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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所以,无论他信不信司珏杀了那些白衣散仙,他与在场的人目的都是一样的,他想让司珏尽早顺利进入青铜鼎,这样他就安心了。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他也不外乎此。
柳穆北的目光坚定了几分:“圣尊早晚都是要入鼎的,早一些去便可更早与我师妹团聚。”
司珏嗤笑一声,眸中尽是苦楚,只是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简单的少年,不会声声力竭地去证明自己的冤枉。他挥手招来敛光镜,“既然如此,我就自己去找她!”
他缓步朝着敛光镜走去,在他看来谁也不敢拦他,谁也拦不了他。
谁想在他一只脚踏入敛光镜时,突然在敛光镜的右前方扑过来一个人,在扑向他的同时,还大声喊道:“圣尊,难道要枉顾我们所有人的央求,就这么逃了吗?”

第170章
“逃?”司珏只觉得这个字好笑,他侧身躲过那人,却不料这人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来,抱住了司珏的小腿。
“圣尊!七个人死在你剑锋下,你难道不该有个交代吗?”
司珏低头这才看清,说话的这人面生极了,年纪看起来尚小,只着了白衣,不属于六门之中任意一门,应也是个在此修炼的散仙,或许是久不出世,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对他做出如此滑稽的事。
司珏一时被牵制,又见众人跪倒一地,孜孜不倦地求他入鼎,顿时心烦意乱。但想着这小散仙也只是认为自己在为同袍伸张正义,并没坏心,且无意得罪他,便没动用灵力,只是伸手将牵制自己的小散仙抓起,推他一把,将他甩开罢了。
随后,司珏准备动身再走。却听人群中咿咿呀呀地喧哗开来,突然觉得不对劲,再看去,刚才被他推开的小散仙撑着身体摊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口吐鲜血,被推的胸口处还有黑气不断涌出。
司珏惊诧,不明刚才刹那间发生什么,他快步过去,那小散仙却突然抬手用食指指向他,他还来不及问什么,那小散仙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断了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还看到小散仙在断气前嘴角轻扬起一些。
司珏瞬间如坠冰窟,刚刚发生的一切在众人眼中是什么样子,想都不用想。他抬起手,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掌。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那样推了这年轻人一把。人怎么会!怎么会死在他面前!
只是现在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顿时,方才跪倒一片的仙门众人互搀着站起,退到司珏三丈之外。他们惶恐,惊骇,还有愤怒。
“圣尊!他...他不过是个不知事的孩子,为同在此修炼的道友出头罢了。就算有错,也不是大错,圣尊不该将人命视作草芥,如此轻易便杀了他!”木青海惶恐道。
金若渝从震惊中回过神,“起初还对圣尊杀人一事存疑,如今圣尊还有什么可说!”
事情的发展俨然不受控制了,司珏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他连退两步,想到刚才小散仙嘴角的那抹笑意,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指向断气的小散仙:“本座是被他陷害!本座分明没有动用灵力,只是顺手一推,何至于将人杀死!本座是人不是兽,修道多年,怎会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又怎会失手将人杀死!”
“圣尊好像每次都有说辞。”金若渝不忍地看向死去的小散仙,他慢慢走过去,将小散仙的眼睛合上,“圣尊方才说被你所杀的七个散仙是沈砚白的傀儡,如今又说众目睽睽下被你杀死的人是陷害圣尊你。那请圣尊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圣尊是没有动用灵力,人是被邪力杀死的!圣尊对自己体内的魔族之力也那么一清二楚吗!”
金若渝咆哮着。
当初他为司珏投入玄清门,为玄清门有沈砚白这样的门主引以为傲。可是为什么,他的信仰一次次地崩塌,为什么沈砚白会变成那样不人不鬼的样子,为什么司珏会麻木不仁?
这天下的道义,难道也会崩塌吗?
如果刚才仙门中还有人对司珏杀了七个散仙这样的事情存疑,那现在眼见为实,所有人几乎都认定是司珏杀了小散仙。
司珏被所有人围住,犹如当初在审判他的高台。除了手持的是剑,而非石头,除了那些人是百姓,这些人是自诩高洁的修道之人,仿佛也并没有区别。
“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想杀他!”司珏吼着,堂堂圣尊的自持在一刻全部瓦解。
原来,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不论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还是如今这个高高在上的圣尊,也只有靠嘶吼去分辨自己的清白。
司珏怕了,他害怕看到他们这样的眼神。就像是所有人都看着他堕落神坛,从云端跌落泥潭一样,害怕、惊诧、愤怒这些都不算什么,可那眼神中带着的惋惜与同情,却像扎进他心上的一根根刺,一遍遍地宣告他的罪名。
“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我没有杀人!”他愤怒地到刚刚被他“杀”死的小散仙身前,他拽起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疯狂抖动着他无力的身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金若渝冲上来,从司珏手里抢夺小散仙的尸体,“圣尊!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司珏放手,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突然好困头痛欲裂,颤抖着单膝跪倒在地。
周围的审判声重重响起,他听着这些熟悉的话,不禁发现有很多都与当初对沈砚白的判词吻合。
可是,只有他知道他从未像沈砚白一样被邪气侵蚀。他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却依旧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清池...”司珏喊着禹清池的名字,只有这样他才能安抚自己几分。
“要是没有禹清池,恐怕圣尊早就入鼎
了,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当初虚渺元尊力保,说有她在,圣尊就绝不会像沈砚白一样。如今看来,真是妇人之仁。”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的这样的话,一声声传入了司珏的耳中。
对司珏而言,他可以被冤枉被辜负,但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说禹清池。禹清池是他见过最无私的人,就算是为不相干的人,她都可以豁出性命。就算被天下人误解,她也从未放弃心中的大义。论这点,他也远远比不上禹清池。
人声鼎沸,司珏寻不到说这话的人,便向这话传出的方向飞出一道令。这道令掷地有声,如惊雷般炸裂来开,随之便是人仰马翻的场景,虽不至于杀人,却难免造成伤害。
喊疼哀嚎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更忌惮司珏几分,审判的声音一时消减,怒意却越发高涨。
谁都觉得,司珏再不加以控制,只会酿成大错。
司珏却在这时缓缓站起身来,他强压着怒火看向周围的乌合之众,这些人如草一般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竟然没有一个清醒的。
他无论如何解释都太过苍白。
无论是那几个意外出现的傀儡,还是现在冲上来制约他却诡异死去的人。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司珏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但眼下他根本没有理智去理清这一切。
他现在竟只想逃,想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躲在禹清池身边。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禹清池和别人不一样,只有她会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
他冷漠地摇摇头,随后转过身,朝着潋光镜而去。
然而就在他要踏入潋光镜时,一声碎裂的清响在他耳畔响彻,他看见潋光镜的镜片在他面前碎成碎片,洒落了一地。
在不远处,金若渝收回了击溃镜片的灵力。
司珏攥紧拳头。在阳光的折射下,这些碎裂的镜片映射出许多的他。
或许在别人眼里,这些镜片中的人都是他自己。但只有司珏看出来,这里的镜片每一个都是他的一象,有还是修仙者的他,也有作为圣尊的他,有被万人审判的他,也有受万民敬仰的他。还有...为魔的他。
司珏注视着这些镜片,内心的意志一寸寸地偏移,甚至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为什么要受愚民摆布,为什么要被千夫所指,为什么连最爱的人都护不住,为什么要被这世间所谓的正邪束缚,以他的手段和本事,他本可以不用顾及任何人的!
只要...只要丢掉所谓的仙的仁义道德,还有那些虚名,还有别人的看法,他就不必再受牵制,不必委曲求全。他可以自在潇洒地和禹清池活下去!
此刻的司珏隐隐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的思想有哪里不对劲,但他渐渐丧失的理智已经让他无法再刨出这些根源,他还没有意识到,他心中对好坏、仙魔、正邪的标准都开始变得模糊。
仿佛一瞬间,他就变成了只知道满足本能的“兽”。
耳边除了风声,就是以金若渝为首的人大义凛然的劝谏声。分明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却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判别人,司珏只觉得可笑。现在的司珏只有一个想法——把他们全杀了。
他不需要再证明什么,这只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给好人安的标准,他们害怕好人被冤枉后愤而攻击他们,因此他们让好人一遍遍去证明给他们看。如果好人证明了自己,他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哄而散。如果好人因此变得愤恨,他们就会说:“看啊,他果然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凭什么要为难自己。只要不信他的人都死了,他就一定是清白的!
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充斥了司珏的大脑,随之他的眼睛开始蒙上一层黑晕,一团强大的黑气笼罩了他的身体。

“圣尊!”金若渝语气都变了,“控制住你自己,不要再胡作非为了!”
司珏绽开一个邪笑,他将头转向金若渝的方向:“你们步步紧逼,不就是想看到本座这样,以此证明你们高高在上的审判是正确的吗?本座说过本座绝不会杀无辜之人,不过,我看你们都不算无辜,索性就了结你们。”
“圣...圣尊!我想今日之事的确是有误会!圣尊莫要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啊!”木青海见状,紧张之下开了口。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司珏做的先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稳住司珏,莫让魔气再侵蚀司珏下去。
司珏放声大笑,卸下仁义道德的束缚,他果然觉得全身都轻松很多:“我和颜悦色地站在你们面前,你们说我是魔头,我真要做魔头,你们一个个的倒是能好好说话了。可笑!”
“你们看好了,我司珏杀人从来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司珏俨然动了杀念。
他以极快的速度朝金若渝冲过去,身形快成了一道残影,短瞬间金若渝便被掐着脖颈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像虾子一样弓起身子,做无谓的挣扎。
司珏现在的实力令人惊叹。
同时司珏此举也让一些人暗自心想,若司珏真的是被魔气侵蚀而杀了那些散仙,应该是像现在这般难以控制才对。怎么会在杀完人后一本正经地向他们解释。
司珏并不是沈砚白那种沽名钓誉之徒,就像他说的,如果他真有了杀念,甚至不在意在所有人面前动手,之后又何须遮遮掩掩?
或许刚才的事情另有隐情,只是他们想明白的太晚,一切都来不及了。方才不信,现在再说什么分量都不够了,反口倒像是贪生怕死,临阵倒戈一般。
“既然你口齿这么厉害,那就先掘了你的舌头以儆效尤。”司珏看着金若渝,瞳孔猩红,再没清风仙骨的风范,有的只是狠厉杀伐。
司珏瞳孔瞬间收缩,身体里仅剩的那些理智被一点点吞噬,如果方才他只是借用魔族之力施加惩罚,那现在他便是完完全全抛下立场,成为了一只魔。
金若渝他无力挣脱,只能艰难的喘息着。
“圣尊,不要,你想想清池…她绝不想看到你变成今天的模样啊!”柳穆北情急下出声制止。
“卑鄙!”他狠狠攥紧掐着金若渝的手掌,却在金若渝断气的最后一刻将他甩了出去。金若渝砸在地上激起不小的尘土,他缓和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一些力气,只是现在连跟司珏过一招的能力都没有了。
司珏牙关打着颤,恨意流窜到全身,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他很想弑血虐杀所有人来泄心头之恨。
“清池在哪!”司珏看向柳穆北。
柳穆北张张口。不知为何,司珏这样,他反倒觉得司珏根本不会伤害禹清池。他想跟随自己内心,道出禹清池的所在。
金若渝却在这时哑着嗓子警告道:“柳宗主!
你要是真告诉他禹清池的去处,就不怕他更无所忌惮,带着你的好师妹一同堕魔,从此六亲不认吗?”
柳穆北噤声,任凭司珏逼迫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绝不能看到自己的师妹和魔族在一起。
他知道司珏很痛苦,但痛苦司珏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待司珏入鼎,再清白出世,他想禹清池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
司珏始终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抬手间将柳穆北掀翻在地,身形闪到柳穆北面前,一字一顿地问他:“我探不到清池的所在,她到底被你们藏哪里了。”
柳穆北看着司珏,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当真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们吗?柳-穆-北。”司珏嘶声厉吼道。
最后一丝耐心被耗尽,司珏抽剑,正冲柳穆北的肩胛,柳穆北堪堪躲过,同样抽刀应对。只是两人实力差的太多,不多时,柳穆北便无力可挡。与此同时,木青海和掌星殿几大长老及林壑冲上来帮柳穆北应付。
其余仙众见状,只得随门主共同御敌。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作战状,将司珏围住。
只有扶云舟站在所有人之外,他并非保持中立,隔山观虎,只是如今他人微言轻,再如何劝两方也不会有人听他的。方才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捻了几道传音令给禹清池,却迟迟没有得到答复,如今实在无计可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扶云舟情急之下只能冲司珏呐喊:“圣尊!我知道元尊在哪,我告诉你!”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扶云舟身上。
柳穆北知道是扶云舟在撒谎,禹清池已经被带去太极宗的密界,那里超脱混沌之外,不在世间任何一处,也不能同世间任何事物产生连接。
只是,他没立刻拆穿。
司珏身上的魔气瞬间消减,他全无心机,满目喜色地看向扶云舟:“清池在哪?”
“她,她在...”
扶云舟还没想出足够完美的理由,去平复当前的危难,便突然看见司珏向前踉跄一下,一只羽剑从他身后破膛而出。事情发生突然,待扶云舟反应过来,那只羽剑已经在他耳边擦过一道凌厉的风声,随后“咚”地射在他身后的墙上。
“轰隆!”墙体应声而塌。
“圣尊!”扶云舟大喊,他急切地想确定司珏的伤势,让他更惶恐的是到底是谁能伤的了圣尊。
不...若不是他那一句谎话吸引司珏的注意力,司珏绝不会受伤。
这只羽剑是有备而来,绝不只是普通的兵器,上面被附了令。被贯胸而过的司珏不是不死不伤之人,他单膝撑地,缓和片刻后,撑着身体站起来,为自己疗伤。
同时,在司珏周身现出一道黑色的瘴气,刚才他没有设防,如今却不能不设了。他满目猩红,青筋暴起,黑色的魔气顺着血管蔓延,在他肌肤留下一道道如裂痕般的黑色印记。
这一支飞箭后,谁都看得出司珏彻底被激怒,彻底失控。
司珏冷冷地转过身,出门时幻出的百姓布衣层层褪去,变成腾蛇鳞甲覆身,他瞬移至羽剑射出的位置,只留斗篷卷着风声的残响。
电光火石间,众人只看到,刚刚趁其不备射出羽剑的那一位无名散仙已被司珏用沧霄钉在墙上,他口吐鲜血,嘴角却溢出笑意。
司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放弃灵力,而是将魔力用的这般顺手,想来刚刚那支羽箭上的东西助力不少。司珏将手上的沧霄在这“散仙”身体里搅了几圈,直到他口里吐出一摊摊黑血,绝望咽气才作了罢。
司珏抽出沧霄,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他知道他杀的人是魔族之人,对于这些修仙之人来说他杀的理所应当,不过还有必要解释吗?比起魔族,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些蠢顿的仙更值得一杀呢?
众人见司珏又杀一人,反神态自若,仍不免惊骇。
这些仙山上修炼的散仙从不入世,自然比起他们多了几分莽撞,但这些散仙都是正义之辈,要的不过是个公道罢了,司珏竟毫不留情。
唇亡齿寒,不知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
此刻众仙门中人对司珏又畏又愤,他们退离司珏三丈之内,却以剑横在身前以防身的姿态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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