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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二嫁(莘玥)


裴照七见状,哪还舍得让自己家娘子受累,没半点犹豫地蹲在她面前,宽阔的背肌似连绵的山海般,“窈娘,上来我背你!”
陈窈:“不行。”
裴照七转过头去,双眼迷茫:“嗯?”
陈窈眨眨眼,指了指一旁的小车,“还有它呢。”

男人双臂的肌肉绷起,在烈阳下推着馄饨小车前行,车上载着陈窈,她不时用帕子为他擦拭汗水,两人就这样依着余晖慢悠悠地回到了家。
陈窈从车下来时腿都坐麻了,她松了松腿后,把小车收拾好才回头找裴照七。
裴照七早就累得不行了,他坐在木凳用竹扇扇风,汗似雨水般浸湿衣衫,流利的线条隐隐约约透出。
相比起陈窈,她一身轻松,甚至在车上打了个小盹,要不是车轮子不小心碾过石块,她还能继续睡。
陈窈倒了杯水递过去,“累不累啊?相公。”
“不累。”裴照七接过,一扬脖全喝进去。
陈窈知道他一路上驮着她辛苦,打算明日补偿他,多陪陪他,“我明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裴照七乌黑的眼眸眨巴了下,望着她说:“窈娘,你明天不在城中卖混沌了吗?”
“嗯……城中的人不喜欢吃我的馄饨。”陈窈不可能全和他讲的,尤其是她在望月楼发生的事。
裴照七:“窈娘试试卖别的呢?”
陈窈摇头:“我只会做馄饨。”
“对了。”裴照七忽然想起,急匆匆地道:“窈娘,你脚伤好些了没?”
说起这个,陈窈都快忘她脚还受着伤呢。
正想看看自己的伤势如何,裴照七却先她一步,有力的臂在她腰间一环,轻柔地将她抱到桌上。
裴照七半跪着按住她脚踝,放在自己膝盖上,替她脱去两只布鞋,露出一双极为秀气美足,美中不足的是脚尖破皮的红肿,几个趾头无一幸免。
陈窈都惊了,本以为现在不疼了应该没事,结果这么严重。
她赶快吩咐裴照七,“你去罐子里拿些三七粉来。”
裴照七拿回来时,手中还多了一块布,他将粉散在伤口处后又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轻松地打了个结,最后用剪刀一剪。
等他做完这一切抬起头时,发现陈窈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
裴照七歪头,“娘子?”
陈窈感到不可思议,这还是她那一天到晚只会劈柴的相公吗?
她收了收下巴,缓缓说:“你被邪祟附身了?”
裴照七:“……”
陈窈:“你过来?”
裴照七不知何由,只一副呆呆地样子照她说得做。
男人身影骤然立起,似严寒中的柏树傲然挺立,斑驳的木桌落下一道影子。
陈窈从袖中翻出两颗花生豆,捏起一颗放他眼前问:“这是什么?”
裴照七不假思索:“银子。”
陈窈放心了,舒了口气:“嗯……是我相公。”
裴照七:“……”
“窈娘,你怎么了?”
陈窈微扬下巴,狐疑地盯着他脸,“你还会给人上药包扎?”
她刚才都吓死了,看着裴照七熟练地给她包扎伤口,她还以为裴照七忽然不傻了呢。
“我看你之前就是这样……”裴照七顿了顿,清澈的眼底宛如一汪湖水,不应有假,“我也想照顾你。”
陈窈想起来了,那是很早很早之前了。
当年她救起奄奄一息的裴照七后,每日每夜地照顾他。但碍于俩人都没成婚,陈窈不敢在青天白日里大胆地给他上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要扒开他的衣服,盯着他裸露的肉。
陈窈光是想想脸就红得不行,只好等裴照七睡着了,她再偷偷给他换药。
这样的话,裴照七在她的眼里顶多是半具尸体,算不得什么男人。
不过嘛……听裴照七现在这番话,她反应过来,皱眉道:“你当时没睡着啊?”
裴照七挠了下头,如实回答,“本来是睡了,但一碰药就被疼醒了。”
陈窈听后,缓慢点了点头。
虽有点娇羞,但这也倒情有可原,她还没细想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就被裴照七打断思绪,“娘子,这几日你好好在家休养吧,换我来照顾你。”
陈窈随意地将脚搭在他肩上,娇气一哼,“你个傻子能做什么?”
裴照七较劲,目光坚定,“我才不傻呢!”
“行行行,你不傻。”陈窈拧不过他,就当他随口说说,又盯起自己的两只脚尖来。
别说裴照七包的还挺有模有样,像个小白蘑菇一样长在她的十趾,显得她的脚踝又细又白。
陈窈视线缓缓往上一挪,裴照七身影映在淡淡的光里,她不由多停留了会儿。
不知什么时候,裴照七身上的汗落净了,他卷起的袖口下,展露一截精壮的小臂,凸显的经脉似几条青龙盘旋。
“相公?”她轻声唤裴照七,比往日里多了几丝柔情和戏谑。
“嗯?”裴照七仰头,还是一副傻愣的模样。
“天都黑了,还不快抱我去睡觉?”陈窈似笑非笑,媚眼如勾,好整以暇地张开双臂等他来抱。
裴照七眼睛一瞬亮了,像是吃到蜜罐的孩童,单臂揽住她细如游蛇的腰,抱起就往床上走。
陈窈拥着他的脖颈,鼻尖有意无意地去探他凸起的喉结,炙热如漆似火般铺洒。
男人手掌托着她的臀,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俯身唇对唇亲了亲她。
陈窈两条玉臂顺势攀上他结实的背部,宛如灵巧的小鱼与他身上游荡、缠绵。
她轻轻闭眸等待更深入的接触,这时裴照七却倏然起身,正儿八经地给她盖好薄被,板起不太严肃的脸来,“不行,你来癸水了。”
陈窈登时睁开眼:“……”
糟糕,她都忘了之前撒过的谎了!
这夜陈窈为了圆谎,没再去勾搭身侧呼呼大睡的裴照七,她略有不爽地任由这块木头抱着入睡。

馄饨生意被人堵了门道,陈窈日子也过得没滋没味,她困在小小的一间屋里,做什么都没精神。
“窈娘,我们今晚还吃这个吗?”裴照七搅着快稀碎的菜糊糊,颇有嫌弃地问。
陈窈放下勺子,“你不想吃?”
“可我们已经吃了很多很多很多顿了。”裴照七算不出多少日子来,但他记得很清楚,“自从你上次从城里回来,我们就没吃过别的。”
陈窈:“……”
今时不比以往,他们连平日里买的猪肉都吃不起,只能依靠院后的野菜填肚子。
即便不花一分钱,但这野菜生长的
速度实在赶不上他们顿顿都拔来熬粥。
陈窈也没办法,除了匣子里的钱,家里没有一分,但不到走投无路之时,她是不会拿出这些宝贝钱来用。
“你想吃肉吗?”陈窈说。
“嗯!”裴照七狠狠点点头,然后吸了下鼻子,惊喜说:“我好像闻到了肉味。”
陈窈跟着他一起闻,空气中弥漫的肉香顿时往她鼻腔里钻,而且味道愈来愈浓郁。
想都不用想,定是隔壁故意寒碜他们,用扇子将煮肉散出的香往他们这边吹。
陈窈刚问裴照七时,其实她也想吃肉,这几天的清汤寡水实属吃腻了,但这般被人欺凌,她不由握紧了拳头,“相公,明天我带你吃肉!”
“今天不行吗?”裴照七闻着阵阵飘香,肚子咕咕叫了声,他一刻都等不及。
陈窈一噎,和他解释说:“明日咱们去城中,找家酒楼吃肉,难道不比他们炖的爽快吗?”
“可……咱们不是没银子嘛,怎么吃肉?”裴照七不信。
“先去当铺,把金钗给卖了就有了!”
陈窈想了下,左右她是不会再进望月楼和凤姨有什么牵连了,不如把这钗子给卖了,还能赚点钱,撑过这阵子再说。
“哦。”听完后裴照七没被打动一点,蜷在木凳上恹恹。
见他没多欣喜,陈窈说:“你怎么了?”
裴照七吞了吞口水,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说:“可我现在就想吃。”
陈窈:“……”
都是被隔壁诱惑的!
陈窈无奈,拿起碗一口一口喂进他口中,哄他说:“乖~,吃完咱们睡一觉,明天你就能吃到肉了。”
裴照七依旧耷拉着脑袋,死死闭着牙关,对她喂进的粥没吃进一嘴,汤粥如瀑布一般流到下巴。
陈窈对裴照七的耐心比他们家所剩的银子还少,她嘴角一撇,也不伺候他了,撂下的碗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吃就睡觉!”
话落,陈窈气哄哄地起身吹灭油灯,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随后她躺下和衣而眠,那架势一点都没想管嘴边还挂着菜汤的裴照七。
裴照七:“……”
不知过了多久,陈窈耳侧传来挪动的脚步与细微的水流声,她在伶仃的混杂声中沉睡,连身边的床榻凹陷都没发现。
身后热气逼近,女人纤纤的腰身被圈住,似一捆柳枝在渐渐收紧,不光在腰间,如同强韧的梗茎在她双腿/间游走。
陈窈眉头微皱,迷迷糊糊间拍了下身后不老实的男人,轻声警告他:“好好睡觉,手别老乱摸。”
裴照七一到这事儿上如同失聪般,对陈窈的话从左耳进又从右耳飘出。
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炽热的气连着湿润从她中衣下摆钻,渐有遍布全身之势。
“大晚上你要干什么啊?”
陈窈被他弄得彻底没了困意,也激起了她的不耐烦。
裴照七倏尔从她胸口处抬头,一本正经地说:“吃肉。”
陈窈:“……”
这觉注定睡不好了。

自从回来后,陈窈都没细看过凤姨给她的珠钗,现在马上快要当了,她却有点舍不得。
陈窈今儿个穿了件深色长裙,腰间璎珞纹路镶嵌,衬得身段婀娜多姿,如墨的乌发配着这支钗子点缀,让女人本就娇媚的小脸更是如花似月。
裴照七在一旁早就看呆了,从身后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腰,贴蹭在她脸侧说:“窈娘,你真美。”
这钗子特别映衬她的脸,陈窈将钗子摘下,左看右看甚是喜欢。
裴照七看出她的不舍,亲了亲她的脖颈说:“窈娘,你要喜欢就别卖了。”
陈窈又重新插回头顶,颇为倔强地说:“这不是为了给你换肉吃嘛。”
裴照七:“咱们别换了,我昨天已经吃过了。”
陈窈:“……”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她就生气,她抄起桌上的竹扇朝着他脑袋就是一挥。
裴照七措手不及,捂着头,后撤两步,“啊。”
“你还有脸说昨天!”
陈窈昨晚都不知多了多少次“不”了,他可倒好硬是装听不见,有几次嫌她喊得烦了,就犯坏地堵住她的唇,漫出唇边的嘤咛全被他细数吞吐。
“下次你要经过我同意才能这样。”陈窈红着脸说。
“好。”裴照七听明白了,傻乎乎地点了下头,然后照她明面上的意思复述说:“我今晚能与你交欢吗?”
陈窈羞赧:“……”
静默片刻后,陈窈似妥协般,轻叹说:“算了吧。”
她可不想大早上就与这木头置气。
两人赶在日头不是很大的时候出了村子,一路走走停停,可算到了城中。
陈窈从裴照七背上下来,她抚平长裙的褶皱,有模有样地擦了下不怎么流汗的额角,正要杨步而起,却被他叫住:“窈娘,咱们先歇歇再走吧。”
裴照七虽体力大,身上壮实的肉堪如城墙瓷实,但也架不住陈窈一路趴在他背上,而陈窈纵使能吃苦的,但尝过了有人驮着的甜头,她却再也不想走这么远的路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头搀扶着裴照七坐在树根阴凉处,同他商量说:“你先在这儿歇脚,等我当个好价格再来接你?”
陈窈见裴照七汗珠从下巴滴落在地上,本以为他会老实在这片树荫下等她,却不想他没坐几刻就立即起了身,胡乱地擦了把汗水,“不好。”
“那走吧。”他既然不累,陈窈也没强求什么。
到了繁华的城中,陈窈也不需要他背了,两人并排走在街上十分吸睛,一路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私语声犹如夜晚嗡鸣的蚊子叫钻入耳。
“这位娘子长是美啊,身段玲珑曼妙,不知是哪家公子新娶的夫人?”
“什么夫人,你没看到边上跟着她家男人吗?”
“那是她家小厮。”
“啊?依我拙见小厮怎会和夫人如此亲密,定是她男人!”
“不不不,她家男人怎会穿得如此寒酸,肯定不是。”
“……”
裴照七听到心里却不是滋味,慢慢地离陈窈远了两步,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
就在这时,陈窈忽地拉着他的胳膊,眉梢弯了弯,“相公,咱们喝杯凉茶再走也不迟。”
“好好……好。”
面对陈窈突如其来的温暖,裴照七话差点没说利索。
陈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只想穿得好看些,不想如上次一样丢人,但今天许是跟裴照七一身粗衣麻布比起,自己的确比较亮眼。
两人坐下,陈窈要了两杯凉茶,很快便上了,周围的声音小了些,但还是难免有几句不好听的话徘徊。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那真是她相公吧。”
“哼!若真是那样可危险喽。”
“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城东有一美妇,嫌弃自己那穷秀才的丈夫,又无用又没本事,成亲没多久就和离了,以那美人的相貌和才学,转眼嫁给了一富商,此后日子美滋滋再也不用受罪。”
“我怎没有耳闻,莫不是哪个话本里捏造的吧?”
“不是,我跟你讲……”
陈窈轻抿了口茶,像是白水一样,没一点味道。
旁边的裴照七也不似之前那般,凉茶被他喝了一口就晾在一旁了,整个人似被阴霾笼罩,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陈窈知道他听到了,城中人杂,口舌多,不免落入耳。
她并不在意这些,与裴照七一起生活三年之久,不是这些三言两语就能拆散的。
至少现在陈窈还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没有在当铺捉到一个白日鬼的话。

“多谢这位姑娘见义勇为,将我这孽徒捉拿归案,要不我还被这滑头蒙在鼓中,自己店中总是入不敷出。”说话的是对街金禧堂老板何岱,特来感谢陈窈的善举。
半刻钟前,陈窈和裴照七正准备当掉手中的金钗,还没和东家讲上几句,就被一个急匆匆进门的女子冲撞。
她兜帽的脸上写满了急切,顾不得行为礼仪,横冲在陈窈面前,扬言有要事办。
陈窈凝目顿了下,本想着她也不是很着急,让了就让了,可越琢磨越不对劲。
女子不仅着急还不时地向门
口看去,像是有人要追杀她一眼,
“娘子,她的金簪比你多。”裴照七这时凑到她耳边说。
“你怎么知道?”陈窈诧异。
裴照七耸了下肩,顺着那女子包袱的空隙上瞧,“看到的啊。”
他比陈窈高一个头还多,自然能看到她看不见的事物。
陈窈听他这么一说,视线不禁往女子身上看了几眼,穿着得体不似从穷乡出来典当钗环来维持生计,显然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而典当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钱。
还是急钱。
如是家中至宝,定是不舍,但这女子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生怕耽搁一点时间,将钗子随意摆在桌上,多一眼都不奢给它。
莫不是盗窃来的!
陈窈脑中划过这一念头,没等多思索,她立即拽住了这位女子。
一时间当铺乱成一团,嘈杂与混乱接踵而至。
这位女子是做珠钗的学徒,每晚等打样后偷偷溜进店中偷盗店,当铺的东家对此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这附近谁人不知金禧堂所出的钗环最为上品。
然而,陈窈却是第一次知道。
她轻轻抬起下巴,看向这位仪表堂堂的老板,他深色长袍,腰间系一块光泽圆润的玉佩,谈吐间流露的亲近随和,令人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好感。
陈窈连忙摆手,温柔地颔首一笑道:“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我何岱作为商人最讲究情义二字,你们今日帮了我,就是我何岱的朋友,若有什么难处,能帮上忙之处必定赴汤蹈火。”
出于商人常年养成的敏锐,何岱早已察觉到陈窈是外乡人来嬅京城办事,她脚下沾染的些许泥泞,和发黯的绒面绣鞋都不似城中女子作风。
“您言重了。”陈窈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困境,她咬了下唇说:“家中贫寒,早些时候以小生意为生,近几日收成不好……我和我相公特来此地当掉身上的金钗银饰,只求能换些钱财度日。”
说话间,何岱往裴照七身上瞥了眼,只一眼又回到陈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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