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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马桶上的小孩)


而江连星的腹痛灼烧感并未停止,他有些害怕的按住自己的肚子缩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咀嚼肉脯,生怕让眼前这对男女发现自己的异常。
在几年前, 他也有一次觉得自己像是身体里有什么在烧,而后就忽然视野变化,脑中也有些混乱。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在地上乱爬乱跑,手也不像是自己的手,而身后有许多村民尖叫着,拿笊篱菜刀在追打他。
他吓得开口想要解释,舌头却笨拙含混,只能惊恐地飞爬上了山。江连星在山上躲了好些日子,隐隐看到村人请了路过的某些宗门弟子,去搜看他曾经住过的破茅屋,那几个弟子面色严肃,为各家各户分发了灵符,甚至想上山来搜找他。
江连星哪里敢多停留,他哪怕已经恢复了走路,嘴巴也能说出话来,也不得不赤着脚翻山越岭去找别的村镇……
而此刻,这二人要收留他,他万一在当着他们的面变得口不能言,变成怪物,他们这样的仙人,只会当场将他杀死吧——
江连星用手腕死死顶着自己的肚子,装作倦累躲到一边去休息。
葛朔与羡泽点起了火堆,二人打算等雨停了再走,在火焰噼啪燃烧的暖光中,她笑起来:“领了个师弟回去,华粼估计要气坏了。”
葛朔却摇摇头:“我觉得他性格跟以前不怎么像,反而不那么容易钻牛角尖了。这个……真要带回去,你觉得他养得熟吗?”
“没养过怎么知道。”羡泽打了个哈欠:“而且,他还没过我这一关呢。”
葛朔转过头去,发现她有些疲倦的揉着眼睛,甚至是有些坐不直了。葛朔伸出手臂,摘掉她的斗笠:“你现在身体不大好,不必强撑,困了就睡会儿吧。”
她几缕发丝在摘下斗笠时弄散了,落在脸颊上,更显得成熟且脆弱。江连星远远看着,葛朔师父粗粝的手,轻轻给她拢了拢发,而后拽来斗篷罩在她身上。
蒲团垫在身下,他靠在神像下头的泥台上,让她坐在自己腿间,整个搂住她。
她已经困得受不住了,脑袋蜷起来贴着葛朔胸膛而睡,大半张脸都缩在篝火的阴影中,只有额头抵着他脖颈侧面。
葛朔胸膛处有剑带的绳扣,想要挪一挪,别硌在她脸颊下头。可葛朔一动,她便伸手按住他,咕哝道:“不许动,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没再动了,只是将斗篷拽了拽,掖在她脸边,手臂在斗篷之下似乎抱着她。
江连星远远看着,依稀意识到什么叫神仙眷侣了。
葛朔师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伸手对他竖起手指,比在嘴唇上。他垂头看着怀里羡泽的发顶,眉眼柔和。
江连星连忙点点头,也轻手轻脚蜷在泥台另一侧,抱着胳膊昏昏睡去。
羡泽说是睡一会儿,但等醒来的时候雨都已经停了,外头天色大亮。
江连星早就醒了,他注意到葛朔似乎腿麻了,龇牙咧嘴的坐在蒲团上半晌没动,她笑着出来,打算去庙外的井中打水喝。
江连星作为破庙常客,很会用这个旧井,连忙小跑出去,拿起桶绳给她打了清水,又想到昨日羡泽说,他好没有过她这一关,便毕恭毕敬道:“师母。”
羡泽愣了一下。
她脸颊上还有绳结压了几个时辰留下的红印。
“你叫我师母?”
江连星有些慌神,难不成这二人是兄妹,可他的小脑瓜子又觉得昨天那姿态不像是……
但她又笑了笑:“不错,那就叫师母吧。”
葛朔腿麻的一瘸一拐走出来,听见那个又瘦又矮的小孩正在一口一个师母,伴在她身前身后。
羡泽迎面看见他,笑起来:“他叫我师母呢。”
葛朔本应该是个什么事都能开得起玩笑的人,此刻却浮现一点尴尬:“小孩子不懂事,我让他改口——”
羡泽抱着水盆往破庙里走去:“那怎么改口?他都已经这么想了,小孩子眼里的世界就这么简单的。”
江连星以为自己说错话,慌张的不敢乱动。只瞧见葛朔快步跟进去,二人在神像面前停下脚步。
粗制滥造的神像,表面因脱皮掉漆而显得有种巍然不动的古拙,葛朔握着她的手低低说了几句。
羡泽侧过脸来笑了,晨光混杂着淡蓝色与金色,像是清潭那般直射在她身上,她笑意抵达眼底,是说不出的动人:“就这么说定了,你是师父,我是师母,我们就是一家人。可不要露馅了。”
江连星将旧事说到这段时,羡泽目光愣愣的看着火炉中隐约跳跃的火苗,仿佛想要让自己能回想更多与葛朔相关的事情。
江连星正想开口安慰,忽然感觉自己腰腹处又像是火烧一般。
是魔核,近些日子随着他疯狂吞吃那些心脏,他的魔核正在疯狂长大。
他弯下腰去用手抵住了腹部,喝水作掩饰,但羡泽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低头道:“怎么了?果然还是吃那些吃坏了吗?”
江连星抬头看了羡泽一眼,其实这点痛楚跟前些日子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点点头:“……师母,我……我难受。”
羡泽叹口气,坐在他旁边,她指尖动了动,火炉中的火苗更加温暖旺盛,她扯了件软毯盖在他膝盖上:“我猜得到你想吃那些心脏,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但你这样太容易入魔了,我怕找到了回到凡界的明峡,你都回不去了。罢了,先靠一会儿吧。”
江连星没理解她说的靠一会儿是什么意思。
是靠着柱子,还是靠着她?
二人面朝火炉坐着,中间隔着一掌的距离,除了盖在膝头的软毯,他们没有一点布料上的接触。
如果她只是让他靠着柱子或者软垫,他忽然靠在她身上,是不是太过突兀冒犯?
可若是在讲述旧事的时刻,她给他机会依赖她,他却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会不会也显得二人之间生分?
江连星手指捏了捏又放开,手撑在地毯上朝着羡泽那边挪了半寸,喉结动了动,打算轻轻将脑袋朝她靠过去一点。却没想到撑着的手一滑,他突然整个人朝她倒过去,脑袋撞在了她怀里,肩膀落到她腿上。
江连星有些慌乱的想要撑起来,羡泽却忽然笑起来,抱住他头发半干的脑袋:“你又这样撒娇了。”
她没有生气,江连星本来要撑起身子的动作僵在半空,缓缓的卸力,小心翼翼如同踩在冰面那般将自己的重量放上去。
羡泽对他的身量比划了一下:“你现在肩膀宽了这么多,个子也高了这么多。没事没事,别起来,你这么瘦压不死我,别撑着了。”
江连星咬着嘴唇,这才松开手,彻底靠在她膝头的软毯上。羡泽将一些灵力汇入他体内,江连星瞬间便感觉到如微凉的水流淌入干渴的喉咙,他的痛苦与焦躁被抚平了大半。
他忍不住想起当年师父和她在收养他的破庙里,也是靠着火光紧紧依偎。
师父不在了,他也一定能成为羡泽的信赖与依靠。
“师母。”
羡泽轻轻应了一声:“嗯?”
“……羡泽。”
“嗯。”
“师父不在了。但我会一直在。”他本想说‘师兄也在’,但还是忍住了,道:“我会听话的。”
江连星以为她会再次发出那种温暖的轻笑声,但是没有。
她只是沉默着,轻轻拨了一下他耳边的头发。
江连星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他只是以为,羡泽是很难从师父的事情中走出来,便想了想,岔开话题道:“等回到凡界,羡泽想吃什么呢?”
她并没有怪罪他私底下还称呼她的名字,思索道:“热馄饨,炒茼蒿,魔域吃不到青菜太痛苦了。哦,以前明心宗食堂的小笼包也很好吃。”
江连星听得忍不住嘴角勾起:“嗯。但羡泽总是吃不完。”
“因为每天早上都买很多种啊。你是饿了吗?”
江连星知道自己的饥饿感是来源于魔核,但还是点点头:“有点。”
羡泽衣袖抬起,忽然就有一片肉脯递到江连星脸前来,她晃了晃:“吃吗?”
江连星看到熟悉的零食,忍不住嘴角微微弯起,他两只手接住肉脯,递到嘴边来小口咬着吃。
身后也传来她也在吃肉脯的声音,江连星渐渐完全放松下来,望着火炉,他鼻尖全都是羡泽的气息,仿佛是在魔域几十日从未敢安眠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羡泽笑道:“夜里看着火炉或者灯烛,吃这种需要细细嚼的小零食,真的很幸福,对吧?”
江连星鼻子一酸:“……嗯。”
羡泽垂眼望着他的后颈,她拨开他后颈细软的头发,轻轻抚摸几下他的后颈。
然后用掌心握住他的后颈,他凸起的椎骨顶在手心中。
羡泽相信自己,此刻将灵力化作实体,必然能够洞穿他的喉咙,他声带与气管都破开,江连星恐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而只要拿毯子包住他,甚至不会流出多少血,就算是血流到地毯上,她也可以用水流快速清洗掉。
……啊用毯子包住杀人,会更方便打扫,这件事还是江连星告诉她的。
明天醒来如果有人要问江连星的失踪,她就说昨天看到他在外头化成怪物啃食尸体,她呵斥了他两句,他就吓跑了。
他生来就很可怜,靠在她膝头,二人聊了许久,但现在临死前也算有点短暂的幸福吧……
羡泽犹豫着,环顾四周,正要趁此机会一击得手。江连星忽然蜷缩起来,紧咬着嘴唇,连脖颈的肌肉都绷紧,他将脸用力埋在她膝头的软毯上。
羡泽手顿了一下:“怎么了?”
难不成他察觉到她的杀意了?
江连星却使劲摇头又点头,脑袋抵着她膝盖不说话,羡泽将他肩膀掰过来。
江连星满脸是泪,口中塞得鼓鼓地咬着肉脯,他抿紧嘴唇,吸着鼻子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水,水光盈满了炉中跳跃的烟火,他双瞳中像是黑色鹅卵石的溪流,哭得停不下来。
羡泽搭在他后颈的手紧了紧,她怕的就是他这样的眼神,喃喃道:“……怎么又哭了。”
江连星用力别过肩膀,将脸朝下贴在她膝盖上,抽噎一声:“对不起、是肉脯太好吃了。”
他柔软的眼窝蹭在她膝盖上,仿佛是不畏惧自己最脆弱危险的地方与她最硬的骨头接触。
他知道自己的话语经不起推敲,可她还是没有追问。
他知道自己两辈子没帮上什么忙,可她还是千里迢迢只为了来找他。
江连星哽咽道:“……羡泽、我不是故意撒谎。我总是做梦,梦见我活了两辈子,梦见你上辈子被我害死了,我也死了。我没有骗你,我梦里见到了戈左、见到了宣衡。我梦见戈左强迫你、我梦见宣衡囚禁你!所以我才不想让你跟他们走在一起。我不是要害你……我梦见我最对不起你了……”
他哭得胸腔起伏,羡泽真不明白他沉默又不怕吃苦的性子,为什么见到她就这么多眼泪。
羡泽圈住他肩膀:“没人能害我。”
他哭到几乎抖起来,憋了太久的话语都恨不得一股脑掏出来:“我梦见羡泽死得很惨,临死之前都不怪我。羡泽能来找我、太好了。我做最好的梦都不敢、不敢这么想……呜,我再也不说要随便入魔的话了,让我做什么我都不去了,以后休想让我离开一步了……”
江连星咬着嘴唇,挤出一个不那么好看的笑来:“我绝不会害师母的,如果我有朝一日成魔了,或者名声败坏让师母受累,师母就杀了我吧。”
羡泽松开了握着他后颈的手,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羡泽瞬间忽然想到,如果她刚刚下手了。在他心里想着这些事,吃着肉脯幸福到流泪的那瞬间,被她一击洞穿喉咙,她收拾残局时,看着他满脸是泪的尸体,恐怕这些话语都永远没有说出口的那天了。

她内心游动挣扎起来。
一方面是她从回忆里得知, 连从幼时陪伴她的鸾鸟都可能在背叛她;另一方面则是无数细节都证明,江连星是值得她信赖的好孩子。
原来信任一个人,是这么难的事。
羡泽凝望着他, 江连星也抬起不断溢出泪的眼睛, 他似乎看到了她眼底这么多年的多疑与受伤,忽然伸出胳膊,用力抱住了她的肩膀:“羡泽曾经很信赖师父, 我会努力变得, 比师父更能让您相信的。我会的。真的。”
羡泽一瞬间恍惚了一下。
她几乎感觉有胡茬蹭在面颊附近, 一双穿着粗布麻衣的手臂紧紧拥抱着她, 手掌从她背中的凹线慢慢捋下去, 他的声音没有平时的调侃,只有微微颤抖的声线与坚决的信念:
“羡泽。相信我。”
“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做到。相信我。”
她觉得自己的手似乎千斤重, 过了好半晌她才拍了拍江连星的后背:“……我相信你。”
江连星忽然感觉到羡泽身上溢出的迷茫与怀念, 好像……拥抱的不是自己那般。与此同时, 他的魔核在激烈的膨胀与缩小, 热的仿佛要给他烫出一个焦洞。
而羡泽似乎也有些不舒服那般,身子缩了一下。
江连星正要开口, 忽然感受到了突然侵入这片温暖空间的其他人的灵力,猛地转过身去。
羡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瞧见她居住的那间, 帐帘掀开了一半,宣衡正站在门帘内,失神的双目朝这边望过来,轻声道:“羡泽?你在吗?”
是宣衡展开了自己的灵识,想要借助灵识看路。江连星忽然惊醒一般意识到自己抱着羡泽肩膀的举动,下意识松开了手。
但还是慢了一步, 宣衡的灵识显然“看”到了二人相拥,他有些惊诧,但紧接着微微皱起眉头。
唯有羡泽神色如常,拍了拍江连星的后背,道:“我在这儿。怎么了?”
江连星伸手抹了抹脸,皱紧眉头,坐直身子也偏过头去。
宣衡沉默半晌,道:“……只是看你许久没回来,有些担心。”
羡泽看了江连星背过去的身影一眼,站起身来撇嘴道:“你少挤我,我说不定早回去了。”
她提裙走到帐帘前,才回过头道:“连星,早点休息,不用守夜,我设了结界。”
江连星一直背对着她,点点头。
临着帐帘放下前,江连星侧耳听到宣衡与她的说话声。
宣衡:“我睡地上,就不挤你了。”
江连星心里道:让他滚到山洞里睡就不挤了。
羡泽却并没有说出绝情的话,反而笑:“算了吧。等再睡不着我就把你踹到地上。”
再往后的说话声,就被帐帘全都拦住了。他呆坐了许久,才慢慢回过头去,望向帐帘。
他意识到了羡泽对待宣衡的态度非常自然随性,那帐帘遮掩之下一定有二人间的哝哝细语。
有没有可能羡泽还会跟宣衡聊起他的事,甚至会把他刚刚的软弱,他的哭泣,也像是夫妻间分析外人的反应那般,讲给宣衡听。
放在一旁的陶杯,热水已经冷却;软毯还盖在他膝头,上头有他哭的时候留下的湿痕,江连星手指攥紧了软毯。
如果是师父也就罢了,可宣衡凭什么能成为她亲近信赖的人……?
宣衡强压下满心的惊疑不定,他知道羡泽跟他分开之后,似乎和葛朔厮守多年,甚至有可能成婚了;他也知道她从来不缺情人与爱侣,为她的无情而身陷痛苦的也不止他一个人。
但难不成这个所谓的“徒弟”……
他可是知道羡泽之前在明心宗为了保护江连星各种胡说八道,为了他跑到魔域来一路追赶,哪怕说这背后可能有目的,但以羡泽的性格,会抱着人安慰,已然是他能想象的极限了。
他故作不经意道:“你的那徒儿,好像哭了。”
羡泽心不在焉看着自己的掌心:“嗯。可能这些日子害怕委屈坏了吧。虽说他个子高了,之前也都是他在照顾我,但我总觉得他像孩子。”她嘴上这么说,却看着自己的手觉得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下手。
宣衡心道:……是吗?都那样的身量了,还说是孩子啊。
羡泽坐在床沿,正要躺卧下去时,忽然动作僵了一下。
【系统】:龙傲天值增加7%、14%、20%!进入[阶段八:吞食天地]!
【系统】:支线任务“穿成龙傲天师母后我成为顶级白月光”进入下一阶段:请尽快增加龙傲天值提升,并在30日内进入[阶段九]!
【系统】:主线任务“开局成为仙龙帝尊”进入延期状态,杀死江连星倒计时将延期为:30日。支线任务完成后,主线任务目标或有改变。
羡泽愣住了。
之前那个要把江连星养成龙傲天的支线任务,忽然又重启了,而要杀江连星的时间,也往后延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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