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小乔拉过南嘉的手,小声嘀咕,“这点小事,你们家少爷肯定会给你处理好的。”
提到他,南嘉恍惚了下。
陈祉应该还不知道。
她环顾四周,“白思澜人呢?”
“她没来。”小乔说,“她哪有脸过来,舞团已经没有她位置了。”
张老师过来拍手,让大家和往常一样先去训练,准备年底放假前的演出。
一切如常,没有人受到舆论影响,直到傍晚解散后,有人发现舞团外面的大小路以及停车场,都被人流堵住了。
澄清之后网络风向两边五五开,白思澜粉丝体量大,时刻为偶像力排众议,现实中也不乏有极端粉上门讨伐。
“他们应该是来找你麻烦的。”小乔站在窗口,面色着急,“嘉嘉你要不要等晚上再走?
几个队员下去后立马被媒体和粉丝以及不像路人的托儿给包围住,追着人询问驱赶,有个小女生还被推倒在地。
“这群人疯了吧。”南嘉皱眉,看牵扯到无辜,直接冲下去。
南嘉不是一个人,陈祉给她派的保镖见她出来后时刻跟随,这边的保安也想拉警戒线,然而那群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她出来不再为难其他无辜队员,直冲她而来。
自动伸长的麦克风恨不得怼到她脸上。
“周嘉礼小姐是吗?请问你为什么要更名为南嘉,是想躲避高中时霸凌别人的责任吗?”
“关于网上说你蓄谋已久才得以嫁入豪门,能否透露下秘诀?”
“白思澜小姐因为你的陷害两年不能跳舞,如今不得不改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与其说记者,其实都是没见过的面孔,不入流的狗仔,胆量很大,却不知这样咄咄逼人的后果。
南嘉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没有陷入自证,在保镖的拥护下,径直走向车前。
所有人早已预判她的动作,早已在道路前蠢蠢欲动,见保镖力大无穷难以靠近,有人隔空投掷来一个麦克风。
麦克风在半空中迅速运转后没能砸到南嘉,距离半米的时候被男人一只修长的手给握住。
南嘉错愕地回头,身子已经被一件长风衣给包裹住,宽大的怀抱将她揽了进去,陈祉一只臂弯随时护着她,另一只手就着那麦克风,“如果不想进警署,现在就给我滚。”
一群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并没有走,托儿们在高昂的佣金诱惑下选择勇往直前。
陈祉的保镖比他们更想要主人家的佣金,谁敢上前就是一脚,头目更是甩话警告:“你们最好庆幸只是被警署抓走,要是被我们带走,那就不止拘留那么简单了。”
话里全是隐喻,不知者觉得法不责众,无所畏惧。
只有知情者后退。
论陈祉心狠手辣比毒枭还要令人闻风丧胆,他连自己的命都随意玩弄更何况是别人的,只不过这七年来他忙于其他事务和整顿华尔街让人忘记他曾经十几岁就被黑老大恭恭敬敬叫一声爷。
现在还能听他警告,别到时候四肢残疾没眼睛没耳朵连警告都没机会听了。
一大半的人不约而同退却,也有人仗着人多提出质疑。
“我们只是堵在这里,又没做什么,你凭什么为难我们?”嘹亮的男声嚷嚷,“法治社会,还讲不讲理了。”
“讲理和警察讲去。”
陈祉睨了眼那人,轻描淡写,“我又不是警察,我是她的靠山,不需要讲理。”
谁得罪南嘉,就是得罪他,而他不是警察不是善茬,绝不会心慈手软。
叫的最大声的那个已经被保镖给围堵了。
其余的保镖尽心尽力有条不紊围成长方形的屏障护送他们,车门打开,南嘉即将上车时,一枚小物体腾空而来,刺破空气,刮来一阵厉风,她下意识闭眼,脑袋和整个纤弱的身子都被陈祉摁紧迅速扭转一个方向。
等她睁眼时,只听到保镖头喊了一句:“有人拿弹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她顺势看去,一群混混青年正在不远处对着他们瞄准,嘴里还在嘻嘻哈哈地笑着,全然不知他们接下来面临的是怎样的命运。
虚惊一场,毫发未损,坐回车里,南嘉还没缓过神来,正想问陈祉怎么过来的,忽见他衬衫领口的淋淋血迹。
“陈祉,你,你受伤了?”她语无伦次,下意识抬手触碰,从他衣领间摸出指甲盖大小的玻璃碎片。
是那群混混弄的,刚才用弹弓齐刷刷不知道射来多少片,有石子也有碎玻璃,她被风衣包裹住且人背过去,毫发无损,但陈祉和保镖为了保护她或多或少受了点轻伤。
那些人是朝她而来的,东西都往她身上砸,陈祉替她接了个麦克风,把她护到严丝合缝的周全,自己却没能接住从后面而扫的暗器。
陈祉后知后觉摸了下,指腹一片鲜红的血迹,面不改色,“小伤。”
“可是,流了好多的血。”她瞳孔震大,不由得攥紧那块碎片,“而且离喉咙好近……”
“这算什么。”陈祉拨过她的手扔掉碎片,“你自己别划伤了。”
她仿若听不到他的话,满脑子不由自主设想刚才的情景有多危险,如果他们的准心再准一点的话,如果划到喉咙的话……
她不敢想下去,细白手指不敢触碰他的伤口,冷白肤色和红艳艳的血迹形成鲜明对比,血流顺着流畅线条的锁骨滚落,沾染衬衫衣领一片,触目惊心。
陈祉曾经留美在探险队时常年负伤,这点碎片并不足以构成任何生命危险,不以为意,但他眼前的小太太,眼角洇红,晶莹浸透。
南嘉每次受到刺激时都会有很长一段的失语,眼神变得空洞呆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世界里,认为他明明不该过来不该受伤的,但还是因为她改变人生轨迹。
过度悲观主义是童年留下的创伤障碍。
总害怕蝴蝶效应,害怕给别人造成影响。
“你怎么哭了。”陈祉看她眼角湿润,“我不是没事吗。”
她下意识抹了把眼角,噎着声,“有吗……”
他轻笑,温热指腹刮下她眼角,“我怎么养了个小哭包,晚上哭白天也哭。”
“我……”
她倔强的话还没说出来,没擦净的泪珠猝不及防,坠向在他手背,落下清凉。
一滴清泪仿若砸碎两人之间所有隔阂,天光大亮,肆无忌惮扫遍内心犄角,好坏和爱恨此时分明,藏无可藏。
上次周今川进抢救室,南嘉不仅没哭还有力气和他争执,而现在的她连说话的声音哽着了。
不怪陈祉想到周今川。
他从未感受到过她的爱意,所以只能通过和周今川对比来确定自己的重要性。
还挺……重要的吧。
“周嘉礼。”陈祉指骨托着她的下颚,这时候倒气定神闲笑得出来,“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为我哭成这样。”
他只是受点小伤。
她哭什么,他又不是她的爱人。
他那句质问毫无作用不说,见她的眼角更红,鼻尖粉粉的,隐忍时牙齿快把唇瓣磕出血了。
他果真不适合哄女孩子。
“好了,不哭了。”陈祉无奈轻叹,臂膀自然地抬到她腰后,“过来给我抱抱。”
第71章 敷药贴 好吧,半小时就半小时
只在最近,陈祉才感知到周今川说她爱哭这件事是真的。
在此之前,甚至两人隔着千万里她说想他的时候,那不过是把他当一种睡眠依赖。
现在眼前的人才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周嘉礼。
她一直不动,陈祉只好把人捞过来,没有拿纸巾,任由她扑在衬衫上浸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爱哭。”
“眼睛又要成兔子了。”
“为我流这么多眼泪,那我能不能认为你喜欢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话终于勉勉强强起点作用,她抽噎声收敛住,只剩下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尽数浸在他洁净衬衫上,靠近心口的位置,凉凉的。
“周嘉礼?”他气息有意无意地磨她耳际,“是不是?”
“嗯,我喜欢你。”她坦言,“现在高兴了吗,以后有危险可不可以不要再挡在我前面了。”
“不可以。”
“陈祉。”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自己的过错都还没弥补完,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一点危险。
她掉那滴眼泪,他还会觉得是自己来迟了。
“周嘉礼,你对我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他手心覆着她蝴蝶骨,一字一顿,“不管什么事,我希望你的第一反应是躲在我身后,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知道这件事她可以处理好。
她甩开周今川的包袱,有自己的思绪,没有他的帮助也许时间要久一点,但可以扭转乾坤。
只不过有了他之后,她可以借助他,依赖他,利用他一切资源上位逆袭。
这是她的人生外挂,也是他的一生至荣。
“别动。”南嘉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后,没有和他废话,“我帮你把血迹擦一下。”
“用不着。”
“血好多,看着会很疼。”
“我看不到,我疼哪儿。”他好整以暇咬她耳际,手覆在她软绵绵的左胸口上,“你心疼了?”
“嗯。”她没否认,“快点,擦一下。”
他满意了,但得寸进尺,“那你给亲我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就这德性,不亲就算。”
南嘉一点要哭的痕迹都没了,思绪全给他打乱,没有回他一句话,默不作声一会儿后,突然抬头在他面颊亲了下,然后整个人爬到他怀里,双膝跪在前面,腰际由他揽着。
她将手里的消毒湿巾折叠好,替他一点点擦拭脖颈伤口左右的血迹。
她这次妥协得非常快。
知道他就这德行,她不想再和他啰嗦,只想处理事情。
陈祉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感知到怀里纤瘦的身子,小胳膊小腿的,眼角洇红但很认真地给他擦血。
脖颈的血迹太多,一张根本擦不完,南嘉失神片刻,唇际撇了下后又用掉一张,看见伤口里面的碎玻璃,不由得询问前方司机还有多久抵达医院。
“有家庭医生,用不着去医院。”陈祉揽着她,“你太小题大做了,宝宝。”
“去医院。”
“不去。”
“我说去医院。”
“我说不去。”
“这家里谁说了算。”
“我。”陈祉冷静回答。
然后和面无表情的她对视五秒之后,在绝对的压迫下,他不动声色改口,“我老婆说了算。”
“既然如此,去医院,听见没有。”南嘉一字一顿吩咐。
陈祉,以及前方的司机还有副驾驶座上的助理不约而同。
“听见了。”
家庭地位最高的人发话,没有不听的道理。
高级私人医院,所有医护人员只服务一人,即使如此,走廊步伐依然匆匆,没有人敢怠慢。
陈祉的伤比想象中要轻一些,但部分玻璃碎片渣侵入血肉中,要做简单的清创,其他的没有要注意的地方。
南嘉仍然在询问医生,离喉咙这么近会不会有影响。
“基本不会有影响的,太太。”教授级医生亲手处理好实习生都能做的清创后,对她态度毕恭毕敬,“玻璃碎片的飞行速度有限,力道达不到致命的危险。”
部分危险弹弓和弓箭在城市里是禁用品,准心好的人可以杀人于无形,但那群混混没那水平,就算手里有弓箭也射不中人,而这个弹弓打的玻璃也是碰巧赶上运气以及距离并不远,且是陈祉为了护住她而完全暴露才接住的。
“好了,医生都说没事了。”陈祉看她絮絮叨叨地跟个街头小媳妇似的唠个不停,轻笑一声捏她的手心,“你有问来问去的时间不如陪我说话。”
“你闭嘴。”
“……”
南嘉一句废话都没和他说,询问医生之后的注意事项,用手机一一记录下来,无非是不能碰水,饮食清淡等等,如果害怕伤口触碰到异物感染的话也可以先用敷料贴覆盖一下。
于是在陈祉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伤,即将面对细心且夸张的对待。
他瞥了眼淡棕色的敷料贴,“贴这玩意不是要丑死我了。”
南嘉轻声安慰:“只是今天晚上暂时贴一下。”
“明天不贴了?”
“明天换一种贴。”
“你在玩我。”陈祉想都没想直接起身,“走了。”
还没到门口,手腕就被一只细软无骨的手给拉住了,她没用什么力气,却轻而易举地拉动他,声音带有遗留的轻微哭腔,软绵绵的,“那就先贴一晚上吧。”
“不贴。”
“陈祉,你不知道那玻璃有没有毒,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
“刚刚不是抽过血做过检查了吗,我没有事。”
“万一呢。”
“没有这个万一。”
“你都能喜欢我了,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头脑一热,说出这么个比喻。
“这不一样。”陈祉手腕被她晃着,眉间压着无奈。
“怎么不一样了。”南嘉眼角耷拉,“那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吗,我就知道,你并不喜欢,你就是觉得我长得太漂亮才多看两眼而已。”
“……”
不忘把自己一顿夸。
“不是,我说的喜欢你是真的。”他淡淡强调,“不想敷药也是真的,这两个没有任何联系。”
陈祉没那么轻易上当,知道她还会继续哄,不为所动。
休想用语言魅惑,不来点实际的,显得他很好哄,以后更不得了。
“那你要怎样。”南嘉摊手,“直接说条件吧。”
“半小时。”
“半小时后敷药吗?”
“你坐上来弄我半小时。”
“……”
他低头,唇息咬着她耳际,“上次太短了,才几分钟,你差点没把你老公饿死。”
这大半年都是他在上,之前偶然那一次算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穿着蓬松的公主裙和他西裤紧贴交融的滋味任何时候回味都能再次激发荷尔蒙,尤其喜欢她坐上来时他可以一边吃那对娇嫩欲滴的粉色树莓一边接受服务,可惜大部分情况她以练舞乏力不乐意坐。
五分钟相当于她练舞两小时的话,半小时简直不可想象。
南嘉直接拒绝:“太久了,我不行。”
陈祉没耽搁,拧门就走。
南嘉干脆两只手把他胳膊抱住,“等等,再商量商量……”
陈祉:“四十分钟也行。”
“……”
你这是往哪商量呢。
当她不会加减法吗。
“十分钟。”南嘉竖起两根手指头,“你根本不知道女上有多累。”
陈祉慢条斯理摸了下脖颈的伤口,“有点疼,不知道回家会不会感染。”
“……”
刚才信誓旦旦说没事现在开始装起可怜来了。
南嘉什么都没做,莫名就被拿捏了软肋,“好吧,半小时就半小时,医生呢,给他敷药贴。”
陈祉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早知如此,不如再加半小时。
一个不大的小伤口,搁以往陈祉压根不会管,被南嘉要挟来到医院,又花了一两个小时处理伤口。
两人的磨叽程度比幼稚园小朋友还要厉害,尤其是贴敷药贴的时候,小孩子打针都不需要哄那么久。
南嘉指腹轻轻触碰他后脖的敷药贴,“这不挺好看的吗,男人带点伤涂个创口贴不是更有性张力吗。”
“哦?”陈祉拖曳尾音,“看来在我之前有人这样贴过让你很有好感吗。”
“上次陆导的电影,男演员不是这样子吗。”她说,“你还记得吗,小北和小明的故事。”
盲女和哑巴的故事。
当时陈祉没看,听南嘉讲完也没留任何印象,现在再提,大致猜到电影里两个人物影射了谁和谁。
“话说你怎么突然过来找我了?”南嘉主动牵他的手。
他这几天忙得没空接她下班,她根本想不到她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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