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果然还在逞强,怎料这句毫无诚意的话彻底激怒了群玉。
“哪里病了?是这里,还是这里?”
她那双犹如滑鱼似的小手四处游走,抵在那处硬挺之上,语气讥诮,面露不悦。
“玉儿,你、你松开好吗?”
尽管很不想承认,可谢望也觉得,自从中了蛊毒以来,他确实不大行了。
“哥哥是只有一样可以用吗?”
群玉倒是给了他痛快,复而去摸他的手,粗粝的指腹被人按来按去,紧接着她另外几只纤纤玉指,塞进了他口中,抵住湿滑长舌。
“这么久没试了,你伺候人的功夫应该见长才是。”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谢望想拒绝,只是嘴巴被她堵住,哪里说得出话。
群玉愈发过分,将身上的披帛解开,将他的双手绑住,又暗暗向前磨蹭。
谢望呼吸一颤,大抵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等群玉真的坐上来时,谢望闭着眼闻着幽浅香气,心跳骤然加速,快到几乎要漏掉一拍。
她说得没错,即便是那里不好用了,仅凭旁的,他也能伺候好她。
薄唇翕张耸动,随着长舌钻磨,倒是引得她阵阵颤栗,群玉抱着厚厚的衣摆,再没有多余的手去扶床柱。
谢望喉结滚动,吞吃着源源不断的滚烫,原先苍白的面色逐渐浮上一层粉。
他湿滑软热的舌头,像一尾肆意游蹿的鱼儿,所到之处乱撞乱搅,闹得春水泛起阵阵涟漪,陡然漫出接连不断的白色水泡。
他脸上水痕遍地,就连眼睫都被洇湿,群玉抓着绵软的衣摆,手指攥得紧紧,几乎是要小死一回。
等她伸直纤细长腿,脚趾不自觉间松开时,见他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就连束好的头发,也从端庄到纹丝不动,变成如今这般散乱地扒在脸上,因为被打湿交错的粘黏在一起。
再定眼一瞧,他眼尾泛红,显然是被她欺负得很了。
群玉眯了眯眼,调笑道:“再怎么嘴硬,舌头用起来还不是软的。”
冬日天寒,冷风凛冽,刮得人脸生疼。
前往玉佛寺上香的老檀越们,则是冒着严寒湿意,也要亲自来烧香拜佛。
这一来便撞见一桩怪事,有人竟然瞧见英国公沈固安,竟然与人大打出手。
此人倒也不陌生,竟是玉佛寺早就圆寂的法师明悟。
之所以能够笃定是他,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明悟法师还是鹤发童颜,花白长须飘逸潇洒,出拳时动作流畅,几回合下来,沈固安被招架不住,被人反手绑住,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
有好事者将此事散播出来,不过三日盛京百姓便将玉佛寺的门槛都要踩破了。
毕竟明悟法师佛法精深,若是能得他解签,不说来年一定大富大贵,也是无病无灾,顺风顺水的。
谢望得知此事后,先是召来了高诩,向他逼问真相。
“高爱卿,已经死了三四年的人突然出现,不如你与朕解释解释?”
高诩满头大汗,他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暴露,给圣上措手不及,一点陈情的准备都没有。
他低着头敛目躬身道:“圣上,此事是臣一人之过。当年明悟法师不肯放您离开,为了让他同意您还俗入世,不得不有了这一出。”
“高诩,你当朕是傻子吗?”
见他还不肯说实话,谢望语气重了几分,却不小心诱发咳疾,拿来一张明黄的丝帕,捂着嘴咳出两口血。
高诩当年先找到他以后,谢望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师父无奈叹气,说是是让人找到了,瞒不过他了。
此后,师父让他自己选,是遵循母亲遗愿,不复仇搅合在这些恩恩怨怨里,还是继承父亲留下来的玄甲军。
思忖数日,高诩与他秉烛夜谈,谢望最终决定答应他。
师父见他都已经同意,全然没有阻止的理由。
可为什么非要假死,避世三四年,若非此番沈固安在玉佛寺苦行,与他起了冲突,恐怕这件事会被底下人瞒得死死的,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高诩单膝跪地,沉默良久,终于憋出一句,“圣上恕罪,这件事,恐怕还要明悟法师亲自来与你解释才能说得清楚。”
“好,那便宣明悟法师入宫。”
谢望斜斜倚在小榻,身上还搭着厚实的毡子,面色却是愈发冰冷,已然是一副疏离姿态。
明悟是在午后入宫的,他也没想到会这般快接到宫里的传召。
甚至还是李全福这个首领太监亲自来请,一路上殷勤备至的为明悟打帘子,请他上马车。
围观百姓见了明悟,纷纷上前来行礼,丝毫不惧于这辆樟木马车旁,有好几个出自宫里的侍卫,以及身着宫装的小太监。
约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马车停在宫门口,等入了宫李全福使要让人来抬小轿的。
奈何明悟却是怎么也不肯,硬要吹着冷风,亲自走过去。
甫一入紫宸殿,明悟便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礼数周全的同他行礼。
谢望神色冷淡,凝沉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好半晌才缓声道:“四年未见,师父倒是如从前一样。”
明悟眸光平静,波澜不惊,“假死欺君,此乃贫僧一人之过,单凭圣上随意处置。”
“师父以为仅凭这一句,便能让朕不追究玉佛寺的包庇之罪吗?”
谢望手掌重重拍在椅背上,漆黑瞳仁犹如淬火。
当初得知他的死讯,谢望听说师父因为代自己受过,被罚关禁闭,因为重伤不愈这才导致撒手人寰。
他将所有的罪过拦在自己身上,足足花费三年功夫,心里那道坎终于迈过去。
岂料又在孟家遇见群玉,谢望又想起这件陈年旧事,难免迁怒于她,为此还做了许多的错事。
如今明悟突然出现,谢望本应该为他尚存于世而感到高兴,可想到这几年来,自己愚不可及的行为时,谢望无法原谅他。
“贫僧此生犯下过三桩罪,其一便是明知霍家有变,却想着将你顺理成章的带走,没有提前通知霍家人,这才导致霍家那场大火到后面死伤无数;其二便是让你前往薛家赴宴却被人算计,薛家三郎原本是想设计我,为他姑母报仇;其三便是贫僧假死,只为让你能够更加心无旁骛的复仇。”
明悟神色寂然,语气倒是始终云淡风轻。
“只有这三桩吗?师父还忘了,当年你救我时,我不肯跟你走,你说会有人救她们的,又将我敲晕带走。”
谢望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么些年他对明悟不是没有怨,只是怨恨之下,更多的还是那分敬重。
是他抚养自己长大,可谓是如师如父般的存在,若非是明悟一手栽培,谢望也不会文武兼备,后来入仕之路更不可能平步青云。
明悟目色平静,淡声应道:“贫僧数罪加身,恳请圣上判罚。”
谢望以手握成拳,掩面咳嗽,还未开口,便听得明悟推断,“咳唾脓血,已经这般严重了,圣上可还因为久咳不止引发头痛?”
对于谢望的病,高诩多少知道些,顿时也就顾不上谢望要治他什么罪了,焦急万分道:“你快给圣上瞧瞧,他这可不是一般的病。”
明悟微微颔首,讶然之余,就对上谢望一双晦暗不明的眼。
“师父如今还可信吗?”
群玉知道明悟如今还活着,同样是难以置信,当初她以为自己也算是间接害死明悟的罪魁祸首,可谓是心腔不安,还在庙里为他供了一盏长明灯。
尽管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但她想着谢望定然会知道答案。
只是好巧不巧,两个时辰前天上便在飘雪点子,到了这会地上积压一层厚厚的雪,便是想走动都不大容易。
在蜀地待的那三年,群玉几乎是没有见到过雪,如今回到盛京看见纷飞飘扬的大雪,遍地银装素裹,漫天飞花挂满枝头。
群玉玩心大起,一时间也就忘了要去紫宸殿,在长宁宫中搓着小雪团,捏了三个胖娃娃。
她在外面待太久,不仅手都冻僵了,便是耳朵通红像是充血似的,在内殿暖了许久,终于才算是恢复些知觉。
好不容易等雪停了,群玉裹上大氅,让人传来小轿,就要去紫宸殿。
“郡主,这么冷的天,等会天黑了,恐怕就不好回来。”
槐夏还想再劝,奈何她做不了群玉的主。
冬日里天黑得早,群玉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这会正好赶上饭点,等陪着谢望用完晚膳,就寻些借口不回去。
再耽搁到了就寝的时辰了,她就不信谢望舍得让她冰天雪地里冻一遭再回去?
倒也如她所料,刚进紫宸殿,还隔着屏风便闻见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
自从他生病后,用膳也就不必那么大费周章去饭厅用了,每回都是让御膳房准备些清淡的饭菜,草草用几口后便不吃了。
李全福见圣上身子骨单薄了不少,每回都是叮嘱御膳房变着花样的做些吃食,奈何谢望胃口太差,才动了筷子不多时便叫人撤席。
“哥哥今日吃什么呢,可否让人多摆双碗筷,我也陪着哥哥用些。”
她那双清凌凌的目光望向李全福,倒是叫他惊喜极了,嘉和郡主来了,那么圣上总不能只吃一两口了。
“郡主请入座,奴婢这就让人安排。”
李全福躬身退下,挪着步子走地飞快。
“玉儿怎么来了?”谢望眉峰皱起,显然是很不欢迎她来。
“外面下雪了,我想着哥哥肯定喜欢,陪你用完膳后,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
群玉语气欢快,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哥哥如今这身子不利索,恐怕不好出门。”
谢望委婉地拒绝了她,却被群玉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半晌。
“你上回还没告诉我究竟是得的什么病呢?”
谢望还是不肯开口,见宫女将碗筷摆上来了,他夹了一块炙烧羊肉,试图拿吃食堵住群玉的嘴。
见他又避而不谈,群玉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他身子如今愈发亏空,与那只四处作乱的子蛊脱不了干系。
诚然自私如群玉,既不想因为蛊虫,不得不向楚榆妥协,又不愿眼睁睁看着谢望病得越来越重。
所以她决定想法子将那只子蛊,重新引入自己体内。
她先前会昏迷,是因为脑中瘀血未尽的缘故,可如今却不会了。
和德叔悄悄讨论过,群玉更倾向于子蛊的副作用,因人而异。
谢望如今的症状,瞧着像是因为发热引起的咳嗽,实际上他身上的温度烫归烫,却不觉得头晕。
贸然做了决定,群玉不打算告诉谢望,却不得不告诉德叔。
因为帮忙取蛊这件事,只有德叔能够帮她,尽管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但是群玉却觉得总归有法子让他答应的。
二人沉默着用过晚膳后,谢望便说天色不早了,雪天容易路滑,让她早些回去。
群玉却摇头拒绝,“不急不急,我再陪陪哥哥。”
说完这话,群玉也不管谢望答不答应,便悄悄打开支摘窗,伸手去摸窗棂上冻住的冰柱。
谢望眸光微动,将大氅披好,缓缓起身,伸手在她手心掐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还胡闹呢?”
群玉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当即伸手与他回握,五指交扣,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碎月,“不胡闹些,怎么引起哥哥的注意。”
谢望宽厚的手掌不复从前那般温热,摸着倒是有些发凉,群玉心下一紧,眸中情绪翻飞,紧接着便伸出双手用力握住他。
“从前夜里哥哥给我暖手暖脚,从今日开始我帮哥哥焐。”
她似乎不是在用商量的语气,而是斩钉截铁的通知他。
“哥哥生着病,你若夜里和我一起睡,恐怕会将病气传给你。”
说着说着,谢望虚咳两声,趁她不注意拿了帕子捂嘴。
殿内烛火昏暗,若隐若现,他又咳血了,还好帕子颜色较深,光线又不好,她应该没有察觉吧。
问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群玉满心酸涩,恼得攥紧手指,若不是他病得厉害,她恨不得现在就打他两下。
怎么有人逞强到这个地步,若非她今日瞧见还不知道他已经开始咳血了。
群玉不动神色地敛了敛眼,知道他不想自己发现,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长廊外也都挂满了灯笼,将廊庑照得亮堂堂,谢望又催促她,“你真的要回去了,再不走等雪下大了,你就走不了了。”
“倒是叫哥哥说中了,抬轿子的小太监我让他们送到后便都走了,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去了,索性今夜我就留在这就寝吧。”
群玉漫不经心的开口,她的如意算盘终于落定,即便是谢望不愿,也不舍得她冒着风雪,浑身湿透的回去。
谢望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每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入紫宸殿议政的朝臣大多是他心腹,却也发觉圣上病情太重,怕是要出问题了。
高诩急得嘴角都生出几个燎泡,打算向明悟拿个主意。
“法师当年跋山涉水,寻经问道,自然是比我等凡夫俗子更加见多识广,圣上病依你之见又该如何解?”
此番入宫,明悟也是为着他的病来的。
他当年在千重崖思过时,遇到来自西域的僧人,辩经之余,明悟又向其讨教了医术。
后来玉佛寺里医僧遍地,多是出自他悉心栽培,每年到了冬天都会在寺门口支棚子施粥义诊。
玉佛寺此等善举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久而久之便有了“天下第一寺的”美名。
明悟替谢望把过脉,心里大约有数,只不过还是想问问楚榆的意思,故而又对他道:“还请高侯爷替我约见那位少主。”
高诩动作很快,楚榆欣然同意赴约,等见了明悟时,她不由得暗暗惊叹,怎么是个老和尚。
原本她以为是谢望松口了,特意让太医过来与她讨论病情,何时动手用蛊的。
“莫非圣上让你这个和尚来劝本少主死心吗?”楚榆把眼一抬,语气不快。
“少主多虑了,贫僧只是想告诉少主,你与圣上不仅八字不合,若是强行联姻,此乃你命中大凶。”
明悟准备妥当,甚至还将签筒带了过来,想让她亲自来抽。
“胡说!本少主天生贵命,我看是你这和尚信口雌黄!”
楚榆恼羞成怒,正要负气离去时,高诩连连忙劝道:“别急别急,这位是玉佛寺的明悟法师,有当朝国师之称,又怎会骗你?”
“哼?怎么不会,你们圣上既不想娶,又想要我的蛊王救命,这天底下哪有这样不劳而获的好事!”
楚榆出言讥讽,根本就不怕惹人生怒。
她们湘西蛊族隐居山林,这么些年没少引得外人忌惮,尤其是弗陵百姓中几位地头蛇。
只是她们擅蛊,蛊虫既可以医病救人,也可以化作剧毒,顷刻间死伤无数。
所以楚榆根本不怕自己触怒了他们,会让寨子陷入不安境地。
“少主此言差矣,为圣上治病是需要蛊王没错,可并非是你以为的,会害得蛊王与子蛊两败俱伤。”
明悟眉目平静,似乎胸有成竹,殊不知这话倒是引得楚榆一惊。
“这么说你有别的法子?”
楚榆自诩医术高超,并不信这个外门子,能懂什么蛊医之术。
“贫僧当年在千重崖修行,遇上苗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若要活命自然是得知晓他们的蛊怎么用,有一回性命垂危之际,遇到一位哑巴老妪被人追杀,贫僧将她藏好了,躲过一劫,那老妪为报恩,便将毕生所学尽数告知于我。”
苗疆蛊毒多用于害人,毒性较之湘西蛊毒强上数百倍,此话一出,楚榆那番轻蔑的态度逐渐消失殆尽。
只不过还是将信将疑问道:“那你说说苗疆三道最出名的圣物,我便信你此话当真。”
明悟却道:“苗疆蛊族的圣物只有两件,其一便是影蛊,苗疆一族前身是南诏国,在战场上常常使用影蛊,用来追踪敌人;其二便是《蛊经精义》,如今仅存于世的孤本,仍然掌握在苗疆蛊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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