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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轻浮寡嫂,虐待的小叔登基了(太史婴)


就在沈柠补觉的时候,里正和几个邻居往赵统家去了,得知赵统活了下来后,一行人皆是啧啧称奇。
“肚子戳了个洞居然都能活下来,沈寡妇还有这本事?”
莲儿闻言皱眉:“柠柠年纪还小,叫她沈娘子便是了,一口一个寡妇做什么,她又没有得罪你。”
那人悻悻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本来就是寡妇嘛。”
里正长长吁了口气:“人能活就是万幸……我之前也听沈柠提过幼时曾与外公学了些医术,却没成想居然这般厉害。”
旁边有人附和:“可不就是,这可比李姑娘的医术厉害多了。”
恰逢李语诗走到门外,听到村民的话,抿唇垂眼,神情淡淡。
得知赵统得救了,李语诗也没进门,转身又折了回去,走过沈柠家门外时,下意识往那边瞥了眼,就看到沈柠的大娘董春花正在砸门。
“沈柠,死丫头,快点开门。”
“老娘昨儿个给你挂红你不管饭,脸皮可真厚啊你。”
“快开门,开门!”
然而,任凭她再怎么喊叫,院门紧紧锁着纹丝不动,隔壁四邻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嘲笑董春花。
“还有上门叫骂着让人请吃饭的啊。”
“说是给沈娘子挂红,就她那抠搜样,别是用嘴巴挂的吧?”
“嗨,你敢信吗,我昨日瞧得分明,她带着一包点心去的沈娘子家,你猜怎么着……那点心还是上个月她闺女让我从县城捎回来的。”
“不是吧,放了一个多月的点心给人送礼?”
“啧,还有脸要吃饭,也是没谁了……”
董春花一直在捶门,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大声道:“别敲了,昨日沈娘子给赵统看诊,今日在赵家吃饭,要不你去赵统家要饭吃吧?”
董春花这才想起来赵统昨日说是出事了。
呸,不要脸的小蹄子,欠她一顿饭呢……改天定让她还回来!
沈柠当然是故意锁了门的,她是半只眼也不想看到那董春花,再加上莲儿坚持要叫她吃饭,她就没客气,带着萧南谌到了赵统家蹭饭。
很快,清源村的沈寡妇医术了得的事就在附近几个村子传开了,当然,传开后绝大多数人都改了称呼,叫她沈娘子,很少再有人一口一个沈寡妇。
毕竟,在这年月,老百姓看病吃药什么的都不容易,能有钱去县城寻医问药的是少数,乡野里有个好大夫十分重要。
没人愿意得罪一个医术了得的乡邻。
起初是清源村本村的人,之后几日便开始有邻村的人寻沈柠看病。
这天,一个汉子满头大汗跑进院子,见了沈柠就直接跪下喊救命,得知是他媳妇难产,沈柠没敢耽误,拿了药箱便随他离开。
就在沈柠离开没多久,坐在鸡舍旁喂鸡的萧南谌忽然抬头,与此同时,几道身影飞掠进来。
落地一瞬便直接跪下,那几道黑影语调低沉却难掩激动:“属下等人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萧南谌平静开口:“起来吧。”
那几人立刻恭敬起身。
“承影、赤霄、风洛、邢云……”
萧南谌徐徐叫过这四人的名字,语调幽冷:“我只让金雕通知了你们几人,你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为首的承影倏然抬头:“主子此次受伤,是长宁卫中有内鬼?”
其余三人皆是震惊:“这……”
他们无法相信长宁卫中居然会有叛主之徒,可主子这么说必定是已经察觉到什么。
赤霄双眼泛红:“长宁卫部众皆是我四人亲选,却选进居心叵测背主之徒,是属下等人失职,求主子降罪。”
萧南谌垂眼,缓声开口:“去查吧……从与宫中有往来的方向开始查,把长宁卫给我好好洗一遍。”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说:“在彻底清洗之前,别向任何人吐露我还活着的消息”
承影顿了片刻,犹豫着问:“那、皇后娘娘呢?”
他小声解释:“主子出事后,娘娘悲痛欲绝食不下咽,憔悴了许多,主子……”
萧南谌看着他:“需要我给你解释任何人是什么意思吗?”
承影立刻闭嘴磕头:“属下逾越。”
风洛有些担忧:“主子,您的伤不能耽误,不如我们还是先回京?”
萧南谌摇头:“还不到回去的时候……我的伤有人照料,你们先去做事。”
这些日子萧南谌已经意识到,这个沈柠的医术绝不比宫中御医的差,甚至有些手段是他以前都没听过的。
况且,如果他现在就回去,打草惊蛇,很多东西恐怕就查不出来了。
萧南谌抬了抬手,那四名随他出生入死的心腹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他耳边回响着承影刚刚说的话。
悲痛欲绝,憔悴不堪吗?
他的母后,究竟是因为失去他这个儿子而悲痛憔悴,还是因为……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歉疚?
之所以让他们从皇宫方向开始查起,是因为他想要证实自己的推测。
那个呼之欲出他却依旧还抱有那么一丝丝希冀的猜测……
沈柠并不知道自家院子里已经人来鸟往,她替那个难产的产妇接生后,被那家人千恩万谢的送出家门,沿着乡村小路往回走。
两个村子紧挨着,中间是一大片的田地,田地中间,一条村道连通了两个村子,道路两边种了两排柳树。
以往农忙时节,柳树下总是坐满了忙碌间隙休息喝水的农人,拿着草帽扇风,隔着老远说笑,野花野草茂密,到处都是沈柠喜欢的生机盎然。
如今不是农忙时节,村里的闲汉泼皮们也喜欢在这条路上晃荡,爬上路边柳树看着过路的人寻乐子,还有些偷鸡摸狗的寻个大树围起来生火烤偷来的东西吃。
沈柠远远就看到沈青松和几个同伴在前边一棵树上嬉闹,也是这年月,除了田地,村里的人很少能寻到别的活计, 这些精神小伙才能这么闲。
“看,沈青松,那不是你妹子嘛。”
“拎着药箱给人看病去了……哎,沈青松,你妹子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长开了吧,嘿嘿。”
这些日子过去,沈柠脸上擦伤的疤痕已经都掉痂了,她自己护理的小心,没有留疤,只是新生的皮肤颜色略有不同,但后期会长好。
坚持擦香膏后,原本泛红粗糙的脸也好了很多,不说白皙娇嫩,但也白净光洁。
肤色一上来,原本被遮掩的五官也逐渐开始显露,只是被身上的粗衣布裙和朴素的装扮遮掩了几分,但即便如此,要不是她扬言要给赵睦守丧三年,媒婆都已经接连上门了。
狐朋狗友拿自己堂妹碎嘴,沈青松也不在意,躺在树上叼着着茅草哼了声:“还不是个寡妇。”
原本沈青松就不喜欢沈柠,最近听他娘又说了好些沈柠的坏话,类似于带了点心给沈柠家挂红,沈柠却不管饭之类的,沈青松对沈柠愈发厌恶。
可就在这时,旁边那个看到鸟窝准备掏鸟蛋的脚下一个没站稳,惊叫一声直接摔到地上,霎时就抱着胳膊惨叫起来。
“啊,血……赵栓,赵栓胳膊断了!”
“快快,快叫人,不是,快把他抬回去。”
“等等,那沈柠不是会医术”
“沈柠,快,赵栓胳膊断了……”
看着那些大呼小叫的精神小伙,沈柠无奈,走快几步上前蹲下来。
精神小伙赵栓的大臂被树杈划开,血肉翻卷,十分可怖,鲜血不断往外涌,小伙子吓得面无人色。
“我的手要残了,要残了。”
“放心,不会残的。”
确定骨头没断,沈柠安抚了句然后开始清创。
小镊子夹出伤口里的碎木屑,她拿出自己用烈酒蒸馏自制的酒精瓶子,扒开塞子给他冲伤口。
小伙子疼得一声惨叫。
沈柠看了眼,赵栓面颊抖动着竟是生生把后半句惨叫咽了回去。
“你这伤口缝合一下安全也好得快,但是疼,你要不要缝?”
赵栓闻言,立刻巴巴点头:“要、要!”
他已经听说了,赵猎户那么重的伤,就是沈柠给缝了以后保住了命,这两天都能慢慢走动着出门晒太阳了。
没多久就要秋收,他要是有伤会影响收庄稼,家里父母年纪大,都要指望他了。
沈柠嗯了声,拿出羊肠线开始给他缝合。
皮肉上穿针引线当然很疼,可或许是刚刚已经疼到极致现在反而麻木了,赵栓咬着牙居然真的没有出声。
缝合后,沈柠给他撒了些县城买来的止血药粉,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
制作药粉流程太复杂,她现在没这个条件,而且县城医馆的外伤药粉还挺不错,直接买更省事。
处理完,沈柠将药箱收起来,然后对赵栓说:“我的诊费好说,但这药粉不便宜,一瓶一钱银子,你用的这些,收你二十文,下次换药还要用……你可以回头去县城慈济医馆问下价格。”
赵栓抱着手臂连声道:“不用,不用,我待会儿回家便将银子给你送去。”
这样的伤放在别处,不说受罪,钱肯定不会少花,沈柠的价格已经十分低廉了。
其实这几日下来村民也都知道了,沈柠看诊诊费很便宜,基本上就是收个药材什么的成本。
用村民的话来说,就是“心肠太好了”。
在沈柠这边,她也没想过靠给村民看诊来赚钱,这些人都是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她犯不着在他们身上赚银子。
之所以要收成本价,是担心万一真的免费了,一些爱贪小便宜的人擦破点油皮有事没事都来找她,她也忙不过来。
“行了,回去别沾水。”
沈柠拿了一条洗干净的布条将赵栓的胳膊吊起来:“也别乱动,会扯到伤口。”
说完,一抬头,就看到精神小伙面红耳赤的模样。
沈柠皱眉:“听到了?”
赵栓忙道:“听、听到了。”
等到沈柠拿着药箱离开,小伙子还红着一张脸。
有人笑得猥琐:“你们说,沈柠往裴家钻那会儿,她和那裴元洲有没有……嘿嘿……”
那人说着,两个大拇指对了对,满脸淫邪。
赵栓回头就骂:“放什么狗屁呢,人家沈娘子那会儿是和范大娘待着,而且沈娘子对赵睦一片情深义重差点殉情,你纯粹是放狗屁!”
“诶赵栓,你小子出息了敢骂人了。”
“沈娘子刚救了我,往后你要是再嘴巴不干不净我不光骂你,我还捶你。”
“来啊,谁怕谁,你个断臂残废!”
“等我伤好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过来啊……”
包扎了赵栓的胳膊,沈柠继续往前,回到家,将生孩子那家给的红鸡蛋给了萧南谌。
“来,阿南,沾沾喜气。”
小傻子这些日子快变成小吃货,闻言立刻上前接过。
看着我王认真剥鸡蛋的模样,沈柠暗暗好笑。
谁能想到,书中那杀伐果决的景雍大帝,居然还有这么呆萌的样子。
这时,之前给沈柠做水厕零件的木匠出现在院门外:“沈娘子,在不在家啊?”
沈柠走到院门外:“高大叔,有事吗?”
木匠叫高树,见沈柠出来,压低声音开口:“沈娘子,是这样的,我这两日在县城一户富人家做活,不经意提了你做的水厕,那家的公子说,想买水厕的图纸,让我问问你卖不卖。”

听到高木匠的话,沈柠瞬间了然。
她院子里的厕所已经换成了水厕,水箱里的装置全都是木质的,高树手艺很好,打的零部件堪称完美,沈柠终于不用再面对旱厕的煎熬。
她想到过,这个冲水装置肯定会受富人的欢迎,还正在计划跟荣康记那位苏掌柜推销下,不成想还没来得及,却有人找上门了。
沈柠回道:“那就劳烦高大叔给他们回话,明日上午,我在县城聚福楼亲自将图纸带去和他们谈价。”
高树连连点头,正要走,又犹豫着开口:“沈娘子,大叔不知道你那东西是从哪儿学来的,但是根据大叔这些年做木匠的经验,那是好东西,应该能卖上价钱,你可别被人骗了。”
沈柠笑着点头:“谢谢高大叔提醒,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沈柠给萧南谌留好吃食,随即搭乘牛车前往县城。
沈柠离开没多久,萧南谌就出了房门,洗漱后直奔厨房,站到锅台旁边的时候,他的神志又恢复了清醒。
这些日子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只是在沈柠面前一直没有显露。
打开锅盖,就看到放在锅里的早饭:粘稠的小米南瓜粥,两个烧饼,一个水煮蛋,清炒茭白、凉拌耳丝,简单却精致。
萧南谌端出来饭菜直接坐在灶台旁的小桌上吃早饭……其实他真的有些意外。
这些日子下来,不光是沈柠的医术,她的厨艺也让他出乎预料。
都是乡野间的简单食材,可她却愣是能将简单的东西做的异常好吃。
萧南谌不是贪嘴的人,况且自小吃着御厨做的饭,哪怕后来开府独居,府中厨子也是御厨调出来的。
可这些年,他却从未在别处吃到过这样的手艺。
起初萧南谌还以为是宫里的御厨废物,甚至不如乡野间的厨艺。
可等他在隔壁赵统家吃过两次饭,再看到吃过沈柠手艺时莲儿和赵统两人的反应,他才意识到,并非是御厨名不副实,而是沈柠的确厨艺过人。
看了眼灶台旁放着的小罐子,里面是沈柠说她自制的什么,十三香?
她说就是靠这个东西提味儿……
这女人好像的确不是表面那样肤浅简单。
毕竟,这些日子下来,沈柠除了最初趁他意识不清曾在他身上乱上手过,后来几次换药他严防死守,她也没再乱摸过。
勉强算是有点分寸。
还有上次在山中……
想到瘦弱的女人背着他一步步往外走,面对狼群紧紧护着他的模样,萧南谌觉得,这女人其实也不算无药可救。
再想到赵睦下葬时这女人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以及前几日她对媒婆说要为赵睦守丧三年时坚定的模样,萧南谌原本对她的看法已经开始转变。
先前对他那般,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如今怕是知道自己错了,也愿意改正。
既然并非无药可救,那他也不用再替赵睦将她休弃赶走了。
她那娘家似乎很不靠谱,若是被休弃,她一介弱质女流又颇有些颜色,怕是难以安身。
萧南谌想着,若她果真安分守己,等他离开时,给她多留点银子傍身,叫她做赵睦的遗孀安稳留下便是。
只要她能如自己所说那般替赵睦安分守丧三年,待到三年之后,只要不是无媒苟合,便是她想改嫁也未尝不可。
沈柠并不知道未来的景雍大帝已经连改嫁都替她打算好了,她到了县城后独自进了聚福楼要了个小包间。
平宁县因为距离信州不远且城池较大,因此还算繁华,聚福楼是县里有名气的几家酒楼之一,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距离银号比较近。
旁边就是大宣朝最大的银号德汇元的分号,她这次的图纸如果出手,那必定不是小数目,存起来更稳妥。
进包间前,沈柠给掌柜说了声,先进去点了一壶茶候着。
没过多久,包间门被敲响,沈柠应声后小二推开门:“客官,您等的贵客到了。”
小二推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年轻男子穿着一袭天青色长袍,玉冠束发,五官清俊,笑容儒雅,进了包间后停下拱手:“可是清源村沈娘子?”
沈柠起身:“正是。”
男子笑容和煦:“我叫卫澜,京城人士,前来平宁县城探亲,恰好听到干活的木匠提到娘子制作的水厕用具,冒昧寻娘子请教。”
沈柠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请坐。”
她拿出自己画的水厕冲水设计总装图,当然只是外形图,打开放到桌上:“公子会感兴趣想必也是懂一些的,就是这东西,公子也看到了。
我不过区区平民,拿着这东西也没用,如果公子感兴趣,可以将这个图纸买断。”
卫澜含笑看着眼前作村妇装扮的沈柠,试探道:“恕在下冒昧,娘子着实不像乡野村妇。”
哪怕身上是粗衣布裙,也没什么首饰,可简单的发髻下,肤色干净均匀,虽衣着朴素粗糙,但能看出眉眼精致漂亮,神情舒展,不见半分怯懦,丝毫不像乡野中人。
沈柠笑了笑:“我是什么人不要紧,有什么东西对公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倒也是。”
卫澜道谢后接过那张图纸,第一眼就发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画法。
强压着满心新奇,他看了水厕的介绍和外部结构,眼睛越来越亮。
京城人口密集,且刚建成了地下排污渠道,如果将这样的东西普及,那一定会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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