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我也回去了。”
陆回:“小心些。”
陆清悦:“哎。”
燕聿回了府之后,似乎就回宫里去了。
陆清悦松了一口气,她还生怕燕聿会因爹爹的事情要来向她问责呢。
王恬抱了许多卷轴来拜访陆清悦,王潼完全拉不住她,只得与陆清悦道歉。
陆清悦明白王恬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反倒是很喜欢她,便笑着请了两人进去说话。
王恬眼睛要看不过来了:“居士的府邸好生气派呀!”
王潼怕她如脱缰的野马到处乱跑,一直拉着她:“你安分些。”
王恬凑到陆清悦面前:“居士,你平时会在这些地方作诗吗?”
陆清悦摇头:“我平时会在自己屋里写写字。”
到了话厅,婢女上了茶,王恬掀开茶盖,便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她激动道:“这便是居士常用的茶么?果然是不同凡响,真香!”
王潼没眼看,干脆不看了,只道:“你规矩些,别吓着夫人了。”
陆清悦被王恬逗笑:“只是些寻常的茶叶,王二姑娘要是喜欢,可拿些回去。”
王恬兴奋地站了起来:“居士要送我一些茶叶?”
“嗯。”
王恬喜不胜收:“我可以赠些与我的闺友吗?她们也很喜欢居士。”
“那你便多拿些回去吧。”
王恬已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感谢道:“谢谢居士!”
她要坐回去时,看到椅子上的卷轴,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她抱起椅子上的卷轴,送到陆清悦的面前:“居士,我此次来,是来给居士送这些的。”
陆清悦不解,拿过一卷:“这些是?”
王恬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道:“居士打开看看就是了。”
陆清悦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幅美男图,上面还有那男子的姓名,年纪和家世。
“呃,这是?”
王恬骄傲道:“这些都是我收集来的各家好公子,居士仔细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的。”
陆清悦拿着卷轴的手抖了抖,这王二姑娘实在是太大胆了。
这性子在京城中甚是少见,但也着实是难得的真性情,总之,让人讨厌不起来。
王潼一听,呛得掩嘴咳了起来,婢女连忙替她抚了抚后背。
她并不知道那卷轴里的是什么,还以为是些诗作字画,没想到会是这些东西。
她好不容易止了咳,厉声呵斥道:“王恬!你怎么,你怎么能拿这种东西给夫人!”
她的温婉贤淑都被王恬气得全无了。
王恬不以为意:“怎么了,不过是些画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潼胸口起伏了一下,平复道。
“夫人,我这小妹实在顽劣,冒犯了夫人,请夫人勿要怪罪。”
陆清悦:“没事,我并未觉得冒犯。”
听了陆清悦的话,王恬对着王潼道:“你看,我就说,居士才没你这么古板呢。”
陆清悦:“谢谢王二姑娘的美意,只是我现如今还没有这番心思。”
“没关系,居士可先拿着看,等哪天看上了谁,只管来找我。”
王恬把卷轴一股脑塞进了绿玉的手里,她记得上回见着就是这个丫鬟。
这丫鬟应是居士的贴身丫鬟,交给她准没错。
王潼怕王恬再做出什么放肆的事情,连忙拉着王恬告辞。
王恬不情不愿地告辞,陆清悦命红棉拿了好些茶包给了她,她这才喜笑颜开地抱着茶包回去了。
绿玉抱着一大堆卷轴无所适从:“夫人,这些怎么办?”
陆清悦揉了揉额角:“找个地方放着吧。”
绿玉:“哎。”
随后,陆清悦去见了兰婳。
兰婳的月份大了,身子也重了,不好走动,整日待在屋中,她都要闷死了。
陆清悦有闲时,都会去陪她下棋,尽管她每一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
这反倒挫出了陆清悦的心性,她不信她真赢不了一局。
陆清悦在冥思苦想时,兰婳悠闲地品着茶,并说起闲事儿。
“听说你多了个忠实的追随者。”
陆清悦捻着棋子:“嗯?”
“王二姑娘啊,你是不知道,她到处都在说你的各种好话,都快将你奉为神袛了。”
陆清悦不信:“有那么夸张?”
“何止啊,她还说,她要是男子,定非你不娶。”
陆清悦眉心一跳:“她真这么说了?”
“嗯,不过被王姑娘和太傅好好教训了一番,现在收敛许多了。”
兰婳疑惑:“你天天在外头,就没听到这些个消息?”
“我这儿天天坐在屋里,还能听到这么多消息呢。”
陆清悦:“我忙着铺子的事情,哪里有时间打听这些事情。”
兰婳:“是是是,你那是大忙人,哪是我们这些闲人能比的。”
“瞧你消息如此闭塞,我再与你说一个更厉害的事儿。”
陆清悦下了棋子:“什么事儿?”
兰婳吃掉了她一组棋子:“燮王要回京了。”
陆清悦:“为何?”
“不知道,从他去了封地,这是他第一次回京,这次回来怕是要待上一段日子了。”
兰婳的消息通常都是真的,陆清悦暗自思索,燮王怎会在这个节点,无缘无故回京。
转眼间,她的棋子都被兰婳吃得七七八八了,她睁着水眸看着兰婳。
兰婳一点儿也不留情:“谁叫你下棋还分心的?”
陆清悦:“还不是你与我说话,令我分了心,我正想着你说的话呢,你就悄悄吃我棋子。”
兰婳不明白:“他回京是他的事儿,再说了,宫里的事儿与我们又有何关,你琢磨那么多做什么?”
陆清悦服软:“好姐姐了,我不琢磨了,你让我一让吧。”
宫里,皇帝对于王恬说的话耿耿于怀,元德为太傅捏了一把汗。
燕聿冷笑了一声:“若为男儿身,非陆夫人不娶?好狂妄的话。”
盯着悦儿的男子已经够多了,如今连女子都要来与他争抢了?
元德躬着身道:“陛下,王二姑娘是喜爱地青居士,这只是王二姑娘的一时失言。”
元德默默地退下,不敢再触燕聿的霉头。
陆清悦得知了燮王要回京的消息,总忍不住琢磨这位闲散王爷回京的目的。
北乐王府这边也在打探燮王的目的,北乐王燕祺忍不住猜测。
那位闲散的爷对那位置一直没有念想,莫非在外逍遥了些日子,改变了念头?
见四处无人,小丫鬟坐到了燕祺的身边:“王爷,这是怎么了,很少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燕祺苦恼:“燮王要回京了,得探清楚他此行的目的。”
小丫鬟自顾自喝了一口茶:“需要我的人帮忙?”
“不用,你的人太招摇了,本王自会派人去查。”
小丫鬟:“话说,你在宫里安插的棋子,怎么到今日还未起作用?”
“要是那棋子早早将皇帝拿下,你也不至于为一点风吹草动便惊心不已。”
燕祺看向小丫鬟:“你不是说,子蛊会不自觉被半母蛊吸引?”
小丫鬟自信满满:“当然,那蛊毒从来没出过差错,子蛊是绝不可能抵挡住半母蛊的诱惑的。”
“是你安插的那个棋子太无用了,但凡换个人,这事儿早就成了,皇帝也早就成了我们的傀儡了。”
燕祺:“我们也不知道会出现面具女这个变数,如今还有个徐还瑶。”
“碍事的人快点杀掉不就好了。”
燕祺:“你想得太轻易了,且不说那面具女的身份,我们还未查清。”
小丫鬟:“不是有怀疑的人了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燕祺解释:“她要是身份简单些,杀掉她自然轻松。”
“可她是怀国公府的人,贸然对她下手,本王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丫鬟:“你们这些燕朝人就是左思右想,顾忌太多了。”
燕祺没有反驳,小丫鬟问起。
“那个定远少将军呢?”
说起这个,燕祺忍不住扶额:“他竟然把主意打到本王头上,害得本王没了忘忧楼。”
忘忧楼是他名下最赚银子的产业,怎么偏偏被段衡给搅和了,让他损失了无数银子。
丫鬟:“那个定远少将军在沙场上是位厉害的对手,对我们威胁很大,你必须要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
燕祺:“本王知道,本王会再寻机会与他交好。”
段衡带兵抄了忘忧楼后,北乐王燕祺就对他冷淡了许多。
段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惹得北乐王不高兴了。
皇帝罚了他六年的俸禄,他如今在宫中不得重用,手里头没有银子,他也没法用银子疏通关系。
这已然偏离了他起初的计划。
也与刚从战场上回来意气风发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府里也因没有足够的银子,一团乱麻,这样的落差,令他无比郁闷。
到底是从哪里出了差错呢。
思来想去,段衡将一切归结于陆清悦。
要是她乖乖地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他就不必有那么多麻烦。
段衡疲惫又烦心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头,王氏在这时叫了他过去。
王氏面上毫无光泽,双目老气沉沉,一点儿贵妇人的模样也没有了。
与段衡刚从战场回来时,见到的穿金戴银,满面红光的贵妇人形同两人。
除了穿得还像样,其他方面一点儿也看不出他们身处官宦之家。
少将军府过的日子传出去,整个京城怕是都要瞠目结舌。
王氏:“衡儿,蛊毒的事情还没下落吗?”
段衡:“没有,我那时就说了,这蛊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
他们的银子大部分都用到寻找蛊毒上了,还得养着府里的人。
实在拿不出多的银子去做别的事情,而且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少拿银子去做买卖。
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商户了,怎么还会与商户合流。
王氏:“要是你没被罚俸禄,我们的日子也不至于如此艰难了。”
段衡沉默,这也不是他想的。
王氏:“过几日便要去郡王府了,咱们也不能失了体面,可账房里头没多少银子了。”
段衡无奈:“你与我说这些也没用,我也拿不出银子。”
王氏自己心里也苦:“这府里,没个拿主意的,我怎能不与你商量。”
段衡烦躁地站起身,爆发出了自己忍耐许久的心里话。
“要不是嫆儿做的那些蠢事连累了我,我怎么会被罚俸禄。”
“娘,她在你身边长大,她做事怎么还会乱来,一点儿也不知道三思而后行。”
王氏错愕:“衡儿,你这是在责怪我?”
段衡:“娘,我不是在责怪你,我是觉得如果不是嫆儿做的那些傻事,我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王氏:“这事儿怎能怪嫆儿,她只是年纪轻,一时糊涂了才…”
段衡打断她:“就是因为你纵容着她,才养得她那副无法无天的性子。”
王氏不愿意承认:“你与嫆儿都是我悉心教出来的,怎会差。”
“你也看到了,嫆儿是个拎得清的,她那时只是被宋存给蛊惑了。”
“如今,她清醒了过来,还拿了嫁妆来帮府里,要怪就怪陆清悦那个小贱人。”
“要不是她与你和离,这一切都不会变成如今这副地步。”
段衡闭了闭眼睛:“看看府中还有什么值钱的,拿去当铺当了吧。”
王氏:“衡儿,咱们没有哄得陆清悦前,也是过了不少苦日子。”
“哄得陆清悦后,更说明咱们府里运不该绝,现不过是出了些小变数,我相信咱们府一定还会否极泰来的。”
段衡点了点头:“是我太心急了。”
他的眼神变了:“我也信咱们府运不该绝。”
他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自信,可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陆清悦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或者说,陆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王氏和段衡这边的内讧小风波并没有波及到少将军府里的其他人。
温知意的小医馆小有名气,她也慢慢存下了些银子。
为了不让王氏起疑,她要拿出些银子来给王氏,这对少将军府来说杯水车薪,但好过没有。
不知不觉到了段嫆的孩儿周岁宴那日,陆清悦收拾妥当便要前去赴宴。
来到府门口,发现姜立就在她的府邸门口等着她。
“大哥哥怎么来了?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何需劳烦大哥哥来这一趟。”
陆清悦又问责守门的护卫和小厮。
“世子来了,怎么没人进去通报,怠慢了世子,你们可担得起?”
护卫和小厮忙跪下认错,姜立替他们解释道。
“妹妹,我不过才来一会儿,他们要进去通报来着,你便出来了。”
陆清悦:“如此,是我错怪了他们,都起来吧。”
随后,她与姜立一起去了郡王府。
郡王府的周岁宴可比少将军府办得隆重多了,来的人也比少将军府那回要多。
段嫆心情大好,对着铜镜,往自己的头上比着各种头面。
生了个男婴后,就连平常看她不顺眼的周姨娘和郡王妃都对她温和了不少。
她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孟母偷偷找到孟素轻:“你打算什么时候取那孩子的血来。”
孟素轻:“郡王妃和周姨娘不知多宝贝那男婴,整日派人守得紧。”
“眼下不是好时机,倒是少将军府那边呢,你打探到了什么?”
孟母:“他们的手脚很干净,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什么蹊跷的地方。”
孟素轻已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知道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赵天良这会儿衣冠楚楚来到堂厅院子,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张望。
赵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你在找陆夫人?”
赵天良闻言磕磕巴巴:“没有,我来招待客人。”
赵砚警告:“哼,今日你要敢往陆夫人身边凑,你的腿就别想要了。”
赵天良心虚的眼神乱晃:“大哥,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改过了。”
赵砚:“是吗?最好如此,爹娘命我盯着你,你要是不老实,就别怪我了。”
此时,少将军府的人来了,一些个见风使舵的夫人千金上前恭喜了王氏。
段嫆给郡王府添了位男丁,段嫆的地位也跟着在郡王府提高了不少。
王氏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有了一丝红光:“能为郡王府添个孩子,也是我们嫆儿的福分。”
不得不说,少将军府的运气真不错。
每次,大家都以为少将军府要陷入困境低谷了,又会出现新的转机。
温知意常替一些贵夫人千金看病,与这些贵夫人千金的关系不错,还能为王氏搭线牵桥。
气氛看似很融洽,实则底下在风云涌动。
京城流行的各种衣裳头面款式换得很快,尤其是女子的衣裳和头面。
从衣裳头面上,也能看出一个世家的日子过得如何。
王氏和温知意用的都是些旧衣裳旧头面,众夫人千金面上不说,但私底下不少议论。
温知意从前不在意,没怎么置办过贵重的衣裳和头面。
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她身为少将军夫人,怎能穿得如此寻常寒酸。
在一众锦罗玉衣的夫人小姐中显得格外突兀。
男子这边,北乐王燕祺主动和段衡攀话,段衡大喜过望。
两人谁都没有提起先前冷淡的事情,燕祺假装不经意提起。
“段兄面露疲色,近来可有苦恼之事,大可与我说说。”
“有,但也都是些家事,就不说出来劳王爷烦心了。”
“段兄如此见外,是不拿本王当成好友?”
“不是,只是说来惭愧,不说也罢。”
段衡实在没脸说,自己因为被罚了俸禄,从而导致府中日子拮据的事儿。
燕祺没有逼他:“嗯,倘若段兄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段衡:“多谢王爷抬爱。”
姜立和陆清悦来到郡王府时,客人大部分都到了。
男子和女子分院而坐,姜立安心的同时,又有几分担忧。
安心的是,赵天良这厮没法子靠近妹妹。
担忧的是,妹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要遇到什么事儿,他没法第一时间赶到。
姜立叮嘱:“妹妹,有什么事,命绿玉来寻我。”
陆清悦:“好。”
赵砚见到姜立甚是欣喜:“子初,我还以为你还生我的气儿,今日会不来呢。”
赵天良大闹了陆清悦的相看宴之后,姜立就对赵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赵砚一直想寻机会与姜立好好说说话,毕竟,两人也是多年好友了。
姜立不冷不热:“赵天良呢?”
赵砚抬了抬下巴:“喏,在那儿,我派人看着他呢,绝不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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