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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沈砚白有这些年的修为护身,虽不至于要命,但痛楚却是比别人半分也不少的。相反,或许别人只需耐下几鞭,是生是死便有定论,而他却要硬生生扛过这三十三鞭。
他眉目间流露出些许恐惧,是最原始,最不由他控制的恐惧。
禹清池难得看到沈砚白的恐惧,她对于这样的沈砚白难以控制地起了戏谑之心,她请求司珏:“圣尊!一会儿打起来血肉横飞的,小心脏了你的衣衫,这种事情就让我为你代劳吧。我肯定会使出吃奶的劲儿,绝不便宜沈门主半分。”
“放肆!”沈砚白仍秉承着自己的身份,“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我?能打本门主的人只有圣尊一人。”
为了面子,他强忍下惧意,对司珏作揖:“圣尊,弟子愿受责罚。”
禹清池勾勾嘴角,“都这时候了,还要什么脸面,圣尊若动起手来,可比我力气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沈砚白牙都要咬碎了,今日这鞭子一挨,只怕他这门主之位也
不保了。可现如今,玄清门内,再无比他更适合管事的人,圣尊更是不可能被这些俗务缠身。
于是他准备豁出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圣尊,弟子纵容沉疏柏犯下滔天大罪是弟子不察,监管不严。福宁县孙文宾等人也是弟子被门务缠身,未能及时阻止,都是我这个做门主的错,我愿意受三十三鞭销魂鞭,四十九道天雷劫,只请圣尊给弟子留些颜面,马上就仙门大会了,在圣尊未能找到新的合适门主前,让弟子暂代门主之职!”
禹清池几乎想跳脚,这个沈砚白居然以退为进,她转头看向司珏,等待他的答复。
司珏手持销魂鞭,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抬手将沈砚白吊起,他外衫尽褪,吊在半空似一只白斩鸡。
“罢了,本座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依你所言。”
禹清池脸色一变:“圣尊!!这!!”
司珏抬手阻止了禹清池再言:“本座意已决,便就此行事吧。”
禹清池还想再说什么,静沉扯了扯禹清池的衣袖,给她疯狂使眼色,让她不可在此忤逆圣尊。
司珏知道禹清池心中所想,可他有他的计划,今日先处罚了沈砚白再说。
“轰隆隆!”
抬眼间,乌云蔽日,一团团雷云将整个玄清门笼罩。山下弟子一看,就惊了脸色。
“是天雷!是圣尊要处罚人了!”
“不会吧?圣尊亲自处罚人?是谁这么大胆子惹恼了圣尊?”
一个新入门的小弟子不明所以,拉着人问:“师兄,你们怎么知道这是圣尊要处罚人呢?这天雷难道不是飞升的雷劫吗?”
“其实我们也只是听过,圣尊是修为大成者,能呼风唤雨,招雷命电。而玄清门最高刑罚便是只有圣尊能使出的天雷劫,此雷劫与飞升雷劫不一样,此耐主刑罚,而飞升雷劫是天道降下的,每一道雷粗如龙身,每劈一道便能使飞升之人淬骨换血,不一样不一样的。”
一些弟子议论纷纷,全部聚集起来看着紫竹林的方向。
“轰!!”
一道紫电如蜿蜒的长蛇飞下,发出“啪”的一声打在沈砚白身上,他感觉自己浑身都骨头都要断了,皮肤灼烧的厉害。
好在他多年修炼,还能勉强受下。接着第二道雷毫不留情的再度劈下,让他闷哼一声。
扶云舟送走女子们,再次踏出潋光镜,正看到这让人心惊胆战一幕,今日他总算见识到了圣尊的可怕。
他轻微回头,只见司珏坐在石凳上,一手端着茶,一手双指并拢,指挥着天雷,那模样看着悠然自得,哪里有半分惩罚人的样子。
禹清池站在一边有些闷闷的不说话,可每当一道雷打在沈砚白身上,她莫名就感觉自己心里舒畅不少,开始有些憋闷的表情,也自然起来。
当沈砚白挨到第三十五道天雷时,已经不成人样,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司珏停了一下,吩咐静沉:“去,给他喂三颗九转还魂丹,别让他死了。”
静沉马上跑着去拿药,扶云舟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凑到禹清池跟前,小声跟她吐槽:“圣尊好恐怖啊,都不让人死,我说圣尊对他自己那些药那么宝贝,他平日也用不上,那想他是留着惩罚人用的,太恐怖了。”
禹清池低嗤一声:“你闭嘴...别说的圣尊跟活阎罗一样。”
“他他.....活阎罗得叫他大哥。”
静沉屁颠屁颠给沈砚白喂完药后,乖乖跑的司珏面前报告:“圣尊,喂完了,您可以继续了。”
扶云舟:“啧啧啧,小阎罗。”
司珏点点头,手指继续挥舞起来,天雷又是一道一道往沈砚白身上劈去,沈砚白明明已经昏厥,被喂了药后,身上的伤势有所恢复,可接下来又是一道道雷下来,刚恢复得伤又再次严重。
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天雷劫,受罚之人皮肤外表看着没什么,可这内里几乎焦烂,且灵魂金丹都会大损。
当四十九道天雷受完后,沈砚白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失了二十年功力,而且金丹也有破损的迹象。
哪想这时候司珏拿起桌上的销魂鞭走到禹清池身边,将它递到禹清池手中:“本座累了,接下来这三十三道鞭刑,你替本座打吧。”
禹清池看着手中的销魂鞭有一些愣神,她再抬眼看着跪在地上如一摊烂泥的沈砚白,心中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
这时候司珏又吩咐静沉:“再去给他喂点药,本座要他清醒的受罚,清楚的感知到所有的疼痛。”

第124章
沈砚白被喂了药,半死不活地吊在那里。此时他的脑子是清醒的,魂体却支离破碎,有一种强烈的分裂感。
于常人来说,痛到如此地步,早就已经失去意志,可沈砚白不能,他明明白白地感受着自己的肉.体的残破。但他不求饶不哭泣,他维持着自己一贯以来的自尊,看向朝他缓步走来的禹清池。
沈砚白撑起一个笑,暗暗在心中啐了一声。
禹清池并未含糊,手起鞭落,闪电的声音伴随着鞭子划破空气的鸣响,结结实实落在沈砚白身上。
却听沈砚白一声闷哼,白色的衣衫染出血,红色血迹顺着他衣物的纹理蔓延开来,像盛开在他身上一朵巨大的血花。沈砚白咬紧牙关,痛而不言,脸却憋得通红,眼眶中的泪珠也不受控制地汹涌夺眶。
这种巨痛之下,沈砚白几乎用尽全身的能量控制自己,若换常人失禁也是常有的事,他却生生的忍了下来。
“看来我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不能让沈门主你知痛而迷途知返,接下来的三十二鞭,沈门主好好受着,若受不住,尽可拿罪状来换。”禹清池说罢,又抬手扬起一鞭,不给沈砚白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鞭,再是一鞭,连连打了五鞭方才停手。
她扭动着因挥鞭而劳累的手腕,冷眼看着已经成了血人的沈砚白,见他咬破嘴唇,牙齿都被血染红,却强撑着挤出一个笑来,禹清池旋即又挥出一鞭。
兴许是这一鞭来的猝不及防,沈砚白条件反射地从牙关挤出一声痛呼,在这声痛呼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任由禹清池的鞭子挥舞在身上,嘶嚎声响彻整个断尘居。
禹清池每甩下一鞭就会为自己找个报复的理由,以此得到报复的快感。
一鞭是为福宁县饱受摧残的可怜人。
二鞭是为麓溟受愚弄的黎民百姓。
三鞭是为镇魂殿中死过一次的她和丧生的师父与大师兄。
四鞭是为这些年孤立无援的二师兄。
五鞭是为被沈砚白引入恶途的玄清门子弟。
沈砚白穷凶极恶,罪行滔天,桩桩件件天理难容。
“啊!!”痛嚎之声划破天际。
为保证鞭鞭到肉的力道,禹清池暂歇片刻,绕在沈砚白身后,冷声道:“沈门主好好受着,别声儿太大惹得门中弟子都来看热闹,那沈门主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闻言沈砚白眼眸低垂,眼神中尽是恨意与不甘,他紧咬住下唇,一张脸如浸在冰水一般,冷汗直淌。
禹清池站在沈砚白身后,朝司珏抛去一个得意的神色,司珏则回以一个宠溺的眼神。
倒是扶云舟喉间一梗,往后退了两步。
钟寄灵她她…她太可怕了,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禹清池歇够了便重新攥紧鞭子,这一次她没有停,而是始终让鞭子落在一处,终是让那块地方的皮肉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骇然白骨。
沈砚白忍无可忍,冷汗混着鲜血肉碎零落在身下一方之地,他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今日所受之罪,他日一定要如数奉还在钟寄灵和司珏身上。他要独掌大权,修为通天,要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脚下!
巨大的痛苦让沈砚白忘记
鞭子落下的次数,他硬挺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魂体被迫禁锢在七零八落的肉.身,分外难熬。
终于,第三十三鞭落下,司珏抬手,沈砚白如一滩烂肉般坠地,他感觉连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无从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瘫在地上远远地遥望着眼前的虚无。
但沈砚白庆幸,他自始至终都对自己其他罪证闭口不言,他挺过来了。
“静沉,本座的院子好生清理。莫让污血邪气浸染院中生长的草木。”司珏冷然道,“另外,将沈门主拖回去,叫人好生照料,免得仙门大会那天咱们的沈门主爬不起来。”
“是,圣尊。”静沉遵照指示,想要去搀扶沈砚白,但一时无从下手。
沈砚白身上连一块干净的好地都没有,静沉害怕,害怕沈砚白扶起来后,他身上的肉就会抖落,只剩骷髅架子。
“不必你来,我自己回去。”沈砚白咬牙道。
他抬眼,看向巍然不动的司珏:“多谢圣尊不杀之恩。”
说罢,他强撑着身体爬起,先是以后膝蹬地,再是以用手肘支起身体,缓慢如老朽,终于还是站起来了。
但一身灵力尽废,他只能步履蹒跚地往外面走,一出一步挪回自己的居所。幸而玄清门等级森严,从司珏这层到下一层不会有任何人经过。
每走下一步楼梯,身上的皮肉连带着魂体都在颤动,那种痛已经不能用钻骨挖心来形容了,因为此时他的肉与五脏六腑都破烂不堪。
若不是因为这些年他修为深厚,这顶格的刑罚他是不可能挨得下来的。他一双眸子里渐渐猩红,唇齿间混着粘黏的血。
这一路他走的艰辛,似这些年来他好不容易爬上门主之位,如今又狼狈的下山。
幸好....幸好他还是保住了门主位置。
他紧紧咬着牙关,手握成拳,回头再看向紫竹林时,眼底的恨意似滔天巨浪,汹涌膨胀。
紫竹林内在沈砚白下山后,蓦然安静了下来,司珏吩咐静沉将场地打扫干净,而后缓步起身,直径穿过竹林。
待行到一半,司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禹清池,见她呆愣愣的站在那,未跟上,便低声道:“跟本座来。”
禹清池还未从刚才爽打沈砚白的激动中缓过神,这头听到司珏呼唤,马上“哦”了一声,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司珏一袭白衣在前,步伐沉稳,禹清池跟着后面,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平日里那么多话,怎么今日倒安静了?”
竹林里被风吹过扬起一片沙沙簌簌声,带几分静谧中又有些温柔。
“嗯....”
司珏转过身,双眸直勾勾的看着禹清池:“你是不是怪本座保留了他门主之位?”
禹清池猛然抬头,嘴里虽然说着:“没有....”可那副被司珏说中了的表情,已经完全将她出卖。
司珏就知道这个丫头小心思多,又恰好在他面前放肆惯了,有点小情绪都会挂在脸上。
“我记得你以前虽然时不时说点谎,可总归是实诚的。”
禹清池见已经被司珏完全看出来了,也不想再玩什么你猜我猜的游戏,她双眼定神,对上司珏的眼眸,有些倔强。
“是....我想不明白圣尊为什么还要留他门主之位,若是以后再出现第二个福宁县,第二个麓溟,受害的还是老百姓。”
禹清池说的义正言辞,司珏却没有发言,只静静的听她发泄不满,不生气,也不恼怒,等禹清池说完,司珏抬手,轻轻抚了抚刚才因为抽鞭,禹清池有些凌乱的长发。
这简单的动作被司珏做的温柔至尽,安抚了禹清池那一刻不甘与狂躁的心。
他的声音在这林间显得更加低沉清淡:“你又这样想着别人,可曾想过自己。你我相伴那么久,你和沈砚白的恩怨虽未向我阐明,但是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之所以留他,未想他再怎么为非作歹,只想让你痛快。”
禹清池蓦然睁大了眼睛。
那一句:“只想让你痛快”似一颗入水的蜜糖,一点点从禹清池的耳朵蔓延到她的五脏六腑。
她盯着司珏,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很久才小声嘟囔:“可...可你....你是圣尊,当为天下计...不是吗?”
司珏低笑一声:“天下苍生与你相比,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禹清池心跳加速,这一句话的冲击力比任何承诺都实在,也更震撼。
这句话司珏说的轻松,却好似拿了一把铲撬,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压在禹清池心底的石头。
她看着司珏,他的眉眼,青丝,轮廓,这个男人太过让人心动,惹得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司珏....”
司珏轻笑,突然正经起来:“现在这些证据还不能让沈砚白为世人所唾,我想着到时候把他犯的所有罪证收集全,在天下人面前再揭开,岂不快哉。沈砚白这个人向来把名声看得比命重,那么他越在乎什么,我们便越要击溃什么,这样才能让他痛不欲生。”
禹清池抬起眼眸,瞬间被司珏的话点醒。
司珏接着道:“而且,我希望有一日,能够让你亲自在天下人面前揭露他的虚伪。只有让他万劫不复,方能解你心头之恨。”
禹清池:“我.....”
司珏没有让禹清池继续说,将话快速抢了过去:“不急,一切都自有安排,现在让你出一顿气,那也是好的。”
“可...我就是怕你保留了他门主之位,他做起坏事来更方便。”
司珏抬头看向天:“曾经师父跟我说过,要使人灭亡,需先使人疯狂。给他这个位置,又给他屈辱,他做起事来才会义无反顾,破绽与错误便来的更快。”
禹清池睁大双眼:“!!!”

司珏微勾唇角,“何况,如今仙门大会召开在即,我们玄清门没有门主可如何是好?”
禹清池低眉凝思:“是啊,仙门大会召开在即,留着沈砚白也好。这些年来他苦心经营,根脉不只在玄清门,更遍布了整个修真界。”
禹清池与司珏相视一眼,互相都明白。
月初傍晚,多云无雨。为迎接五大门到来,玄清门设宴摆灯,入目之处灯火通明,美酒佳肴多不胜数。
客房已零零整整腾出五十间,其中各项规制相同,只有背阴朝阳两面区别,东西南三面或多或少都有阳光,唯北面朝阴,又有障碍物遮挡,不见天日。
这一面的屋子自然都留给了太极宗。其他几门对此习以为常,也不会去指摘沈砚白小气。
只是当日随太极宗宗主柳穆北前来的陆圆满颇有喜感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被排挤是我们太极宗的命运。”
柳穆北并不在意:“无妨,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与沈砚白争执。”
他本就不是为了仙门大会而来,只是听说镜玄圣尊回到玄清门,猜想着钟寄灵应也跟着回来,才特意来此一遭。
所谓仙门大会,无非是听几位门主高谈阔论,讲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就算是有个比武大会,若放在十五年前,还算的能选拔些有真才实干的仙门弟子。近些年,特别是沈砚白坐上玄清门门主之位以后,这仙门大会只是徒有其表了,说的高大上,其实是以此名头向民间广搜钱财,公费吃喝罢了。
深夜,众人随路牌指引,抵达景云台旁重宇楼,此时几张圆桌上已经放满佳肴,这是玄清门特意为来参会的宾客准备的。除沈砚白还没到,其他人都按着座椅上悬浮的字牌坐下。
柳穆北只关心钟寄灵会不会来此处,从坐下便以一种翘首以盼地姿态四处张望着。
见状,惊云澜笑道:“我们柳宗主莫不是在等沈门主到来,你们二人可真是相爱相杀,谁也离不开谁
柳穆北没好气地看了惊云澜一眼,知道他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回应他,而是继续等着想见的人。
他眼光冷不丁地落在侧对面坐着的顾巍堂身上,一直以来顾巍堂和沈砚白沆瀣一气,而沈砚白从来不会迟到。可现在他还没来,顾巍堂却神色漠然,似乎毫不关心,实在有点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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