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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不过柳穆北并没有追究,他懒得与这些人说什么是是非非的东西。
这时,阁中突然来了一位玄清门弟子,他走到沈砚白的客座旁,对众人道:“各位,我们家门主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出席晚宴。门主请大家自便,招待不周,多多见谅。”
柳穆北松了松衣襟,沈砚白不来,他心里倒是痛快了不少。
众人也都没说什么,只有顾巍堂说了一句:“让沈门主注意身体,我一会儿去看他。”
随后,弟子们便离去。
柳穆北也随大家用饭,为翌日一早的仙门会议养足精神。
席间未免无聊,便有人在寻找话题。
惊云澜莫名对着柳穆北发难:“哎?柳宗主。上次你们门中那几个中邪而死的弟子怎么处理的啊?”
柳穆北放放筷子,冷声道:“就近烧了,骨灰给他们家里送去,另发补恤金不等。”
“怎么还不等呢?难不成这弟子等级不同给的钱也不同?”
“因为路途远近不等……”柳穆北抬眼,想着跟他解释做什么,冷冷甩下一句:“关你屁事”,继续用饭。
惊云澜在柳穆北这里讨了嫌,转头跟顾巍堂说起话来,“顾门主,你们家空明长老既然来了,怎么不一起来吃饭?”
直到近几年,顾巍堂才被允许独立去完成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像仙门大会这样的重要场合,几位长老都会一如既往的跟着来旁听或是协助。
说到这个话题,顾巍堂也不甚高兴:“关你屁事。”
“哎!问问也不行了。”
顾巍堂白了惊云澜一眼:“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别总是研究什么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路子,想想怎么助长修为才是正理。被新入门的弟子当成同期,也不嫌磕碜。”
“你你你。”
“行了行了,大家不要吵,这么好吃的东西再不吃就凉了。”木青海照常出来当和事佬,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之后便没人再吭气,一顿饭吃完,大家也不再寒暄客套,直接领着各家弟子回内院儿。
房中备了安神香,这夜漫长,所有人都沉沉入睡。
大约三更,只听一声尖叫滑破空气,紧接着便是哭嚎嘶喊的声音,惊得众人从睡梦中转醒,纷纷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奔去。
待众人齐聚那里一看,只见到八卦岭的空明长老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内脏被挖了干净。
顾巍堂在他旁边跪着,涕泪横流:“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你,啊啊啊!!”
这番骇人场景,就算是见惯了邪祟妖魔的仙门弟子,也多有不忍,一阵唏嘘。
太极宗的人不在围观之列,八卦岭长老暴毙,死相凄惨,免不了一番惊动。陆圆满进去报柳穆北时,坐在软榻闭目打坐的柳穆北猛然睁开眼。
“宗主,这事太过邪乎了,如今只有我们太极宗没到,那些门派多有议论,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柳穆北起身将长袍一甩,沉着眉大步走出去:“让阮秦桑他们都过来。”
“师兄!!师兄啊!!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到底是谁!!”
还未进院子,柳穆北就听到顾巍堂一声声哀嚎,那声音悲切的如丧考妣,实在夸张得很。
因为事情发生在玄清门,饶是沈砚白身子不适,作为门主,这时候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
柳穆北抬眼看向沈砚白时,略微诧异,只见沈砚白一身白袍,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身形看着也单薄得很。
少了往日那种意气风发和不可一世,而且他周身的灵气似乎都散了不少,至少柳穆北再也感受不到。
柳穆北不禁皱眉,最近没听闻发生什么大事,这沈砚白居然能伤重至此,很是奇怪。
“沈门主,你可要为我师兄做主啊,我师兄死的这样惨,而且是在你玄清门中,按理说玄清门结界强大,邪祟是进不来的,此事绝对是人为!!”顾巍堂言辞凿凿,慷慨激昂的。
沈砚白轻咳一声,一旁搀扶着他的弟子忙去顺他的背。
“咳咳咳....顾门主,你莫激动,既然此事发生在玄清门,我玄清门一定还你个公道。只不过人已经死了,还是先入土为安吧。”
柳穆北抬眼看向空明的尸体,他双目圆睁,胸膛血淋淋的,里面脏器已经不见,只剩一具血躯。
阮秦桑压低声音:“宗主,手段如此残忍.....是不是魔族?”
柳穆北低声道:“圣尊在此,哪有什么魔族敢来,想必是人为,故意做出此态让人误会,如今沈砚白急于安葬尸体,像曾经在我们那毁尸一样,定有蹊跷。”
“如果尸体被毁,那线索便断!”阮秦桑忽然惊道。
柳穆北点点头,他知道圣尊与钟寄灵在此,但是玄清门圣地他一个外门人士肯定不好冒然闯入,于是他只能暗中用给予钟寄灵的太极宗腰牌发信号,继而走上前。
“我记得这位空明长老是那个扶云舟的师父吧,既然师父这样惨死,让他徒弟来见最后一面不为过吧?”说完,柳穆北转过头看向沈砚白:“沈门主,我听说圣尊回来了,扶云舟就跟在圣尊左右,劳烦通知一声。”
顾巍堂一听圣尊在,还要让那个叛徒扶云舟来,顿时不高兴了,他本就情绪激动,现今立刻跳起来:“我师兄都这样了,摆在这好看吗?等什么徒弟!!他没有徒弟!”
玄清门中吵吵闹闹,紫竹林却是一派祥和宁静。
禹清池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掀开不少,翻身将被子压在身下。司珏似感应到她睡觉不规矩,一个闪身来到禹清池房间。
司珏缓步走过去,柔金暖纱长袍在地上拖拽,如一泉瀑布。
他坐到禹清池床边,轻轻扯过禹清池的被子,给她重新盖好,而后又将禹清池的手放进被子中。
哪想,他刚转身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司珏回头见着禹清池闭着眼,嘴里轻声嘟囔:“师…师父…大师兄…”
司珏见着她那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他刚准备去松开禹清池的手,忽然发现她枕头旁边的太极宗腰牌一阵闪烁。
司珏靠近,轻点灵力在那腰牌上,只见腰牌里窜出一道光,印在半空形成了几个字。
“八卦岭的空明长老暴毙,速来!”
司珏眉头紧皱,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空明是扶云舟那小子的师父。
他顿感不妙,大步走出去,刚踏出门,只见扶云舟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跑过来。
他一贯吊儿郎当的脸上现今一阵慌张:“圣...圣尊,我刚刚做梦...师父给我托梦,师父他....”
司珏神色严肃:“没错,你师父过世了。”

此声如惊天轰雷在扶云舟脑中炸开,他一阵耳鸣。
司珏不想耽搁时间,拉起扶云舟就往山下飞去。耳边是呼啸而过凛冽的山风,扶云舟被吹的有些僵硬,嘴里不停嘟囔:“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
自从那次在太极宗,师傅为他传信解围后,他便和师傅一直保持书信往来。
记得前几日师父在信笺中提及,说是要来玄清门参加仙门大会。他本想着今晚是玄清门款待各仙门门主和长老等有身份地位的人,自己不适合出现,等到明日举行仙门大会再与师傅见上一面也不迟,未想却等到了师傅被害的消息。
一堆闹哄哄的人群在司珏带着扶云舟临空而下时,瞬间安静了,所有人恭敬地对着司珏行礼。
“拜见圣尊!”
扶云舟一眼就看
到空明直愣愣的躺在地上,那惨状,差点让扶云舟站不稳,他双目睁大,双手止不住颤抖,脚也不听使唤,竟不能动弹。
他今晚做梦,梦见师父来跟他告别,并且嘱咐他以后保重自己。他向来睡觉无梦,这一次师父托梦,实在奇怪,在他惊醒后,便是莫名不安。
而今看到空明被掏肝挖肺,血淋淋的,他只觉得胸腔一股憋闷。
“噗!!!”一口鲜血从扶云舟嘴中喷出,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扶师弟!!”阮秦桑忍不住上前去拉他,却被柳穆北拦住:“他...必须自己面对。”
扶云舟的这种反应与刚才顾巍堂的鬼哭狼嚎形成鲜明对比,所有人心情蓦然沉重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
“师....师父.....师父....”
扶云舟双眼赤红,泪水在眼眶打转,他浑身颤抖的厉害,因为双腿无力导致身体都撑不起来了,可他必须到师父身边,师父躺在那儿会很冷的。
扶云舟只能从地上爬过去,一点一点爬到了空明身边。
看着死不瞑目的空明,扶云舟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开始搅痛。
他快速脱掉自己衣服,轻轻给空明盖上,遮住他的血淋淋的空躯,而后他小心翼翼抱起空明的头,用手抚过他双睁的双目。
“你个小娃,机灵的很,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小叫花子看着眼前道士老头,一脸茫然:“你是谁?跟着你有饭吃吗?”
道士老头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羊角胡:“有的有的,你只要拜我为师,以后师父定饿不着你。”
“你叫什么?”
小叫花子睁着懵懂的眼:“我没有名字。”
老道士背着手想了一阵:“扶上青天祥金云,飞渡黄河拦轻舟,以后你便叫扶云舟可好?”
小扶云舟呆呆愣愣的没听懂,但觉得眼前这个老道士很有学问的样子,只喃喃道:“扶....云.....舟。”
青松山下,扶云舟蹲着马步,额头汗水一点点滚,嘴里嚷嚷:“师父,我们不是练画阵吗?为什么天天让我扎马步!难受死了!”
空明背着手:“为师希望你身强体壮,以后出去才不会被人欺负,知道吗?”
夜里天凉,扶云舟睡得香甜,空明将助魂汤放到桌上,从被窝里把扶云舟拉起来,扶云舟揉着惺忪的眼,抱怨:“师父....时辰还没到,我再睡会儿嘛。”
空明脸色和蔼:“把这个喝了再睡,对你魂魄有好处。”
扶云舟迷迷糊糊喝下,倒头就睡,空明拿着空碗摇摇头,给扶云舟压了压被角,笑着出了门。
门试训练会上,扶云舟勇夺第一,蹦蹦跳跳跑到空明面前:“师父!我拿第一,你说要带我下山去吃好吃的。”
空明宠溺的弹了一下扶云舟脑门:“吃吃吃...就知道吃。”话虽是这样说,空明看向扶云舟的眼里尽是骄傲与欣喜。
扶云舟脑中闪回与空明的点点滴滴,再看向已经闭目的空明,扶云舟心绞在一起,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空明脸上,他压低声音,一声一声唤着:“师父....师父....你....你不要舟儿了吗?师父.....”
“师父!!!”
看到扶云舟悲痛欲绝的模样,柳穆北以及太极宗弟子一阵不忍,纷纷背过身去,红了眼眶。
司珏长叹一口气,一双深瞳扫看在场众人:“胆敢在玄清门下此毒手,是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了吗?”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了几分压迫,现场所有人只觉得一阵胸闷,可见司珏现在已经十分生气了。
沈砚白咳嗽两声,走上前:“圣尊,弟子定会快速找出凶手。”
“空明被害一事发生在我玄清门界内,我这个圣尊也难辞其咎,何况你身体不适。”司珏略带深意地看向沈砚白,“恐怕没有精力处理此事,便由我查个明白吧。”
沈砚白微微俯身作揖:“听圣尊的。”
司珏沉凝着,他一开始便觉察到仙门大会各路齐聚,会有异端,没想到这异端的开始竟是空明的死,想来六大仙门不止沈砚白一个人的问题,上行下效,从根上就已经坏了,还有很多顽疾未除。
司珏看向顾巍堂:“顾门主,空明的死是不是你先发现的。”
“是我。”顾巍堂抹着眼泪道:“当时我来找空明长老,是想让他不要跟扶云舟太亲近,毕竟扶云舟现在是太极宗的弟子了,太亲近的话会伤八卦岭的面子。不想刚到小院儿来,就看见我师兄他…他五脏六腑俱失地躺在这里。”
司珏点点头,“顾门主不必伤心。玄清门举办此次仙门大会意义重大,所以本座特意在整个玄清门部署了咒印,只要有人动用灵力伤人便能留下印记。只需本座以神识探测一二,便知用的什么术法杀的人,杀人的又是谁。”
顾巍堂手指一颤,眼睛圆睁地看向司珏,随后恢复常态,问道:“可是这里是玄清门,用灵力的何其多,如此怎么监察,还请圣尊明示。”
司珏倒不吝赐教,对他道:“能杀空明的,所用灵力术法恐怕远远高于普通弟子。这么大动静,就算没看到,想要查到于本座而言也是轻而易举。”
扶云舟哽咽着起身,哑声对司珏道:“那就请圣尊您,查到杀我师父的凶手,让我亲手将他杀了报答我师父的恩情。”
说罢,扶云舟“扑通”一声跪地,对司珏重重地磕下头。
“本座会如你所愿。”司珏说道,然后他慢慢走到死去的空明面前,所有人都为他让开。
司珏半蹲于地,手臂轻轻拂过空明的身体,顿时以空明的尸体为轴心,地面上散开一个偌大的金色咒印,司珏将手放在空明的脸上,闭住眸子沉凝许久,而后,他缓缓睁眼,目光定在顾巍堂身上。
顾巍堂躲避着司珏的目光,牙关不住打颤,就在司珏叫出“顾巍堂”的名字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圣尊我错了,圣尊饶命!”
扶云舟大骇:“顾巍堂!竟会是你,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砚白轻蔑地冷哼一声:“废物。”
“圣尊,我,我……”顾巍堂埋头一个劲儿地想解释,却无从说出口,是他亲手杀了空明……他无从辩驳。
司珏轻笑一声:“你急什么?”
顾巍堂抬起头,却听司珏冷声道:“本座方才是想告诉你,本座什么也没探出来。”
“啊?”顾巍堂骇然,方才他居然…居然承认了!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现成那样。
司珏慢慢走到顾巍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座根本就没有部署什么咒印,方才显形的阵法不过是随手一个障眼法。是你心里有鬼才没有察觉。”
他侧身看向空明,“若是空明还在,定会看穿这个障眼法,不会让你像今天这般自乱阵脚,暴露得这么快。”
顾巍堂听完司珏所说,陷入无尽恼恨,他本不该承认!不能承认!
司珏最后一句,就像在他心上剜了一刀。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没有几个长老的限制他就会做的更好,就能独立担起门主之责,拥有整个八卦岭的控制权。
可是他错了,没有长老他什么都不是,就连今天司珏随意一个谎言,他都看不穿。在众人面前对司珏摇尾乞怜,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他自知大势已去,满目惶恐不安,整个人惊惧到了极点,为了保命只能看向沈砚白。但见沈砚白突然剧烈咳嗽,身体仿佛站不稳般,若没旁人的搀扶只怕立刻就会倒地不起。
沈砚白此时的病容不是装的,他知道沈砚白如今靠不住了,只能努力为自己解释:“是空明,他以下犯上!明明只是一个普通长老,却总是妄想挑战我的权威,屡次越界。我对他动手,不过是在行使门主之权,就算一时怒极杀了他,那也不过是做的略微过火……”
“略微过火。”司珏挥手把顾巍堂掀翻在地,“死不悔改。你杀同门师
兄,掘人五脏六腑,比魔族有过之而无不及。本座今天就取你性命,以儆效尤。”
“圣尊!让我亲手杀了他。”已经知道真相的扶云舟,痛苦难以言表,方才为了让圣尊审判个明白他只得将愤怒按下不表,现在他忍不了了。
他要手刃杀死他师父的仇人。
“扶云舟!你要做什么!我是八卦岭门主,你敢以下犯上!”顾巍堂面色惨白,一步一步往后挪动着身躯。

第127章
“顾-巍-堂,以下犯上的不是你吗?自打你坐上门主之位后,几位长老全都尽心尽力辅佐你,偶尔有严厉之时,也都是为了你好。你上位时灵力低微,心智浅薄,若没有几位长老,这六大仙门中哪有八卦岭一席之地,哪有你顾巍堂一席之地!”
“顾巍堂,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的师父虽疼我,却并未想过要让我成多大的气候,因为他把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他关照我,教导我是真,但你敢说,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比我要重的多吗?”
顾巍堂看向死去的空明,他是那么安静,再也不会对他指手画脚,再也不会罚他骂他。可此时的他却觉得失落难当。
“没有我师父扶持,顾巍堂你这个门主之位能坐稳吗?”扶云舟一声厉问振聋发聩,直击顾巍堂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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