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覃修文还有几个邻居的帮助下,顺利搬好了新家,接大家在餐馆吃了顿饭,大家就都回去了。
晚上一家人聚在新房子里,看着还在忙碌的老公,还有兴奋地四处看的孩子,邓秀珍重生来第一次感到了安稳。
第18章 、做生意还是自己有门店好
第二天,一家五人前往学校,文静和文欣怀着对新学校的好奇与期待走在前面。邓秀珍牵着文煜的手和覃彦林并排走在后面。
学校门口简直是人山人海,几人从人群穿过,前往会议室。昨天办事员交代了,新生今天先到会议室登记办手续,然后各班班主任领走自己班上的新生。
覃彦林一家人来得早,没想到比他们早的大有人在,会议室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直到八点半,才开始办手续,覃彦林把三个孩子的手续都办完,已经是九点多。等到孩子被老师领走,就十点半了。
两人计划着去二婆那里问问买门面的事,再买菜回去做饭吃。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一袁启文。
幸好袁启文偏头跟人说着话,没往这边看。
但却是朝着这边来的。
两人四顾一看,会议室有两扇门,一扇门工作人员刚关上,正上锁,等他们过去了,只怕已经锁上,而袁启文也该走进来了。
另外一扇门就是他们正准备出去的门,而袁启文正走过来。
走是走不了了,但不走,让袁启文看到就麻烦了。
两人快速往墙边退去,躲进了一间堆着杂物的房间,赶紧关上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想着袁启文可能是来看新生入学,现在孩子都被老师领走了,那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走。
哪知道,他们不仅没走,反而正儿八经地开起了会。
会议内容是讨论学校昨天发生的一件事:有个学生调皮捣蛋,不做作业,被老师打了手板心。用的竟然是以前常用的那种竹戒尺,把孩子的手打的通红,昨晚回家时不仅有红痕,孩子还一直喊疼。
家长当即就愤怒了,立即打电话到学校领导,要个说法。
今天上午又告到教育局,说那老师虐待学生,必须严惩,否则他会告到市里!
于是局里派了袁启文他们来处理。
很快,参会的人形成了两种观点,一种认为这个老师没有错,大家都读过三字经,三字经里就有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老师教育孩子,应该严厉,若是对那些顽劣,完全说不听的孩子,打手板心都不行,那这孩子怎么教育?
一种是说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是家长的心头肉,打人家的孩子,人家肯定会有想法,将心比心,如果你的孩子挨打,你会不会心疼?作为老师,我们不能粗暴对待孩子,要怀着慈爱的心去感化孩子,要温言细语去说服孩子。
还有人说,孩子也是人,也有人权,打孩子是侵犯孩子的人权。
会议开了个把小时,两种观点依然没有统一。
而覃彦林和邓秀珍的想法却一致:小时候我们在学校犯错,不都打手板么?就是打肿了,回家都不敢说,不然爸妈知道了会再揍一顿。
怎么现在还需要讨论了?还要处理老师,那是想自己的孩子往后没人管?想让自己的孩子飞天?
学校的处理跟他们没关系,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买菜回家做饭,因为孩子们很快就放学了。
可是会议结束,其他人走了,袁启文和一个人留了下来,两人小声嘀嘀咕咕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就听到说什么老头。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干净了,覃彦林和邓秀珍赶快出来,躲躲藏藏往校门口跑去,生怕遇见袁启文。
“嗨,你们怎么在这里呀?”刚出校门不远有人拍了一下邓秀珍的肩膀。
邓秀珍吓了一跳,生怕是袁启文,回头一看发现是带覃文煜回家的刘小珍,那就是自己的恩人啊!她热情地打着招呼,并大声招呼覃彦林过来。
覃彦林过来看到宋庆华和刘小珍很是激动,连声说着谢谢。
两人摆手说没关系。又问起覃彦林和邓秀珍怎么在这里。
覃彦林将自己全家搬到城里,孩子们也转到三小的事情够告诉了他们。
得知他们也是出来买菜的,覃彦林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家里吃饭。
两人没有多推辞,却自己出钱买了几个菜,提着一起去覃彦林家,说难得做饭,搭个伙蛮好。
几个孩子很快就回来了,宋庆华和刘小珍看到覃文煜亲热地打招呼,文煜跟他们也很亲近。
邓秀珍和刘小珍两人做饭,还有覃彦林和宋庆华帮忙,饭很快就做好了。
人多,饭菜丰盛,覃彦林还去买了酒。
孩子们吃好后去休息,覃彦林和宋庆华还在喝着酒,刘小珍和邓秀珍陪着说话,几人是越聊越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特别是覃彦林和邓秀珍说起不想打工,想自己做生意的打算,宋庆华拍手赞同,站起来大声说:“我是没有本钱,要是有本钱,我就买个门店自己做生意。”
“现在有很多厂子开始垮了,那生意不好做吧?”邓秀珍记起上一世的下岗潮好像是从93年开始的,而接下来,下岗是一发不可收拾。
“偷偷跟你们说啊,我得到了消息,这垮厂子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厂子垮,别说那些小的,就连那些大的国企什么的都会垮,以前那些安安稳稳月月拿工资的人马上就会哭都哭不出来了。”宋庆华喝了一口酒,滋溜了一下接着说:“你们啊,要做生意就趁早,别等人家都下岗了,想做生意的人多起来,你再开始就晚了。”
“可是大家都下岗了,都没有收入没有钱了,做生意谁来买呀?”覃彦林喝酒上脸,脸上已经红了,人也有醉意,但脑子还清醒。
“这个还真不碍事,不说高消费的从来就不是那些种田的农民,也不是那些上班拿工资的工人,至于什么人,你自己悟。
我就说那些没什么收入的农民和工人,他们还不是要买东西?呵呵呵”宋庆华笑着拿起酒杯向覃彦林扬了扬。
覃彦林跟他碰一下杯说:“那你觉得做什么生意好?”
“这个嘛,做什么生意都可以,就比如我卖点小吃,那也能挣钱,只是挣得少;再比如巷子口那些卖衣服卖小商品的,哪一个不挣钱?再看那些卖大件的,赚大钱啊!不过……”宋庆华停下又跟覃彦林干了一下。
邓秀珍听得很认真,她觉得这个宋庆华还真有些路子,毕竟那时候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下岗潮,一下那么多人下岗。不仅信息这一点早又真,在思路上宋庆华也很有见解。
“不过什么呀?宋哥你可得提点提点我
。”覃彦林举杯再敬宋庆华。
“你可别想多了,我这人对朋友不藏私,我是说不管做哪一门生意,都还是要买个门店做,不然呐,就只能摆摊,摆摊能做多大的生意?而且天气一变就不能做,就像我们,今天有小雨,我们就只能收摊,不然淋一身湿。
租门店吧,那租金贵,你还不知道别人什么时候要涨价,不仅赚的钱要拿出去一部分,还要担心别人涨价,或者别人不租给你。”宋庆华解释道。
“那你知不知道哪儿有门店买?”覃彦林问。
“你想买门店?”宋庆华顿住,睁大眼睛看着覃彦林。
“刚听了宋哥的话,觉得你说得对,做生意买个门店还是稳妥些。”
“门店可不便宜,我都打听好多回了,可惜没钱,最后都放弃了。”宋庆华摇头叹气,感叹命不如人,把握不住发财的机会。
吃完饭,宋庆华带他们去看门店,看了好几个,位置都不大好。
“不满意啊?这些位置是不大好,但便宜。要是不嫌贵,我带你去看看好的。”宋庆华说。
覃彦林连声说麻烦了。
看到眼前的门店,覃彦林和邓秀珍相当满意。
门店靠近马路边,有三十多平方,人流量也大。虽然两边的店都只是在装修,但那前景是可以肯定的。
若是在这里开个电器店那指定挣钱!覃彦林觉得卖电器会有前途。
而邓秀珍觉得开服装店好,面积有这么大,男装女装童装都能卖,还能分门别类多好!
今生她不想卖电器,因为卖电器非常辛苦,店面长期要守着,早上8点开门,不到晚上10点不关门。
这都是其次,主要是进货辛苦,要五湖四海去各个厂家看货,经常在火车上几天几夜,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货到了还得卸货。卸货工钱贵,为了省下这笔钱,覃彦林都是自己卸。碰到大件才请人帮忙。一趟货到,覃彦林几乎要累瘫。
碰到特殊情况,还要跟车走货。在货车上颠簸几天,比坐火车还累多了,回来还自己卸货。
覃彦林的身体就这么累垮了。
重活一世,邓秀珍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所以打心底里排斥卖电器。
之所以想卖卖服装,是因为卖服装不仅只需要去汉城进货,路途近不说,服装还轻,她都能搬得起。这样她就可以和覃彦林换着去。
这一生,她绝不能让覃彦林重蹈覆辙。
两人心里各自计较,却没有说出来,因为门店合适就好,做什么生意可以接下来再打算。何况还有外人在场,宋庆华好是好,但商场如战场,商机还是尽量保密的好。
宋庆华帮忙联系到店主,店主开价六万八,一番唇枪舌剑后价格讲到五万二,不可能再降。
邓秀珍和覃彦林说再去看看,店主说随便。
跟宋庆华他们分开后,邓秀珍他们先问了隔壁左右,他们买店的价格也差不多,甚至有比这门店贵一两千的。
然后他们又去了二婆那里。二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跟老婆开了个学生用品店,平日也跟人介绍租房、买卖房屋,但只是兼着做,做成了抽成,费用多少也没个定数。
听说他们买门店,二婆先问了他们的预期:要多大面积,能承受什么价格,还有生意谈成要给他辛苦费等等。听起来比较专业。
在得知邓秀珍他们的要求后,带着他们去看,没想到去到的地方竟然跟宋庆华找的门店差不多,价格也不相上下。而邓秀珍他们刚才非常中意的门店,二婆也说店主的报价是六万八。如果诚心想要,实在价应该是五万五左右。
同时告诉他们,买门店不是买房子,买房子会签合同还会去房管局报备,但这些门店只有合同,有的甚至只是协议。但是他也保证,合同或协议是有效的,不管是再卖,还是怎样都没有问题。
这点邓秀珍知道,那时候不仅是门店,还有很多房子都只是签合同或写协议,然后卖家写下收条就能作数,再过几年就开始办证,拿着这些手续就可以去办证。
邓秀珍和覃彦林说回家去考虑一下,然后给了二婆二十块钱,带着看也是要出钱的。
临走时,二婆告诉他们:最近看门店的有点多,如果要买,就赶早。
两人一合计,还是找宋庆华联系房主。一来上午宋庆华带他们看了没收钱,二是刚才二婆说要五万五,就算还能降,估计也不会少于五万二。
决定一下,两人赶紧去蒲中找到宋庆华,将正在睡觉的宋庆华叫了起来。
三人又来到上午看中的那个门店那里,叫来店主后,店主给他们看了自己的购买合同,还有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覃彦林和邓秀珍又仔细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然后就签订合同,去银行现场取钱直接给店主。店主打下收据,按了手印,将钥匙给了他们。
两人约宋庆华去家里吃饭,宋庆华说晚上有应酬没有答应。
人家做客,倒是不用强留,想着来日方长,也没有多客气,道过谢后两人急忙买菜回家,待会儿孩子们又该放学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等孩子们上学后,他们先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去收拾门店。
“你们干嘛?!”两人正在铲地上的石灰块,突然一个男人进来大声呵斥。
“这是我们门店,我们打扫卫生,你谁啊?”覃彦林抬起头来问。
“你的店?什么你的店?这是我的店!你们赶紧走!”男人比先前的声音更大。
“什么你的店?我们昨天买的店!这是我们的店!”覃彦林也提高了音量。
“明明是老子买的店,你什么东西,敢抢老子的店!信不信老子打死你?!”男人指着覃彦林恶声恶气吼,一副覃彦林再敢多说一句就要上来打人的架势。
“你打我试试!”覃彦林听说过一些地痞流氓找茬的事,他知道他不能退,否则这些人会一直欺压你。只有自己狠,对方才会掂量一下。
“彦林!”邓秀珍一把将覃彦林拉退了两步,生怕他们真打起来。
覃彦林不一定打不赢,但是打架双方都会受伤,万一对方是个心狠的,指不定会打成什么样,她不想让覃彦林受一点伤,更不会让覃彦林赌命。
“我劝你们识相点,滚出我的店,不然我就真不客气了!”男人看邓秀珍将覃彦林拉回去,语气比前明显要轻一点。
“这位老板,我想我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门店真是我们买的,我们有合同,您要不信,我们拿给您看。”邓秀珍对男人说。
男人愣了一下说:“你们买的?明明是我买的!”突然想到什么又急切地问道:“不是,你们有合同?什么意思?”
“我们真有合同,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看合同。”邓秀珍解释道。
“我也有合同,不好,我们上当了!”男人说着就要往外跑,刚起步又回头说:“你们赶紧回家拿合同,拿了合同赶紧到这里来。我也回家把合同拿来,我们一起去找房主!”
覃彦林和邓秀珍突然意识到这男人可能不是来找茬的,而是真的也买了这个门店!
两人立马锁好门店,转身回家拿合同。
再回到门店时,那个男人也来了。把合同交换了看,竟然都是真的!他们购买的时间竟然相隔不过两天。
这是,被骗了!
男人说,快,我们一起去找他!
第20章 、孩子都不见了
三人一路连走带跑赶到蒲中对面的居民区,在靠近国道边找到店主陈国虎的家。
陈国虎的家在一个角落里,只有两间平房,房顶盖的瓦片,有些瓦看着明显有破损,要是下雨,估计会漏水。门口长了不少杂草,还有一些碎石块。若不是门半开着,只怕会让人认为没人住。
推开门,一个老婆婆在吃饭,黑漆漆的桌上摆着一碟腐乳,一个小白菜。
吱呀的开门声惊动了老人,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神色丝毫不变,低头继续吃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陈国虎呢?他在哪里?”那男人急声问道。
“我哪里晓得?”老人回了五个字,依然吃她的饭。
“他是你儿子,你怎么会不晓
得?你是不是想护着他?我跟你说,你不用包庇,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就去报警,警察会把他抓起来的!”覃彦林很是激动。
可是老人眼神都没给一个,继续安静地吃饭。
无论三人是劝是骂还是求,老人都不再开口,只默默吃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嚼慢慢咽。
“你养出这种儿子,你还有脸吃饭!”那男人气得想掀掉桌子,最终只是挥挥手,指着老人怒声道。
老人明显一愣,然后放下筷子,不说话也不动,只呆呆坐着,就像一尊雕像。
邓秀珍看着面前的老人,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楚。她拉了拉覃彦林说:“我们走吧,去报警。”
那男人看到老人呆坐着,抿了抿嘴唇,默默转身跟在邓秀珍他们后面。
邓秀珍回头,老人依然一动不动,只是脸上有泪蜿蜒成河。
叹口气,邓秀珍三人又往派出所跑。
“你们这事属于经济纠纷,要找经侦科。”接待他们的民警何小海说,并告诉他们经侦科在哪里。
找到经侦科,他们将情况尽量详细地说明白。
“我们正在找陈国虎,他这铺子不只卖你们两家,他还卖了另外两家。”听他们叙述完,民警张栋梁说。
“什么?还卖了两家?那你们怎么不早点把他抓起来?让他们还来骗我们?”男人有些激动。
“这个经济方面的案子,调查取证比较麻烦,也不能随便抓人……而且他们是陈国虎的亲戚,也只是在你们前面一点来报案,还是因为找陈国虎协商不好才来的。”张栋梁耐心解释。
“那我们的钱还能要回来不?”覃彦林问。