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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马桶上的小孩)


这些石柱明显不是伽萨教或西狄的风格,雕刻与基座都是中原形制——
震动还在持续,而这些石柱还在不断延伸向空中,羡泽渐渐注意到石柱并不是光秃秃的,上头有着刻印的文字,竟然全是诗句,句句狂妄:
“尽西风,斩云雨。”
“与地争,与天斗。”
甚至还有“吾将斩龙足,嚼龙肉”,有意挑衅嘲讽着伽萨教的信仰。
巨响与震动中,远处群鸟惊飞,万兽逃奔,它们正恐惧的望着这些从土地之间生长的巨物。
每一根石柱都堪比半座山高,错落歪斜的伫立在草原上,几乎抵住了低垂的火烧云,像是余晖中崩塌神庙的遗址,也像是鼎立在天地之间的监牢。
羡泽也注意到,神庙前后有布娅护法带领小队正在襄护,一行人仰头望着她立在神庙上端,红霞披身,双瞳闪金,隐约能看到修长的流光龙尾正在裙摆下躁动的摆动,顿时觉得像是有了靠山般,坚毅的望向远方。
大地的震动逐渐停止,石柱就这么突兀的伫立在草原上,逐渐低垂的夕阳使其投下了长长的浓重阴影,就像是上古战场中插在地面上的几根箭矢,笼罩住了看起来可怜的乌叶卡。
只不过这些石柱并没有灵力,像是元山书院抵达前的战旗,单纯以这种方式宣示着他们的力量。
傍晚的风也顺着地面掀起来,草甸压低,羡泽看到那些彩色篷布如波涛般起伏,露出了刻印阵法的地面,篷布下早已没有烟火和市集,只有蓄势待发的伽萨教信众“士兵”,正躬身分队而行。
许多鹰隼叼着信笺,重新飞回神庙,似乎也在传达着各方蓄势待发的讯息。
羡泽回过头去,只瞧见弓筵月已然戴好面纱,整顿衣袍,立在神庙正中。风灌入神庙,吹灭了许多烛火,却也让衣袍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如同披纱的雕塑一般。
他手中拿着一块崭新的头纱,展开披盖在她头顶,轻声道:“尊上,别让他们看到你。”
羡泽的尾巴从衣裙下消失,她点点头,正巧有鹰隼翱翔而来。
弓筵月抬起左臂处的金属手,接住了鹰隼递来的信笺。
羡泽仰头看着天边火烧云,也从芥子空间中拿出艮山巨刀,有刀剑在手她总是安心的。
她收回金核后还从未拿出巨刀,此刻巨刀立在身侧,因为她的灵力而发出海潮般的兴奋嗡鸣,那是其中的蓬莱金在与她作呼应,羡泽嘴角露出一丝复杂惆怅的淡笑。
随着最后一丝霞光快速的沉落下去,如浪涛般的云层之上,陡然出现了连片阴影。
数艘庞大的飞舟船底,像是从云海中突出的峰峦,顶开云层,破开霞光,裹挟着风暴,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十几支庞大的飞舟上悬挂着半透明的白光旌旗,在丝丝云雾被风吹散后,凝悬在半空中。
至此,最后一丝晚霞彻底落下天幕,草原那平行的天地之间,只剩下即将入夜前的湖蓝色。
风呼啸而过,两方都悄无声息的对峙着。
直到半空中忽然出现一支白色的毫笔灵体,半透明的巨大笔身以天空为幕,横竖撇捺扫过,写下文字:
这是一篇元山书院的檄文。
“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九洲,饕餮放横,好乱乐祸。本桀虏遗丑,驱逐至西,整训含容,以求归化,却未想强寇桀逆东行,污仙虐凡,毒施人鬼——”
好一个文采华丽又骂人不带脏字的檄文,反正就是说你们这群蛮夷王八蛋被我们赶到西边,以为你们会收敛归化,却不料你们越来越强还杀回来了!
但到了檄文,忽然笔锋一转,指责起了“真龙”。
“然伽萨教大兴杀戮,以用血祭,无不为祀龙。五百年前,真龙以魂为食,以血为浴,不惜以夷海之灾作乐——”
这就是他们的“查明真相”和“给个交代”啊。
元山书院似乎至今仍对真龙饱含杀意,檄文中把伽萨教入侵中原与真龙联系起来,意指伽萨教嗜血都是为了血祭真龙——
言下之意就是:而真龙这种五百年前引发夷海之灾作乐的怪物,都能成为伽萨教的神,恰好说明,你们的本性之恶。我们此次讨伐伽萨教,不只是为了最近的惨案,更是为了几百年前受难的凡人。
随着落笔,草原上忽然传来一人慷慨激昂诵词之声,念诵的正是这段檄文,其间愤慨、痛心简直声声泣血。
“十余年间,九洲十八川遭狄人血洗,千百人命丧敌手,或是伽萨教众受真龙蛊惑,挟千百部族信众,或伽萨教圣主改弃信仰,或真龙现身以明事理——”
随着这说话声,元山书院的飞舟上,忽然传来阵阵哀嚎,从舟边放下十几个牢笼,牢笼之中塞满了人,看装束似乎是西狄人,正在高呼着真龙之名。
元山书院抓了一堆伽萨教信众,在这里呼唤真龙。
只有一个意思:要不然就圣主改弃信仰,要不然就真龙现身“以明事理”。
哈,逼她现身啊。

第88章
元山书院不会以为她是什么爱子如民的正道贤君, 此刻正在饱受道德谴责两行泪流淌下来,最后推开身边有脑子的下属要“千万人吾往矣”吧……
羡泽回过头去看向弓筵月,弓筵月摇了摇头:“据我收到的信报, 被元山书院袭击的部族大部分人都已经撤离。但他们不知晓西狄的部族之分, 我听说还袭击了其他信仰的部族。”
也就是说,那些人未必是伽萨教众,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 教着他们呼唤真龙之名, 在这里当演员了。
这一切若是发生在某个仙府都城, 千万双眼睛看着, 好歹是能败坏了名声, 颇有杀伤力,可西狄这附近茫茫百里地, 除了边吃边拉的飞鸟, 恨不得乱咬的异兽和无数伽萨教信众, 谁听你的狗屁檄文。
只不过为了造出正义之势。
如果她现身, 便大张旗鼓地宣扬伽萨教的信仰,将古老传说中真龙的残暴汇集于她一身;如果她不现身, 那便是塑造她对伽萨毫不关心,让此刻在乌叶卡的众多伽萨教众寒心。
真阴啊。
若是五十年前, 满脑子逍遥自在快快乐乐的羡泽, 怕是一时不会想这么多,但现在的她太明白这些人的套路和想法了。
随着檄文念诵,那凌空出现的文字也随之迸发星星般的白光,朝着乌叶卡的方向流淌,看似绚烂,实则是杀机暗藏的灵力。
忽然乌叶卡周围的阵法亮起淡淡的血红色, 就像是礁石阻拦了拍岸的巨浪,白光与法阵交汇处,炸开一团白色的炫光,冲击至数丈高空,照亮了周围的草叶。
忽然间,羡泽见到云层上空,一列翼虎在空中振翅翱翔,翼虎戴着金鞍,脖颈处悬挂的火灯照亮它们可怖的虎齿,为首的正是戈左。
他身边绕飞着几双圆锏,旋转打圈,手指捏起在口中一吹,随着灵力,吹响出山谷间回荡般的呼哨声,好似草野上的围猎。
一行翼虎猛地张开双翼,加快速度,飞掠过元山书院上空,与此同时,几十上百枚红色弹丸带着滚滚烟尘,落在飞舟的甲板上与装着西狄人的牢笼之中。
这弹丸似乎有些眼熟……
甲板上靠外侧而立的,几乎都是年资与修为最浅的弟子,就如同在闲丰集时那般,数名弟子匍匐在地,尖啸哀嚎,瞬间皮肤绽裂挤开,血肉碎裂如浆!
无数形态各异愤怒惊恐的异兽,从那些肉身中挤出、复活,踏足在“蜕皮”之上,昂首而起!
元山书院的飞舟甲板上,瞬间多了十几个修为不浅的异兽,它们不知谁是敌人,但濒死复生的巨大刺激,让它们应激似地扑向其他元山书院弟子。
但比甲板上更惨无人道的,是那些挤满了西狄人的牢笼,也被这血色弹丸击中。
其中突然几十人惨叫血崩,皮开肉绽,变作大型异兽,让本就狭窄的牢笼更是几乎转不开身,甚至有尖羽黑隼庞大的身躯直接将周围数人挤成肉泥;金刺豪猪将没有变成异兽的西狄人彻底穿透。
这几十只异兽极其沉重,整个飞舟都被拽得晃了晃,随着它们彼此在牢笼中疯狂挣扎,相互伤害吃痛尖啸,甚至用力晃动了牢笼,整个飞舟更是在半空中不稳地荡起云波。
还有些异兽,顶开了牢笼顶部的门闩,朝着元山书院的飞舟甲板上攀爬而上,一时间飞舟侧面,蜥蜴巨蟒,鹰狼蜥蜴都从牢笼中钻出——
甲板上长老立刻下令:“将这些牢笼扔下去!”
“什么?”还有些弟子反应不过来,他们只是收到命令抓住这些西狄人用来威胁真龙现身,以获得道义上的制高点。
他们是抓人的执行者,要知道这些西狄人都是没法跑的老弱,甚至连炼气期都抓不出几个。
就这么贸然将牢笼扔下去……
这些人全得死。
不仅如此,他们就是刽子手了!
但长老更知道,元山书院这次西征虽有几位大能坐镇,但带的更多的是前来历练与长见识的中下层弟子。他们更想做到的是跟伽萨教用华丽的灵力大炮对轰,用辞藻单方面辱骂,而不是被如此数量众多的异兽爬到甲板上,对着修为不精的弟子乱打乱杀!
过不了多久之后就是仙门大比,他们此次西征如果死了太多弟子,那要怎么回去交代。
其实元山书院的众多长老、掌印与执笔监,背后都有一套他们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逻辑:
他们认为,以前这段时间,伽萨教对中原的突袭与屠戮,一定都是取巧。
他们认为,伽萨教不可能在三大仙门集结的无敌架势下,还真的跟他们同时开战。
元山书院所谓西征,也没有想剿灭伽萨教,他们只想构造一个正邪对立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把檄文唱的响亮,拿回去一些能坐实伽萨教邪恶、真龙罪孽的证据,然后就开始长久的对立。
毕竟完全剿灭了就失去了敌人,谁还以后要听元山书院一呼百应?
他们以为,伽萨教也不敢跟他们开战。
他们以为,自己只要雷声大雨点小的表演完,伽萨教或有损失,但发现自己受伤害没有想象中那么重,就会暗自庆幸正道没对他们斩尽杀绝。
可他们已经忘记了,伽萨教的圣主与圣使,永远死在了朝拜真龙的终点;他们也无法想象,见过真龙的伽萨教众,会如何看待东海屠魔的仇恨。
更何况伽萨教虽然修行粗糙,功法乱搞,但他们可是众多部族中杀胜出来的佼佼者。
西狄易守难攻,他们丝毫不介意拼死一把,大不了再重归数百年前,无人知晓的部族时代!
三艘悬挂着牢笼的飞舟上,已经乱作一团,最终还是各个飞舟上的长老最终下令,十几个牢笼下方的挡板瞬间打开。
牢笼中的血肉、衣服碎片与没有变成异兽的西狄人,稀里哗啦从半空中坠落。
还有些庞大的异兽,也跟着从数百丈的高空坠下。
羡泽第一次知道人肉砸在地上的声音,是这么响。
砰然落地的声音简直让周围都静了静,更别提那触目惊心的糊在草叶山坡上的肉泥,还有些没有被摔死的异兽,正在挣扎抽搐哀叫着。
真是地狱绘图。
戈左在空中咧嘴笑了起来,以灵力震声道:“你们元山书院抓捕数百位无辜人质,而后又将他们从高空扔下,活生生摔死,到底谁是道义?谁是入侵者?!”
这样恶心对方,确实是以其人之道狠狠治了元山书院,把强加的罪恶甩回给对方头上。
只是数百人就这么化作血泥。
眼下两方的鏖战,修仙界此刻就像是数千年前的草原。
哪里有道心有禅思,有的只是一群强大后与野兽没有区别的凡人在弱肉强食。
他们就像是在精致优雅的洪荒之中,以诗曲剑文在磨牙吮血罢了!
她回头看向弓筵月,他面纱下勾起笑意,对这手段毫不心虚,反而有种狠狠打了元山书院虚伪假面的爽快得意。
羡泽甚至怀疑,连这些几百人都可能是不信真龙的其他教派,是伽萨教的敌人,弓筵月故意引诱对西狄不熟悉的元山书院去捉住他们,借元山书院的手排除异己。
羡泽在闲丰集就见过伽萨教的手段,听说他们对待众多仙门的分舵时,手段比这更残忍,戈左会像是对待西狄俘虏一样,割下那些年轻弟子的头颅,穿在长枪上,以暗火点燃作灯,眼窝发光,扎在山门两侧。
伽萨教的问题也出在这里。
羡泽不评价他们的残忍,因为在这个环境下他们不残忍就活不下去。
但如果,她真的认同伽萨教作为自己的附庸,那么伽萨教一切的所作所为,也都会算在真龙头上。
继续与伽萨教强绑定的最好结果,就是她与伽萨教一同出征,亲身上阵成为中原信仰,把那些不从的宗门都屠个遍,最后坐镇九洲十八川,伽萨教成为最大宗门,她成神而弓筵月称王。
到时候,说不定与她有关的“教义”与“神性”,都会由真正实施统治的“王”来定义。
如果只有伽萨教这一把刀,论选哪条路,都是被动,最终只有万人屠戮或高高在上这两个结局。
就像是她拿回第一枚金核时候就想明白的——
她必须要得到非常广泛的支持。
羡泽不愿意再多停留,特别是不愿意在此刻力量未满、危机四伏之时,卷入最会互害的凡人之争。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弓筵月,她将头纱放下来遮住头顶,脚踏艮山巨剑,如一个在庞大战场上最不起眼的小虫般,朝着西方御剑飞去。
弓筵月没想到她如此快速转身离去,手扶着神庙的浮雕,望向她向月飞行的身影,但终究没有喊她的名字。
羡泽即将飞出乌叶卡之际,却没料想到,数百人摔死后的寂静中,那慷慨激昂的声音继续颂念,那虚浮于空中的白光灵笔再次移动,提笔在空中写下一行字,来指责戈左等人的行径:
“白骨丘山,苍生何罪有!”
“天地不仁,正道为菹醢!①”
这两句看似悲痛豪迈的诗句,像是元山书院的发号令,无数修仙者从甲板上飞身而下,各色法术亮起,刀尖映射白字的光芒。
羡泽气笑了。什么叫会摆弄笔墨,这就是文人的本事啊。
明明是王八咬鳖,相互拿捏,却硬生生说成是什么天地苍生不仁义,正道反被酷刑折磨!
就你们元山书院会搬弄文字是吗?
这也惹恼了羡泽,既然高呼天地不仁,那就让你们声声必应!
她这颗在云层之下,星月之间无人注意到的小尘埃,跨立在了宽刀之上,羡泽冷笑着抬起手来。
忽然间,天地之间雷光滚动,就在混战两方交手、法术与兽吼相撞之际,那道只听闻现世还未见过的紫色天雷,忽然染色了云层,像是上界的陨石正夹杂着火光与巨响,准备砸落地面!
突然,蓝紫色雷光骤然出现,纵贯天地,灼伤眼球,留下一道劈开视野的烧痕,将那一行诗句,从正中劈开来!也击中了最近的一艘飞舟——
大地震颤,周围轰轰作响,竟是那十几根从地底钻出的石柱,经不住地震与轰鸣,断裂倒塌!
甲板上刚刚还昂首厮杀的异兽,竟齐齐伏身下去瑟瑟发抖,而数位御剑空中的弟子,明明没有被雷击中,却因为过度的惊骇而摔下。有些距离太近的,甚至尖叫着捂住几乎要被闪花的双眼,御剑不稳,相撞滚落在地,身上裹满了刚刚他们亲手造成的满地血泥。
无数元山书院的长老心里后怕惊骇:真龙活着不是传闻,是真的!
它必定就在这天上看着,连同他们的每一句诘问,每一点曲解,都看在眼里。
五十年前东海屠魔,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只记得事成的结局,那是因为当年对它最恐惧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
更让众人意料不到的,灵力在落雷处汇聚,忽然像是凌空有咬破的指、蘸饱的笔,在空中交错,金色的狂草字迹陡然在空中出现,直接盖在元山书院本来的白字之上: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②”
你们如今自己的样子,就是自己作的,天地再不仁,也比不过你们的不仁!
元山书院个个通读经史,如何不明白这金笔中的怒意,但更有许多弟子惊恐于……他们只觉得真龙是半神,是万兽之首,却没想过她可能也饱读诗书,也生活在人世间,也见到过他们的种种。
天雷还好似在他们双瞳眼底留下一道白色的伤痕,他们眨眨眼却也消不掉那道雷光,像是在他们灵魂上的诘问和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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