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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马桶上的小孩)


羡泽恼火道:“我根本不记得说过这些话。再说,金核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拿着的时候恨得要死,拿走的时候又恨不得哭哭啼啼,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宣衡死死拽着她,听到这话更是面上浮现几乎要呕血的怨:“我们‘一个个’?你到底在拿谁举例?!你想说钟以岫吗?他算什么,也配跟你我之间相比,我们是结发的夫妻!”
羡泽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抓着她话里提到别人这点不放。
真要说夫妻,她又不止有他这一任丈夫,她嗤笑道:“我满头的发,想跟谁结发就跟谁结,你这个前前夫到地下跟我前夫打架去,打得头破血流才好!”
宣衡却猛地一愣,不可置信中摇摇欲坠:“你……你后来……还跟别人成婚?”
什么啊!这是重点吗?
咱俩现在不应该是血海深仇的桥段吗?
羡泽其实不想杀他的。
因为她知道千鸿宫是最有可能转向她的一艘巨轮。
特别是千鸿宫地位下滑,可能会被元山书院压制的当下,继续走“讨伐真龙”的路子,他们永远都会被元山书院压一头。
除非……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宣衡。
让他意识到自己没了金核的虚弱,杀了那些最可能反对支持真龙的长老,他如果还想要千鸿宫的未来,就应该尽早想明白,然后匍匐下来称臣!
羡泽深吸了一口气:“好,你要我不背弃诺言,那我就不拿走。”
他听到这话,动作一僵。
羡泽在他鬓边轻声道:“钟以岫虽是当年伤我最重之人,可他也以化神期之躯,五十年还了不少债,让我能重诞内丹,我也能面对魔主分身而反击。你毕竟修为境界比不得他,金核恐怕也没有多少力量,且留着吧。”
“只是他日,元山书院围攻我时,魔主分身袭击我时,若我只差一丝力量,那愿你能抱着这金核,睁大你这双眼睛,看着我孤零零的残躯再度陨落,看我成为海中枯骨,被这些贪婪的宗门再次分食。你便能安心活一辈子。”
宣衡面色苍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没有……”
羡泽抽出手去,似乎要放过了他的金核,宣衡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拿走吧。”他哑着嗓子道:“我此次前来,只为了打击伽萨教,他们屠戮我千鸿宫多处别宫,确有仇怨。我不是来讨伐你。我也不可能讨伐你。”
他面露惨淡之色:“你忘了,甚至连父亲,都是我和你一同杀了的……”
此言一出,不止是逃开的长老、宣琮等人面露惊骇之色,羡泽也愣住了。
他还一直只是“少宫主”,羡泽就以为自己的真正仇敌卓鼎君并没有死,但现在看来,难不成当年她和他已经……
羡泽惊疑不定的望着宣衡的双眸,可他眼睛已经彻底灰暗下去。
不论这话真假,她的目标可不会动摇。
羡泽毫不犹豫剖开他的灵海,彻底将金核从他体内之中取出。
宣衡此刻只能看到月光下她依稀的轮廓,却看不清她的脸,但随着她的金核无法挽回的离开他的躯体,眼前彻底黑暗下去——
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与此同时,二十多年前被金核压制的余毒,正在反噬他的身体。
金核多年掠夺他的灵海,但他的灵海早已适应它的存在。
在千鸿宫,他们的婚房十几年未变,他独居其中,甚至还空着那半边的位置。
每个夜里只要这金核在他体内慢慢旋转,他就觉得这场婚姻还没结束。
此刻随着剧痛,金核出现在她掌心中,他的灵海就像是被拿走了烛火的灯罩,空空冷冷,仿佛只余下一片烟熏火燎的污痕。
宣衡摇摇欲坠,一言不发。
他彻底目盲,彻底断掉与她的联系,她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他最后的体面,让他无法像个怨夫一样对她开口。
他已经分不清了,曾经在羡泽身上看到的那一丝困惑的情感,是她的伪装,是她的好奇,还是他单方面的幻想!
他们之间……就只有这样了吗……
羡泽也并没有在意他的神态反应,因为她正将那片金核融入身体,心魂震荡,内丹充盈,耳边声响都渐渐远了。
在外人看来,这二人一个双瞳晦暗,鬓发几丝散落,高大的身形委顿下去,几乎双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拽着她的手腕;而另一个金瞳光芒大盛,餍足的舔着嘴角,衣裙下似乎隐约见到尾巴在游曳,若不是被他拽住,几乎要像风筝般飞入空中。
宣琮终于意识到了,这女人远比他想象中更强大更冷情,他不知道该怜悯兄长,还是该怜悯连她一个目光都没有的自己。
羡泽舔了一下嘴角,看向不远处已经被火龙卷连烧起来的云车,还有阴兵们与千鸿宫乱斗纠缠的身影。
她转头看向宣琮,笑起来:“你兄长已经废了,你不撑起来一片天?”
宣琮望着她,半晌摇摇头:“我从来志不在此。”
羡泽歪了一下头:“千鸿宫再这么下去,只有湮灭进故纸堆里这一条死路,或许你该比你兄长会变通些,毕竟真龙也不讨厌有人奏乐伴游。”
宣琮意识到她背后的意思……
她恐怕有意重回龙神之位,千鸿宫最好的选择,就是像伽萨教这般,以她为尊。
但这太难了,宣衡花了几十年时间都未必能完全压制住旧宗亲在千鸿宫的势力,她却要的是千鸿宫调转风向,与修仙界决裂成为她的附庸——
这话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兄长听?
只是兄长被她一而再再而三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能有心力去为了她口头一点虚幻的承诺,走上与诸多仙门为敌的道路吗?
宣琮目光闪动,也有些兴奋,嘴上却道:“你怕是希望千鸿宫死的更快更惨。”
羡泽目光落在半跪在地的宣衡头顶,笑了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她云淡风轻,压根不在乎远处的玉銮云车已经在阴兵的围攻中爆炸,目的达成,准备转身离去,扯了扯被拽住的手腕,这才发现不言不语、死死看向地面的宣衡一点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她低头怒瞪向宣衡,这才想起他已经接收不到她的眼神。
羡泽攥住他手臂,威胁说要捏断他手臂,宣衡就像是听不见似的丝毫没有反应。羡泽气得咬牙切齿,用力压在他麻筋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本想将他一脚踹开,但脑中涌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回忆,她一瞬间有些皱眉,也不想跟他纠缠,转身离去。
她脚尖踏在围栏上,披着头纱朝向阴兵所在的石窟飞去,羡泽内观着自己的内丹,系统响起声音:
“内丹成型度42%,请再接再厉!”
除了她这些日子对叔侄二人大吸特吸,宣衡一个人就增加了将近13%!
她能感觉到自己分给宣衡的金核并不多。
虽说宣衡没有受过伤,正是修仙的全盛时期,但能有如此惊人的灵力,恐怕他十几年来也在玩命修炼吧……
修炼等什么?等今天吗?
那为什么不乖乖交出来?
她搞不懂,也懒得细想。
羡泽只知道,这个水平,她也敢于去魔域闯一闯,完成那个“杀了江连星”的任务了。
她内观灵海,依稀能看到内丹周围只有两枚金核,光芒略显黯淡,显然是被她这段时间竭泽而渔的叔侄二人。
不对,如果只剩这俩人,怎么会还不到一半?
羡泽却注意到,在那两枚金核背后,有几片阴影一闪而过,就像是有黯淡的星星、无光的黑洞也藏在远方——
比如说夺走她内丹核心的魔主。
羡泽脚尖刚刚落在石窟之上,正要从洞窟之中的暗渊去往魔域,却瞧见爆炸的玉銮云车在空中飞移,连着撞上另几辆云车,其中一架竟然朝着石窟的方向撞击而来!
这要是撞上了,阴兵他们的老家就毁了,这处通往魔域的暗渊也要塌陷了!
羡泽没有多想,灵力汇聚如掌心般在半空中推了一下,缓冲云车摔落的架势。
她才刚刚出手,云车也就堪堪停住了,看来是有人运转了云车内部藏匿的平衡法器。
羡泽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跃入暗渊之中。
而宣琮在急速坠落的云车上,刚向前冲几步拽住宣衡的手臂,就感受到云车在几乎撞到石窟的一瞬间,几乎是擦着皮停了下来。
宣衡面色晦暗,半跪在地上,单手按在地板之上,灵力汇入云车核心处的平衡法器,在最后关头停下了云车。
宣衡哪怕被夺走了金核,却不是灵力全失,宣琮感叹道:“我以为你疯了,看来你还知道周边发生了什么,还能操控云车。”
宣衡不言不语,只是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灵力还是慢了几分,按理来说云车应当直直撞上石窟,但恰有一道强大的灵力反向轻轻托了一下,才能停住。
是羡泽。
是她回首轻轻地托了一下云车。
是她不愿意让他死吗?
还是说她一切都只是漫不经心的顺手,而过去的他总是将这些举止当成她的心软,当成自己进一步沉沦的理由……
这些让他夜不能寐的解读,给他感情的火里添了湿柴,火不灭却又只会冒出滚滚浓烟,在他心里闷闷燃烧十余年。
宣琮看着他的兄长。
变成灰色的双瞳,似乎进不了一丝光去,他平日很重视外表,此刻却鬓发散乱,衣襟溅血,浑然不知,只是木木地站着。
云车悬停在石窟上方,他伸出手去摸索着栏杆,几处栏杆都已经被石头撞烂,只剩下天台般的边缘,宣衡灰色的双瞳俯瞰着漆黑色暗渊。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已经能够化作原型,她要重新拿回那些金核,必然是她的重回龙神之路终于走上了正轨。
他如果还想要见她,就只有像伽萨教这样,成为她的助力。
如果千鸿宫要调转巨船,走上另一条道路,他最该杀死的就是如今在玉銮云车上的那几位受伤的长老——
宣衡双目一片黑暗,他暗暗握住手中的剑柄,正要传音入密给宣琮,二人配合。
宣琮却先看到了刚刚数位受伤逃离的长老,彼此间交换了目光,提剑飞身朝着宣衡而去。
宣琮意识到不对,剑出鞘,缠绕在剑鞘上的丝线绒花碎裂开来,他开口道:“哥——!”
宣衡意识到了朝他门面而来的剑气,立刻施术抵挡,但刚刚被龙爪洞穿的灵海剧痛,他体内余毒反噬,宣衡几乎无法汇聚灵力!
下一秒,他只听到了几位长老的怒骂,胸膛剧痛,整个人朝后腾飞出去,急速朝下坠落,掉向暗渊的方向——

第91章
羡泽戴上头纱, 她小心翼翼避免与周围人发生肢体碰撞,在“人”满为患的城中接踵前行。
羡泽可不是随随便便跳下来的,她落地的位置, 甚至有阴兵为她埋藏了简易地图、货币以及几身在魔域穿行不会令人起疑的衣衫。
甚至还有能跟魔域中生活的阴兵们相认的护符。
她很快就辨认了方向, 根据阴兵给她的简易地图,朝着周边最近的魔域城镇而去。
只不过简易地图真的简易得像是有人在布上踩了几脚,而且魔域没有太阳, 没有白日黑夜, 天空上只有紫红色的乌云压顶, 很难辨认方向, 只能靠着地图上标出的标志点摸索着前行。
她所进入的城, 破败已如废墟,却在断壁残垣上挂满各色灯串, 照出一片热闹又诡异的红蓝彩光, 光下是用油布、皮毛铺设的各个摊贩, 各类半妖、魔修、鬼怪也都有种世俗奔波的疲惫感, 正强装着热情叫卖。
羡泽探头探脑看了几眼,有贩卖各类妖兽或人类的脏器肢体, 也有许多冤魂武器和肉块符文。
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可怖,但就像是凡间的可再生资源是作物与阳光一般, 魔域的可再生资源就是鬼魂与妖兽, 很多日常物件都以魂魄与血肉制成也很正常。
这就好比什么植物王国的树妖王子到了凡间人间,看人戴着竹笠、身披蓑衣,拿着竹筷坐在木凳上吃清炒茼蒿,然后尖叫一声活活吓晕过去似的。
生活环境不同,在彼此眼中自然恐怖。
紫玛的地图上标注,此处名为“六壬乡”, 看起来就像魔域小型的“闲丰集”一般,时隔几日就有人在聚集。
泥泞地面上铺着石板做路,她仔细看去才发现似乎是薄薄的墓碑,随着她走过去,墓碑之间会有在地面积蓄的冥油漫溢上来,弄脏了她的靴子。
但想要更复杂详细的地图,她恐怕就要在这个市集中搜寻了,她也翻看了下手中的货币。
是的,魔域可比凡间接地气多了,因为种族众多,语言也未必相通,魔域的主要硬通货就是金银,其次才是一些魔矿。
要她说,修仙界就是不够懂经济学知识,找几个暗渊把大块黄金扔下去,扰乱魔域市场秩序、造成魔域通货膨胀,然后鬼不聊生,趁机发动革命——
说到这一点,羡泽发现魔域最多的“老百姓”是各类精怪和小妖,其实就是物件或生物化成了妖,比如说石像妖、树妖和犬妖,它们很多修为低下,勉强能有智慧,常作为劳动力被奴役。
另一类简直像是资源的,就是鬼魂。
魔域郊外经常有大批游荡的黑色鬼魂,如浓雾或凝胶一般;这些鬼魂有些还清晰,不但能区分是人还是动物,还能看出来五官性别,但一般都会在几个月或数年内逸散。
一部分妖魔以这些鬼魂为食,但这些鬼魂似乎有毒,妖魔吃下去之后,常常会呕吐出冥油。
还有一部分鬼魂,似乎因为执念太深或生前修为强大,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有些还能保持生前的姿态甚至能力。有些则彻底变形恐怖,这类往往被称作鬼怪,一般魔修或妖也不敢招惹。
而且羡泽发现,这里行走的人类魔修与各类半妖数量远比她想象中多。
魔域简直像是凡间的下水沟,仿佛是有很多人适应不了凡间而来到此处。而因为凡间对魔的态度愈发激烈,也对魔修斩尽杀绝,许多人在魔域待久了,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很多人类魔修也因为在魔域待久了,肢体上会发生一些变异,后背长须,面上生角,脖子长嘴,胸膛内凹,什么都有。
羡泽遮着面目,因为气息同化,并未引起周围妖魔的侧目。
甚至有些高大的浑身长眼的魔修,撞到她之后,还会用带了些齐鲁口音的话语骂骂咧咧。
……山东散修没入宗门反而堕入魔域,听起来多么悲伤的上岸失败故事。
羡泽本来想找摊位上有卷轴或纸张,应该就是卖地图的,走了半圈却只看到了一个角落摊位上,坐着个葵花盘般扁圆脑袋的树精。
树精叼着烟杆,四舍五入等于烧自己同类的尸体抽着玩,也算是狠人。它身穿麻衣,身边跪趴着十几个半化人形的无毛犬妖,那犬妖脊背上,此刻正以疹子般的红点,显示着周边方位。
她这才知道,魔域竟是如此卖地图的。
羡泽上去问价,那树精说话不利索,直接指了指旁边的牌子,写着从十三金到三十金不等,说着便解开那犬妖脖子上的锁链。
羡泽这才知道,卖地图其实是卖犬妖,她就能牵着边走边看。
到哪儿都养狗吗?那她才懒得呢。
“我只要一张能去往照泽的地图。”
树妖大概听懂了,站起来连拍犬妖脑袋好一阵子,看着那地图似乎缩小了一些,能看到更多周边城镇,然后树妖拿起旁边的刀——
在犬妖的呜咽中,将手背部的皮扒了下来,比了个三的手势,将热乎乎的地图扔到了她手中。
羡泽晕乎乎的付了三金,拿着那血淋淋的地图,往六壬乡外头走去。
入乡随俗、挺好的、这地图很有弹性……
她也掏出手中的水晶镜,打算搜索江连星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的搜索次数是——[0次]!
啊啊啊她忘记水贴刷次数了啊!
而这会儿进入魔域,跟凡间隔绝,已然打不开墨经坛了——
这就是天天视奸论坛连帖子都不水的代价吗?
那怎么办?再爬回凡间,先水个三百条帖子再跳下来找人吗?
却没料到,搜索页面,还停留在她上次的搜索记录上。就是她之前搜索的宣衡的方位。
这本应该无法显示还在凡间的宣衡的位置,却没料到水晶镜上,就在距离她不远处,亮着另一个点。
显示宣衡就在她不远处。
……不可能。
不可能?!
哦天他不会是被掏了内核之后殉情跳下来的吧,那能不能死自己家门口啊!
还是说千鸿宫内斗,看他已经双目失明成为废人,干脆把他扔入暗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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