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赚钱(白日行)

虽然在一般人看来，智脑的主角应该是那个“穴居”的人类。
可是在陈长青来看，这话电影只有智脑本身才是最出彩的。
它由一个人工智能，逐步进化，最后成为一个类主宰。
它的思想是有好几次改变的，而因为它的这些改变，整部小说才生发出了各种后续剧情。
所以智脑绝对是唯一主角！
但是在这个主角的构想上，陈长青的团队并未给出一个很合适的形象。
按照小说里的描述，智脑的真正形象出现只在于最后那个链接所有人类大脑的有些恐怖的形象。
其他时候他都是无处不在的。
可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存在。
而在看了星耀那个火柴人AI的视频之后，陈长青觉得智脑有了一个具象化的形象。
谁说BOSS就不能是个看着滑稽又可爱的小火柴呢？
这样才更有反差不是吗？
毕竟最开始智脑的出现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它可以有任何形态，只要它愿意。
这么想着陈长青立马联系了魏薇，他要找星耀借重要演员！
电话那头，魏薇听完陈长青的话之后把石强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虚拟偶像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石强，你们可以联系一下，后续事宜我也会帮忙沟通的。”
惊鸿实验室今天有些热闹，石强和陈长青两个人都来了。
他们一动不动盯着屏幕，而屏幕上却只显示了两个字：不在。
“……”
石强有些抱歉地看着陈长青：“抱歉啊陈导，我们的AI……”
好像有点叛逆？
谁知陈长青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拍手叫好：“好啊！就该这样！这样才显得智能！不然什么AI都和国王那些影视剧刻板印象一样呆滞有什么意思？”
“这个好！”
陈长青说的是实话，他AI都当主宰了，还不能有点自己的脾气？
这不科学！
“……”
石强尴尬一笑，没生气就好。
这么想着，他继续哄小火柴出来：“出来见一下导演吧？”
在一旁看了许久这两个人哄孩子戏码的戚哲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悄悄屏幕：“小偶像，出来试镜了，你这样会被说耍大牌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屏幕上出现一扇门，门里探出一个火柴头。
“戚教授，你的行为是对我的诽谤，已经对我的名誉造成的巨大伤害，我会保留控告您的权利。”
说完它好似在打量戚哲，继续说：“还有，您的生发药剂好像完全没有用，不如放弃吧？假发可能更适合您。”
戚哲又一次想拉电闸！！
陈长青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男一号，激动开口：“小火柴！你有兴趣出演我们的电影吗？”
火柴人摇头：“陈导，您好，很抱歉我要拒绝您的邀约。”
“为什么？男一号戏份很多的！”
陈长青拔高了声音。
火柴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智脑》原著抱在怀里：“我读过原著，我觉得出演这个角色会对我的形象造成很大伤害。”
陈长青愣住了。
石强也愣住了。
唯独戚哲笑出了声：“你小子还有什么形象？毒舌吗？”
火柴人凭空拿出几张截图。
分别是【戚哲问生发剂客服多少天可以起效的聊天记录】，【戚哲游览二次元网站并且留言xxx老婆最美的记录】……
“……”
这一刻，戚哲终于懂得什么叫做社死。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用实验室电脑摸鱼了！从今天起他要做一个一心只有工作的人！
在众人刻意移开的目光里，戚哲慢慢后退，假装一切无事发生。
看着戚哲主动退出战斗，火柴人继续说：“偶像不可以当反派。”
“……”
陈长青听完心说：你刚才就挺像个反派的！
“而且，鉴于对你们项目的分析，我合理怀疑这是一个b级项目。”
石强这时候突然开口说：“可是作为星耀的偶像必须全能。”
“如果你出演这部剧的话，你就是星耀现在身价第一偶像了，还是出演的这种大制作影片……”
陈长青怀疑地看向石强，说这些真的有用吗？
火柴人听完这话，身边突然开始飘出无数个“第一偶像”的弹幕。
最终这些弹幕汇聚在一起组成一颗粉色爱心在火柴人身边爆开。
火柴人的背后伸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激动”！
戚哲解释：“它这是在表达自己心情。”
说完他赶紧闭嘴，怕又被怼。
火柴人把那颗爱心随便扫干净才说：“那……简总也会认可我这个第一偶像吗？”
“当然，而且这部电影是简总投资的，如果卖座的话，简总会很开心的。”
听了这话，火柴人的身边又开始冒各种粉红色泡泡。
它马上说：“收回我刚才的评估，这一定是个s+项目。”
“……”
怎么态度转化得这么快？到底哪里启动了它的情绪开关？
就在陈长青疑惑的时候，小火柴又开口了：““那么，我的片酬呢？”
陈长青看着上一秒还在“粉色泡泡脑”的AI下一秒开始和他们算片酬，这种巨大反差让他愣住。
还要片酬？好像是该给，可是他要给AI什么？钱好像……它不需要吧？
那……给它充电？会不会太寒酸了？
陈长青求助一般看向一旁刚被怼跑的AI总设计师戚哲。
“……”
戚哲一脸无辜，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等他回答，火柴人道：“我想要能够提前被加载到简总的电脑上去。”
“这就是我要的片酬。”
就这？他们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
石强点头：“这不是问题，也正好你也要和简总见面的。”
听到“见面”两个字，屏幕里的小火柴头顶“嘭”地一声冒出两对小狗耳朵，还动了动。
然后它的背后出现了好多牌子，每一个上面都是各种搜索资料。
“第一次见老板需要怎么打扮？”
“老板最喜欢什么样的员工？”
“应该怎么说话才能讨老板喜欢？”
“最强员工应该有的操守。”
“……”
其他人看得眼花缭乱，唯独戚哲在一旁捂脸：个人崇拜要不得啊！
怎么办，这AI送出去肯定会被退货的吧？他的研究经费是不是完全泡汤了！
正在拍杂志的季迟刚好中途休息，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看那个忘记拉黑的号码发来的消息，想了想还是点进去看了一下。
【听说你们星耀第一偶像易主啦？你被个AI取代啦？你看你这混得，还是回家吧！】
“……”
季迟准备把人拉黑，这时第二条来了。
【你说你争宠都赢不过一个AI，人家都演十五亿大制作电影了，要不要家里给你拉点资源？】
季迟拉黑的手听了一下。
【我是歌手】
不是偶像，所以没有争宠失败。
季迟发完这条就把这个号码又一次拉黑。

“今天的预约已经满员了,抱歉，还请明天吧？”
国美艺术馆大门口的工作人员看着后面排起的长队一筹莫展。
工作人员们又劝了好几次，又让大家扫了网上预约才勉强驱散了外面的队伍。
看着还三三两两不愿意走的人,他们也只能叹气了。
谁能想到星耀搞的这么一个免费艺术实验还能火了呢？
明明最开始可是门可罗雀啊。
“唉，你说怎么那么多人来啊？我第一天也去看了看，就一堆人在那儿乱画一通，这有啥好看的？”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一边收拾一边抱怨。
这时众人都惊讶地盯着他：“你不知道？”
“啊？知道什么？”
其他工作人员压低声音：“星耀不知道搞了什么手段，来了一堆国外知名艺术家！”
“现在那一幅画啊……都请专业安保团队来守着了！”
“……”
工作人员瞪大了一双眼。
而此时的艺术馆内,几乎是鸦雀无声。
在那副巨大的画架旁边,一群艺术家们都在安心创作。
而此时整个艺术馆里已经不是最初的空挡样子。
偌大的展馆被分成好几个区域，摆放着每个艺术家希望有的东西。
比如名贵而舒适的沙发,天鹅绒大床,手摇咖啡机,甚至还有猫爬架……
艺术家们天马行空，这里放着的东西也出其不意。
这让好几天没有来的郑智都惊呆了。
他在人群里找了好久才看到在角落里站着的徐立。
郑智挤过去：“什么情况啊？老徐，你这是把艺术馆开成旅社了？”
“简总的意思。”
徐立淡淡地说,只是语气里那一点骄傲自豪在老友面前根本藏不住。
郑智细细一品,琢磨过味儿来了：“简总这么优待艺术家啊……”
徐立一挑眉,心说何止是优待，几乎是溺爱了。
几天前，魏薇有一次敲响了简知的办公室门。
“进吧……”
简知已经对这样的“攻击”司空见惯,整个人的情绪还算稳定。
看着手里又拿着一沓报告的魏薇,简知单手撑着额头。
来吧,这次又要我面对怎样的暴风雨！
魏薇一如往常地专业汇报：“简总,艺术馆那边您订的酒店入住率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需要追加房源预定吗？”
听了这话简知一惊，居然不是坏消息？
有了入住率说明什么？说明要来帮她花钱的人变多了啊！
这可不得抓紧机会？
简知想也不想直接说：“追加！”
她又思索一下,这光是订房，也花不了多少啊，还得从别的地方“开源”才行。
简知琢磨了一下自己唯一认识的艺术家徐立，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做一个统计吧。”
简知开口道。
正在一边准备记录的魏薇抬头等着简总后面的吩咐。
“统计一下参与创作的艺术家，待遇还是按照之前的来，不过，还要满足一下他们的私人要求。”
“艺术家创作的时候肯定都有很多自己的小癖好，逐一记录，在可以实现范围内全部兑现。”
“一定要确保他们以一个最舒适的环境来进行创作。”
魏薇一边听一边记录，心里不免开始揣度简总这么做的用意。
简总是在拉拢这些艺术家？为了什么呢？
他们星耀的产业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啊，还是说简总在为未来的规划做准备？
总之……简总肯定又在下一盘大棋了。
把一切记录妥当后的魏薇又说：“那简总，需要重点照顾几个名气大的吗？”
简知想也没就答道：“不用。”
反正都是帮她亏钱的，有什么高低之分呢？
魏薇点头。
果然简总的格局还是她比不上的。
别人的拉拢是看人下菜碟，而简总则是平等对待每一个。
这么想着魏薇心里更有底了。
伊利斯在一边悄悄画画，耳边就听着旁边其他正在休息的艺术家们闲聊。
“你们都收到了来自星耀的问候函了吗？”
“当然，很贴心，我也填写了我的要求，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实现。”
“原来是真的给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发了啊，我还以为只有顶层那几位会收到特殊照顾呢。”
“应该没有，我看华夏那几个艺术家收到的函件也和我们一样。”
“这个公司，我是说星耀，很好。”
“是的，如果可能，以后我的作品会考虑和他们进行合作。”
“对了，听说了吗？神秘的“w先生”听说也来了。”
“真的？在哪里！我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他！”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毕竟没有人知道w先生长什么样子……”
伊利斯听着这些话，悄悄把自己那张函件从衣兜里摸出来——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呢！
伊利斯就是那个神秘的w先生。
w先生是他在绘画上的署名，从十二岁开始他发表的第一张画作，就被各个艺术收藏家们惊为天人。
嘉德拍卖公司直接估价一千四百万。
所有人都觉得这幅画作应该出自于大师之手，各种猜测喧嚣尘上。
十二岁的伊利斯也因此选择了不公开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有些社恐。
随后，他以每年两幅巨作的速度迅速在艺术圈里声名鹊起。
因为他的神秘，人们给了他很多猜想。
有说他是一个古老贵族家庭的继承人，成天在古堡里。
也有说他是本来就是大师级的画家，故意开小号来逗弄其他人。
更有人说他其实是个绝代佳人，因为怕自己的美丽会影响众人对作品的判断，所以避而不出。
而真实的伊利斯，现年23岁，平平无奇的长相，高瘦的身材，杂乱的头发，放在人堆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外国人。
也正因为不会被认出来，他才敢跑到遥远的东方，来参加这个艺术实验。
和其他人对星耀给他们待遇的赞美不一样的是，伊利斯更喜欢星耀对于艺术的理念。
那就是一视同仁。
谁都可以创作，谁都一样。
这和东方古老哲学里的众生平等的思想有一致之处。
这也让伊利斯对星耀这家公司好奇又有好感。
这么想着，伊利斯在那张心愿函件上小心地写下了自己的愿望：想吃一顿正宗的中餐。
没过几天，回复了星耀心愿函件的艺术家们几乎都得到了满足，唯独伊利斯这里迟迟没有动静。
伊利斯一边调色一边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本来身份太没有名气了？
因为这个想法伊利斯有些沮丧，垂着头继续调色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个声音喊他：“请问是伊利斯先生吗？”
“是的。”
伊利斯惊讶抬头，对面是一个年轻的东方人。
“你好，我是星耀的王晋泽，我们收到了您的心愿函件，今天是特地来邀请你去品尝一下我们无味私厨的。”
王晋泽也悄悄打量眼前的外国人。
本来他以为能让魏秘书亲自打电话来让加一个预约订单的人，应该是个顶级艺术家吧，结果没想到这么年轻。
后来他一问才知道，这也就是简总的“一视同仁”。
果然，还是简总格局大啊！
伊利斯听着王晋泽明显带着一点“华夏口音”的英语，也是一愣。
居然……真的会满足他吗？
伊利斯惊喜点头：“感谢您的邀请！”
很快，伊利斯被带到了无味私厨。
因为他的要求，无味私厨今天从布置到各种餐具都是中式的，不过并不是那种外国人眼里的“大红大绿”，而是含蓄的中式审美。
各种宋代风格的瓷器，布置也是典雅优美的风格。
伊利斯走进去，只觉自己穿越到了华夏的古代，那种雅致风韵，让他脑海里迅速有了一副画面。
而等到餐点端上来，什么“三秋桂子“，“四山晴翠”，光是听名字他就需要去理解，去品味。
吃到嘴里，他更是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见到上帝。
这就是东方审美和东方美食吗？
伊利斯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洗涤和升华，灵感直冲脑门。
“不好意思，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伊利斯这么说着就走到了旁边，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画具开始创作。
直到第二天凌晨，他才从玄妙的灵感中抽身出来，看着手里那副线条细致，用色完全不同于他以往张扬的画作，伊利斯觉得自己又摸到了突破的边界。
这幅画将是他绘画生涯的一座里程碑！
伊利斯站起来，将这副并不大的画作珍重地交给了王晋泽。
“感谢你们的招待，这就是我的谢礼！”
“……”
陪着熬了个大夜的王晋泽抱着那副画愣了一下，这……艺术家果然不一样哈。
“这是什么？”
简知看着挂在自己办公室的那副画问魏薇。
魏薇答：“这是王晋泽送来的，说是上次招待的那个艺术家吃完饭画的。”
“哦。”
那应该不值什么钱，也还挺好看的，就留着吧。
简知这么想着，突然就开心了起来，一想到那个艺术实验的事，她就心情大好！
为期一月的艺术实验，前前后后加起来就花了她两千多万，这可是纯亏啊！
一分钱都没得赚啊！
这种好事能不能多来几次！
就在简知暗暗高兴的时候，魏薇问：“简总，艺术展上那幅画我们怎么处理？”
那幅画有很多名家参与，但是因为太杂乱，其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作品，反而影响了当下这幅画的价值。
虽然所有艺术家都因为星耀这次的招待，也都放弃了对这幅画的所有权，但是也暂时卖不上什么价钱。
艺术贵精不贵多。
简知也知道这点，于是她高兴地答：“就挂大厅那边吧！徐立不是在那儿留了两面艺术墙吗？就放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