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man。”他说。
“对了，是他。”内皮尔先生说，“Batman在毁掉哥谭，你听到了人们的哀嚎了吗？”
他在描绘一个地狱一般的哥谭，而让哥谭化为炼狱的人，是Bat：“我们都是受害者，Bat的受害者。如果没有他，我们的生活会更好。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得到拯救，不管是我，还是你。”
骑士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不……”
“我知道你能做好，好孩子，你有天赋，只是之前你浪费了它。”内皮尔先生说，“我们在等待英雄，而我相信你。”
夜翼突然明白了内皮尔先生想做什么。
Bat挖空了骑士，所以内皮尔先生扩大了他内心的空洞，要填补上他所期盼的东西。
这就是内皮尔为骑士带来的东西，一场困在迷幻之中的自救陷阱。
或许他是对的，这是唯一的办法，让骑士摆脱空洞的办法。
就算这种办法只是饮鸩止渴，让他走向更疯狂的境地。
但是不会比之前更糟了。
夜翼看到骑士的眼睛，那双澄净的蓝色在一寸一寸染上晦涩，空洞的躯壳里在被填补新的，充斥着浓烈情绪的东西。
内皮尔先生说：“Jason，你是有闪亮盔甲的阿卡姆骑士。”
他说：“拿起你的武器，我们需要阿卡姆骑士，我们需要你。”
在狭小阴暗的地下牢房，有什么在无望的等待后蜕变而成。
在这个故事里，Bat是恶人，内皮尔是英雄，这种失控的错位感，让夜翼在那一瞬间，仿佛置身于阿卡姆地下室，以灵魂的姿态附身到了曾经的Jason身上。
他看到了Jason曾经看到的风景。
被丢下的他，说会拯救他的人。这分明不是正确的，可是折翼的小鸟逃不出这荆棘编织的牢笼。
即使是被缝缝补补拼凑起的灵魂，也不愿意就此安息。即使被烂透了的淤泥吞没，依旧试图爬起来。
为了Bat，为了自己。
“你为他付出了所有，而他轻而易举的抛弃了你。他辜负了你，再一次。”内皮尔先生说，“他不该就这样丢弃你，不是吗。”
骑士沉默着，他看着内皮尔先生递来的枪。
内皮尔先生说：“去告诉他，去告诉Batman，他不该这么做，他不该这么对你。”
“好孩子，告诉J叔叔，你要做什么？”
“Bat……Batman。”
他从嗓子里挤出这个名字。
“Bruce！”
骑士抬起头，瞳孔中仿佛有火焰迸射而出，这一刻他像是找到了猎物的猛兽。
“用生命记住我，Bruce！”他说。
这fuck才是他的人生。
【[I Love You All]：哦……杰伊坏掉了。】
【[生活需要活力]：骑士你也感染小丑病毒了？你正常点, 我害怕。】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我free啦！！！】
我终于不用当狗了！
没人知道我当狗那段时间付出了多少，而我为了不当狗又付出了多少，我抛弃了好多节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free啦！
突然理解了Dick, 原来冲破束缚的感觉这么爽。
【[是你们爸爸吖]：？】
【[是你们爸爸吖]：J，你对我的小狗做了什么？！】
【[我想养狗]：……】
【[是你们爸爸吖]：别装死！我的小狗呢！】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什么狗，你有吗？你没有！我告诉你, 你完了Bat！】
我不当狗了, 有的人就该心惊胆战了，对吧Bat，是吧Bat。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Dick，我的响尾蛇呢？我的暴雨呢？我的盾构机呢？】
【[I Love You All]：[定位地址], 按你说的，死前帮你安排好了。】
我是说过这种话, 但是现听着怎么这么地狱？
经常忘了Dick是个死人，所以我现在在和谁说话，Dick的幽灵吗？Fuck他还真是。
【[是你们爸爸吖]：杰拉德，看在我爱你的份上，原谅我好吗？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滚滚滚！】
Bat好像有点大病。
别以为甜言蜜语有用, 他又不是站在我面前, 演给谁看呢？
而且, 搞的好像谁不会一样。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我都给你当狗了, 你也配合我行吗？】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求你，Daddy。】
【[我想养狗]：？】
【[我想养狗]：用过就扔？】
【[是你们爸爸吖]：我可以！我非常可以！百特曼无所不能！来吧杰拉德, 老父亲宽阔的胸膛接得住你的盾构机！】
【[是你们爸爸吖]：我当初打游戏可是一遍过！来吧我亲爱的杰拉德，Daddy可以！】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
【[I Love You All]：？】
【[生活需要活力]：？】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FBM，你开挂，举报了！】
Bat在炫耀什么？他在炫耀什么？我没有破防，我绝对没有！
【[生活需要活力]：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抓马，骑士。】
搞燃冬的Tim有什么资格说我抓马，而且怎么回事，这就猜出来我要做什么了？我要和这帮聪明人拼了！
不过Tim就算猜出来也没事，因为我拿陪他燃冬换了改他剧本的权利，他阻止不了我，他必须陪我演。
这就叫计划，我很有计划。现在我才是邪恶的幕后操盘手，他们都得听我的。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只是二选一而已。】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要么Bat弄死我，要么我弄死Bat，二选一。】
其实我就想这么做了，如果不是Bat神来一笔搞了个杀正蝙，我看他脑控可怜，我的盾构机早就该压到他脸上。
我都cos阿卡姆骑士了，追杀蝙蝠怎么了！
Bat的回复莫名有点沧桑。
【[是你们爸爸吖]：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是你们爸爸吖]：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总是想和daddy对着干。】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咋了，不服？】
【[是你们爸爸吖]：想做就去做。】
【[是你们爸爸吖]：尽情飞吧，我的小鸟。】
我没立刻回，因为我fuck还是小看了他的嘴甜程度。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对方并不想和你说话并且向你竖了个中指。】
别以为我会心软，我现在疯了，我没有心了！我没有！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J妈咪帮帮忙——】
【[我想养狗]：（】
Joker看上去不高兴，但是没关系，他会是我的好妈咪。
沉默，自从Joker和夜翼从病房里走出来后，他们俩都在沉默。
夜翼很久才开口：“Joker？”
Joker说：“Jokester（小丑侠）。”
又是一阵沉默。
夜翼：“苍白骑士？”
Joker：“这是别称，哥谭人叫我苍白骑士，正联叫我小丑侠。”
还是沉默。
夜翼：“顶着廉价塑料桶的是你？”
Joker：“我以前也叫过红头罩。”
那一刹那，夜翼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根弦仿佛断了。
“Fuck you！你是小丑！！！”夜翼怒道。
“我是小丑侠。”Joker再次重申。
他冷静的看向夜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就是因为你们的偏见，我才必须戴上那个廉价的塑料桶。”
还不等夜翼说话，他又道：“你们的偏见让Bat有机可乘，超反的同位体们。”
此乃绝杀。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内皮尔不是什么好东西！会用洗脑治疗人的算什么好人！”搅局者尖叫，“但是，fuck小丑，Joker？”
“他还管我们叫超反同位体！”搅局者接受不了，“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怪不得，总是感觉不对劲。”神谕说，“每次见到他，都觉得脊柱发凉，好像有骨头要长出来了。”
“我就说我为什么那么想用撬棍揍他。”来不及为同位体难过，红头罩此时只觉得这件事从头fuck到了尾，“原来是我真的想用撬棍揍他，揍到半死不活。”
什么见鬼的老蝙蝠死后重生泡了池子于是变成会脑控老同学的发疯超英，Joker根本就没发疯过！
只是这种程度的手段对Joker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温和，温和到他还真fuck像极了义警。
如果他是蝙蝠，那么他是手段偏激。如果他是Joker，那么很好，他好善良。
Joker，义警，超英。
好小众的字眼。
超反的Bat，超英的Joker，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世界。
“骑士叫过Joker妈咪。”红罗宾说，“他还说他对Joker感到亲切。”
他用一种‘我是不是没睡醒’的语气说：“他斯德哥尔摩了吧？”
内皮尔先生是绝顶神医，分分钟帮骑士填补了空缺，找到了新的灵魂。
但是当这个内皮尔先生是Joker时，一切都变得十分地狱起来。
“你fuck还在竞选哥谭市长——”夜翼说话都破了音，“你fuck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是超英。”Joker说，“正义联盟认证。”
“你能不能别纠结你那超英了！”夜翼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受到了崩溃的滋味，“Joker！”
“Jokester。”Joker说，他用不容拒绝的正义凛然的眼神看向夜翼，“我是正义。”
夜翼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开始反思。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从一开始他把阿卡姆骑士当成红头罩开始就错了，所以他才会在多元宇宙同位体上栽了那么多坑。
“你到底对骑士做了什么？”夜翼问。
“如你所见，治疗。"Joker说，“我并不是第一次接手，Dick把他从阿卡姆带出来后，就是我治疗了他的精神问题。”
草他的还有Dick的事，这是怎么样的一种阴魂不散。
“我了解Bat，就像是了解我自己。他的手法，他的倾向，他的想法，我都知道。”Joker说，“我知道Bat对他的脑子做了什么，而你们不知道，所以你们对此束手无策。”
夜翼无话可说，骑士的精神问题就像是一团乱麻，只有牵着狗链的Bat才能解决。在蝙蝠洞那么久，他的精神问题是一点都没好过。
只有Bat，永远只有Bat。
骑士不吃代餐，他永远知道他在意的是谁。
Tim在一周目费尽心机也没解决他的问题，而现在，蝙蝠侠被Bat扣，正联全员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慢慢解决这个。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妈的小丑，他妈的正义的小丑。
这是最好笑的笑话。
“你们对抗不了Bat，而我会协助你们。”Joker说，“首先，让你们的蝙蝠侠不要碰Bat给他的小丑病毒。”
“怎么回事？”夜翼问。
蝙蝠侠没回答他，显而易见，蝙蝠侠又对他们有了小秘密。
很好，现在该骂的人除了正义的小丑，还有Bat和蝙蝠侠。
“稍后我会给你们抑制药剂，别心存晓幸。”Joker说，夜翼知道他是在对蝙蝠侠说，“使用小丑病毒后，你会变得和Bat一样。”
“你知道我们不会完全信任你。”夜翼说，“我现在要把骑士带回去，我不可能让他呆在Joker手上——”
“Jokester。”Joker说。
“……Jokester。”夜翼深吸一口气，“他必须回蝙蝠洞。”
Joker对此没有做阻拦，只是他的眼神告诉夜翼，他不会如愿。
夜翼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下水滴过的湿痕，和满地被扯断的铝线。
骑士消失了。
蝙蝠侠并不是不想说话, 只是他被迫闭了麦。
看看他这一家子，二儿子叛逆，小儿子是土地主, 本来大儿子是非常体贴的家庭关系缓和大师，但是, 和平的生活让他差点忘了, 他大儿子也是个叛逆的主。
该庆幸吗，大儿子虽然也叛逆，但是没有因为叛逆死过。
但是走在义警这条路上, 想死还是挺容易的。
Bat的话就像是魔咒, 在蝙蝠侠耳边回荡。
“布鲁斯，你肯定理解我，我们能拿他怎么办呢？”
“我之前不知道，所以我再一次让他脱离了我的掌控。但是现在, 我明白我该如何解决这个毛茸茸的小问题。”
有时候蝙蝠侠真想把他的孩子们全部禁足，这样他们就不会乱跑, 不会受伤。
他最开始就不愿意让骑士离开蝙蝠洞，无论他的脑子怎么样，待在蝙蝠洞就是最好的。蝙蝠洞的医疗条件比哥谭最好的医院都要好，就算治不好他的脑子，他的身体也会养回来, 变得健康。
但是小鸟们似乎更在乎精神, 就像是他们拼着受伤, 也一定要前往战场。
蝙蝠侠深深的悲伤了。
更悲伤的是，他废了很大的功夫把氪星人唤醒, 结果超人刚醒眼睛就开始冒紫光。
这算什么，多元宇宙的超人脑控了Bat, 所以Bat也要脑控回来？
但是这是他们世界的超人，他还帮Bat解除了脑控——
蝙蝠侠不敢细想热心的超人是如何被Bat解决掉的，就像是最开始超人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让Joker带走了Bat。
原来想不清楚，现在事情很明了。Bat控制了哥谭，Dick得到Tim剧透，提前找上了正义联盟。而后Dick和超人等人合作找到了Bat的弱点，Dick为了脑控反制Bat自愿成为吸血鬼，堕落成为鬼王。
至于多元宇宙那个戴着脸颊塑料桶的义警，虽然小鸟们猜测他可能是布鲁斯，但是蝙蝠侠并不这么认为。
蝙蝠侠怀疑一切，所以比起行动，他想先确认一些东西。
只是可能像是红头罩经常和他说的那样，有些事有些人等不及。
他一边在脑子里和夜翼争吵，一边和超人展开了并不友好的拳脚交流。蝙蝠侠的万能腰带都被Bat带走了，没有氪石让蝙蝠侠难免陷入苦战。他只能被迫闭麦。
等蝙蝠侠找到他藏在会客室的红太阳灯，重新让超人进入婴儿般的睡眠，蝙蝠侠才发现心灵链接断了有一会。
蝙蝠侠嘴角下压，拖着超人，把超人塞进了医疗室。
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总之不会是他期盼看到的那样。
虽然他经常说什么‘because I'm Batman’，但是蝙蝠侠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比如八岁时的小巷，比如双面人的诞生，比如迪克的离开，再比如埃萨俄比亚的爆炸。
很多很多事，他都无能为力。
就算制定再多的计划，也总会遇上意外。
就比如现在，他就没办法处理被脑控的超人——该死的他血液里还检测到了微量病毒。
蝙蝠侠有一种预感，如果他要给超人解除控制，下一秒超人也会开始哈哈大笑。
这种猜测实在是可怕，这个世界已经绿毛超标了，他们不需要更多的绿毛。
“抱歉B，刚刚我试图连上那两个人的精神。”重新连接上，找到信号的火星猎人说，“我遭到了埋伏，所以断了会连接。”
“Bat肯定会对你做反制计划。”蝙蝠侠并不意外，他其实更意外为什么Bat没有把火星猎人一起霍霍了。
但是转念一想，火星猎人没了，就没有人帮Bat向蝙蝠侠施压。越了解外边的事情，压力就越大。没有火星猎人，他连Bat精心准备的惊喜都不知道。
比如Dick，再比如Dick。
蝙蝠侠重申一遍，他对六等分的Dick灰烬没有兴趣，为什么不把灰烬放到棺材里，立一个墓碑，只在蝙蝠洞摆放六个礼物盒？
礼物盒已经够了，够有纪念意义了，骨灰还是让它入土为安吧。
“……很高兴你能理解我。”火星猎人等了一会，说，“所以我刚刚做了些事，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蝙蝠侠心里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发生了什么？”
“我受到了很严重的反噬，所以我有些恍惚。”火星猎人说。
火星猎人没继续说，他像是在等蝙蝠侠安慰他，但是蝙蝠侠没有。
蝙蝠侠等着，火星猎人也等着，等了一会，火星猎人只能继续说：“所以我连错了人。”
蝙蝠侠意识到这绝不是他能计划的到的意外：“荣恩，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小心连上了Bat。”火星猎人的心音透露着淡淡的死意。
“……”蝙蝠侠头一次这么心直口快，可能因为是心灵交流吧，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还能信任你吗？”
这个火星猎人还能要吗，他有没有感染小丑病毒，他会不会已经成了Bat准备的惊喜，一大堆阴谋论在蝙蝠侠脑子里逛了一圈，他最终想到：我要撤资。
正义联盟都为蝙蝠侠带来了什么，带来了陷阱，带来了惊喜，带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反了的队友。
Bat那个情况是能连的吗？确定不是刚连上就被反向侵染成只会哈哈大笑的绿毛？
也不对，火星猎人没有头发，而且火星猎人本来就是绿色的。
蝙蝠侠一个人在瞭望塔，明明是他出资建设的基地，此刻却感觉四面楚歌，分外凄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