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咿心口泛起潮湿,她牵着梁柯也的手,微微笑着,“不是梦不是梦,我正在爱你呢,将来会比现在更爱你!”
她说情话的样子实在可爱,眼睛亮闪闪的。
梁柯也呼吸发沉,手指贴着秦咿的脸颊,从鼻梁到唇畔,反复抚摸,恋恋不舍,温热的触感让眼前的一切更像是一场过分美妙的梦。
一丈红尘千尺灰。
如果可以选择,梁柯也想,他甘愿埋葬在这捧红尘灰烬里。
永远驻守于这场梦境。
两个人凝视着对方,梁柯也的眼神让秦咿想起黄小K,那只皮毛柔软的小狗。
秦咿刚捡到它时,小家伙也用一种濡湿的带着潮气的眼神将她望着,一瞬不瞬,既渴望被她带走,又怕她嫌弃它不够乖不够漂亮。
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惹人心疼。
秦咿觉得眼眶发热,她举高一双细白的手臂,搭着梁柯也的肩膀,更加温柔地去抱他,也吻住他。
阳光投落进房间,一片灿灿。
浅橘的色调里,这一吻被磨得无限长。
梁柯也收拢手臂将秦咿扣紧,叫她感受到他的掌心,里头温度滚烫。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喃:“好想你……”
明明正在抱着你,已经抱着你了,但是,依然想你。
无论多么用力,都觉得这拥抱不够深,不够紧缚。
想找到另一种方式,更加彻底去占据,在秦咿身上留下专属于梁柯也的烙印。
演唱会现场,序幕拉开,当舞台后方的大屏幕映出秦咿英姿飒爽的模样,当她高举鼓棒奋力叩击,激昂的节奏响彻夜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无人注意到梁柯也,那一刻,他眼中的占有欲不加遮掩,浓烈得快要凝聚成一场席卷山海的巨大风暴。
堆积的欲念让梁柯也体温升高,呼吸滚烫——
他甚至想在盛大的欢呼声里吻住秦咿的唇,叫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充满生命力的女孩是他的。
他们会相爱很久,很久很久,直到生命的尽头。
秦咿被梁柯也那句“想你”磨得心尖发软,眼前一片雾气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摸索着推高他T恤的下摆,手指绕过梁柯也劲瘦的腰,贴在他背上,摸到玉石般细腻的皮肤。
虽然她没有讲一个字,但是,这样的动作等同于“默许”。
默许他对她做任何事。
多过分都可以。
走廊里传来几声脚步——
捷琨醉醺醺地吼着冰箱怎么空了,哪里能找到配啤酒的冰块?陈纵音诱哄那个叫阿助的键盘手跟她进房间,她想跟他单独聊聊……
肯迪大笑着说,陈载东,出来管管你姐!
载东早就跑了,带着新认识的漂亮妹妹沿海飙车。
一门之隔——
光线昏暗的小房间,氛围潮湿,秦咿被吻得气力全无,一种慵懒的不成形状的滋味自她骨缝里冒出来,让心跳失重。
管家服务给别墅做过清洁,每间客房的床品都更换过,颜色雪白刺目。
梁柯也却不肯抱她躺下来,他哄她站稳,两手扶着墙壁前的白色方桌。秦咿膝盖软到发颤,又被身后的人捞住腰腹,借力站稳。
她好像有一锅煮沸的水,泛滥的气泡中间杂着尖锐的啸鸣。
思考早已中断,秦咿隐约听到些动静——
包装被咬住,然后撕开,橡胶摩擦时那种特殊的黏腻。
梁柯也不知何时含了一颗颜色深红的树莓在唇间,勾着秦咿的下巴侧头与她接吻。他将熟透的浆果给她,也将酸甜浓郁的滋味渡给她。
味蕾被果汁沁满时,秦咿还尝到另一种酸。
像烟嘴的爆珠,咬碎的一瞬,凉意直抵后脑。
蝴蝶形状的钻石脐钉开始颤动,停不下来,这个免打孔的小玩意儿是贴在秦咿皮肤上的,不算结实,后来,随着动作的改变,它掉在地毯上……
也是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门上的把手被人从面用力转了转
“怎么锁上了?”
醉醺醺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吗?滚出来陪老子打麻将!”
秦咿背抵墙壁,思绪混沌成一团,下意识地咬住手腕内侧的软肉,藏住所有声音。梁柯也怕她弄伤自己,扣着秦咿的脖颈要她倒在他肩膀上。
“想咬人也该来咬我,”梁柯也低笑了声,模样有点坏,“别为难自己。”
秦咿从善如流,一口咬住梁柯也的肩膀。
这一咬毫不留情,牙尖切开他不着寸缕的皮肉,血珠子立即冒出来,颜色艳丽得像撒在丝绒布料上的宝石碎片。
梁柯也疼得闷哼了下,反手将秦咿抱得更紧,他哄她睁眼,去看墙壁上的玻璃装饰,模糊的镜面映出两人此刻的模样——
他们贴合着,距离是个微妙的负值,吻与拥抱都深得不行,却仍觉得不够。
梁柯也腰腹紧绷,块垒分明的肌肉撑起漂亮的线条,他微微低头,挺直的鼻梁自秦咿耳后擦过,落在脖颈处,头狼确认领地一般嗅着从她皮肤上传来的淡香气。
“是我的——”他嗓音沙哑动人。
秦咿呼吸滚烫,睫毛汗湿得连睁眼都是一种困难。
梁柯也掌心上移,贴着秦咿的胸口,按住她皮肤下雀跃的心跳。
那道动人的嗓音仍在继续——
“我的宝贝。”
秦咿漏出一点微弱的哭声。
她看到烟花,盛放在浪潮汹涌的海面之下。
第94章 chapter 94(全文完) “新……
方恕则被捕后,方瀛留下的那套房子一直闲置着,秦咿很少回去,请了两位保洁员定期上门打扫。
年假结束,工作室复工,秦咿在办公室处理积压的文件时,接到一通物业打来的电话,说是方瀛那套房子的燃气管道出了点问题,需要业主配合,进行维修。
秦咿看了眼工作日程,一整个下午都是空闲的,她点头应下,跟助理小闵交代了两句,开着那辆新提的红色跑车去了弯月桥。
维修耗掉了两个小时,工作人员离开后,秦咿站在玄关处,看着这间铺满防尘布的空房子,一时间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找到支拖把,擦去地面上的脚印和污渍,离开时关门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尘封在这里的某些回忆。
下楼取了车,扣下引擎启动键前,秦咿习惯性地去看车外后视镜。
视线落过去的那瞬,秦咿忽然全身僵硬镜面映出的模糊轮廓同记忆中那道瘦高而桀骜的身影遽然重叠,古寺钟鸣一般在她耳边撞出巨大的回音。
秦咿无法思考,也顾不上思考,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疾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拽住,叫出那人的名字时,她声音哑得一塌糊涂。
“谢如潇——”
谢如潇。
风将路边的绿植吹得摇摇摆摆,响声细碎,世界寂静也喧闹。
秦咿呼吸艰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他,艰难开口——
“你出狱了?”
“之前不是说要等到五月?”
“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如潇背对秦咿,黑衣黑发,挺拔的身形因过分清瘦而显出一种孤绝感,像一只与同伴失散的平原狼,离群索居。
秦咿脑袋里恍惚闪过蒋光慈写在《少年漂泊者》中的那句话——
“孑然一身,无以为生。”
仿佛被天光晃到眼睛,秦咿忽然觉得刺痛。
胳膊还被人抓着,谢如潇不得不回身,五官轮廓浸在树木枝叶投落的阴影中,有种沉冷的阴郁感。
他看向秦咿,浅笑了下:“好久不见。”
“我表现得好,又减了一个月,提前出来的。”
秦咿微微抿唇,“怎么没告诉我?”
“刚出来,要处理的事儿挺多,”谢如潇云淡风轻,“没顾得上和你联系。”
秦咿顿了下,又点点头,失落得不加遮掩。
谢如潇不会告诉秦咿,出狱后的这一个月里,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到这附近转转,在楼下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看着方瀛家那扇没有光亮的窗户,发呆。
他沉溺在矛盾的状态里,一面渴望见到秦咿,一面又逃避去见她,没完没了的内耗和纠结让他心烦气躁,像个债台高筑的赌徒。
然而,命运是一条无声的河,推着他,走到了与秦咿重逢的这刻。
秦咿没有问谢如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说:“我今晚不加班,你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吧。”
谢如潇没拒绝,却也没想到秦咿会带他去那家面馆——
小时候,他们常去的那一家。
店里还是老样子,沁着油渍的桌椅和收银台,贴在墙壁上的红色菜单。老板也还是当初那一个,姓何,胖了许多,啤酒肚愈发圆滚,头发白了大半。
小时候,谢如潇和这家老板关系很好,一口一个“何叔”叫得亲切。每次来吃面,何叔都会多给他们加份煎蛋,或者,切一碟自家腌的滚水菜。
多年过去,老板已经认不出他们。
变化太大了。
点过餐后老板进了厨房。
店里只有秦咿和谢如潇这一桌客人,显得冷冷清清。
沉默了一会儿,秦咿先开口,给谢如潇讲了方恕则的事,也讲了她和梁柯也之间的分分合合。
最后,她说,现在她一切都好。
谢如潇当然知道她很好。
襄城监狱虽然是封闭式管理,但内部阅览室订阅了不少杂志期刊,都是最新日期。谢如潇看到过秦咿的专访,标题是《入选全球“30岁以下艺术精英榜”的中国艺术家》。
那篇专访配有秦咿的照片,由知名摄影师掌镜,漂亮的东方姑娘穿一条缎面的露背礼服裙,妆容细腻,钻石手镯衬得她肌肤如雪,像点缀了些许桃花色的白瓷,绝色而清灵。
谢如潇长久地看着,几乎要用目光在照片上压出痕迹。
他想起入狱前经常听到的那首粤语老歌——
“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深情深似海。”
这是在他梦里出现过千万次的人,也是他不敢、不可能去触碰的人。
许是谢如潇走神得太过明显,秦咿所有误会,解释了句:“梁柯也虽然是梁慕织的孩子,但是,他和梁家那些人不一样。”
“他非常优秀,为人善良,处事真诚。”
谢如潇回过神,浅笑了下,“我相信你的眼光和选择。”
这话礼貌又疏离,似乎将所有可聊的东西都堵住了。
秦咿手指揉着裙子的布料,转了个话题,“一直在说我的事,你呢?这段时间住在哪里?工作方面有什么打算?”
“我朋友开了个超市,店面挺大的,”谢如潇说,“最近人手不够,我先在那儿帮忙,发工资,还包吃住。以后,我会想办法做点小生意。”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我也挺好的。”
到这里,是真的聊不下去了。
不等秦咿再开口,谢如潇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两人从面馆出来,天边晚霞灿烂,整座城市显出几分清秀。
秦咿的车就停在路边,款式和颜色都很张扬。
她顺势提了句,“你住哪儿?我送你。”
谢如潇侧身看过来。
晚风里,当年那个青涩倔强的小女孩已经长大,出落得精致动人,皮肤如玉,长发柔软,淡妆修饰着她的轮廓,一颦一笑都万分耀眼。
不对她心动实在困难,更难的是要扼住那份心动,不露声色。
谢如潇移开目光,只说:“我住得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不麻烦你。”
秦咿还要说什么,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音量开得高,铃声异常清晰,她朝谢如潇使了个带着歉疚的眼神,拿出手机看一眼,是梁柯也。
谢如潇也看到屏幕上那个名字,一颗心酸酸沉沉,勾起唇角笑了下:“你未婚夫一定着急了,快回去吧。”
说完,他单方面切断对话,迈步离开。
秦咿并没接听那通来电,她握着手机,用目光追逐着谢如潇的背影,忽然说:“你是不是要离开竺州了?”
“是不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回来……”
重逢以来,谢如潇看似平淡镇静,实际上,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与秦咿保持距离,想将她远远推开。
他们一起长大,了解多过于陪伴,秦咿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那会儿,暮色渐深,路面上行人寥寥,交通信号灯闪烁变幻。
在这几近静止的画面里,秦咿看到谢如潇缓缓转身,他天生轮廓硬朗,眉眼锋利,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会显得有些凶戾。
漫长的牢狱生涯让那份凶戾愈发外放,像一只饿急的肌肉紧绷的野兽。
秦咿却从不怕他,她听到他开口,淡淡问了句:“秦咿,你是谁——”
不等她反应,谢如潇继续说:“你是名校毕业的青年艺术家,有独立的艺术工作室,出过画集,办过画展,作品的竞拍成交价高达数百万,出类拔萃,被支持你的人所仰望。”
“我呢,我是谁——”
谢如潇遥遥看她,声音不颓不哑,就那么陈述着。
“一个大学肄业的劳改犯,小时候混街头,逃课打架霸凌同学,长大了故意杀人,声名狼藉,恶贯满盈。”
秦咿心口像堵着什么,异常酸涩,她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
“你怎么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会怎么看我。”谢如潇说,“那些人——你的竞争对手,你的同行,甚至是你的合作伙伴和支持者,还有躲在手机屏幕后的一双双眼睛——他们会把我变成一种污点,像黏口香糖一样粘在你身上,任你如何挣扎都摆脱不掉。”
谢如潇太冷静,也太透彻,这让秦咿更觉心酸,视线模糊,没能看到他眼中一晃而逝的轻盈的温柔。
“多保重,别和我走得太近,也别觉得我可怜,”他说,“我挺好的。”
酸楚的滋味累积到极处,秦咿掉下一串眼泪。
谢如潇不习惯看到秦咿哭,再次转身,他走了几步,恍惚听见身后有人叫了声“哥哥”。那声音太轻了,叫他分辨不出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停下,顿住。
与此同时,身后清晰地传来——
“哥哥。”
秦咿眼眶通红,“以后,你再也不管我了吗?”
“永远不管了?”
音落,气氛静了几秒。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是凝固的。
谢如潇叹了口气,说:“别哭。”
秦咿好像没听见,低着头,纤瘦的肩背在暗淡的光线下更显单薄。
谢如潇说:“我把联系方式留给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秦咿不出声,只是哭。
谢如潇回到秦咿面前,抬手抹掉悬在她下巴上的眼泪,用一种沉静的声音说:“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别害怕。”
他天生性格冷,骨头硬,不怎么会哄人,不擅长道歉,也说不出好听的软话,现在这样,已经是少有的妥协。
秦咿清楚这一点,正因为清楚,才更加难过。
隔着模糊的泪眼,她看到谢如潇将号码存进她的手机,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
再之后,两个人都没讲话,秦咿目送谢如潇绕过街角,消失不见。
夜风不断吹着,人间萧索。
秦咿站在原地,手指压着泪湿的眼角,满心怅然。
几个玩滑板的小朋友风一样从旁边冲过去,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秦咿,险些将她带倒。秦咿踉跄着退了两步,刚好撞入一个怀抱,熟悉的气息自四面八方涌来。
不必抬眸去看,只凭感觉她也能一下子认出来。
肇事的小朋友抱着板子跑回来跟秦咿道歉,秦咿心不在焉,应了句“没关系”。
小朋友看了看秦咿,又去看半搂着她的梁柯也,忽然有点脸红,跑回到同伴身边,小声说:“那个哥哥可真帅啊,像大明星!”
“那个姐姐也好看。”
“应该是一对儿吧,谈恋爱呢!”
另一边。
梁柯也抬手碰了碰秦咿的脸颊,摸到一点泪水的痕迹,他说:“今天会议结束得早,我去公司接你,你不在,小闽告诉我你来这边了。”
吃面的那家小餐馆就开在通往小区入口的必经之路上,梁柯也开车过来,一眼就看到一对年轻男女,面对面地站在一小片街灯光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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