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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第168章
司珏听着禹清池在他耳边的轻语,心里的阴霾慢慢驱散。除却禹清池这些话的作用,还因为他想到了即使有再多苦难,仍是有一个人是真心爱着他的,这一点美好足够他留住所有的理性和清醒,抛去憎恶与厌烦。
“有你在,真好,清池。”司珏握住禹清池的手,意识渐渐清明。
禹清池绽开笑颜,她相信司珏,理解司珏。她用力环住司珏的腰,对他说:“我在,我会一直都在。”
仙城热闹繁华,消遣打发时间的项目自是不胜枚举。闲来听曲,乏味听戏,或是去茶馆点上一盏热茶,听听这城里达官显贵家的热闹,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禹清池和司珏凑了一天的热闹,开心玩闹的累了,便在街边随意找了一处酒家准备吃点东西小憩一会儿。
一坐下,司珏便撒了一大把银子,随即就曝出几个菜名,让小二抓紧上菜。
禹清池拍着他的肩膀夸他:“我的相公还是很细心的嘛,这几天把我在仙城里喜欢吃的东西都摸透了,一会儿奖励你吃鸡翅膀。”
“那就多谢娘子了。”司珏也乐意陪禹清池玩闹。
两人嘻嘻闹闹地玩笑了一会儿,突然在等菜上来的功夫,被迫无奈地听了隔壁桌一耳朵。
一男子道:“哎?听说城外有一伙子得了失心症的人在游荡,见人就咬,见人就砍,怪是悬乎呢!”
“这失心症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同时得呢!我常年在外地做生意,也算游历了不少地方,这一年很是不太平啊!各地怪事层出不穷,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又莫名其妙地疯,还有一些人凭空就消失了!”又一男子道。
或是他们聊的太过火,另外一桌的一个男人也加入了话题,搭话道:“我有个表哥在朝廷当差,说是有邪祟作怪,已经派人去请修仙人士了,这几天我们就老实在城里待着吧,千万别出去了。”
禹清池听着隔壁桌的议论,捏着酒杯轻叹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说城外有一群得了癔症的人,我想与沈砚白脱不了干系。沈砚白虽死了,但生前一段时间杀人害命,吃人炼丹,吸食人的精气,这种事情做的太多,自然留下无穷祸患。”
“要不要我们去看看?”禹清池紧接着问道。
司珏有些不情愿:“他们刚才不是说朝廷已经派人去请修仙人士了吗?这种善后的事情我想六大仙门还是能处理好的。况且我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时间不多这话,禹清池难免伤怀,嗔怪着说:“你别说这种话了,什么时间不多,我们还有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那么长。”
“好,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司珏噙着笑,紧紧的握住了禹清池的手。
投身青铜鼎的日子在即,司珏不想放过与禹清池相处的机会,他有记忆开始便是修行之人,从未体会过百姓田园生活的小日子,就想着与禹清池像普通夫妻一样,甚至还在后院刨了一块地。他想种些草药,以备自己不在的时日,禹清池可以用的到。
次日,司珏不想惊动禹清池的美梦,于是趁她还在熟睡中,便一人上山去采集药材了。
刚到山上,怎想,天不遂人愿,背篓上还空空荡荡的,就落起雨来。正好见不远处有个山洞,他便忙不迭地跑过去。然而动作再快,全身也湿透了,若是凡人之躯,只怕淋上这场雨免不了生点病灾。
在山洞中搓手取暖时,他这才想到,原来对于他们这些修仙之人来说不算什么的困难,竟也可以难倒普通百姓。想来,他从前还是太高高在上了些,涸辙之鱼,为求生存,人性贪婪、自私一些,都不至于是什么大罪过。
他同禹清池经历这么多,从前放不下的,如今真真切切地都放下了。
他在山洞待了一会儿,眼看着天空有放晴之势,便想着出去,却在这时听见山洞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他回头看去,正看着一白影朝着自己扑来,他反应迅速,挥手击退那道白影,然后退出洞外。
山洞里的东西竟也追了出来,司珏在看到人后,当下震惊不已。不止一个,而是一群。这些人都穿着单薄雪白的外袍,头发用一支发钗簪起,各个儿模样端正。
司珏也没从他们身上察觉到魔气,倒是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灵气,想来他们也是仙山上的散仙,只是看样子,他们全都失了神智,倒像是......
司珏想到那日从百姓口中听说城外一伙得了癔症的人,描述竟然与现在面前的白衣散仙如此相近。
正想着,这群“白衣散仙”就又对司珏发动攻击,他们像被抽了魂魄,不管不顾,张牙舞爪地冲上来。司珏一时不明白他们的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闪避着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散仙”从司珏身后啃咬过来,司珏回身,顺势挥拳抵挡。但那不算重的一拳,竟然直接打穿了这“白衣散仙”的身体。
透过它的身体,司珏看到了它身后的场景。
司珏大惊:不对,这人怎么好像没有五脏六腑。
司珏这才发现这些“白衣散仙”的与众不同,原来他们都没有内脏,只有空壳一般的一副躯体。人还能行动,但不知道算不算活着。
被司珏打穿肚子的“白衣散仙”毫无感知,像被锤扁的傀儡般不知疼痛地继续扑上来。司珏一边应对,一边思索着。
这群“白衣散仙”俨然已经不算人了,任何仙术道法都不会如此诡异,将人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除非是......
沈砚白死前那段时间,为了增长修为,修补金丹,吃过空明的五脏六腑,也拿人炼过丹,还制过傀儡,现在这些人的内脏也恰好没有了,人也变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想必他们如今这样与沈砚白脱不了干系。
可是为什么他们身上一点邪气都没有。
难道...这些人是沈砚白特制的傀儡,被沈砚白用来做仙门中人的细作?毕竟这些傀儡精致到,就连他都没有发现这些人的不对。
但是沈砚白已经死了?这些东西还能被操控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过,到底真相如何,司珏一时半会也无从弄清楚。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让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早日解脱,他抽出沧霄,想将这些东西斩尽杀绝。但在出手时,他突然探到这些东西身体里还有一缕魂魄。
他瞬间明白,或许这就是他们身上没有邪气的原因,就是将人保留了一缕幽魂,还放到仙山这种仙泽鼎盛的地方附近养着,恰好压制他们身上被炼出来的邪气。
他一时迟疑,这些东西还有一缕幽魂,如果他出手将他们的壳子砍杀,那一缕魂魄无处可放,便也只能落得魂飞魄散。
司珏不知这样做到底算不算让他们善终。
转眼间,那群白衣散仙又扑上来,他们被制成傀儡后灵力不强,又没什么心机,只知道一味地扑咬,司珏化了一道盾轻松将他们挡住。
这群白衣散仙挣扎扭曲着,用头撞着结界,牙关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从前高洁的散仙侠客,如今变成这般不似畜生的模样,司珏叹惋不已。一时心疼,一白衣散仙撞破结界,探了个脑袋进来,他啃咬着周围的空气,嗅着司珏的气息,依稀发出了几个字,“杀!杀!吃!”
司珏只好动用灵力控制住这只白衣散仙,他因为痛苦突然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咽,眼神中的兽性逐渐被理智取代,紧接着他仿佛用尽全部的力气,用最后一丝人性说道:“杀...杀了我们...求...”
司珏听懂了他的恳求,也许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这样活着,彻底死去才是解脱。
既听到了他们的心愿,司珏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他抽出长剑,电光火石间,用剑刃逐步将他们击破,为防止他们不能彻底解脱,随之一掌将他们的肉身打碎,如此一来,那缕被邪术束缚在肉身内的幽魂,再怎么样也会散的干净。
做完这一切,司珏将剑上的红色血迹清除干净,他神色冷然,只当做了一件顺手的助人为乐的小事。然后捡起地上的背篓准备继续去采集药材。
却听这时,山腰上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侧目看去,只见是几个修仙之人,他们面露惧怕,在司珏看到他们的瞬间,纷纷朝山下跑去。
司珏本想解释一二,但那几个散仙飞似的跑了个干净,他眼看天色不早了,还是赶忙去采些草药种子才是。

待司珏回到家中才发现,院中已站满了人。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想明白为何六大仙门会突然来访。于是先与熟悉的几个,如扶云舟、金若渝他们打了个招呼。
“本座可没有准备这么多人的饭。”司珏挥挥手,有赶客之意,随后将背上的草药放下。
在场鸦雀无声,或是无人知道如何开口。这时,“扑通”跪地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响起,显得格外洪亮。
“圣尊,金若渝携六大仙门恳请圣尊尽快完成当初的约定,投身青铜鼎。”金若渝跪地说道。
司珏拧起眉头,他体内身负魔气,无人不忌惮,唯恐当初沈砚白的前车之鉴再次上演,他心里一清二楚,但却不知他们今日突然来逼迫是何意,冷不丁地想起今天自己顺手斩杀几个白衣散仙的事情,便准备好生说道一番。
“我们都看到,圣尊杀了几个和我们同修道的道友,他们活生生的,被圣尊杀了!连全尸都不留。”一个青年散仙道,他眼里的惊惧,任何人看着都不像是假的。
“是啊!就算他们有错,或是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也不用杀的七零八落,尸体都不留,若不是毁尸灭迹,何至于此!”
“圣尊被魔气侵蚀,既然没有完全净化,为何要来这荔城,难道就不怕心智被乱,生出祸端吗!”
几个散仙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为司珏定下了罪名。他们明摆着是在说,司珏在这里大开杀戒是因为被勾起前尘旧事,激发了身体的魔气因此心性大乱。
这说辞有条有理,说的司珏都快信了。
难怪,这几位散仙告知六大仙门后,他们无论是害怕自己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还是对此持怀疑,也都赶了过来。
刚刚司珏还没回来的时候,几个散仙对仙门众人说的绘声绘色,完全没有编撰或诋毁之意,加上他们是修行之人,与司珏并没什么过节,无论怎么想,众人都觉得他们所说的事情都是真实地发生在了他们的眼前的。
但他们不知道亲眼看见的也会骗人,几个散仙亲眼看见的那些没有丝毫邪气的生物,其实已经不能算人了。
司珏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解释,但也觉得这并非大事,是六大仙门太过捕风捉影。他只能择其重点:“那些是沈砚白制的傀儡,只是留有一丝幽魂,所以没有邪气罢了,本座让他们解脱了。”
司珏说话从来都是掷地有声,所以他也以为,只要自己出口解释,就什么事都没了。但他却在解释后,明显地看到了多数人眼中的不信。
他心上莫名慌乱了一下。他只能再解释了一遍:“本座所言都是真的。本座多日来,魔气失控的时候寥寥无几,怎么会......”
话未说完,跪在地上的金若渝郑重地补了一句:“寥寥无几,便也是有。”
金若渝代理门主这段时日,素来以铁面无私治玄清门上下,他出口还是有分量的。因此所有人都噤声,等着司珏下一步的解释。
司珏厌恶自己一次次地解释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对于不信的人来说,无论他如何解释都是托词,索性不想再说。他走过被人群挤满的小道朝内室走去,突然想到眼前这么大的阵仗,禹清池却从头到尾没有出来。
他终是不安起来,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穆北:“清池呢?”
柳穆北默了一阵,才不得不说:“眼下真相如何,尚没分辨。为了师妹的安全着想,大师兄把她带走了。”
司珏看着他,“连你也不信我?”
“魔气一旦发作,便会侵吞神智,莫说是至爱亲朋,就连爹娘也不见得认识。圣尊若还是以前的圣尊,无论做什么我等都会追随,只是如今圣尊体内大部分力量来源于魔族,魔族手段奸诈,若令圣尊本性迷失,恐怕连圣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等不是不信圣尊,只是不信魔族,还望圣尊体谅。”柳穆北道。
木青海:“我等明白,圣尊身负魔气,就算做什么也不是圣尊本意。”
“你们!”司珏有口难言,一团气堵在胸口,曾经的往事在心里翻涌。
从前,就是在这里,他斩杀十万魔军,却酿成自己千夫所指的惨剧。如今他杀几个傀儡,又被这些人冤枉,他心中如何能平。
“本座真的没有...把清池还给我。”司珏攥紧拳头,极力压制愤怒。他心中明白,若此时真在所有人眼前,被愤怒激发魔气,失去理智,就当真做实了他们说的话。
“我们都是为了圣尊好。圣尊体内魔气一日不除,今日之事定会轮番上演,我等怎能心安。望圣尊放下儿女私情,以大局为重,尽快在青铜鼎重塑肉身。届时圣尊体内魔气清除!我们定不再打搅。”木青海跪地,随之所有人都跪求司珏。
只有扶云舟呆呆站在人群中,他相信禹清池,也相信司珏。可是,今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连他都不敢担保,魔气发作时的圣尊还是不是他认识的圣尊。
曾经那魔族首领预言司珏很快就会入魔,给了众人警醒,让众人不得不防。
今日的事的真相到底如何,或许不是所有人都在意,但司珏入魔的恐惧却存在在诸多仙门弟子身上。一个沈砚
白入魔,就那般不好对付,若是司珏堕魔,那只怕是足以灭世的浩劫。
司珏看着跪倒在自己眼前乌央乌央的人群,心上如刀绞一般,从前他救下两国百姓,却被百姓投石砸死。如今他救下天下,这些他救下的人却都不肯信他,跪求他一死以安天下。
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吗?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却没有愤怒,只有悲凄,因情绪的变化,他能感觉到他体内的魔气四处流窜,遍布了他身体的每一根血管,这些魔气疯狂利用他的情绪,想占领他的身体,却被他压制了回去。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他缓缓地说道:“本座没有杀无辜之人。但你们都想求一份安定,本座应允...只是青铜鼎中塑身不知要去多少年,本座只对妻子有番交代。”
闻言,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将禹清池带走,便是担心禹清池的存在会让司珏不安定。要制衡魔气,需将身负魔气的人的欲望远离,谁都不知道把禹清池送来,这位圣尊会不会因为不舍得而反悔。
“这......”没有人敢做将禹清池带回来的决定。
扶云舟与禹清池和司珏朝夕相处,他知道他们的为人,在他心里司珏可能因为魔气而不受控制,但禹清池却不会为了自己能与司珏在一起的欲望,而枉顾天下,让司珏以半魔半仙的身份留在这世上。所以,就算禹清池回来,也只会选择等司珏从青铜鼎回来重聚,而非不让他离开。
扶云舟道:“我相信,虚渺元尊回来反倒会让圣尊更心无旁骛地去青铜鼎。”
“你相信?”木青海当即反驳了扶云舟,“你说话有几斤几两重?”
禹清池若和司珏重聚,司珏没了牵绊,更是谁也管不住他们了。此刻他们还能凭着司珏对杀害散仙的愧疚心逼司珏就范,要是不一鼓作气,只怕以后人人都夜不能眠。
司珏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道:“第一,我并没有因魔气失控杀无辜之人。第二,我只想见我妻子一面。”
曾经高高在上的圣尊,如今被这些人所逼,神色中尽是无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软弱过。若不是拥有禹清池,若不是为了禹清池在乎的大义,他当真只想一走了之,再不与这些愚钝之人多费口舌。
“柳穆北!将清池还给我吧。”此去不知多少年,若不对禹清池有番交代,而是不告而别,漫漫时光他不知她会如何难熬。说时,司珏的话语中已经带了恳求。
柳穆北迟疑,禹清池和司珏并非只是天下的二尊,更是他的师妹和妹夫,再说了司珏救了禹清池和黎川泽,对太极宗更是有再生之恩。
他从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也为他们夫妻分离感到心疼。只是,比起司珏他更担心禹清池。
他理解被人误会,无处可说的那种无力与难过,司珏今日所为或许是被误会,但司珏身负魔气也是事实。他不可以因为一时心软,让禹清池和一个随时可能堕魔的魔头在一起朝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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