首饰,几人相约着来瞧瞧,应采桑等人还‘问罪’起了陆清悦。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们?”
“就是,你到底还藏了多少身份?”
陆清悦无辜道;“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我也是才知道,被我爹爹瞒了好多年。”
应采桑:“这样也好,以后无人敢得罪你了。”
罗玉卿:“何止啊,现在多的是人想巴结都来不及呢。”
一个贵女道:“这话倒是真的,听闻我们与夫人相熟,不少人想让我们帮忙牵线呢。”
另一个贵女:“哼,先前一个个的躲夫人,现在又一个个贴上来,我才不理她们。”
陆清悦有些歉意:“看来是我替你们惹了些麻烦。”
罗玉卿放下一枚簪子:“这是什么话,夫人这是不把我们当好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无端扰了你们的清净。”
应采桑看得很开:“这京城里,哪有什么清净可言,无非是得过且过而已。”
兰婳:“应姑娘说得极是,悦儿,你就不必因这些琐碎的事儿致歉了。”
陆清悦盈盈笑语:“是,如此说来,是我格局小了。”
几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引起了旁人的不满,那人啧了一声。
“这铺子里怎么如此吵闹,才几日不来,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到铺子来了么。”
陆清悦几人回头看去,是一个容貌俏丽,穿着华丽的贵女。
说起来这女子,陆清悦和兰婳还见过。
之前两人和段嫆三人一起来时,遇到的那个轻视她们的贵女,便是此女子。
这贵女是首饰铺子的常客,铺子里的管事和伙计自然处处捧着她这位常来散财的贵客。
伙计看了一眼陆清悦几人,替贵女赔罪道:“小姐见谅,不妨上二楼吧,二楼清净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些日子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陆夫人啊。”
陆清悦谦问:“不知小姐是?”
贵女微讶:“你连我都不知道?”
应采桑等人也一脸疑惑,她们还真没见过这位贵女。
“看来是我在水乡待太久了,京城里的人都不大记得我了。”
听到水乡两个字,应采桑眼眸闪了闪:“莫非…”
那贵女轻微抬了抬下巴,倨傲道:“听好了,我姓徐。”
兰婳和应采桑等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徐’不正是当今太后的姓氏嘛。
那眼前的女子,莫非是徐还瑶。
陆清悦依旧迷茫,徐还瑶凉凉地笑了两声,宽宏大量道。
“你商户出身,不知道我是谁,也正常,不过此地到底不是你的地方。”
“陆夫人也该注意些才是,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几人察觉出来了,徐还瑶似乎对陆清悦有很大的恶意。
只是陆清悦都不认识她,怎会得罪了她呢。
陆清悦浅浅一笑:“徐姑娘,我方才说话音量不大,私以为算不上嘈杂。”
“而且这里是铺子,你来我往,买卖东西,难道都不能说话不成?”
徐还瑶凝眉:“你这是反驳我的话?”
“我只是觉得徐姑娘有些小题大做了。”
徐还瑶冷笑:“你以为你背后有怀国公府撑腰便硬气了?”
陆清悦不卑不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何曾牵扯怀国公府。”
她又没有拿怀国公府来压人,怎么就扯上怀国公府了。
“哼,可你就是吵到我了。”
徐还瑶对着伙计道:“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伙计悄悄瞥一眼陆清悦,撒腿跑去找管事的。
管事的笑眯眯来到徐还瑶面前:“徐小姐,有何吩咐?”
“我不想与一些坏了我心情的人一处”徐还瑶指着陆清悦,“把她给我撵出去。”
管事的看向陆清悦:“这…”
兰婳挡在陆清悦面前:“徐姑娘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放眼望去,铺子里的人不少,也有说话,怎么偏偏来寻我们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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