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不仅味道鲜美、营养价值高,还能帮着高夫人下奶,莫婤心下稍安。
将刨出的内脏,都喂给了小狼崽。
先就着雨水冲洗掉鱼上的黑垢,再在鱼身两面各斜划二刀,抹上粗盐。
腌鱼时,又从包袱中翻出块姜切成两半后,擦在鱼身上。
再用洗净的稻草沾了些油,在鱼上涂满后,串了根竹扦子,烤得两面焦黄。
高夫人已剥好了嫩竹笋,还按着她的安排,接雨水涮药罐后,将水壶中剩得不多的水都倒了进去。
水煮沸后,莫婤将鱼推了下去,掰了剥好的嫩竹笋尖尖,一道炖。
从羊皮囊中,倒了些酒去腥,又将野葱理了几棵,扭成短段,扔进了鱼汤里。
待再揭开盖子时,鲜香扑鼻,原本因着紧张而急剧痉挛,感觉不着饿的胃,猛地泛起酸。
同高夫人一人一碗,喝得大汗淋漓,畅快无比。
最后一口,还掰了高母的镈饦,发泡成了汤面,吃了个肚圆儿。
掏了火堆,又加了把柴火,将洞口用石块填垒高了些,还挂了蓑衣挡风,吐出的鲫鱼骨砸成粉末,撒了些在周边防虫。
吃得饱饱的高夫人同莫婤,睡了个好觉。
醒来,想着告急的饮用水,她又将搬回的竹子砍成竹筒,都接满雨水静置,剩的边角料还编了顶斗笠。
待雨小些,又去了趟小溪边,收了藤网,里头除了三四条鲫鱼,还有窝泥鳅,泥鳅旁竟有三四只溪蟹耀武扬威,就快将网磨出破口了。
割了溪边的芦苇,将溪蟹五花大绑后,一道扔进了草笼,又找了些大小不一的砂石,回了崖洞。
将竹筒中沉淀好的水,用砂石多层过滤,再倒入药罐中煮沸杀菌,收进水壶。
饮用水得到解决后,她们又在崖洞中苟了三日,天方蒙蒙亮时,雨终于停了。
快速拾掇好能带走的物件,莫婤同高夫人踏上了寻找牧场的路。
小马驹甚至将小狼崽顶到了头上,仿佛是一道找着。
从晨时走到黄昏,终是见到了四周熟悉的场景,忙拉着高夫人快步往山下走。
约莫离了还有十来米,便瞧见应是绿草茵茵、马羊成群的牧场,已成一片汪洋。
汪洋上漂浮着肿胀的羊,白的、黑的、杂毛的都被腌成了黄褐色,在水中载沉载浮,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马儿庞大的身躯,发泡了一圈,或是四蹄朝天,或是鼓着巨眼,毫无生机。
细看,众多羊马间,还有吹成气球的人尸,五官扭曲,辨认不清模样。
见着已成“巨人观”的尸体,至少死了三日。
断裂的木桩和残破的围栏,在汪洋中打璇儿,多数牧寮已被冲毁,只剩汪洋中央一处屋子颤颤巍巍地立着。
想着蔺夫人调笑的脸庞,蔺管事耙耳朵的作态,还有牧场爽朗的汉子们,莫婤握紧了拳。

高夫人亦没了别的法子,无奈道,莫婤听后却觉不妥。
这几日因着雨水连绵不绝,在山上躲祸的流民皆各自找了庇护所,待雨停歇,众人定争相逃散,她们必会遇上生人。
是老弱妇孺还不打紧,若遇上壮汉,甚至马贼,她们可能会生不如死。
一面被小马驹推着朝前走,一面同高夫人解释,前些时日的经历,让她毫不犹豫以最坏的结局揣测人性。
行至洪水边缘,小马儿不再抵她,她遂捡了根长长的木板,应是牧寮被冲垮后,散落下来,又被卷到岸上的。
用木板探了探,不算深,将将淹过她的脖儿,只是中央应会更深些。
托现代大学必修课的福,她是会游泳的,只是未用小莫婤的身子游过,也不知能否淌这般远。
但高夫人定不会游泳,且还抱着个稚子。
她也不会做船,若让夫人坐上木板,她边游边推,依着她这小身板,要游到猴年马月啊。
忽而,微风拂过,洪水中泛起阵阵恶臭,荡到岸边腐烂的羊尸上,有无数的蛆虫在钻。
“啊——呕——”
高夫人猛地吓了一跳,接着又被恶心得够呛,想着莫婤亦在身旁,忙镇定下来,还上前帮她蒙住了眼。
她闭眼思索,这泡臭尸体的腐水,就算她成功推着他们游了过去,自己也会染上病没命的。
况且小马儿怎么办,对了,小马儿!
“小马儿——”
脑海中隐约想到了法子,耳畔忽而传来高夫人的喊声。
忙拉下夫人的手望去,小马驹哒哒踏进了洪水中,还拧着身子朝她摆尾。
她方才闭目时也想到了,马儿应是会游泳的。
在现代她曾看过一部电影,影片中的主角坐着白马在水中畅行无阻,且速度极快①。
当时颇为好奇,还查阅过相关资料。
马儿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四肢在水中能有节奏地划,庞大的躯干亦能漂浮,头更能露出水面,保持呼吸。
只有在洪水时,因着水速极快、水力极大,会将马儿冲入其中,它们本就是敏感动物,惊慌失措下会被打乱游泳节奏,或累死、或淹死。
再加上洪水通常携带大量杂物,也易击中马儿,使其受伤而无法游出,被困死。
现今瞧着天色还算正常,但他们要趁机快速渡水,否则一旦下雨,洪水卷土重来,他们也将死在这汪洋上,成为众多尸体中的一具。
不能再犹豫了,莫婤拉着高夫人爬上小马驹的背,小马驹驮着他们拼命朝前游。
约莫游了小半个时辰,正巧经过中央摇摇欲坠的危房,莫婤瞧着眼熟,小马儿也朝屋内游去。
屋顶还罩着些板材,混着几丛茅草,隐约有着牧寮的轮廓。
里头屋顶上,还吊着些小革囊,莫婤认出这是蔺娘子缝的香料包!
“蔺夫人——”
“蔺管事——”
莫婤大喊着,期望能有应答,但只听见被水淹着的牧寮中,传出阵阵她自己的回声。
一声一声,像是质问,砸着她的心,震耳欲聋。
她很是后悔,当初她明明觉察出要发大水,她为何不提醒蔺娘子早做准备。
蔺娘子从官差中救出她的命,帮她脱离魔爪,她却没能救他们的命。
鼻尖发酸,眼眶泛红,身子不自觉颤抖,还是高夫人拥住她道:
“你瞧,顶上的柜子都关着,却没了物件,他们应是早有预料,先逃难去了。”
莫婤猛地抬头,果然如夫人所说。
她又向四周望去,以期能再找到些佐证。
柜顶装野蜂蜜的瓦罐不见了,墙上挂着的刀、吊着的肉干也没了,就连屋顶悬着的小革囊也只零星剩了几个。
让小马儿游到墙角旁,她取下腰间的弯刀,扯了宫绦将其连在木棍上,起开了地窖。
用其在地窖里翻腾了几下,当中竟空无一物。
若洪水是突然来袭,冲了牧寮,若淹了众人,他们自是没命再取走地窖中的东西。
因着地窖封了盖,里头的物件,大概率不会被洪水卷得什么也没剩下。
想到此,她方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同小马儿搜罗着这儿可能剩的吃食。
在山洞躲了几日,她们的干粮早已咽完,包中只剩些小杂鱼干,和方才摘的几个酸得掉牙的野果子。
虽渡了河,驾马疾行,回长安不过半日,但现已是黄昏,夜间多有“鬼”,还是要找个地方躲着过夜的。
倘若再碰上大雨,耽搁些时日,定是会没粮的。
开了洪水面上所有的柜子、壁龛,只找到破烂衣裳、老旧马嚼子等不能食之物。
仗着还有三脚猫的功夫,莫婤又爬上高柜,伸手扯屋顶的香料包时,竟瞧见横梁上放了一小口麻袋。
翻身上梁,匍匐过去,打开一瞧,竟是高粱种,约莫五六斤。
因着高粱种需要干燥储存,多是放于横梁上,想来是蔺管事他们走得匆忙,没将横梁收干净。
将找到的东西皆塞进包袱里,小马驹驮着二人继续往前游。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却将漂浮的尸体照得愈发清晰可怖。
面目全非的脸庞,肿胀的四肢,青灰的皮肤,腐烂的伤口里条条蛆虫蠕动,正争相往外挤。
她同高夫人一人手持根长棍,将前方或周围的死尸推远,心安些的同时,更是为方便小马驹向前。
这边莫婤二人还在艰难渡洪,那边高府的大部队,早就躲进了前不久才解封的破庙。
当日,因着莫婤被盯上,引开了主力,高府余下人虽四散开,但没行多远就没了威胁,自要回头抱团,竟皆会合了。
“大家伙齐了,去找高夫人罢。”
吴娘子欲领着众人,朝莫婤二人跑的方向寻。
“你算个什么玩意,主子没发话呢!”
姚小婆还记着方才高夫人骂她女儿的仇,出声阻止。
“你个贱货,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闪了腰的高母,瞋目裂眦,本就不爽这些妾室,听着更是怒火中烧。
“大娘,我们也是为着能早些回去治您的腰,我瞧你面都歪了些。”
此次唯一陪同上香的庶子,上前来劝,争当和事佬。
因着山洪,众人本就不愿进那危险的山林寻找,现听男主子都这般说,更有了主心骨,皆硬声响应。
高母虽想着儿媳和嫡孙很是烧心,但她人老了,若手下人不听劝,她毫无法子。
况且,摸了摸酸痛的腰,又拧了拧紧绷僵硬的脸,高母终是妥协,不再多言。
吴娘子见皆是些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辈,怒不可遏,朝着众人甩了几马鞭,骑着大马,孤身冲进了山林找人。
余下的人仗着人多势众,连夜赶路,却还是被暴风骤雨堵在了破庙内。
破庙里除了他们,还有许多躲雨的流民,三三两两围在一堆。
见这高门大户的队伍,气势磅礴,纷纷为其腾地儿,躲到了破庙角落,挤在一处。
因着整日荡魂摄魄的奔波,众人累坏了。
点火堆,暖身子,伴着雨声,终是睡了个好觉。
清晨,破庙外的雨,还是连绵不绝。
从香甜梦中醒来的众人,正打着哈欠,觉得身子都睡绵了,四肢僵直不能动。
“啊——”
忽而,尖叫声响起,大伙儿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被绑在破庙的柱子上。
“该死的贱民,快将本小姐放下来!”
厉声尖叫后,姚小婆的闺女蔷姐儿口不择言地骂道,
“本小姐的首饰呢,叫花子!小偷!贼!”
被绑着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妇人们只觉没了金银首饰,护卫们却敏锐发现自己应是被搜了身。
接二连三醒来的流民们,铺头盖脸就遭了一通羞辱。
有那脸皮子薄的,气红了脸,连雨也不躲了,径直冲了出去。
更多是见大户人家整队都被绑了,知此间庙宇不对劲,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冒雨跑远了。
但竟还有那胆大的,瞧他们无反抗之力,试探地拿了他们身旁的箱笼,慌不择路逃出破庙,怕再被人抢。
这一举动,打开了酆都地狱的大门,破庙中余下的流民,如同里头冲出的魑魅魍魉,纷纷涌了上来。
先是抢箱笼,抢完箱笼,争包袱;争完包袱,夺布袋;夺完布袋,扯锦囊、香囊和荷包……
身上能装什物的,皆被搜刮干净了,都没抢到的流民们,干脆扒了他们身上的好衣料。
“啊——”
“不要——不要——”
“滚——你们滚开!”
男丁怒吼,妇孺哭嚎。
忽而,庙中响起不寻常的呻吟,不多时还接二连三嚷开了。
流民中本也有妇孺,见状不敢再争抢,撒丫子疯跑出庙堂,冲向远处。
庙堂的大门嘭地被关上,色中恶鬼开始了无尽狂欢。
甚至有那狼心狗肺的高府护卫,分明挣脱了束缚,却加入了流民们施暴的队伍。
似乎能让他们更有成就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伸出罪恶之手的高府护卫愈来愈多……
高府其余男丁们,或掩面,或闭目,多是沉默低头,一言不发。
先前巧舌如簧的庶子,更是鹌鹑地蜷缩着,用手死死捂住双耳,吓得哆哆嗦嗦。
高母的脸更歪了些,老泪纵横,还拼命发出“啊啊啊——”的咒骂声。
“你个老货,闭嘴。”
“这张老皮子,谁稀罕!”
“也想爽?晦气。”
她身前的流民们似被扰了兴致,皆出言戏谑,还有那离得近的,竟回头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扇闭了嘴。
整整三日,此间破庙成了高府众人的炼狱,禽兽们的捕食场。
而一无所知的莫婤,方渡过了河,见天色不早了,仿佛又有下雨的趋势,欲领着高夫人来此间破庙避雨。

第46章
也不知那间破庙有无解封,想着上回因着此间破庙而引发的迫害,莫婤心中还是有些发毛。
一路上,她四处张望,希望寻着其他庇护所,但除了茂密的丛林和泛滥的小溪,再无其他。
眼见着,天快黑了,前方忽然或明或暗,竟有光。
莫婤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让小马驹缓了马蹄,悄悄往前行。
又多行了两步,庙宇的轮廓逐渐展露在眼前,光就是从庙里头散出来的。
原来竟已不知不觉行至破庙,既然当中已有光,那应是解封了。
想着今晚有住处了,莫婤心头稍安,但怕里头的生人,又是另一重威胁。
她们身上的衣服,颜色虽不显眼,但一摸便知是好料子。
附近没有其余躲雨的地方,破庙中定有不少流民。
想着那巴掌大点的庙堂内,定会同其余流民们近距离接触,若不幸遇上那识货的人,还是一眼便能瞧出他们衣物的不凡。
莫婤思及此,便又拉着高夫人找了个草笼,换了从蔺管事牧寮处搜摸来的破衣服。
刚淌完水时,实在是累极了,但又想省着最后剩的小鱼干和高粱种,便只啃了几口野果子。
啃野果时,她发现野果子皮竟能将手染黄,便将其都收了起来。
现今将自己同高夫人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涂得蜡黄,再抹了些灰,方作罢。
正欲入破庙,忽觉此间很是怪异。
明明是缺食少柴的时候,天还未黑透,破庙中竟就燃起了柴火,而且不仅有柴烧,还隐约传出些**。
或是给了自己些心理暗示,莫婤还觉周围似乎飘散着古怪的气味。
她在现代时,因着医院建设的规划,每次下班时都会路过男科实验室,这气味同里头的气味很是类似。
心下愈发不安,她让高夫人在外头不远处等她,她也不走正门了,找了处破墙朝内瞧。
院中空无一人,但破烂的马厩中,竟有几匹马,更觉诡异了些,莫婤心中升起重重戒备。
又等了会儿,见院中始终无人,方从墙角翻了进去。
越往里走,各种声儿接踵而至,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也愈发浓烈。
庙堂的窗皮纸,早烂了些豁口,莫婤眯着眼朝里瞧去。
猛地捂住嘴,瞳孔紧缩,屏住了呼吸。
她先是见着了瘫倒在近处的高母,抬眼望去,是被人折辱的高府其余人。
忍住恶心,往那些贼人脸上瞧去,竟觉他们皆有些面熟。
仔细辨认,发现了混在其中的高府护卫。
而护卫旁的壮汉,她亦觉有印象,忽而看到他腰间吊着的脏帕子,方才回想起来。
他就是当日她同长孙无忌在拐卖小孩的院子中见过的,被抓的人贩子之一。
前不久李二郎才猜他们勾结了官府的人,定是逃出了长安,难道就是来此处当贼人了?
而当背对着莫婤的几个贼人换了位置,莫婤的头骤然充血,发出轰鸣,握紧的拳头直将手心剜出了血。
他们的面孔就算化成灰烬,她都能认出来,他们就是当日以此间破庙出了命案为由头,抓了她们折磨的官差。
“黄大,这次你有福了。”
当初同莫婤撕打的官差,对着一满口黄牙的壮汉调笑道。
“还说呢,我听王五说,上次那小女娃更乖。”
“这一瞧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还不满意?”
顺着他们的目光,莫婤瞧见了地上惨烈的蔷姐儿。
一时,周身寒毛直立,浑身发抖,都是些畜生,都是些畜生,一定一定要杀了他们。
她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剧烈跳动,似要蹦出来,脑海中全是杀了他们的念头,但思维反而更敏捷了些。
数了数,里头高府护卫、人贩子、内奸官差,加起来竟有二十余人。
将荷包中的曼陀罗子粉都翻了出来,估摸了他们的体重,算着应是够的,遂轻轻试探了破庙大堂的门,却发现被巨石从里头抵住了。
无法闪身进去偷袭,莫婤又围着破庙转悠了几圈,寻找破局之法。
夜间,渐渐吹起了风,约莫又要下雨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