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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许侯夫人(法采)


目光追着她,回到窗下桌边,去拿年嘉的帖子要收起来。
他不禁开口。
“年嘉给你下了帖子,你想去的话……”
“我哪都不去。”
杜泠静径直将帖子收了回去。
他不让她出门,连年嘉下帖请她,她都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那她干脆哪都不去了。
她说完,定定地看着他。
陆慎如笑了。
他不让她出门,她就干脆哪里不再去。
她就看他,能把她囚困到何种地步。
但他若是解她的禁,她可就远远地走了。下次下下次,还能再让他次次都找到?
他说好,房中彻底没了声响。
更鼓遥遥在巷中响起。
下人过来伺候二人洗漱,杜泠静便让艾叶取了一床被褥放在了小榻上。
陆慎如从眼角瞥见,以为是给他睡的。
她赶他去睡榻,可以。
不想人都退下去,她自己坐到了小榻上。
这是他的侯府,她睡榻,请他睡床……
这一回,男人气息都不稳了起来,他深沉了一气,一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杜泠静已被他抵在了床上。
他低眸将目光抵在她眸中,双唇抿成了一条线,呼吸交错着,连彼此的心跳都纠缠着明晰起来。
帐中渐渐升腾起往日湿热的气息。
男人眸色和软下来,明明他是囚禁别人的人,眸色却带着三分乞求。
他指尖替她挽起耳边的碎发。
帐中的气息越发温软流传起来
但杜泠静抬手将他推开了去。
男人身形被他推开,默了默,却一眼扫到了窗下。
原本他们床边的窗下,摆着她得来的那一对憨态可掬的求子娃娃。
他们本来要有孩子了。
却因为蒋枫川,她连娃娃都不摆了……
男人径直唤了盈壁和香溢两个丫鬟。
“明日把夫人的求子娃娃拿出来,摆到窗下来。”
他目光从窗下转到她脸上。
“求来的求子娃娃,必须要用上,不然便是对神明不敬。”
后面这句,他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字都抵在杜泠静耳中。
杜泠静直接转过了身去。
他不提今日今夜,他只用锦被给她裹了身子,让人把地龙烧起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
“我们不急。”
她再不看他了,自他回到家中,到吹熄蜡烛,这才多少时间,她冷淡决然地扭头转身了几次。
陆慎如莫名想到那年在勉楼的情形。
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第57章
帐内昏暗着, 睡在床帐里侧的人,背过了身去,陆慎如默然瞧了她好几眼, 不禁想到那年在勉楼的情形。
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那日的勉楼外, 闷热湿沉的天气, 树梢都不动分毫,蝉鸣不息,刺刺啦啦地划在人耳中。
外面天色黑透,她没上楼里来, 只让秋霖把她常用的笔墨纸砚全部取走,她等在楼下, 拿了东西便要离去。
但他将她拦在了后院月亮门的转角处。
夜间的后院内无人走动,而他更是不能暴露,以免给杜家增添麻烦。
他只能避在墙角的黑影里。
伤势还未痊愈,他一路下来, 仓促间撕开的伤口隐隐作痛。
“姑娘能否容我说几句?”
不管以后怎样, 他总该把他的意思都告诉她。
可她却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脸侧过去,她站在月光下, 与墙角的阴影隔着十万八千里。
“我不想知道公子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公子要跟我说什么。”
她沉声, 嗓音冷淡极了。
“我只知道,你我不该再见。”
说完, 再不顾他一个字都还未曾说出口,便从月亮门中决然转身离去……
一晃多年已过,帐外月色冷清得, 同那年落在她身上的月色一样。
陆慎如默然闭起眼睛,平平躺着,不知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翻了个身,忽的坐了起来。
男人立时醒了。
地龙一烧,房中便有些干燥。
她要喝水,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陆慎如也没问,径直下床给她倒了水,递到她手边。
她半闭着眼睛接过来,小口喝了半杯。
陆慎如见她无意再喝,便拿了她手里杯子。
她还迷糊着,就坐在床里侧,月光洒落在地上,又反照到她的侧脸。
这一刻与他们成亲这许多日一来无甚差别,好似他们从未有过这些日的离心。
陆慎如不禁抬手,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还带着锦被中的湿热暖意,细而软,他轻轻握在掌中。
但下一息,她忽的醒了过来。
她抬眼看向他,手立时从他掌心抽了回去。
月色凝在了石板上。
她又背过了身去,再不理会他分毫。
陆慎如闭起了眼睛,亦没说什么,抿唇躺回了原处。
次日天不亮,男人如常早早起了身,准备去上朝。
他回头看了床榻里面他的娘子,没扰她,换了衣裳去了外面。
崇平在外面等着,先上前跟他禀了两桩事。
男人听了,颔首,吩咐了两句,却想到了什么。
“会试考完了,”他思及那蒋家的老六,面色沉着,“有些人可以让他滚出京了。”
他道,“日后蒋家的人……”
只是他话没说完,房门突然被拉开。
她只穿着薄薄一层中衣立在门前,长发散披在肩上,抬眼向他看来。
“你要拿蒋家的人怎样?!”
夜风还残留着冬夜里的凛冽,她就这样披发单衣地立在门前。
崇平一惊,连忙低头别开目光。
陆慎如则眸光近乎烧在她身上。
“回去。”
但崇平却从眼角看见夫人立着没动,更没有折返回房里,默然与侯爷对视。
整个院中的夜风仿佛在这一瞬骤然大作,崇平在旁简直感到侯爷通身气息全都压了下来。
他想劝说句什么,只见男人扯下肩头的披风,裹了夫人,径直将她抱回了房里。
房中的温热,被门外吹来的冷风置换。
“我说什么了?!”陆慎如一字一顿,问他的娘子。
杜泠静眼帘颤着,“你不要动蒋家的人。”
八个字,像钉子狠狠钉进男人耳中。
他目光紧紧定在她身上,低哑的嗓音有什么快压不住了、
“蒋家人就是你的眼珠子,我等岂敢乱动?!”
反问的话音落下,四目相对,房中静得几近死寂。
崇平在窗外不禁急急开口。
“侯爷!夫人……”
房内,杜泠静眼眶热了一热
陆慎如则径直起了身,转身离去。
一连两日,满京春花渐次开放,侯府冷到仍留在凛冬。
这日陆慎如从外面回来时,看见了赵掌柜。
赵掌柜拿了一摞书和一沓信来寻阮恭,瞧着是刚从归林楼过来。
她出不去,只能让赵掌柜隔天就来一次。
这会赵掌柜正同阮恭道。
“会试考完,距离放榜还得月余,这些考生学子已经往归林楼里来了。”
他说着这些学子,又道早就想要摆放书楼主人,也有的是买过杜氏出的时文选粹,今次考试派上了用场。
“他们向当面感谢夫人,旁人都加价卖书,怎么不加还减,寒门学子没有不赞杜氏一声好的。只是夫人不去归林楼,他们也不愿意往侯府来。”
他们感谢杜氏,却不是感谢永定侯府,毕竟文武素来不和,而陆慎如的名声在士林中相当之不好,哪怕有了救出拂党一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扭转士林学子对他的看法。
士林文人不骂他弄权佞臣就不错了,自是不会往他府邸来。
他们最可惜的,就是皇上怎么能把杜家那位姑娘赐给了他。
赵掌柜没办法,只能让这些人若是有心,就写了信,他拿到侯府转给夫人。
这会赵掌柜把厚厚一大信给了阮恭,顺便问了一句。
“夫人还好吧?”
阮恭没说好还是不好,只道。
“夫人如今是从早到晚都不愿意说话,大多时间都在西厢房里修书,连正院都不出。”
赵掌柜长长地叹气。
陆慎如立在墙后,树影将他通身墨色锦袍映衬得更加低沉,他目光穿过层层院墙,遥遥向正院看去。
但男人下一息转头叫了崇安,“你过来。”
崇安连忙上前,“侯爷有何吩咐?”
正院,西厢房。
艾叶端了茶水点心走进来,见夫人今日又修了半天的书,无法出门的日子,她修书的进展倒是快的很,但是近来眼睛总是红红的。
艾叶不禁道,“夫人出去走走吧?不若就往漱石亭上站一站,漱石亭上视野高阔,眼睛能舒坦许多。”
漱石亭是好去处,尤其春花盛开的季节,放眼望去,府内府外皆是美景。
但杜泠静摇了头,并无意去。
艾叶还想再劝一句,秋霖这时回来了。
她进门便道,“夫人快猜谁来了?”
杜泠静抬了头。
那位侯爷不让她出去,等闲人也进不来,还能是谁?无非是赵掌柜。
不想秋霖一开口,“夫人,年嘉郡主来了!”
“年嘉?”
杜泠静不由起了身。年嘉的帖子她没回,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当下问去。
“年嘉在何处?”
秋霖也是刚得来的消息。
郡主可能是侯爷请来的,秋霖回道,“郡主眼下到了外院,但外院传来了话,说郡主马上就来见您!”
陆慎如问了两句魏琮这几日的状况。
年嘉郡主此番是随着他夫婿、忠庆伯世子魏琮,回京养病才回来的。
陆慎如先前去忠庆伯府看过魏琮了。
他外伤不算太重,但据说是内伤颇重,所以也不敢怠慢就回了京。
但陆慎如却听到他浅言几句,透着些旁的意思——
他此番回京另外有事。
但彼时探病的人多,他未及过多停留,两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魏琮此人寡言而稳重,陆慎如见他不急于一时,便也定下心等着。
这会他同年嘉郡主,问了两句魏琮的情况。
对面的郡主生着一副明艳的面庞,通身珠光宝气点缀着,举手投足都是皇家郡主的气派,派头端得足足的,谁人也不敢小觑。
若不是知道她与静娘相识多年,很难相信她们二人会旧谊颇深。
当下年嘉郡主三言两语就把她家世子的病情说了。说完便起话头问了他。
“静娘怎么没来迎我?怎么也没应帖子,去我裕王府?”
她这两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陆慎如只道,“侯府也是一样的。”
年嘉看了他一眼,这话颇为语意不详,她小哼了一声。
真是怪人。
静娘这么温柔安静的人儿,怎么就嫁了他?
只怪蒋家三哥身子太不好了。不过静娘不在青州,在京城里,她们倒是多了见面的时机。
陆慎如让崇安带她往后去。
杜泠静闻讯便换了衣裳,眼下正往院门前走来。刚走了没几步,一眼看见了来人。
来人穿了件柳黄色绣金丝褙子,发间步摇映着此刻明媚的天光,照在人眼中,心情都跟着她摇晃明媚起来。
“静娘!”
“郡主……”
两人可是太多年未曾见过了,相见的一瞬,甚至不及见礼就相互牵住了手。
人前高高在上的郡主,此刻见到儿时好友,手下攥着她的手不放。
“太好了,你也在京城!你不知道我在西安这几年,快闷死了!”
她那口气,杜泠静听着就禁不住笑起来。
两人身侧的丫鬟都忍住捂着嘴笑。
年嘉也觉自己这口气过于兴奋,不好意思地清了一下嗓子。
“诚然,本郡主这几年是替宫里的皇上、娘娘,往陕西行省体察民情去了。”
她还努力往回端上一下,找补一番她皇室郡主的姿态。
杜泠静却越发想笑,但也随声附和了她。
“郡主说得极是。”
接着就把她往正院里面迎去。
但有管事过来道,“夫人,侯爷让人把后花园湖边的明沁阁收拾了出来,夫人不若请郡主往明沁阁吃茶赏景?”
明沁阁就立在水边,这个时节,春风拂面,临水观景最是怡人。
但杜泠静并不想顺着他的意思过去。
不过年嘉却不晓得内里的事,只道,“永定侯府我倒没怎么来过,没想到你做了这永定侯府的女主人,快带我过去转转。”
杜泠静可不敢当什么女主人,囚徒罢了。
但她也舍不得扫了年嘉的兴致,同她一道终是踏出了正院的门,往后面花园里去。
只是刚走出正院没多远,便见前面路口,男人立在树下。
他没站在明媚的天光里,只立在树下的暗影之中。他眼帘半垂,目光越过旁人,只静默地落在她脸上。
杜泠静微顿,但旋即别开了目光。
男人沉默,还是年嘉问了一句。
“呀,日理万机的陆侯爷,也有闲暇同我们往后院吃茶吗?”
杜泠静又察觉那目光远远地从她脸上掠过。
他嗓音比平日要低。
“我就不去了,郡主请便。”
他在回她的话,但目光却禁不住地黏在她身侧的人身上。年嘉眨眨眼睛。
这两个恐怕是不对劲……
但男人很快转身走开,她们也去到了提前收拾好的明沁阁里。
窗子推开,春暖的风裹挟着花香吹进来。
“静娘,像不像从前咱们在宫里?”
杜泠静亲自给她沏了茶,倒在杯中递过来。
她说像,“那会先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也是带着我们在水边吃茶观景。”
回忆开了条狭口,年嘉立时滔滔不绝起来,她说起以前在宫中耍玩的事情,简直犹在眼前。
杜泠静思绪也跟着她飞了起来,那时候的京城,好似和眼前这座城完全不一样。
年嘉倒是从小便是这种滔滔不绝的性子,不过那会,杜泠静想起一些事,年嘉那是开口三句话里,必有一句与魏玦有关。
那时她虽然与魏玦没见过几次,但因着年嘉,她对那位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却丝毫不觉陌生。
但此时此刻,年嘉回忆着过往宫里的日子,说了许多话,可再没有提过魏玦一句。
好像那个她儿时最亲密无间的人,从不曾在她生命里存在过。
杜泠静有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感觉。
似乎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年嘉会嫁给他,连先皇后娘娘都以此打趣年嘉,而蒋太妃娘娘在旁并不反对。
可等他们都长大了,真正到了议婚的年岁,她远在青州,却听说年嘉嫁给了魏玦的从兄、忠庆伯世子魏琮。
非是皇上强行赐婚,而是两家商议好了之后,一道去皇上面前为二人求来的圣旨。
有传闻说,魏玦是皇上的舅家表弟,而年嘉是皇上侄女,皇上不登极也就罢了,登极之后辈分相差颇为不恰,此事便没能成。
也有人说,魏玦一家本是忠庆伯府的旁枝,但因为皇上登极,魏玦的父亲作为国舅,被封信云伯之后,他母亲保国夫人便瞧不上遗腹女出身的年嘉,认为她没有依仗,无益于魏玦日后前程。
还有人说,年嘉在魏氏两兄弟之间摇摆不定,魏玦干脆将她舍了。
到底是何原因,杜泠静到现在也不知道。
她只晓得魏玦至今还未成亲,他母亲保国夫人为此焦心不已。
年嘉没有提及魏玦一个字,反倒提及了她如今的夫婿魏琮。
这位世子一直在西北边关率兵坐镇,他先是更加西北的陕西行都司,后来因为荣昌伯府杨家的事,陆慎如将他调去了宁夏。
“世子这次伤得真是不轻,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闭目躺在床上,我都以为我要当寡妇了!”
他们二人成婚三年还没有孩子。
杜泠静让她不要乱说话,年嘉跟她说话倒是不在意这些。
“好在是救了过来!这次回京休养一阵,正好找几位太医好生调理一番。”
她说着嘟了嘴嘀咕起来。
“都怪陆慎如,世子在甘肃好好的,杨家出事,荣昌伯爷更该在前立功才是,他倒好,非要把世子调去宁夏,世子还没熟络过来,就被鞑子突袭,真是无妄之灾!”
她对陆慎如十分不满。
杜泠静闻言不禁轻叹一气。
年嘉却道,“静娘你叹什么气?陆慎如做的好事同你可没关系。”
她说着,忽的问了她一句,“怎么?你还挺在意他?”
年嘉想到两人之间奇怪的状态,探究着又眨了眼睛。
但杜泠静摇了头。
年嘉见她不想多少,便道。
“也是,你们才成亲半年。我同世子都成亲三年了,我与他也不熟悉的。”
她说魏琮在甘肃坐镇边关,他们二人婚后的府邸却设在西安城里。
她道,“西安那些高门无趣得紧,一时来巴结我,一时又怕我看不上他们,相处极为难受,还有秦王府那些人,我没一个能说得来。初初去时还新鲜,后来无聊到我都想去甘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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