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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二嫁(莘玥)


“可她打伤的根本不是金瑶楼的老板娘!”曲萧风袖子下的双拳握紧,声音哽咽,眼底泛起一圈红,像是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一触即发。
下一刻,只听他嘶声大喊——“她是我妹妹!曲文竹!”
曲酆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堂内无一不震惊,这些年曲家派了多少人寻找曲文竹的踪迹,均是一无所获,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寻到,当真是个奇迹!
不过,周围的下人们皆是以一种看戏的表情侍候,大夫人打的人竟是曲家的嫡女,大难临头的感觉如一片乌云笼罩在万菁菁的头顶。
提到此,曲酆才正眼向地上虚弱的陈窈看去,她抬起的眼眸如画,秀眉细弯,玲珑的小脸有些苍白,但能看出有白氏的几分绝色,也像他。
万菁菁锐利的目光也在审视陈窈那一双带钩子的媚眸,像是从那个贱人的肚子里出来的。
她心里盘算着,能找到曲文竹是绝不可能,她当年早就让把曲文竹带走的妈妈杀了她,她不可能还活在世上,她可亲眼看到过曲文竹的尸体!
要不就是陈芹那个老婆子没死,还把孩子独自养大,要不就是曲箫风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相似的女人来对付她!
想到这里,万菁菁更趋向于前者,因为这么多年她与曲箫风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她隐约感觉曲箫风知道白氏的死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因为他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有种呼之欲出的恨意,但胡妈妈做事很利索,让当年所有的线人都销声匿迹了,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堪比大海寻针。
这么多年都没挑明,只能说明曲箫风也是最近才发现陈窈身世的秘密,不可能太早。
“我原以为看错了,但妹妹脖子上戴的碧玉珠是娘留给她的,上面几颗珠子有明显的划痕,一看便是出自娘的手艺。”曲萧风特意改了称呼,细细说道。
曲酆面色不由一喜,更加验证了陈窈的身世,白氏贤良淑德,唯独做起女工来不太好,出手的东西总是有些瑕疵,也算是她独一份的手艺。
万菁菁眯了眯眼,仅仅凭借一串珠子就认定身份,未必太草率,“此事还需好好查验,万一有心人拿取了珠子傍身也是有可能。”
曲酆为人精明得很,这些年不乏冒充曲家大小姐的人想要攀高枝,但曲家独特验明身份的法子,“嗯,可验过指纹了吗?”
大家族会将孩童的指纹印在家族谱系之中,而指纹不会随着年龄而更改,纹线流向以及花纹形状都是伴随人的一生,可作为独一无二的特征。
本朝钻研指纹的师傅不多,但曲家在嬅京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是花了高价去请。
指纹分为“螺”和“箕”两类,师傅们会通过比对指纹的节点和特征进行身份识别。
“已找师傅查证过了。”曲萧风从袖口掏出一份文书递给曲酆看,这份文书他早就准备好了,就是等这一刻让陈窈认祖归宗。
曲酆拿过认真瞧去,他黑眸随着上面的白纸黑字移动,渐渐地有些湿润,握着宣纸的手微微颤动,若说他刚才有十分激动,那看到这张证词的纸便是立即确认了。
这名女子确确实实是他走掉的女儿!
曲酆猛然看向陈窈,扶了扶袖口,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文竹扶起来!”
陈窈被晓依搀扶起来,她声音颤抖着叫出口,两行眼泪夺眶而出,“父亲!”
热泪是她真情流露,她儿时跟着芹娘四处漂泊,为生活所迫搬到小小的村落,住在简陋不堪的小小草房子里,吃了很多苦头,而她本可以有一个美满的童年,在府上自由长大,有娘疼有爹爱,还有哥哥哄着,这样的半生似在蜜罐中滋养,她所奢求的愿望原来一直都是属于她。
一切都是因为万菁菁如蛇蝎般的心肠,她将白氏白婉害死,又将她刚学会走路的女儿让下人跑走,从此如空气般消失在嬅京。
陈窈的视线被泪模糊住,她又喊了喊曲酆几声父亲,简简单单的二字却像是将多年在外飘零的心酸,如翻江倒海般涌出,重重砸向曲酆的心底。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曲酆的愧疚涌上眉梢,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这个女儿,她走丢时才到他膝盖左右,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这些年离开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让他知道好与白家有个交代,纵使他坐到丞相之位,他也少不了这户书香门第的冷眼。
曲萧风在一旁也不禁湿润了眼眶,但现在不是哭诉的时候,陈窈在外受苦皆因万菁菁所起,他抹了抹眼角快要流下的泪珠,轻咳一声说:“父亲,这些日后有的说,当务之急是先医治妹妹的伤口。”
说到伤口,万菁菁心口怦怦地跳,要说之前她打伤了金瑶楼的老板娘,老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她打的人竟是老爷心心念念走失的女儿,她的过错可就大了。
曲酆视线定在陈窈血淋淋的十个指头上,白嫩如豆腐的玉指被血浸染,任谁看了都会心疼,更别说他作为亲生父亲,还是多年对女儿有所亏欠的父亲。
“这样天大的喜事,萧风你怎么也不早知会一声?”
万菁菁这话是说给曲酆听的,曲萧风早不说晚不说,偏在这个时候认祖归宗,这不是摆明了准备好圈套,等着她往里面钻呢!
曲酆全然沉浸于找回女儿的喜悦当中,他侧眸中闪烁着几滴泪光,淡淡地看向曲萧风。
“仅凭借一串碧玉珠我也说不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寻蛛丝马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曲萧风特意
停顿了下,掀起的眼帘,轻轻抬起眉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万菁菁似被他冷如刀锋的双目射中,连呼吸都喘不上来,颤抖着说:“发现了什么?”
曲萧风话音一转,冷笑道:“发现抱走妹妹的陈芹妈子有失心疯,想拐走妹妹以此来威胁曲家,但她还来得及实施时,就已经死在了屋里。”
十多年前被万菁菁一手操纵的拐卖,许多的证据与人都被时间冲淡了,他有心寻找也是无果,但纵然没有十足的证据表明,他也要拿出十万分的气势吓到万菁菁!
万菁菁心虚到额角冒出冷汗,全身都发软,头皮发麻,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就在快晕倒之际,胡妈妈上前用力扶正了她,胳膊传来的力度让她勉强镇住了心神。
万菁菁双手冰凉,沉沉的心更冷,她嘴角泛起一丝僵硬的笑容,亲热地喊着陈窈说:“文竹啊,之前是母亲多有得罪,能否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原谅母亲?”
万菁菁这般做小伏低的姿态无疑是做给曲酆看的,但陈窈不会让她得偿所愿的!
陈窈弯起一个淡笑,“大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相信大夫人要是早知我的身份,不会贸然地给我按一个私通的罪名!”
万菁菁心里冷笑,她要知道陈窈是曲文竹,她恨不得把她拖进府中就打死!
“母亲许是看我长得像会勾搭的狐狸精才想处置我,父亲您别责罚母亲了,她也是为这个家着想啊!”
陈窈掩唇拂面,长密而卷翘的睫尾处沾湿几滴泪,柔弱的姿态照猫画虎般地学万菁菁,配上她楚楚动人的眼泪与十多年的寒楚,只怕更会引起曲酆的怜惜。
万菁菁一口老血差点没被陈窈气出来,她言语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就是要让曲酆狠狠责罚她,说她长得像狐狸精不就在说白氏的长相,不就在说曲酆吗?
“狐狸精?”曲酆冷冷地扫视过万菁菁的面容,吹胡子瞪眼地道:“你怎可如此诋毁我,诋毁我的先室!来到嬅京后你的尊卑礼仪都去了哪儿?!”
万菁菁双腿发软,扑通地下跪,哭喊道:“请老爷明鉴啊!妾身怎会有那般的心思呢?”
曲酆怒瞪双眼,指尖用力指着她,愠色道:“从即日起,收回你的管家权,滚回沏兰院反省三个月!”
万菁菁心一凉,身子彻底摊倒在胡妈妈的身上,她们都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了!
陈窈与曲萧风相视一笑,她缓缓抬起下巴,得意的一抹笑容翘起,随之转眼即逝。
全局只有晓依看不懂,她家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曲丞相的女儿啊?
回到客栈内,晓依都快急死了,陈窈什么都不跟她说,只告诉她到了时辰去找曲将军,她拉着陈窈的袖口,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窈抿了一口茶,笑道:“不告诉你是怕你乱了心神!”
晓依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现在都结束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陈窈放下茶盏,屋内烛火映出女人眼底的光影,与她细细说来。
起初是曲萧风看到了白氏亲手所穿的珠子佩戴在她身上,又找到了当年的蛛丝马迹,与陈窈挑明了一切,她开始也是难以被曲萧风的言辞所信服,若说碧玉珠上的瑕疵还不够有说服力,那曲萧风给她看了陈芹的画像,与所有的时间线都相吻合,她就极其确定她就是曲家走散的大小姐了!
而芹娘虽对陈窈的身世只字不提,但她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了一个字,起初她听成了井,以为深井旁有什么留下的痕迹,结果她挖了挖只有一捧黄土,当她知道曲家的大夫人时才恍然,芹娘说的字是——菁。
当年万菁菁害死了曲文竹的母亲白婉后,命令陈芹带着她远走嬅京,不曾想万菁菁要过河拆桥,将她们杀人灭口,陈芹抱着年幼的曲文竹一路被追杀,最后躲藏在花颐村,将她养大成人。
所有的记忆重叠,陈窈与哥哥曲萧风相认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万菁菁算账,还要让她对曾经所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于是二人合谋演了一出戏给万菁菁看,先是让曲萧风故意留下踪迹,万菁菁以此误会他与女人私通,再激怒万菁菁对她用刑,如此一来才能让曲酆重重责罚她。
虽然这一次不能彻底扳倒万菁菁,但闭门三个月的下马威足以让她老实一阵子。
晓依听后,紧握住她的手:“姑娘,我心疼你。”
面对所有受过的伤害,陈窈只是淡淡一笑,轻点了下晓依的鼻尖,“你要是真心疼我,日后就别想着帮顾宴书!”
“我哪里有啊?”晓依低垂地眼眸,心里涌起三分心虚,小声地道:“我只是想让您与王爷重归于好!”
看到姑娘与王爷吵架她心里也不开心,姑娘离开了王爷只是表面逞强,她看得出来,陈窈并没有从前的快乐,就想着与凌雲里应外合,攻势陈窈的心,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我与他目前最好不要相见了。”
她要为母亲报仇,所以她不能回到顾宴书身边,这样太过招摇不利行事,反而会被用心人抓住把柄,连着顾宴书一起拖下水。
晓依眼中带有一丝惋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说:“您不见王爷可以,但凌雲没做错什么,让他一直站在门外不好吧?”
因为玉兰和凌霄的事情,陈窈对凌雲始终心存愧疚,她不好让他吃闭门羹,说道:“让他进来吧!”
然而凌雲一进门,陈窈就后悔了,他高大的身影立即跪下,哭得比阴湿的男鬼都丑,“王妃娘娘,您就回去看看王爷吧,他过得真的好惨啊!!!”
陈窈嘴角抽了抽,心道他一个摄政王能过得有多惨,就会在她面前装可怜。
凌雲大声哭喊却掉不出一滴泪水,那架势像是哭丧一般,陈窈都没脸看,好歹也顾宴书身边有头有脸的侍卫,怎会被顾宴书逼到如此份上?
陈窈毫不留情面,巧鼻一皱,哼了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凌雲意识到自己失态,微微正色说道:“王爷病倒了。”
这是个事实他一点都没卖惨,王爷隔三岔五就喊他练剑,变着样地要他刺伤他,结果前几日下了一场雨,两人冒雨舞剑,王爷身上本就有伤,淋了大雨后就病了一场。
陈窈拧眉,问道:“什么病?”
凌雲:“风寒。”
陈窈顿了顿说:“病得严重吗?”
凌雲眼底充斥着一丝光芒,他重重地点头,“严重!”
陈窈:“别传染给小绿!”
凌雲:“……”
王爷如今在王妃心中的地位竟连一只鸟都不如,凌雲叹了叹气。
凌雲一身落寞地回到马车旁,车帘被风吹起,男人阴寒如水的面色显露,一袭墨色长衣,侧脸如刀雕般流畅,在朦胧的阴影中竟有几丝病态。
顾宴书阴沉着眸子,冷脸问:“王妃呢?”
凌雲不敢他的眼色,支支吾吾地解释,“王妃,她……”
顾宴书拳头用力一握,指节发出咯吱声,目光冷冷地扫过他,“这点事都办不好!”
马车哒哒地前行,丢下凌雲一个人颓然的身影……
凌雲:“。”
太心痛了,王妃一天不回来,王爷就不会给他一天的好脸色,凌雲顿悟了,比起管理军营的事务,当务之急是接王妃回家!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接王妃回府!
王妃回家,全家开心!
陈窈轻轻支起雕花窗子,空荡荡的街边卷起一阵风,呼啸过她鬓角的几根发丝,她的心凉凉如湖水,似呢喃开口道——
“以后我做我的曲家大小姐,他当他的摄政王,我们之间就当不认识。”

入秋的风不大,但吹得她的心恍如涟漪起的碧波,一颤又一颤。
陈窈关窗的手一顿,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她忽然想起了小绿还在危险的顾宴书身边受折磨呢!
她长身挺立,回头颇有些懊恼,“不行,晓依你明天把小绿接回来!”
而此时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盏烛火笼罩,却不见晓依的身影。
“嗯?”
陈窈心底隐约落下一片不安,还没走两步身子就一软,倏尔晕倒在地上,胭脂色的薄纱裙如同绽放的红花飘落。
案上的烛火不知何时散出滚滚的长烟,一阵阵的幽香
从中传出。
再次醒来,陈窈头脑发胀,视线中像是天旋地转般晕,她坐起来缓了片刻才看清四周。
案台上灵动发光的玉貔貅,彩绘漆屏风立于一旁,奢靡的摆件连绵像是工艺品的殿堂,熟悉的沉香味道从熏炉中散开。
她这是在……
陈窈瞳孔骤然放大,她回到了王府!
这时木门被推开,一道朦胧的影子出现在陈窈低垂的视线之中。
她猛地看到顾宴书犹如暗夜的玄色长衣,心不由自主地一缩,但她知道顾宴书不会真杀了她,突突跳动的心又有一丝平静。
“窈娘,不要怪本王!”顾宴书阴沉着眸光,明明是笑却有几分渗人,“本王着人去请你,你不来,本王还能有什么法子?”
“你又想把我关几日?”
陈窈可不想和他干耗在府里头,明日她还要堂堂正正地回曲家,要是她人忽然消失,反而给了万菁菁可乘之机,又得造谣她在哪个野男人的床上躺着呢!
顾宴书看到陈窈娇小的身子在他的床上一躺,沉沉的心忽地一悦,“你只要每晚老实地待在府中,本王不会强人所难。”
陈窈现下的情形是绝不可能每晚都留宿在王府,她要为母报仇必得与万菁菁周旋好一阵工夫,肯定抽不出时间与顾宴书缠绵,更何况她还在气头上,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到曲家。
“想必你耳闻过我要回曲家的事。”陈窈想顾宴书权力遮天,神通广大,就算凌霄不告诉他,他也有得是办法知晓。
顾宴书笑了声,薄气从鼻息中轻轻吐出,当他得知陈窈是曲家失散多年的女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翻涌。
曲文竹的母族白家颇得先皇敬重,曾给过她许过一门亲事,只不过随着曲文竹走丢这事就没了着落,但保不齐朝中有人惦记。
这事处理起要费些时日但不打紧,最让他伤身的是陈窈对他只字不提,她肯定早就想好怎么入曲家的门,竟连商量都不同他商量了,当真是把她给养熟,熟到翅膀都硬了,有了依靠转头就要和他断干净。
思绪到此,顾宴书寒冷的眸子又深了深,垂落在陈窈视线的眼神多了几分晦暗不清。
这些日子他想通了,陈窈想要的自由,如今他也不得不还给她了,有曲家这座山做横亘也好,就让他成为登山人,他就算是翻山越岭也要把陈窈老老实实地按在他身边。
要说之前顾宴书对陈窈是占有,那么现在对她的感情就是——绝对占有。
“你有了新家,就不念我这个旧家了吗?”男人的目光冰冷,话像是咬着牙说出来口般。
陈窈撇开了眼睛,她清楚顾宴书的疯魔与狠厉,与其放任顾宴书做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行为,她不如假装依他,等明早回了曲府,哪怕他再厉害也不能破开曲家的重重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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