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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白露未霜)


“承祚!”承佑一惊,忙催马赶过来。
承祚两手紧紧拉住缰绳,试图安抚马儿,但黑马却十分狂躁,左右挣扎起来,背上的承祚也随之左摇右摆,根本稳不住身形。
承安离得近,很快赶到承祚身边,承祚眼看着已经抓不住缰绳,就要从马上跌落,一旦跌下来,以这黑马此刻狂躁的情形,踩在他身上,恐怕骨折都是轻的。
承安脑子里又回想起秋雁在他耳边说的话,要为他阿娘复仇,要除掉他的对手,要登上皇位。
他甚至不必做什么,只要他动作稍慢一些,救护不及,二哥自己便会跌下马。
承安略一闪念间,只听得承祚一声惊呼,眼看着就要从马上跌落,承安还是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拉住他,将他拉到自己马上。
“承祚!”承佑也赶过来,惊魂未定,“怎么样?没伤着吧?”
“没事。”承祚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他向来心宽,一脱险便忘了刚才危险,笑起来,“多亏了承安。”
“承安。”承祚揽着承安肩膀,“多亏了你,不然二哥的小命可能难保了。”
“你还笑。”承佑板着脸,锤他一下,“方才太危险了。”
“就是,二哥你实在该小心些。”承安也道,心中为自己刚刚的那一闪念感到惭愧,无论当年之事如何,就算二哥是皇后的孩子,可是二哥也是他的哥哥,他们是兄弟,亲兄弟,不是吗?
承安心中原本装着当年之事,如今又为自己一瞬间生出的害人之心而感到懊恼惭愧,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沉郁。
“怎么了?”
薛巧鸾见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台阶上,月光在他身后照出一片阴影,薛巧鸾在他旁边坐下,“什么事不开心?”
“阿娘。”承安的鼻子一时有些发酸,“阿娘,你能给我讲讲我的身世吗?”
薛巧鸾柳眉一拧,“你是我的孩子,有什么身世?”
见她生气,不知为何,承安倒觉得有几分安心似的,顿了顿才道,“阿娘,其实我隐约记得一些。你有一个妹妹,是吗?”
“臭小子。”薛巧鸾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并未收着手劲,发出清脆的一声巴掌声,打完儿子,薛巧鸾才继续道,“我是有个妹妹,她叫薛爱仙,是她生下了你。”
“那她…”承安闭了闭眼睛,“是怎么去世的?”
薛巧鸾想也不想,“是病逝的。”
“可是秋雁姑姑告诉我,她不是病逝的。”承安摸着腰间的锦囊,“她还留下了一封手书。”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承安低声道。
薛巧鸾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确是病逝的。”
“承安,你如今也是个大孩子了。”薛巧鸾摸摸他的脑袋,“宫中之事十分复杂,有时候难分对错,你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
承安慢慢点了点头,“阿娘,我知道了。”
“阿娘。”过了片刻,承安突然道,“你希望我当太子吗?”
如今朝堂中已经有建议圣上议储之声,阿耶似乎也有准备立储的打算。
薛巧鸾看着他的眼睛,“阿娘希望你正直勇敢,平安喜乐。”
承安依偎在阿娘身边,用力点了点头,“嗯!”
待承安回屋,银钩才走过来,“主子,当年薛婕妤…”
薛巧鸾摇摇头,“无论她究竟是如何死的,如今都只能是病死的。”
薛爱仙虽然是她的妹妹,但她们从来就不是同路人,她也不愿意承安再卷入这些事情之中。
“我明日会去求见皇后,把秋雁放归。”如今宫女放归已成定例,宫女二十五岁以上便要放出宫去,但女官却无此限,这秋雁不愿出宫,倒叫她考取了女官,这几年来一直留在宫中。
第二天一早,薛巧鸾果然去了谢池春宫中,“皇后,我有一请。请将薛婕妤旧时宫女秋雁放出宫去。”
谢池春没问她为何,薛巧鸾既然提出来,还特意提及薛婕妤,她自然也猜到了一些,点头道,“好,我会着人去办。”
薛巧鸾起身,“谢皇后,那我告辞了。”
她还是这般冷僻,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谢池春笑,起身道,“等等。”
“承祚昨日险些坠马,是承安救了他,这份情我会记得。”
薛巧鸾点点头,干脆利落离开。
“槐序。”谢池春对槐序道,“你遣人去办,还有,选些礼物给承安送去。”无论将来如何,孩子们今日情谊不假,谢池春会记在心中。
槐序点头应下。
“槐序。”谢池春拉着槐序的手,“你可想出宫?”
“主子,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主子。”槐序坚定道。
这话当年出嫁莺时的时候,主子就问过,她和桐君都选择留下。
槐序心知,如果她选择离开,主子定然也像对莺时那般,为她择一位品貌俱佳的青年才俊,风风光光把她嫁过去。
但是一来,她想陪伴在主子左右,二来,如今她和桐君一内一外辅佐主子,是主子最倚重之人,有何处不顺心遂意?
便是出嫁,嫁的郎君再好,恐怕也未必如现在这样自在,她情愿一直留在宫中。

第78章 争储
“又有一道折子请立太子。”梁垣把手中奏章放下,如今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了,他的确也有立太子的打算。
梁垣看向谢池春,“你觉得承佑和承祚,谁更适合做太子?”
承祚聪慧,承佑沉稳,两个孩子都很优秀,不过梁垣私心还是偏爱承祚多些。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她的孩子,谢池春也无法说哪个更合适,只道,“陛下不若给他们布置一道考题,谁完成得更好,谁便更适合。”
梁垣点点头,这也的确是个法子。
恰逢江南水患,灾情严重,江南道大都督治灾不力,梁垣已经降罪于他,贬了他的官职,这时候正需重新派人前去主持工作,梁垣便以此为题,派两位年轻的皇子前去。
承佑承祚出了洛阳,一路南行。他们心中也都清楚,这是父皇对他们的一次考验,而这次考验,直接关系着太子之位的归属。
“哥。”承祚骑在马上,看向承佑,“你想做太子吗?”
说不想自然是假的,承佑点头,“想。”
“你呢?”承佑看向弟弟。
承祚也点头,干脆道,“想。”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勒马向前,“那便看谁这一回做的更好。”
就像在猎场一样,光明正大,公平竞争。
二人到了江南,立刻开始着手了解情况,接见当地官员。二人勤学治国之策,但是实地处理如此重大之事也是头一回,丝毫不敢懈怠,连睡觉也来不及,夜间还点着红烛,会见大小官员,核查赈灾之安排。
“春娘。”梁垣把几道奏章递给谢池春,“江南道传回的奏章。”
承佑承祚,还有江南道观察使都分别上了奏章,灾情已经得到控制,奏章里面还详细罗列了救灾的一系列举措。
“两个孩子都很优秀。”梁垣道,不仅仅是在政事方面表现出众,同样难得的是,兄弟二人无有嫌隙,通力合作,大小事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尤其是承祚。”梁垣赞许道,承祚比承佑小两岁,但行事果决,赏罚分明,而承佑行事则更加温平。
“还是承祚有你我风范。”梁垣定论道。
梁垣批复奏章,让兄弟二人安排好那边的事情之后回程洛阳,梁垣放下笔,低低咳嗽几声。
谢池春把茶递给他,“陛下传太医来了过了吗?”
梁垣从前两日便有些不适,虽看着并不严重,还是该叫太医来看看为好。
梁垣自己倒不以为意,“不过是有些风寒罢了。”
“风寒也该叫太医看看。”谢池春自吩咐了富立岑去请太医来,富立岑嗻了一声,一溜烟便跑出去了。
梁垣在后头摇头,“这奴才,你的话倒比我的吩咐还管用。”
谢池春笑,“我为陛下身体着想,富公公自跑得快些。”
太医来诊过脉,只道是风疾发作,需要好好静养休息几日。
哪知梁垣的病却一日重似一日起来,短短十来日的时间,梁垣竟病得已经起不来身,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也灰败下来。太医院数十位太医齐聚,竟然也束手无策。
谢池春这段日子也没怎么休息,一直守在梁垣床前,为他送汤喂药。
“春娘。”梁垣睁开眼睛,他这几日有些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倒在少数。
谢池春拿了一个靠枕放在他身后,扶着他坐起来,“陛下觉得好些了吗?”
梁垣轻轻摇摇头。
“春娘。”梁垣冰凉的指尖抚摸过她的眉眼,“传我的旨意,急召二皇子承祚回洛阳。”
“陛下。”谢池春知道他的意思,若是他一旦…,承祚作为他选定的储君,必须身在洛阳,守候在他病榻前,继任皇位,才能不起风波。
“陛下。”谢池春眼睛微红,“太医换了新药,陛下会好起来的。”
梁垣轻轻抚摸过她仍然乌黑的头发,原以为,他还有许多时间,可以看着这乌发一点一点慢慢变白,现在看来,大约是没这个机会了,梁垣看着谢池春,“若我死了,你愿意陪着我吗?”
谢池春抬起眼睫,望着他的眼睛,“我不愿意。”
梁垣不知是觉得好气还是好笑,“你就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也不愿意。”
梁垣再次咳嗽起来,谢池春轻柔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我若说愿意,陛下难道会相信吗?”
梁垣抓着她的手腕,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谢池春感到唇间有股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梁垣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乌发,他如何不知,他只是,有些舍不得啊。
谢池春伏在他怀中,两只手抱着他的腰,脸伏在他胸膛之上,“陛下,我希望你好起来,我愿与陛下一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她与梁垣十数载夫妻,又如何会没有感情呢?她希望梁垣能好起来,能长长久久,千秋万岁,真的希望。
梁垣吻了吻她的乌发,将一份明黄色的圣旨交在她手中,是一份遗诏,待他百年之后,由二皇子承祚继承皇位。
梁垣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下,谢池春在他眉间轻轻吻了一下,站起身来,吩咐富立岑道,“陛下的病情,不可外泄,紫宸殿当值宫人,近日都不可离开紫宸殿。”
“是。”富立岑伏首称是。
谢池春手中握着这份沉甸甸的圣旨,其实陛下病势不好,前几日她已经遣人八百里加急去江南通传于两位皇子,要承佑承祚立即回程,在他们到达之前,陛下病重的消息不可传出去。
她是皇后,又有陛下的遗诏,承祚继位自然是理所当然,但是皇位之争需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疏忽。
陛下病了这么些日子,自然不可能全然保密的,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晓陛下如今的状况。其他人只知道陛下病了,却不知他已病重至此。
谢池春守在梁垣病榻前,而另一边,承佑承祚正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向回赶路。
“阿娘。”
春桑殿中,三皇子承安站在薛巧鸾身边,“父皇已经十多日不肯见人了,父皇的病究竟如何了?”
薛巧鸾摇头,“我也不知。”但她想,陛下恐怕病得很重,若非如此,紫宸殿也不会一丝消息也透不出来。大皇子二皇子如今都不在,皇后定是害怕此刻发生什么变故。
“阿娘。”承安坚定道,“我要再去求见父皇。”
他也是父皇的儿子,有权知道父皇如今的状况。
薛巧鸾轻轻叹了口气,“承安,你可是有争储之心?”
承安望着薛巧鸾,“阿娘会帮我吗?”
薛巧鸾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如果失败,你可能会失去性命,你还是要做吗?”
承安也知自己胜算不大,但是,“若不一试,总是不甘心。”
他也是父皇的儿子,可是父皇却未曾考虑过他,凭什么?
薛巧鸾拍拍他的肩膀,“阿娘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若要争夺皇位,只如今有此机会。陛下重病不能理事,谢池春的两位皇子都在外还来不及赶回。
薛家如今落败,但是各大世家之间盘根错节,虽然如今世家的势力大不如前,但多年积累,还是有不轻的份量,他们会更愿意三皇子继承皇位,而不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的。
“皇后。”
富立岑进来,压低声音禀报,“卢大人,崔大人带着好些大臣,要求见陛下。”
梁垣静静躺在床上,就算在他耳边说话,他此刻也听不见。
谢池春示意富立岑跟出来,“卢堃入宫了?”
富立岑面带难色,“正是。崔大人等也都递了折子。”
以卢堃的品级可以直接入宫求见,其他人依例只能递折子求见。
“皇后,可要奴才去劝卢大人离开?”富立岑问道。
陛下病成这样,这卢大人这会儿来添什么乱嘛。
谢池春摇头,“他愿意求见就求见,随他去。”
“槐序。”谢池春吩咐道,“把我的凤印取来。”
“是。”槐序很快将装着凤印的锦盒取来。
谢池春从怀中取出另一方符信,一枚小小的金色符信,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金虎模样,梁垣还清醒着的时候,将虎符交给了她。
有此符,可以调动北衙禁军。

第79章 垂帘听政
卢堃等人求见不得,言辞更加激烈,话里话外意指谢池春挟天子以令诸臣,意图不轨。
“皇后,皇后。”富立岑急匆匆从内间走出来,“陛下他…”
谢池春身形一晃,手中的奏章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富立岑不敢说话,上前搀扶她,谢池春急步向里走去,坐在床边,握住梁垣的手,“陛下。”
“春娘。”梁垣的眼睛已然开始涣散,他还有许多不甘啊,可惜,哪怕他是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生老病死,是无力转圜,人人平等的。
“陛下。”谢池春轻轻抚摸过他的眉骨,将额头贴在他手背之上,“光颜巍巍,威神无极,如是炎明,无与等者。布施调意,戒忍精进,如是三昧,智慧无上。吾誓得佛,普行此愿。一切恐惧,为作大安…”
谢池春轻轻念着无量寿经,她不信神佛,但此刻,她只希望这经文真能渡他离苦得乐,往生净土。
梁垣的手慢慢垂落,逐渐冰冷。
谢池春仍旧不断颂念经文,满屋宫人跪了一地,寂静无声,只有檀香袅袅,和谢池春持续不断的颂念经文之声。
不知过去多久,日影西斜,谢池春缓缓站起身来,身形晃了晃,槐序忙上前搀扶住她。
谢池春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大皇子二皇子到了哪里?”
槐序扶着她道,“今夜想必可以到达。”
谢池春点点头,她已调动两支禁军前往护送两位皇子回程。
薛巧鸾和承安欲出殿门,门口禁军却拦住去路,“请淑妃,三皇子止步。”
薛巧鸾柳眉倒竖,“竖子敢尔!陛下未曾下令,你有何资格敢阻拦我?”
禁军统领抱拳,“我乃听命行事。”
奉谁的命,不必问也知自然是皇后。
禁军需得虎符才能调度,皇后调度禁军守在此处,或许陛下已经…
大皇子二皇子也已经快要赶到洛阳,而他们被困在此处,等一切尘埃落定,便再也无法可施了。
薛巧鸾回殿拔出宝剑,剑光凛凛,横在禁军统领脖颈上,斥道,“让开!”
禁军统领一动不动,一手摁在腰间佩刀上。
“你想与我动手吗?”薛巧鸾辞色锋利,禁军统领低头道,“末将不敢。”
“既不敢,就叫你的人滚开!”薛巧鸾的剑再向前一寸,“不然你的人头就要落地滚两遭了。”
禁军统领仍然岿然不动,薛巧鸾皱眉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末将只听虎符之令。”禁军统领不曾挪动分毫,“便是杀了末将,我身后的禁军们也不会让开半步。”
薛巧鸾怒而举剑,“胆敢阻拦者,我绝不留情。”
禁军统领仍然坚守原位,薛巧鸾举剑欲刺,只听得叮一声脆响,一支白色羽箭射落她的宝剑。
禁军们让开一条道路,“宝章公主。”
薛巧鸾迅速捡起射落的宝剑,“宝章。”
“淑妃,承安哥哥。”
宝章将弓箭扔下,不持寸铁,一步步走到薛巧鸾母子面前,她年纪尚小,站在这些人高马大,一身甲胄的禁军面前,更显身形娇小,但走路带风,气势颇足。
“宝章。”薛巧鸾沉着脸,握着手中宝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淑妃,承安哥哥。”宝章再度上前一步,几乎贴着薛巧鸾的剑尖,“外头才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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