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油热了,倒入大葱翻炒起来,加入盐和蒜泥炒熟后装盘,放凉透了跟高粱面团搅合在一起,找了一些醋,还从空间拿了一些鸡精和生抽一起调和。
程巧尝了一口,微微摇头,可惜知青点没有香油或者辣椒酱,不然滴上几滴香油,或者撒上一层辣椒酱味道会更好。
张月芳提前回到了知青点,知青是轮流做饭的,今天的晚饭轮到她煮,一进入知青点就闻到了大葱的香味,看到程巧捧着一大碗高粱面团,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程巧,你好厉害,把个高粱面煮出了花。”
“月芳姐,来,尝一口。”
张月芳连忙拿出自己的碗筷,夹了几块放进自己的碗里吃了起来:“嗯,少了一点辣椒酱,我柜子里有,给你拿一点。”
张月芳打开柜子门,拿出一罐子熬好的辣椒酱,打开罐子盖,一层辣油漂浮在上面,让程巧的胃口瞬间大开。
“哇,月芳姐,你这可是好东西呢,我真馋着一口呢。”
“好东西吧,算你有眼光,来,挖一勺。”
张月芳得意洋洋的笑道,拿了调羹挖了一勺放进了程巧的碗里,程巧连忙搅拌了一下,又把面团往张月芳的碗里拨了一小半。
张月芳心里舒坦极了,连忙吃了起来,一个下午猫在地里,早就累的手软脚软,肚子还饿得咕咕叫,三口两口的将高粱面搅团给吃的干干净净。
看着碗底红彤彤的辣油,张月芳端着空碗去了厨房,躲在角落处伸出舌头舔了起来,刚才程巧在,她不好意思这样做。
将碗底舔得干干净净,才洗干净了碗筷,开始做饭,其实也没啥好做的,不就是在锅里添上水,放点大碴子进去煮熟就行,至于好不好吃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又将每个人留出的高粱面放在一起,有心想要做跟程巧一样的搅面团,但想到那层油,还是算了吧,贴个饼子方便又省心。
许来弟一走进女生宿舍,就使劲的转动着鼻子,她好像闻到了猪肉的味道,程巧心里一紧,她刚才把梅菜扣肉拿出来过。
难不成就这么一会会时间,许来弟也能闻得到,她到底是人还是狗啊,不行,她虽然不配为人,但也不能把她比作狗,不然会侮辱可爱的狗狗的。
“你们今天谁做肉吃了。”
许来弟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故意大声的问道。
此言一出,连韩春梅都转动起了鼻子,似乎,好像,应该有些肉的味道,但不明显,更多的则是辣椒的味道。
“你馋疯了吧,那是我拿的辣椒酱,辣椒酱里可是有肉末子的。”
张月芳没好气的高声说道,其他女知青都点了点头,的确,空气中的辣椒味比肉味可浓重多了。
“月芳,你今天怎么舍得拿出辣椒酱吃了。”
韩春梅知道张月芳有多宝贝她的那瓶辣椒酱,不由的笑问道。
“今天程巧做了一个高粱面搅团,可没有辣椒酱味道不地道,所以我就挖了一大勺出来,别说还真的好吃。”
韩春梅明了的点点头,吃了程巧的高粱面,拿出一点辣椒酱也是应该的,她接受了程巧的衣服垫被,还不知道如何回礼呢。
“走,吃饭去,我饿死了。”
小芳白了许来弟一眼,大声说道,一时间,除了许来弟和程巧,每个人都洗手准备吃饭了。
“我的饭呢?”
许来弟来到厨房,见人手二个贴饼子,还有一大碗的大碴子粥,都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晚饭,不由的问道。
张月芳翻了一个白眼,大家都把自己的口粮放在饭盆里,到时候煮饭的人就会集中起来一起煮,你许来弟没有口粮,难不成想要吃白食。
韩春梅看到许来弟走过来,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其他人一看,也都有样学样,连一直帮着许来弟说话的柴建民,也都低头猛吃。
许来弟跺了跺脚,往宿舍内走去,看到程巧放在柜子上的一小半剩下的高粱面搅团,红彤彤油滋滋的,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程巧,你这个是不是吃不下了,浪费粮食可是不对的,要不我发扬风格,帮你解决了如何,你可不用谢我哦。”
“发扬你的屁风格,明明想吃白食,还把吃白食说得这么高大尚,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程巧端起饭碗来到了厨房,将面团拨了几块到韩春梅的饭碗里,韩春梅惊喜交加,连忙将面团夹进了嘴里,嗯,好吃。
“程知青,我给你一块钱,你把剩下的面团给我如何?”
钱隆坤看到油滋滋的面团,嘴里分泌出口水,又看到程巧准备把面团给分了,连忙开口道。
“成,给你,钱就不要了,以后帮我挑几担柴吧。”
钱隆坤爽快的点头同意,将程巧饭碗里的面团全部扒拉在自己的碗里,快速吃了起来。
柴建民看着程巧,眼里射出不满的目光,似乎在问她为何不把面团拨给他吃,这幅不要脸的摸样把个程巧给气得几乎想破口大骂,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柴知青,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你有钱还我了。”
柴建民:“…¥#…”
“哈哈,程巧,这样就对了,以后不用给某些人好脸色,他们可不配。”
小琴和小萍看着柴建民涨红的脸,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一口喝完了碗里的大碴子粥,拿着贴饼子回到了宿舍。
两人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肉酱,将肉酱涂在贴饼子上,大口的吃了起来,浓郁的肉酱味更是刺激的许来弟口水分泌的厉害,隐隐的还感觉到了胃疼。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打开自己的柜子,从一件棉衣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手绢包揣在兜里,又去厨房拿了粮袋离开了知青点。
小琴和小萍相视一眼,都觉得许来弟肯定还偷藏着钱,现在也肯定是出去弄口粮了,不然就会活活饿死的。
许来弟快速来到了陈春花的家里,这个陈春花可是村里会计家的小闺女,平时骄傲的像头孔雀,自认为自己是村里一枝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自从程巧来了,村里的未婚男人们,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连最不招人待见的二流子也是这样,把个陈春花给气得,恨不得吃了程巧的肉,喝了程巧的血。
许来弟一眼就看出这个姑娘的心事,不由的笑了,总是不阴不阳的说着程巧的坏话,就这样,两个人之间很快就建立起了革命的友谊。
“春花,你在家吗?”
“啥事。”
自从许来弟带人去围堵二流子和程巧,陈春花就开始不待见许来弟了,她有一个秘密,就是心里已经喜欢上了行事痞子无赖,但长得好看的二流子。
况且二流子家里并不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他的大哥早早就参军去了,听说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
“我口粮没了,所以想跟你家买些口粮。”
许来弟可没有透视眼,丝毫不知道她跟陈春花那艘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还是笑盈盈的开口道。
“没有!”
“啥,你家咋可能没有口粮,我要的不多,就给我十斤八斤就成,我用钱和票买,不,换。”
许来弟这个时候才发现陈春花的变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有得罪她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有多少钱和票。”
陈春花听到许来弟用钱和票换,不由的动了心,她不知道存了多久,才存了二毛钱,想要给二流子买一样拿得出手的礼物都不能。
“我就要玉米面,粮站卖八分钱一斤,当然要粮票,你如果不要票,就给你一毛二分钱一斤如何。”
许来弟把程巧给她的玉米面拿到黑市,可以卖一毛八分钱一斤,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玉米面也算是细粮。
“没有玉米面,只有高粱面,有票三分钱一斤,没票五分钱一斤,最多给你十斤。”
“啥,高粱面原本就不要票卖三分钱一斤。”
“那你要不要。”
“要,要,我给你五毛钱。”
黑市高粱面可是要六分钱一斤,跟陈春花买总比去黑市安全的多,还能便宜一分钱一斤。
“给钱”
陈春花摊开手,许来弟连忙打开手绢包,拿出五张一毛的小票递了过去,同时递上自己的粮袋。
陈春花走进自家的厨房,偷偷张望了一下,连忙用瓢舀了高粱面,这种瓢一瓢就是一斤高粱面,虽然不是很精确,但差不离多少。
舀了十瓢高粱面,然后提着粮袋走了出来,将粮袋往地上一丢,随即关上了大门,如果不是许来弟的鼻子比较塌陷,还差点撞到了她的鼻子。
“脑子有病吧。”
许来弟小声嘀咕了一句,提起粮袋就往知青点跑去。
第二天一大早,知青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要去县城买些肉回来补补,要知道每年的秋收,可真的是要人半条命的,如果不好好补补,身体肯定吃不消。
“谁有肉票,我出钱。”
张月芳第一个叫了起来,小芳连忙举手,她还有半斤的肉票,程巧也举手,她也是刚从许来弟手里拿回了一斤肉票。
韩春梅脸色有些尴尬,她没有钱,更没有肉票,小琴笑着挽住了韩春梅的胳膊:“春梅姐,你等秋收后还我们钱或者粮食就行。”
韩春梅看向了其他人,见除了许来弟,每个人都笑着点头,心不由的暖了起来,自从程巧立起来后,她们女宿舍似乎都团结了起来。
男知青宿舍也是如此,蒋光荣拿出了最后一块钱交给了钱隆坤,他们也准备买些肉回来吃,柴建民脸色非常尴尬,他没有钱,更没有票。
“你呢,要不要吃肉。”
钱隆坤推了推窝在炕尾睡觉的赵小宝,他是跟着钱隆坤一起下乡的邻居,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家里的情况跟钱隆坤差不多。
“要吧,钱和票都在我柜子里,你自己拿,我就不去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钱小宝从脖颈里拿下钥匙交给了钱隆坤,又睡着了,钱隆坤摇摇头,原本想把钥匙挂回钱小宝的脖颈,但看到柴建民看着钥匙的眼神,不由的警惕起来。
将钱小宝的钥匙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拉着蒋光荣出了宿舍,刚好跟女知青们回合,一起往村口走去。
村口的牛车上几乎已经坐满了人,王家婶子看到程巧,连忙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大叫道:“程巧,这里坐,我帮你留着位置呢。”
程巧连忙跑了过去,跳上了牛车,亲昵的挽住王家婶子的胳膊,一颗熟鸡蛋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王家婶子的手掌心。
感觉到手掌心的温热,王家婶子的脸上笑出了花,她就知道帮程巧做点小事,这个小妮子必定会给自己好处,瞧,一个鸡蛋不是来了吗,带回家给小孙子吃。
牛车已经坐满,牛叔挥起了牛鞭,朝着地上猛地一抽,大黄牛慢慢的往前走去,知青们只能羡慕的看着程巧,一步步的跟了上去。
从向阳村走到县城,脚程快些的一个小时能到,钱隆坤拉着蒋光荣加快了脚步,一会会就走得不见了人影。
女知青们也相互看了一眼,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超过了牛车的速度,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了人影。
牛车上的婶子们都摇摇头,这么远的路,还走这么快,估计回来的时候要吃苦头咯。
牛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当走到与向前村交接的地方时,向前村的牛车也刚好出现,两个牛倌相互打了一个招呼,牛叔架着牛车先行一步。
就在向前村的牛车即将跟上时,陈春花忽然推了程巧一把,程巧没有防备,直接被推下了牛车。
“啊…”
程巧吓得闭上了眼睛,人却已经跌倒在地上,额头刚好碰到一块石头,刹那间鲜血喷涌了出来。
后面的牛倌一见前面的牛车上摔下一个人,连忙拉住了牛的缰绳,好在老牛也是乖巧的,看到有人掉下来,连忙止住了脚步,才没有一脚踏上去。
“程巧…”
王家婶子心里一急,也跳下了牛车,想要去搀扶程巧,可一个人比她还快的冲了过来,将程巧给抱了起来。
大家定睛一看,居然是二流子,不由的都为程巧捏了一把汗,好好的闺女被二流子这样抱在怀里,还能有个好。
陈春花见二流子抱住了程巧,气得胸脯不断的起伏,刚要开口骂些什么,可看到二流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凶狠,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二流子昨天从县城的朋友这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回来,原本想着来送程巧去县城,没想到程巧已经坐在牛车上离开了。
只能悄悄地跟在后面,想到县城后再给程巧一个惊喜,不料却出现了变故,他可是亲眼见到陈春花推程巧跌下牛车的。
“是这个女人推那个女知青跌下去的,想要让牛踩死女知青,这是谋杀。”
“对,我也看见了,快报公安。”
“对对,我们都看见了,全部下车,马上就去报公安。”
“还是快送医院吧,你看小姑娘一脸的血。”
向前村的牛车上也是有知青的,他们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义愤填膺起来,村里人总是明里暗里欺负知青,这次可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第十四章 钱隆鑫
向阳村的牛车上坐的都是女人,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村里的人会被人说成谋杀,有心想要辨解几句,但看到二流子凶狠的眼神和程巧满头满脸的血,都聪明的闭上了嘴。
“我去叫招娣。”
一个婶子跳下牛车,就往向阳村跑去,招娣是陈春花的娘,平时跟她处得不错,所以第一时间就要去报信。
“我去找村长。”
另一个婶子也跳下了牛车,如果真的让这些知青报公安,他们向阳村今年的先进就泡汤了。
两个牛倌也下了车,特别的牛叔,他在前面,根本就没有看到后面的情况,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面的牛倌可是把前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向陈春花的眼神也是凶狠的,如果自己村里的牛真的踩死了刚才那个姑娘,他也会完蛋的。
“老牛头,你村里这个姑娘狠毒啊,活活要把那个姑娘往黄泉路上送啊,不止是他们要报公安,我也要报公安。”
牛叔也看向了陈春花,这闺女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她跟程巧难不成是冤家,可没见过两人吵架啊。
“程巧,你还有力气吗,有力气就坐在自行车上,我带你去看医生。”
李欢紧紧的抱着程巧,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真的借到自行车了。”
程巧用手抹去眼皮上的血,小声的问道。
“嗯,我就是来带你去县城的,你等等,我去把自行车给推过来。”
李欢小心翼翼的放开程巧,见她能自己坐好,连忙把自行车推了过来,要把程巧搀扶上自行车。
向前村的几个女知青也下了牛车,帮着李欢把程巧给扶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还让程巧用双手牢牢的抱着李欢的腰,防止掉下来。
程巧连忙伸出双手,牢牢的抱紧了李欢的腰,李欢身子一挺,程巧那软软呼呼的手对他可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摇了摇头,用力蹬了起来。
知青们见程巧被那个男青年带走了,就围着陈春花,要把她带到公安局里去,向阳村的人连忙拦了下来,要送也得等他们村的村长来了再说。
不多久,招娣第一个来到现场,一眼就看见两头牛中间的石头上还留着的血迹,心不由的一抖,她看向了陈春花,不明白她为何要朝程巧动手。
“春花啊,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挑拨离间了,是不是知青点的许来弟让你这样做的。”
招娣的话提醒了吓得瑟瑟发抖的陈春花,大家都在问自己为何要对程巧下手,她可不敢说因为二流子喜欢程巧,所以她恨死程巧了。
现在自己的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当然要顺着往下走了,陈春花也跳下了牛车,扑倒在招娣的怀里,哭着说道:
“娘,我错了,是知青点的许来弟让我这样做的,她还给了我五毛钱呢,你看,就是她昨天给我的五毛钱。”
陈春花将卖高粱面的五毛钱拿了出来,交到了招娣的手里,招娣一看就相信了,因为她知道自己闺女身上到底有多少钱。
向阳村的婶子们一听,都指着向前村的知青们叫嚷了起来,不要说我们农村人欺负你们知青,而是你们知青自己窝里斗,还害了我们农村人。
知青们据理力争,婶子们也唾沫横飞,一个女知青推了向阳村的一个婶子一把,说她口臭,婶子当然不甘示弱,也推了知青一把,一时间,现场混乱了起来,。
“都住手…”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爆喝起来,把推推攘攘的人群给吓了一跳,大家一看,原来是向阳村的村长陈为党来了,不但陈为党来了,会计陈为民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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