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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一个枭雄(拭微)


“你说……我无权调用你们?”
“这些匠人是梁国皇帝结盟的条件,现在已经属于鲜卑了,你们要违抗王的命令?”拓跋怀审视地看着文彧,眯起深褐色的眼眸,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危险,接着他又提醒说,“别忘了,你们现在站着的土地是鲜卑王庭。”
所以你们没有反抗的资格。
文彧似乎没察觉到他不善的语气,依旧一副恭敬又温和的模样,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大人理解错了,我们并不是不遵守王的命令。”
“那是我误会了?”拓跋怀斜看一眼。
文彧露出一个笑,“确实是误会了。”
“若此刻王要用这些工匠,他们自然该出力,只是需要告知公主。”
拓跋怀向他投去一个怀疑的眼神。
文彧便继续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工匠是公主陪嫁,而王先前对我们公主承诺,同意公主自行管理嫁妆,所以,他们实际上还是公主的私产。公主与王夫妻一体,我们当然要为王效力,只是这用人是否也该通知公主征得公主同意?”
拓跋怀脸色僵硬了下,喃喃,“我竟然不知这些匠人是公主的嫁妆。”
文彧见他怀疑,当即转身从自己帐篷里拿出一份锦绫帛书,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大人请看,这是梁国国书。”
到这一步,还得感谢梁帝好面子的行为。
因为拓跋骁要求多,又要嫁公主又要送工匠,还要开贸易,梁国这种行为跟属国上贡也差不多了,为了面子上好看,梁帝直接把工匠算到了姜从珚的嫁妆里。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明面上的,工匠实际上就是满足拓跋骁的野心而已,但他对外的官方说辞却是“鲜卑王特意来长安求娶公主,梁国同其修好,以厚礼嫁公主”,这样一来就能弱化和亲带来的负面名声。
史书笔墨这么写,等到百年千年之后,后世之人也就无从考究真相究竟如何了。
拓跋怀朝国书看去,他认识汉字,果然看到上面写着“以工匠陪嫁之”几个字眼。
所以,他现在调用不了这些工匠?
他额角忍不住抽了下,紧紧握着拳头,费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胸口的情绪。
同时在心里骂人,狗皇帝实在是虚伪至极,他这样做面子上好看了,却给自己添了大麻烦!
拓跋怀咬了下牙,朝文彧道:“既然如此,容我回去向王禀告。”
文彧依旧和和气气,点头应好,恭敬地送走了对方。
等人一走,文彧立马招来自己的侍从,将刚才发生的事概括了下,让他立马去禀告公主。
工匠队伍在王庭外围偏远的地方,拓跋怀去王帐找拓跋骁,文彧的人来找姜从珚,两边几乎是同时到达。
姜从珚听到报信人说的话,并不意外。
拓跋骁要发展农耕,从梁国要来的工匠正好有擅长农事的,他当然要用上,只是这个人选竟然是……拓跋怀?
拓跋怀。
但除了他,好像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拓跋怀是纯血鲜卑人,也是鲜卑王族,但他身世十分复杂。
他祖父拓跋索漠跟拓跋骁的祖父拓跋没骨能是兄弟,索漠曾是上上上任鲜卑王拓跋力微最看重的王子,可惜被他叔叔拓跋穷杀了,拓跋穷登上王位后残暴不仁嗜杀成性,拓跋怀的父亲拓跋宇被迫逃亡,拓跋怀自己从小流落中原,在汉人社会中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学会了汉文化,直到十八岁才回到鲜卑王庭。
他是鲜卑王庭中为数不多精通汉文化的人,能理解拓跋骁所思所想,懂他这么做的目的,而后面,他似乎还支持拓跋骁的改革,但这部分史料很少,也只是一种猜测了。
鲜卑人看重血脉,却不像中原王朝那样推崇皇室将他们高高贡起,对他们而言,谁手里的兵多,谁最勇猛,他们就臣服谁,就算有王族身份,没有实力的话他们也看不起对方。
拓跋怀流落中原十几年,回到王庭不过七八年,这个时候的他在鲜卑中的地位并不高,比拓跋勿希还要低很多,存在感并不太强,但后来的历史上,拓跋骁陨落后,鲜卑内乱,乌达鞮侯趁机再次袭击王庭,鲜卑一败涂地,不起眼的拓跋怀却收拢起残部,抵抗了乌达鞮侯许久,但他最终也不是乌达鞮侯的对手,只能一路逃窜。
乌达鞮侯志在中原,见他构不成威胁便不再理会,转而挥兵南下。
整个北方沦陷后,不少百姓忍受不了胡人的残暴仍在反抗,拓跋怀不仅收拢鲜卑人,还一边跟中原汉人合作,给乌达鞮侯添了不少麻烦。
乌达鞮侯死后,拓跋怀更是趁机举兵反抗,在北方捅了匈奴一刀,直到他去世前,也算得上一方霸主了。
他虽不如拓跋骁惊才绝世,名气也没那么大,但也算得上一个英雄人物,最关键的是,他身为纯血鲜卑人,对于汉文化却不排斥,尤其在后期,他也在着手进行改革,可惜时局动荡朝政不稳,也就没有下文了。
许多人说他是弱化版的拓跋骁,姜从珚还没见过人不好评价,但却有种直觉,他跟拓跋骁不一样。
按理,这样一个人她该拉拢才是,但现在,他必须从此次麦苗事件中出局了。
因为——她要入局!
工匠队伍,她一定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绝对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她猜得不错,拓跋怀回到王帐后,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这些工匠本就是梁国赠送给王庭的财产,竟然还不能使唤?
仅这一点就将在场的人点燃了,他们都顾不上反对种地了,直接义愤填膺,骂起了文彧。
“这些梁人简直不知好歹,难道他们以为还在梁国吗?”
“没把他们当成奴隶就已经是对他们的恩赐了,现在竟然敢反抗王的命令,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在谁手上。”
“那个汉人公主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故意……”
有人甚至还说到了姜从珚,觉得她从中作梗,刚想说几句,结果突然感受到一股冷冽的视线,一看,是王!他心头一凛,这才想起自己嘴里这个汉人公主现在已经是王的妻了,而且看王的态度,他对这个汉人t公主还很喜欢。
他闭上嘴巴,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嘀咕。
“王,那些汉人不听话,就该把他们关到奴隶营里去。”
“用鞭子抽一顿就好了。”
“对,还说什么嫁妆,他们所有人都该是王庭的财产,王,您不能太纵容那汉人公主了……”
所有人喋喋不休,他们一致认为姜从珚这个汉人公主没有资格插手这些事。
就在这时,帐外的亲卫来报:
“王,汉人……可敦过来了,在门口求见王。”
拓跋骁一听说她来了,霍地从王椅上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其余人也跟了出来。
姜从珚立在王帐前,她还是先前那幅打扮,白色的衣裙和简单的侧编麻花辫,裙摆在风中轻轻飘荡,亭亭立在那里就好像一朵花。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见到拓跋骁,眼神亮了下,主动走过来,“王。”
步履纤纤,优雅灵动。
“你怎么来了?”拓跋骁抓起她一只手。
姜从珚挣了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我猜你现在在为难。”
拓跋骁不以为然,“我有什么为难的。”
“因为我。”
拓跋骁不说话了。
姜从珚微仰起脖颈,认真看着他碧绿色的眼睛,继续道:“你之前答应过我,说我的嫁妆让我自己管,现在还算数吗?”
拓跋骁原以为她的嫁妆应该只是些金银财物或者一些随行家仆,当时答应得十分爽快,确实没料到梁帝在国书上把工匠也算进嫁妆中。
如果是一般公主,就算明文写了她也没有这个权力,但姜从珚不一样。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国书上是这么写的,提这个条件时只是为了保障自己和她带去的家仆,至于工匠队伍,还以为要废一番大力气才有可能收拢过来,从文彧那儿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有这份国书在,她就更有底气和把握了。
如此良机,不把握住实在可惜了。
拓跋骁盯着她沉默了会儿,难得没有一口答应,反而问,“拓跋怀说,调用工匠要你同意他们才听令,你要工匠队伍是打算干什么?”
他原本确实有自己的打算。
“王需要工匠做什么,我就让他们做什么?”姜从珚说。
她一双乌眸清澈明亮,这么仰头看着人时,满脸真挚认真,不会叫人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他们到了王庭,自然属于王的子民,应该为王效力。只是我担心他们语言不通,加上两族行事方式不同会产生矛盾,我是汉人,他们也是汉人,他们跟着我背井离乡本就不容易,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关照这些工匠。”
“而且我在凉州时也经营过一些产业,获利不少,要是王让我管理工匠的话,我有信心将这些技艺和产业做好,届时,草原上的物资必定会丰富起来。”
“我想证明我的能力,获得您的臣民尊敬。”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声音清澈、语调轻缓,带着一种动听的韵律,将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饰地展露在他面前。

第58章 “不许撕!”
拓跋骁是知道她心地有多柔软的, 一路上但凡有人生病,她都让身边的医士去诊治,还主动添了粮食给他们,这些他都知道。
她对她的仆人也很好, 甚至有些纵容了, 不行跪拜礼, 有时还要她去哄他们, 吃穿用度都得上他的精锐骑兵了。
还有那次被乌达鞮侯掳走, 也是因为她急着救治伤员才一时放松了警惕。
她现在说是为了她自己, 可却叫人生不出半点反感,反而叫人觉得她是为了那些工匠才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王帐西边,文彧带着十几个工匠赶过来。
他一见到拓跋骁就连忙行礼赔罪,“漠北王, 请恕我刚才一时不当之举。”
拓跋骁转过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文彧继续道歉,“我当时只想着这些匠人是公主的陪嫁,一口拒绝了这位大人,却忘了您现在与公主成了婚本就是一体,公主自然不会不同意您的安排。”
“想明白这点后,我自知刚才的行事有些不妥当, 这便立马将擅农事的人都带了过来, 听凭漠北王安排。”
农匠们跪在地上,一听到文彧说要把他们交给鲜卑人, 全都瑟瑟发抖,惶恐至极。
胡人凶残又野蛮,语言还不同, 自己落到胡人手中岂会好过?
他们不敢抬头看人,可众人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微妙氛围,这些卑微的工匠,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公主身上。
拓跋怀见状,走过来,朝拓跋骁道:“王,既然文大人这么说了,那刚刚的事就过去了吧,事情紧急,我这就带人去土默川。”
接着他又朝姜从珚说,“可敦,我曾经在梁国生活过,自认为中原话说得很流利,不用担心我们语言上有困难,我也不会虐待这些工匠,您尽管放心。”
姜从珚的眼神第一次郑重地落到了他身上,这就是拓跋怀。
他是个纯血鲜卑人,深目高鼻,头发深棕,可神情温良,银冠束发,看上去比拓跋骁这个汉胡混血更有汉人的感觉。
在中原生活这么多年,他一举一动早已浸染上汉人的气质。
拓跋怀果然是个聪明人,很会抓住时机,不动声色地截过了她的话头,不过她也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姜从珚微垂下眸,瞥见跪在地上的工匠。
那些工匠听他这么说,生怕漠北王一口答应下来,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向他求情,“漠北王,求求您让我们跟着公主吧!公主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只想跟在公主手下做事。”
“我们想跟着公主……”
“我只跟着公主,公主,求您了。”
一路走来他们早把公主当成了唯一的主心骨,他们身份低贱,又在异族他乡,谁都能欺负到头上,只有在公主手下,有她护着才能安稳活下去,更不要说公主时不时赐下的米粮,那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好东西。
一边是凶恶的胡人,一边是庇佑子民的公主,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十几人齐哭出声,场面不可为不悲惨,他们仰起头充满希冀地看着漠北王和公主,仿佛他们的命运就在这一瞬间。
拓跋怀见此,忍不住咬了咬牙,这些汉人还真固执。
姜从珚见状,主动朝拓跋骁开口,“王,他们如此信任于我,我不想辜负他们,您愿意让我试一试吗?”
“试什么?”
“试试能不能成功救活麦苗,收获粮食。”
“你有这个信心?”
“嗯嗯。”姜从珚抬了抬下巴。
她神采飞扬,自信骄傲,拓跋骁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那时的她便是这么特别,叫他一眼就记住了她,以至于抵达长安后,再看那些所谓的皇室贵女,都大失所望没了兴趣。不过幸好,还是让他见到了她。
他当时想,就算她不是梁国公主他也要选她,结果让他有些惊喜,她虽不是公主,却是开国皇帝的后代。
“好,那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处理。”拓跋骁当即下了决定。
他不是个小气的人,既然国书上写着把工匠当做她的陪嫁,而自己曾经也承诺过她让她自行管理嫁妆,此时应下也没有犹豫。
她只是管理这些人,如果他要做什么,也可以命令他们。
而且,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她这么聪明,有胆识有谋略,把人交给她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接着他又用鲜卑语通知其他人,他刚宣布完,鲜卑人就跟冷水滚入油锅一样炸了起来。
“王,不可以!”
“王,您怎么能用一个女人去干大事,还是一个汉女。”
“王,您不要被这汉女迷惑了。”
他们争相劝阻,仿佛拓跋骁干了一件违背天理的大事。
拓跋骁早已不耐烦他们,听到这些话更是完全沉下了脸,骨骼分明的轮廓带着锋利的寒意。
他正要发作,姜从珚及时拉住了他,朝他摇摇头。
若拓跋骁因此发怒惩罚他们,这反而会进一步加深这些鲜卑人对她的隔阂。
她安抚好他,转而看向鲜卑大臣。
“诸位大人是觉得我是个汉人不该插手鲜卑族中的事?还是认为我胜任不了这件事?”
他们正要回“两个原因都是”,姜从珚却没停,继续道:“如果觉得我是个汉人而不该做这些事,我不能同意,王已经允许了,而且我现在嫁给了t王,是鲜卑可敦,是王庭一份子,凭什么不能处理族中的事情呢?”
“如果是担心我做不好,那我可以跟诸位大人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如果我成功救活麦苗,到秋天收获了粮食,那就表明我能带领工匠给鲜卑带来好处,以后这些工匠完全归我管理,你们不得再有异议。”
“如果你没成功呢?”
“自然是将工匠交回王手中,任由他去安排,我不再过问。”
“如此,你们同意吗?”
听她这么说,几人皱起了眉。
听起来好像没问题。
她成功的话,鲜卑能多收获粮食,是件好事;如果失败了,正好劝王将农田改回草地,还能限制这个汉人公主不准她再插手族中事情,无论怎样对他们来说都不吃亏。
“好,我同意。”
可地延寻发了话,其余人便也跟着同意了,只在心里诅咒她失败。
众人以为这件事便如此了,却又见她拿出本书。
“你们知道为什么在你们都反对的情况下,王依旧要在土默川种小麦吗?”
段目乞和贺然干等人不知道她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用疑惑又警惕的眼神看着她,看她能说出什么。
姜从珚见此,继续问:“请问大人,牧一只羊需要多大的草原?”
贺然干皱了下眉,不懂她问这个干什么,却还是答了她,“需要二十亩草场。”
“一个五口之家的话,需要多少只羊才能维持生存?”她又问。
贺然干:“至少一百只。”
“也就是说,一个五口之家想要衣食无忧,起码需要两千亩草原。”
这对中原王朝来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在中原如果能拥有两千亩土地,已经算得上一方大地主了,而在草原上只是一个普通人家拥有的土地。
贺然干听到这儿依旧没感觉不对,是这样没错,他们每家每户都需要广阔的草原来放牧,所以他们要不断扩大领土才能养活更多的人口,但他紧接着听到这个柔弱的汉人公主说:“可在中原,只需要五十亩地就能养活五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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